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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凡事都有个顺序。”
蜂鸣。
“就像谈恋爱一样,从牵手开始向后发展才算是正常顺序。”
并不是单纯地传入耳中,而像是我的整个身体都能接收这种波长一样,侵袭着每一个角落。
“但在这件事上,之所以会被‘常见’侵蚀耐心,是因为正常顺序是可以被‘预知’的……至少,可以做到一定程度上的‘预知’。”
虽然单从感觉上来说,比起jing告,这声音更像是善意的提醒。
“或者换句话说,可以让‘目标’变得很明确。”
身体就像是正处于昏昏沉沉的弥留之际一样,找不到什么特殊契机让自己醒过来,或者直接死去。
“例如,牵了手之后,理所当然的就会把目标停留在‘拥抱’上面。”
尽管没有之前那名为“死亡”的强烈透骨之寒,这种感觉还是和“正在死”相当的接近。
“但也不是说,大家都非常官能的想要‘循序渐进’的泄yu。而是指,有些事——有些种类的事,只有‘第一次’会留下相当深刻的印象。换句话说,牵过手之后,对于这件事的适应力就会提升。”
所以此时的我,多少还是有些纳闷的。
“之后再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就会让自己有所准备,并积累经验,放回‘经验主义’的框架之中。”
因为,虽然我貌似做了对身体负荷非常大的事,可按照时间顺序,醒过来的我应该是不需要再次支付代价的。
“再来,当你积累了这一系列行为的所有可能xing之后——意思就是说,连最后一步……或者把‘负一’步‘负二’步都尝试过一遍之后——你才能看到局限在有限之内的无限。”
尽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有着一处细微的光亮,但我的意识实在是谈不上清醒。
“然后,你才有资格去打乱顺序。例如先按倒啪啪啪了之后,再开始谈恋爱。”
模糊的光亮之中,有着一副喜感的画面。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想让恋爱这件事成功’的前提之下。虽说我想告诉你的,也正是‘成功’的技巧。”
那是我还躺在法则哥的怀里,被捏着脸,连一句话都不能完整地说完的画面。
“只不过考虑到你有着‘后退’的习惯,我觉得还是强调一下比较好。”
当时的我虽然也伸出手试图去掐他的脸,可由于力气的原因,一直没能报复成功。
“记住我的话——只有完整地经历至少一遍之后,才有资格打乱顺序。”
回响在脑海中的声音有种机械的撕扯音,就像是用着廉价麦克风传导过来的一样。
“举个例子来说的话,只有你‘被需求’了至少一次之后,才能主动为他人‘献身’。”
光亮开始集中游离。
“虽说你‘主动给别人’,付出的代价和‘别人向你要’比起来要大上很多。只不过单从这种属xing上来说的话,你果然是又萌又软的好妹子呀~”
黑暗褪去之后,法则哥的相貌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直到,我渐渐回想不起来他的五官。
蜂鸣声似乎,是从我的身体里面发出的。
当然,从我产生了如此明确的意识之后,这阵像是求救信号一样的声音便开始消停了下去。
然后我便保持着这还有些迟钝的思绪速度,轻咬了下还有些疼痛残留的牙齿。
并睁开了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依然是半透明的暗红se床幔。
由心脏延伸到四肢的血管处麻麻的,像是过了电一样,让我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判断这让我行动不便的触觉究竟是什么。
耳边相当清静,连鼓膜因呼吸的震颤声都听得见。
空气中除了那被放大了很多倍的淡淡梨花香之外,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hao汹涌地蔓延着的,铁锈味。
——让我突然,有些想吐。
“伊诺?”
视界瞬间被填满,由于离得太近,她那忘记梳理的漆黑长发落在我的脸上时,有些发痒。
这一幕,好眼熟。
“妈……妈?”实际发声了之后才注意到,喉咙至今还残留着干涩的肿胀感,和之前在秋语怀里大声地哭了一上午一样,雀跃着细微的疼痛。
喜悦和悲伤的交替演出,芙蕾娅踌躇了好久,才换上了温暖的微笑,对我点了点头说:“没事,你没事就好。”
虽然已经懒得再去吐槽了,不过似乎是又错过了一部分剧情。
凭借着芙蕾娅的表情和语气猜测,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定又是什么能让她的负罪感无限放大的事。
包容着那淡紫se瞳孔的,是象征着疲惫的黑,和暗示着悲伤的红。
“我究竟是有多不自量力啊……”看着顶着这种眼眶的她依然提起jing神关怀着我,让我不自觉地苦笑了起来。
尽管,我自认为说得足够小声了。
“……对不起,伊诺。”芙蕾娅抓起我的手,紧贴在她的脸上,“但是……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
酝酿到一半的怒气,突然就被泪腺的运作打断了。
“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吗?”轻咬着下唇,压抑着声音的响度。
稍微感受了下身体此时的状态,得出的结论是:除了刚睡醒头有些昏之外,这种痛觉实在是不算是什么大事。
我的意思是指,从我再次回到这个世界开始,身体就没有正常过哪怕一秒钟。
不是抽空了的虚脱感,就是填满着的痛觉。
就像是我做了什么特别对不起世界的事一样,世界也在想着办法折磨我。
不过,这始终都只是我的问题。
“嗯。”送上微笑的同时点了点头,我实在是不想让芙蕾娅继续担心我。
看到我的回应之后,芙蕾娅深吸了口气,如同不相信我一样微微瞪了瞪眼,询问着:“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特别痛吗?”
“没,”我摇了摇头,“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实际上,单凭这种痛觉只隐隐约约地徘徊在皮肉之上这点,我就没把它当成回事儿。
就算不谈克洛斯,这里可是皇城,再怎么不想让我活着,也不会让我死在这里。
芙蕾娅的眼神中依然停留着些许质疑,说道:“不准你忍着,有哪里痛就跟妈妈说。”
意念上的流畅,像是确信着我一定是在骗她一样。
“真的啦~”既然正常手段行不通,我只好卖个萌,“我怎么会骗你呢,妈妈?”
——虽然我觉得,我的演技确实是在很多方面都很生疏,可也不至于差到这样吧?
芙蕾娅皱了皱眉,似乎是有些生气。
我长这么大,除了家里那些人之外,还从没遇到过骗不了的人。芙蕾娅的这般敏锐洞察力,让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妈妈~”虽然声带还有些小问题,不过用来卖萌还是足够了。
“怎么了?”尽管听上去像是在发脾气,可芙蕾娅还是立即回应了我。
“肚子饿……”
“……什么?”
“人家肚子有些饿啦……”
芙蕾娅一愣,随后破涕为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算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想喝番茄汁。”
“……番茄汁?”芙蕾娅皱了皱眉,“这可不是吃的啊。”
“吃的东西随便啦,”不去质疑内在的话,我都差点以为我是只又萌又软的好妹子,“但是我想先喝杯番茄汁,可以嘛?”
听到我这任xing的要求,芙蕾娅缓缓地露出了微笑。
“嗯,”她点了点头,“妈妈一会就回来。”
说罢,芙蕾娅便站起了身,一边用眼神交代着我“不准乱动”一边离开了房间。
听到木门合并的声音之后,我抚了抚还有些昏昏的脑袋,总算是松了口气。
身体的异状并不大,实际上就像我想象的那样,我的身体不仅和我的能力有着特别好的相xing,和痛觉这一概念也有着特别好的相xing。
尽管还有不安分的痛觉在身体各处雀跃着,但也正如我告诉芙蕾娅的那样,并不是不能忍受的程度。
如此一来,配合上“我再次醒了过来”这件事,得出的结论是,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了可以行动的程度。
调整了一下上帝视角的范围,让它的大小停留在我身高左右的直径秒开了一下,用以确认它的作用。
一切都行云流水,毫无异常。
事情虽然并不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可还是无声无息地稳妥进行着。想到这,我不禁露出了微笑。
短暂的自我满足之后,我便开始趁着记忆还有余温的现在,回想了一下我把力量强行交给索妮娅的事。
之前虽然也被她使用过,不过那次是她主动来拿——或者准确地来说是她的妈妈使用的,配合上“熟练度”这种若有其事的描述,我本身并没有什么大碍。
实际上,上次她们使用“无上皇权”的力量时,除了我的上帝视角消失了之外,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状。也因此,现如今这件事被我这神奇的记忆力吞噬得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索妮娅——或者说“至高王权”主动向“无上皇权”索取力量的时候,身为“无上皇权”继承者的我,不会有直接生命危险。
比喻一下的话,差不多就是“如果索妮娅想开挂,那么不管是身为‘玩家’的她,还是身为‘辅助工具’的我,都没什么直接生命危险”。
再凭借着之前……之后的事情来判断,索妮娅获得了我力量之后,战斗力应该能达到这个世界的顶尖程度。虽然不知道结果究竟如何,不过既然在她和炫目之煌都明确了矛头之后,她还能把公主带回来这一点考虑,用来虐菜应该是已经足够了。
但是,按照她自己的说法,仅凭她似乎是没有能力主动向我获取力量的。
换种方式来描述,就是说我这个辅助工具是要付费的,假如索妮娅不给钱的话就开不了挂。而如果我想主动把力量给索妮娅,就要付出字面所述的那样,透支生命力的代价。
这种“一锤子买卖”式的逻辑关系,让我忍不住咂了咂嘴。
“不过开挂开得这么明显,不会被gm封号吧……”
——我这开玩笑的兴致还没消散,房门便被突然打开了。
冲进屋的加利亚显得有些慌乱,没等我反应过来便快步走到了床边,尽量轻柔地抱起了我的身体,做贼一般地逃离了房间。
“怎、怎么了?”看着他这若有其事的表情,反而让我有些不适应。
“刚才你妈妈去厨房的时候被纤言看到了。”加利亚一边轻巧地高速移动着,一边温柔地抚摸着的我头发说,“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来找你,只能委屈你先躲一躲了。”
我只穿着贴身的内衣,坐在加利亚坚韧有力的左臂上,双手环绕着他的颈部用以防止颠簸。
不做多考虑的话,这确实是标准的“父亲抱女儿”的姿势。
“这样啊……”
按照这种展开考虑的话,纤言似乎是已经达到了“恨不得立即冲上来咬死我”的程度。
虽说和我的计划没什么偏差,可我还是有些不开心。
“伊诺?”加利亚有些诧异地叫了叫我的名字。
“嗯?”
“爸爸年轻的时候也经常和别人吵架,而且动辄就是头破血流的,”加利亚轻拍着我的背部安慰道,“别担心,这很正常,总会和好的。”
“哦……”
“再说,纤言可是你的孪生姐姐,你们一定会和好的。”
“血浓于水吗……”
“对,血浓于水。”加利亚笑了笑,“这丫头生气起来确实挺难缠的,不过等她消气了应该就没事了,到时候只要好好谈谈,绝对就没事了。”
比起安慰我,这些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放心吧,”我明白着他心里的担忧,“我不怪她。”
加利亚听到我的话后,步伐上产生了一瞬间的顿感。
之后,他再次轻柔地抚摸着我的长发,沉声道:“……委屈你了,伊诺。”
虽说并不是道歉,我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歉意。
“没事。”我深吸了口气,转移了话题,“话说,我们这是要去哪?”
“呃……”看加利亚的样子,似乎是没过多考虑。
“……去厨房吧,既然纤言看到芙蕾娅孤身一人去了那里,那么只要把我送过去,你再到纤言面前晃一圈,她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我的。”
“……嗯。”加利亚皱了皱眉。
身旁的建筑构造比起城堡,更像是主世界的钢铁森林。加利亚娴熟地七拐八转,总算是在绕了一大圈之后,安全的把我送到了厨房。
“伊诺……加利亚?”芙蕾娅看到这个场景,手中的菜刀差点切到手指,“你们怎么过来了?”
“你刚刚来厨房的时候,被纤言看到了。”加利亚没有过多说明,把我放到了芙蕾娅身边的案板上。
和那些食材坐在一起。
我看了看芙蕾娅手中的菜刀,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
“……是吗。”芙蕾娅闻言,表情再次暗淡了下来。
“别担心,”加利亚见状,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我去训训她,顺便给伊诺拿件衣服,穿成这样要是被外人看到了,我又要清理一个家族了。”
加利亚说这话的语气相当诙谐,芙蕾娅也因此咯咯地笑出了声。
“那,伊诺,”加利亚俯下身,摸了摸我的脑袋轻声说,“乖乖留在妈妈身边,不要乱跑知道吗。”
点头的动作之所以有些生硬,是因为我顺着场景考虑着我究竟怎么料理才比较好吃的缘故。
和芙蕾娅交换了个眼神之后,加利亚便离开了厨房。
“伊诺在这里也好,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芙蕾娅说着,再次动起了手中的菜刀。
我低下头,看了看身边的这些食材。
“我想先喝杯番茄汁……”由于这些食材绝大部分我都叫不上来名字,同理也不明白它们的相xing。
“嗯。”芙蕾娅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指尖在我身边的高脚杯上弹了一下。
盖在高脚杯上用以封口的法阵随之消失。
“已经做好了吗……”我端起这装着一半猩红se液体的高脚杯,仔细地审视了一番。
“还不是你吵着要喝,”芙蕾娅故作严肃道,“妈妈当然先把它做好啦。”
“呃……谢谢妈妈……”
“好了啦,”芙蕾娅笑了笑,“别的还有想吃的吗?”
我抿了口番茄汁,刚想回答她的问题,便被着窜进牙龈的酸麻刺激的险些没端稳杯子。
“怎么了?”见我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芙蕾娅问道。
“好酸……”我咂了咂嘴。
“哦对了,还没放糖呢,”芙蕾娅拿起了两个正方体的糖块扔进了我的杯子里,随后指尖再次在杯子上弹了一下,“现在再试试。”
杯中的液体随着芙蕾娅魔法的运作掠过了一阵强光,转眼又恢复了平静。
我小心翼翼地再次抿了一口,分量上比上次还要少。
“嗯,这次好多了。”一边感叹着魔法的便利,一边向芙蕾娅道起了谢,“不过,有很多菜我都叫不上来名字,还是妈妈决定吧。”
“好吧。”
动作上相当的熟悉,有些不符合她“公爵夫人”的身份。
“伊诺。”
“嗯?”
“你……讨厌纤言吗?”
“噗……”没来得及咽下去,无辜的热量再次从我嘴里流失了出去。
芙蕾娅并没有看着我,只是一味地分割着那小到不能再小的食材。
“可能,有些讨厌吧?”我用上了轻松的语气开了个玩笑,顺道仔细地观察着芙蕾娅的反应。
菜刀迟迟没能落下的原因,应该不是因为芙蕾娅对着指甲大小的食材产生了怜悯之心。
“开玩笑的啦,”我觉得,不管我怎么回答,她都不会相信我,“谈不上喜欢讨厌什么的,我跟她……也不是很熟悉嘛。”
那么,只能把话题牵引到让她觉得“以后还有机会”的角度上。
芙蕾娅在短暂的思考之后,果然看到了希望。她扭过头,露出了微笑说:“伊诺真是个好——”
话还没说完,微笑便瞬间凝固了。
芙蕾娅的视线中闪过一瞬的惶恐。
“只是番茄汁而已,”反应过来之后,我立即擦了擦嘴角,“别担心。”
松了口气的芙蕾娅立即小声嘀咕道:“怎么会喜欢喝这种奇怪的东西……”
“呜……”看着她那还残留着担心余韵的面容,我不禁觉得有些理亏,“妈妈,我唱歌给你听吧~”
“……唱歌?”
“对啊,我唱歌很好听的。”
“是吗,”芙蕾娅微笑道,“那就唱来听听吧。”
“呃……嗯。”
总不能现在坦白,我以前经常被秋语威胁说“你不唱歌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虽说有些骑虎难下,不过我的声音虽说有些沙哑,但其实也挺好听的,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这样想着的我,放弃了去回忆歌词,而是优先了旋律。
反正芙蕾娅也听不懂歌词,只要不跑调就行了。
节奏不快,伴奏则是菜刀切菜的声音,不免的让我觉得有些心虚。再加上清唱的耻度很大,唱了一半之后,发现我的脸已经红的能出锅了。
只不过,芙蕾娅并没有出声询问我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而是凭借着她的记忆,轻声地哼着我刚刚唱给她听的旋律。
就像是她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了消除她的担心。她这么做,则是为了消除我的不安。
莫名其妙的,让我想到了“相敬如宾”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