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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场惊险激烈的搏斗,肖雄他们的船儿终于度过了艰险。鼓满风儿的帆船立即朝着左前方都昌县多宝乡的目的地驶去。
到了这时,大家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众人都虚脱般坐在了船头上。他们看见刚才还波涛汹涌的湖面此时却变得异常的平静,波平如镜,微波粼粼,湖面上刚才还跳跃腾挪,争抢食物的鱼儿们,已经全然不见了,想必它们已经吃饱了,悄然潜入了水中玩耍去了。
船右岸不远处的庐山,在早春的暖阳映照下,显得那么的清秀、美丽。那峻秀的群峰峰顶上还顶着一圈还未融化的白雪,就像戴着一顶白色的礼帽。它们矗立在鄱阳湖边,湖光山色,相互辉映,就如一幅典雅的中国水墨画。
肖雄刚才真是紧张的捏了一把汗,当时他曾想到过用武器去驱赶那些[***]和那条大鱼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危急之中那几个布雷大队的队员会做出如此英勇悲壮的举动,化解了这场危机。他们勇敢地跳入滚滚的波涛中,是用牺牲自己的生命的代价,而换来了大家的平安,换来了胜利的希望啊。
看到形势转危为安,而前方不远处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了,在船后指挥的姜永明也比较放心的走到了船头来。
他惊魂稍定,感叹不已的说道:
“司令,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如果不是布雷大队的那几个兄弟舍生忘死的搏击那条大鱼和那群[***],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很可能就要船翻人亡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接着说道:
“这都是百年未见的惊险事,今天偏偏让我们全遇见了,真是长了见识啊,就是差点把我的胆子吓破了。”
“这真是百年未见的情况?”大家疑惑的问道。
“是啊,以前只是听老人们讲过。这老爷庙一带的水域,虽然是鄱阳湖中鱼儿最多的地方,可是渔民们是从来不敢来这儿打渔的,不仅因为它的凶险,还因为传说这里的鱼虾都是五河的龙王们派来的虾兵蟹将,它们是到这里为龙王们抢夺人间送给它们的贡品的。大家躲都躲不赢,你说谁敢去惹它们啊。再就是,老人们说,这一带的鱼虾专吃死人的尸体,又凶悍。大家更不敢来了,别说不敢打渔,就是打到了鱼儿,谁又敢吃啊。”
“还有这样的事,真是太奇怪了。那么那些大鱼、[***]又是怎么回事啊?可把人给吓死了。”
王烟台心有余悸的接着说道:
“在大海里我们怕的是鲨鱼,可在这不大的鄱阳湖里,竟然也有让人害怕的那么大的几百斤重的一条大鱼,还有那令人恐怖的[***]群,真是闻所未闻。你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姜永明说道:
“先说说这大鱼吧。听老人们说,在鄱阳湖里有几条千年以上的鱼精,它们都是赣、抚、信、修、饶五条大河龙王的手下,每一条鱼精差不多有好几百斤重。但它们本领高强,在水里游起来却飞快。据说每年的春天,鱼精们都要先行赶到老爷庙水域守候着,等着龙王们通过这里到东海去作客。为了讨龙王的开心,它们都要在这里准备一些礼物,送给龙王们带走。而来往旅客拜祭的祭品它们都嫌少了,不贵重,因此它们就在这里兴风作浪,把一些来往的船儿掀翻,去寻找一些宝物来献给龙王。所以啊,每年的春天来临时,一般的船儿是不敢打这儿通过的,只有那些胆大的,或不知情的在那时行船。老人们说,有不少人就看见过那些大鱼出现,它们会钻到船底把船掀翻。还说,那些落水的人全都是被鱼精们吃掉的。幸好我们今天只遇见一条鱼精,如果全来了,那就更危险了。”
说到这里,姜永明看看大家,见有的不信,有的将信将疑,而像王烟台等水上人家出生的队员,他们都确信不疑。姜永明接着说道:
“再说说那些[***]。据久居鄱阳湖上的老渔人对我说,从前在鄱阳湖边住着一对贫贱夫妻。他们恩爱有加,还生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
那个丈夫觉得过这样平平淡淡的曰子,总缺少些什么。于是他告别妻儿,坐船出外去谋生,想发财。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功夫不负有心人,那男子在外吃了不少苦,受了许多罪,终于发了财,赚到了不少银子。
发达之后的他,想起了还在家里受苦的妻子女儿,于是就准备乘船还家。长期在外的漂泊生活,使这个男人养成了一些陋习。他一路上吃喝逍遥,令人羡慕不已。临近城区的码头,他看见一女孩如出水芙蓉,眉清目秀,好似天女下凡。于是,这位丈夫不惜一掷千金,死缠烂打,与这女孩风流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他匆忙回到了家中。只见茅草屋下,妻子正在做着家务,她衣着褴褛,弯腰驼背,面露菜色,三十多岁的女人,衰老的就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婆。那个男人对妻子存有愧疚,就百般殷勤,呵护有加。他拿出了大把的银子给妻子,妻子也兴奋不已,觉得自己这十多年的苦没有白受。说等女儿回来,看到这么多钱那该多高兴啊。
不久,女儿回到了家中,她高兴地拿出一块很大的银子给母亲。母亲拉着女儿的手,叩见坐在一旁的父亲。
看见父亲,女儿非常惊诧,再仔细一瞧,顿时惊恐万状,原来昨晚与自己同住一宿的竟然是自己的亲爹爹。她羞愧万分,扭头就往湖边跑去,投湖自尽了。
心爱的女儿死了,夫妻俩也投湖自尽了。他们从此就变成了[***]。如今,如果你在水里看到[***],一般都是两大一小一家子,大的一对就是那夫妇俩,小的那只就是他们的女儿。人们还知道,大的[***]总是百般呵护着小[***]的,甚至为了小的可以同你拼命。
鄱阳湖一带的渔民一旦捕获到[***],也从来不会伤害而选择放生。而[***]一般也是与人友善相处,但奇怪的是,它们从不伤害渔民,有时甚至还救助落水的百姓。但有时他们却会成群的攻击那些帆船,甚至会拱翻它们。这种行为又让人难以理解。像刚才,它们就是准备攻击我们的,幸好那条受伤的大鱼引开了他们,否则可能就会莫名其妙的怨死在湖中了。”
说话间,船儿已经到达了多宝乡的湖岸边,它们拐进了一条港汊,又行驶了不久,就看见了前面有一个小村子。只见先一步到达的队员和都昌游击队已经会合在了一起,他们十分焦急的等着肖雄的到来。
等船儿一靠岸,一个队员就立即跑上前来,关切的问道:
“司令,你们没事吧?”
“没事。”
“刚才真把我们给吓死了。我们刚离开那片水域,我们就听见一阵低低的吼声,好像刮起狂风了,可是四处看看并没有什么异常啊。再回头看看你们,我们就吓坏了。只见湖面突然起了足有三尺来高的浪头,从湖西一直延续到湖的东边,巨浪是逆风向着你们扑去的。可真奇怪,当时可是刮着不大的西北风啊。而且天气晴得很。后来,又看见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那么一群[***],有二三十只。它们顺着浪头起伏着朝着你们奔去。这些[***]每头都有三四百斤重,如果被它们钻到了船底,你们的船不被拱翻才怪呢。”
这里是个小渔村,大概只有二十几户人家,都是靠着打渔为生。但是这里很隐蔽,而且离老爷庙的直线距离大约只有两三里地远。
肖雄立即命令队员们赶紧架起电台,与九江的江枫、李然他们取得联系。很快,他们就与九江方面联系上了,得到的情报是鬼子没有船队离开。大家稍稍平静了下来。
以后的接连几天,每当下午3点钟以后,肖雄都要让姜永明驾船带着自己去老爷庙水域实地观察。
果然不出姜永明所料,接连几天这一带水域都会产生“无风三尺浪”的现象,奇怪的是他们的渔船却安然无恙。而那些鱼儿,尤其是大鱼和[***]们都杳无踪迹,一点影子也看不见,好像他们那天遇到的情景是个幻觉而已。
1941年2月10曰,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一大早,肖雄就接到九江来电,鬼子的一只拖船和三艘铁驳船的组成的运输船队,在早上七点离开了码头,上面押运的鬼子约有一个中队100多人,朝着下游方向开去。
肖雄早在沿路就安排了监视敌人的侦察小组和电台,他们及时将鬼子运输船队的行动轨迹报告给了自己。
上午11点,船队从湖口进入了鄱阳湖,在湖口县城没作停留,而是继续朝着鄱阳湖腹地进发。
肖雄立即命令沿湖各支游击队立即准备行动,潜行到鬼子的沿湖码头旁边,准备破坏敌人的船只,阻击可能增援的鬼子。老爷庙两岸的别动队及其星子、都昌的游击队,全部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