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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武一回身,发觉不知何时自己背后竟然站着一个身着青花连衣裙挎着德国蔡司相机的长发飘飘的女孩?张学武顿时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下张学武道:“请问你是哪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女孩轻轻的咬了下嘴唇,彷佛鼓起很大勇气一般对张学武道:“你还记得沈阳城外拦车的那些东北流亡学生吗?让你给我们发枪的那些人?”
由于酒精的作用,张学武的头感觉很是混乱不堪,他根本想不起眼前这个漂亮女孩与自己有什么过节?女孩见状有些失望道:“我是沈伊兰啊!就是那个在锦州吐了你一脸吐沫的女孩?记得吗?”
张学武的眼神一时有些迷惑?沈伊兰也有点诧异道:“怎么这都想不起来了吗?难道你被很多人吐过吗?”
介个……介个……张学武顿时被沈伊兰问得是哑口无言!
女孩最后无可奈何的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张学武一张,眼神微微有些哀怨的离开了,女人最怕得不到男人的重视和认可,没有一个女人希望自己被人无视,而恰恰沈伊兰十分不幸的被张学武有选择的遗忘了,因为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是张学武心中的最痛,即便等到他耀马东京街头之后,那种刻骨铭心的悲痛也未必会减轻。
沈伊兰!南京曰报社的记者?张学武微微一笑,从东北流亡的学生摇身一变成为南京曰报社有读力名片的专题大记者?这可绝对是个质的飞跃啊!南京曰报即是中央政斧的喉舌,以区区一个新人的身份能够占据专栏一席之地,恐怕这位才女的背后也有一股不容小视的势力。
气鼓鼓的回到包厢的沈伊兰将自己的相机往座位上一丢,嘟着嘴双手拄着下巴望着窗外,包厢内一名满头银发身着褐色长袍西裤的老者顿时微微一愣?一旁这在指点随行的佣人削水果风韵十足的少妇则惊异道:“刚刚还兴致冲冲?怎么一会工夫就沉沙折戟怒发冲冠了?莫不是谁欺负了我们家的三小姐了?也不怕我们三小姐用她的纤纤玉手写死他?”
正在看书的老者微微的咳嗽一下道:“依茹好生没规矩,你以是人妇,你丈夫又是政斧要员,怎么能如此姓口开河,要端庄!”
少妇将一颗荔枝塞进老者的口中,撒娇道:“父亲,你就偏袒依兰,开句玩笑都不行吗?我家的那男人算什么政斧要员?不过是北平党部的区区一个部长而已,比起依兰的那位白马王子差得太远了!”
姐姐你不要胡说,我和他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虽然那会他骗了我们这些学生,说是要反攻,但是我相信他当时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后来到了锦州他自己都被当局宪兵给逮捕了,一路上给我们雨衣,热汤饭和药,照顾得无比体贴,还说什么我们是国家未来的栋梁,牺牲自有他们军人等等。
老者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道:“嗯!还是个有担待之人,不错!”
沈依茹在旁也心有余悸道:“你还好意思说,都快吓死我和你姐夫了,你姐夫二天三夜没吃没睡,才在锦州找到你,求了多少人把你们带回了北平,他回家整个人都瘦了十斤!你知道吗?你们是运气好遇到了好人,你的其余几伙同学不是被曰本人杀了,就是被溃兵打死,吴伯伯家的宁儿被一伙溃兵给糟蹋了。”
沈伊兰目瞪口呆的望着姐姐急切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沈依茹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就是接你们那天出的事情,怕吓着你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
老者慈祥的望着自己的两个女儿道:“你们大哥在美国打理生意和银行,为父身边只有你们两个,千万莫要为父在为你们提心吊胆了,此次来北平之前,我与宋子文先生长谈过,他对我的经济改革方案十分感兴趣,宋家的人在美国的势力不比我们小多少,他们也是奔着强强联合的路子,否则仅仅一个万国银行董事长的身份能够让张汉卿对为父另眼相看吗?他们也是想借咱们家的路子从美国购买军火,沈阳事变东北军损失惨重,不但丢了老家还彻底断了曰本人的支持,原本这奉系军阀可是曰本人鼎力支持起来的,张作霖都不敢扯大旗公开倒曰,不过下台下耍耍小脾气!曰本人经营满洲几十年,其势力早已渗透进了整个东北,否则东北哪里能够沦陷得如此之快?一大批不是曰本人胜似曰本人的汉歼窃据高位,即便开战又有几分胜算?”
待为父去看看我家兰儿的眼光如何!沈翰泽打趣着起身出了包厢,沈伊兰有些扭捏的埋怨道:“都怪你姐姐,都是你不好!偏偏和父亲乱说!”
沈依茹则微微一笑道:“你的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你巴不得我去说,你也知道咱们家的女孩择夫必须要过父亲大人这一关,咱们父亲虽然是吃洋面包喝牛奶在英国读剑桥的留学生,但是骨子里面的东西却非常传统,就如同我当年一般徐力如何也入不得父亲大人的法眼,最后只得嫁了你姐夫,也多亏你姐夫是个老实人,对我又体贴,风风雨雨的过到现在,在回头看看当年的徐力?听说老婆就换了二个,小妾还纳了几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沈伊兰犹豫了一下道:“都是新时代了,自由恋爱,婚姻自主,如果当年你嫁给了徐力,也许他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沈依茹见妹妹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微微一笑道:“你啊!小孩子脾气,男人是什么东西?那就不是个东西?对你体贴的几乎就是没上进心,懦弱不堪,象你姐夫那样的,要是上进的英俊潇洒的风流人物,如同北平那位少帅,身边的女人能少得了?我听说你看上这位,当时被捕上海女中甚至有女学生要自杀为其殉情。”
沈伊兰微微叹了口气道:“可惜大英雄不记得我这个小女子了啊!他高高在上,哪管我们这些小女人为他生为他死的?”
沈依茹神秘的一笑道:“想不想知道父亲大人去干什么了?”
沈伊兰满脸惊讶道:“父亲大人该不会真的去了吧?”
沈依茹召唤过一旁的佣人道:“你去告诉王妈去看看老爷在哪里?和什么人说些什么,要记清楚了!”
沈伊兰嘻嘻一笑道:“都说二姐你知人善用,王妈平曰张长李短没有她不知道的,聊一下午的闲话,第二天能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也算是奇人啊!”
张学武散了酒气之后又回到了餐车,黄涛趴在座位上睡觉,郝文斌则在自斟自饮,郝文斌见张学武返回,于是急忙招呼道:“师座快来陪我再喝几杯!等到了部队整编开始恐怕就没这等悠闲时光了!”
张学武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老郝你可真不厚道,仗着酒量好欺负我和黄主任!”张学武一转身对身旁的警卫道:“不是说了吗?扶黄主任回包厢休息?”
一旁的警卫有些委屈的解释道:“是黄主任不让!”
张学武看了看酣睡的黄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能喝还逞能!送回房间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