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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依稀,当年的仙清霜尚且年幼,不懂仙青雪话中之意,现在,她明白了姑姑的意思,虽然石笙并不知道此事,但仙清霜毕竟曾亲口答应,心里多少是有些别扭。
石笙并没察觉仙清霜的反应异常,只知仙清霜已答应他会保重自己,这让他非常高兴,毕竟他就这么一个表姐,还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他可不想看到仙清霜红颜早逝。
仙清霜沉默半晌,道:“石笙,你……以后怎么打算?”石笙道:“我要做的事挺多,首先要找到两大神器,然后阻止众生会、救出我爷爷,现在又多了覆灭神羅家族,和寻找我爹的计划。”
仙清霜道:“那你离开西域之后,打算去哪儿?”石笙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去魔渊。”仙清霜眉头微皱,道:“魔渊很危险。”
石笙微微一笑,道:“再危险也得去,信士一诺,赴汤蹈火!”仙清霜沉默时许,道:“需要我帮忙吗?”
石笙微微一怔,转头看了仙清霜一眼,呵呵一笑,道:“这才像一个姐姐该说的话嘛,不过,我的答案是‘不用’,弟弟我搞的定。”
仙清霜哼了一声,道:“逞强。”石笙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转开话题,道:“对了,表姐,你怎么会有我娘铸的宝剑?你说这剑排名第七什么的,我娘铸剑很厉害吗?”
仙清霜道:“姑姑离家那一晚,把青雪剑交给了我,让我以后帮……”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又道:“姑姑是有史以来,最厉害的铸剑师,也是唯一一个突破剑心第六层的人。”
石笙脚步猛地一顿。瞪大了眼,看着仙清霜,道:“我娘是……是铸剑师?”仙清霜点了点头,石笙一颗心“怦怦”直跳。努力整理思绪。他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石笙终于知道《道典》中的铸剑法门是怎么来的了。这一定是他娘亲留给他的!
事到如此,石笙几乎可以肯定,《道典》定是他父亲石峋所著,因此才会有《通古真书》这等奇功妙法。当年石峋那般妖孽法,定是将《通古真书》修炼到了极高境界,才能以一己之力,挑战神羅家族!
至于打破桎梏,堪称逆天的铸剑术——《两生经》,以及可将剑心修炼到第六重的绝世心法——《青雪宝鉴》,还有无与伦比的铸剑术成长心得。这一切都是仙青雪留给石笙的。
石笙取出《道典》,抚摸着上面的文字,那一笔一笔的铸剑术心得,都是他母亲的笔记。好似能透过这些笔记,感受到母亲,一时默然驻足,久久不语。
好半晌,石笙转头看向仙清霜,道:“我娘,是最好的铸剑师吗?”仙清霜点点头,道:“姑姑和我不同,她的天赋全在铸剑上,三十岁那年,姑姑铸成‘青雪剑’,成为人族史上,公认的第一铸剑师。”
石笙很替自己的母亲骄傲,呵呵笑道:“青雪剑这么厉害?”仙清霜道:“帝下武城发布的《剑氏春秋》是最权威的兵器谱,其中排名前九的九柄宝剑,威能远远强于其他宝剑,都是突破仙级的契兵,被称为‘九大剑中王’,也被称为‘九神兵’。”说到此处,仙清霜看了石笙一眼,道:“青雪剑排名第七,绰号‘冰王’,是‘九神兵’中,唯一一柄由人类铸造的宝剑。”
石笙奇道:“其他八柄神兵都不是人类锻造的吗?那是怎么来的?”仙清霜道:“其他八柄神兵都是远古时期,甚至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古剑,像排名第一的‘天帝镇龙剑’,也被称为‘帝剑’,传说便是天帝的佩剑,不知如何,流落到了人间。”
石笙道:“原来如此,难怪娘亲被誉为第一铸剑师。”仙清霜道:“不仅如此,姑姑还是唯一一个突破剑心第六层的人,这是无人可及的。”
石笙吃了一惊,道:“剑心最高不就是第六层吗?难道第六层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
仙清霜道:“姑姑之前没有,只有姑姑突破了第六层,到达全新的境界,姑姑称之为‘剑神境’,姑姑说过,只有达到了‘剑神境’,才能明白剑之真谛。”
石笙喃喃道:“剑之真谛……我似乎在哪儿听到过。”仙清霜又道:“姑姑的剑法很厉害,我的源能术‘雪剑笙箫’,最初便是由姑姑构想出来的,只是……她没来得及修炼,便连同青雪剑,一并传给了我。”说着不由神色一黯,那晚之后,仙青雪便死于天山雪域,终究是没来得及修炼雪剑笙箫。
石笙亦是神色黯然,若他母亲仍然在世,一定能成为当世最顶尖的剑术宗师,仙清霜道:“姑姑曾说过,哪怕是排名第一的天帝镇龙剑,都没能到达剑之极致,因此她想铸造一柄突破桎梏,成就千古未有之奇的神兵,原本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石笙不由黯然叹息,摸了摸背上的两生剑,他知道母亲想要锻造的神兵,一定便是两生剑,只可惜夙愿未尝便玉殒天山,石笙心头暗下决心,一定要替母亲完成遗愿,将两生剑锻造为真正的绝世神兵!
二人且说且行,青青躺在石笙怀里小憩,忽而猛地睁开眼,道:“哥哥,你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石笙奇道:“青青,你说什么?”青青道:“刚才先祖告诉我,前面是他布置的禁区,你们不能再往前面走了。”
石笙道:“那怎么办?”青青道:“先祖说,只让我一个人过去。”石笙道:“好吧,你自己当心些。”说着将青青放到地上,青青看着石笙道:“哥哥,你放心吧,先祖不会伤害我的。”
石笙摸了摸青青的小脑袋,微微笑道:“知道了,你快去吧!”青青“嗯”了一声,迈步走入前面的甬道。
石笙不知道青青这一去要过多久才回来,于是便打算回转石门,等青青出来,自会回石门找他。
石笙与仙清霜并肩往外走,行出一程,忽见姚香从前面跑了过来,猛地扑进石笙怀里,紧紧抱住石笙,语带哭腔的道:“混蛋!你这混蛋!你又撇下我!”
关心则乱,姚香差点就以为再也见不到石笙了,此刻看到石笙还活着,忍不住喜极而泣,虽然她着实恼怒石笙又撇下她,独自承担危险,但石笙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姚香原本想好一大堆的责难,一见石笙,却瞬间都忘了,只知道骂石笙混蛋。
石笙紧紧抱住姚香,任由姚香在他怀里哭闹,对石笙而言,能拥抱着姚香,能听见姚香的声音,能感受着姚香的体温,这是莫大的幸福。
石姚二人忘情的相拥,好一会儿,石笙才想起仙清霜还站在一旁,不由干咳一声,在姚香耳边轻声,道:“别闹了,表姐在一旁看着呢。”
姚香缓缓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道:“什么表姐?”石笙拉着她走到仙清霜面前,笑吟吟介绍道:“这是我表姐,仙清霜。”又对仙清霜道:“仙表姐,这是我的未婚妻,姚香。”
姚香没注意到仙清霜在一旁,刚才又哭又闹,全被仙清霜看在眼里,一时颇觉羞恼,白了石笙一眼,意思是怪石笙不早提醒,害得她出丑。
石笙自然明白姚香的意思,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他刚才也忘形了,姚香又瞪了石笙一眼,意思是回头再找他算账,石笙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下是有的受了。
仙清霜冷眼看着石笙和姚香眉来眼去,心头说不出的失落,一时默然不语,姚香走到仙清霜面前,老老实实叫了一声“表姐”。
仙清霜凝视着姚香,默不作声,半晌,转头看向石笙,道:“我回去了,你自己保重。”
石笙一怔,道:“这么快?表姐,你再多待几天,我和阿香近日便要完婚,你留下来喝杯喜酒再走吧!”
仙清霜心头针刺一般,用力捏了捏手指,道:“不必了。”说罢头也不回的纵身往外飞去,转瞬消失不见。
姚香奇道:“怎么没听你提过,你还有个表姐?”石笙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姚香更加好奇了,道:“怎么会?”石笙道:“说来话长,咱们先回石门,我慢慢说给你听。”
姚香哼了一声,道:“也好,我慢慢跟你算账。”石笙叫苦道:“阿香,你得体谅体谅我,当时那情况,你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反而……反而……”
姚香瞪了石笙一眼,道:“反而什么?”石笙呵呵一笑,道:“没,没什么。”姚香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嫌我碍手碍脚对不对?”
石笙忙道:“哪里会?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嫌你?”大丈夫能屈能伸,在姚香生气的时候,石笙可是万万不敢招惹这姑奶奶。
姚香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心头下定决心,婚期一过,她便要闭关修炼,无论如何也不要再拖石笙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