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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麦芒对针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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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皮发麻,罪魁祸首一阵阵抽搐,年轻主帅一脸惨白。一个人的秉性不会轻易改变,野蛮公主指不定会用更让人意想不到的花招伺候自己?但,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既然伤人在先,任打任骂,即便揪下耳朵和咬断胳膊也认了,只要不为难暗器,一切悉听尊便。

    叹口气,冲同样紧张的努伊儿惨笑,“好好伺候公主……”瞥瞥跪下叩头的另两名侍女,眨巴左眼,推门而入。

    “关门!”似笑非笑瞅一眼磨磨蹭蹭的情郎,花儿一样的娇柔少女缩入被窝,“哎哟……还不快过来替本宫疗伤?”

    带上门,三步并作两步靠近床铺,男子急得直冒汗。单膝点地,轻轻掀开被褥,“伤势如何?我?”

    猛然伸手,一把搂住情郎脖颈,刁蛮少女咯咯发笑,“骗你的,快,上床……”柔情万种的秋眸频频放电,伸小嘴,吧唧亲一口,颤音极尽温柔,动作无限缠绵,“本宫想你,其实,伤口早不疼了……”力量奇大,将情郎的头部摁入被窝,“伺候本宫!”

    整张脸淹没在波涛中,连呼吸都变成一种奢侈的享受,年轻主帅差点吓晕。拼力扭头,让自己先喘口气,“别……别这样……外面……外面……唔……”口鼻被堵,人直翻白眼,“咳咳……你要憋死我吗?咳咳咳……”

    娇柔人儿笑得花枝乱颤,头发晕,眼发花,可怜的主帅连连求饶,“婷儿……别闹……唔……”温柔乡和美人怀双重包裹,脸火烧火燎,嗓子直冒烟。被逼无奈,勉力挣脱堵死人不偿命的凶器,“乃蛮……乃蛮人杀来了……”

    终于吓退胆大妄为的敌兵,人勉强松口气,发呆的俏人儿,轻轻摩挲粉嫩脸蛋,话语分外柔和,“乖,一定要听话,我替婷儿去击退乃蛮兵,别怕,别怕……”人变为花痴,傻乎乎的目光四处流转,不住咽唾沫,“怎么……怎么不说话呀……”

    “哇……你吓唬本宫……”花拳频出,等落上脸庞,变为轻抚,梨花带雨的俏人儿大声哭闹,“不干嘛……本宫……本宫怕……怕你一去不回……哇哇……”

    “别闹……再闹乃蛮人真杀来了……”晃晃晕乎乎的脑袋,被迫亲一口小脸蛋,可怜的主帅贴耳宽慰,“我死不了的,一路征战,倒在我枪下的亡魂怕超过一千。瞧瞧,人不还在吗?”豪气迸发,纵声大笑,“美人在此,我周文龙岂敢弃之于不顾?待我取来敌将头颅,我们再……再……”瞅瞅灿烂春光,擦去嘴角哈喇子,“别晃,再晃我怕爬不出去了?”

    也曾征战沙场,明白利害关系,一脸不舍的公主破涕为笑,“那……那去吧……本宫……本宫还是担心……”

    “别本宫本宫的……”揪住挺拔的鼻梁,轻轻刮一下,男子偷笑,“在外人前才如此称呼,在本帅面前叫婷儿,不然,我去做乃蛮人的驸马爷?嗯?”

    “你敢!”凶悍本色微露,但马上变为温顺的羔羊,俏人儿眼泪汪汪,“本……婷儿听话,你一定要回来……回来陪婷儿……好吗?”

    “当然……”深吻一口,将嫩藕般的手臂塞入被褥,顺势捏一把粉嘟嘟的小嘴,眨巴眼睛,年轻主帅轻笑,“还要辣手摧花吗?真舍得?”

    不停摆头,贴耳娇嗔,“当然舍不得,但本宫……再也不会怕……”吐吐舌头,“快去快回,到时候谁厉害?”

    大笑而起,摇头晃脑的周文龙诗兴大发,一路奔出,一路吟诗,“卿本仙班,幽居广寒,思羿被贬,蒙珠俗凡。为器所伤,化身娇娘,文龙偶得,视若珍玩。奉命迎敌,横扫群顽,大胜而归,指点江山。你侬我侬,情深意重,炼钢化柔,大变活人,哈哈哈……”

    “驸马爷怎么……怎么出口成章?”听得目瞪口呆,回过神的年长侍女直咂舌,“既勇冠三军,又温文尔雅,若能获得驸马爷宠幸,也不枉此生一场……”

    着远去的巍巍背影,努伊儿暗自窃喜,幸亏先下手为强,周郎迟早会将自己变为女人。心底的花儿瞬间怒放,挺挺饱满的胸脯,“驸马爷何等人物,岂会眷顾普通奴婢?去公主,里面好像半天没出声?”

    “公主,公主——”不敢擅自入房,三人在门外低声呼喊,“驸马爷已经离去,需要奴婢们进去伺候吗?”

    沉浸在情郎随口胡诌的诗句中,心不在焉的少女喃喃自语,“大变活人?怎么变?周郎还会变戏法?”冥思苦想,也不得其法,“嗯,回头好好问清楚,他怎么变出活人?哼,若哄本宫,哼哼……”浑身燥热,面若桃花,撅嘴喘个不停,“不给本宫变出一个活人,本宫如何惩治?”

    头缩入被窝,闭眼琢磨。周郎肯定在哄人,到时候揪耳朵?太老套,咬胳膊?也心疼。嗯,只能拿暗器撒气,但更舍不得,真若弄坏,如何得了?一时脸如火烧,俏人儿吃吃发笑。

    辞别国王,男子直奔府门,接长枪,上白马。策马奔出,厉声下令,“全体人跟上,我们趁夜赶赴敌兵渡河地点。耶律迪烈,你率兵堆出柴火垛,彻夜严密守候,等清南岸最高处的丘陵冒出火光,即刻点燃柴火。而后指挥重骑兵吓阻渡河的乃蛮人,住降兵,等战斗开始,令所有人呐喊,吸引敌兵的注意力!”

    “末将遵命!”紧紧跟上,千户长不离左右,一帮亲兵争先恐后,寂寞的长街响彻滚雷般的蹄声。

    夜幕徐升,浑八升城内一团沉寂,鸡鸣犬吠偶尔飘出,转眼被蹄声淹没。所有兵将倾巢而出,大街上,伊玛木带着一群年轻壮汉巡逻,老远认出驸马爷,纷纷跪下,“小民恭送驸马爷出城,等击退敌兵,凯旋之日,定设宴犒赏大军!”

    “大人辛苦,本帅去也!”声飘出,人不停,年轻主帅直奔南门,尾随的亲兵呼啸而过。

    蹄声震耳,尘灰扑面,众多矫健背影,伊玛木傻愣一会,“驸马爷天神下凡,乃蛮人的嚣张日子不会太长,屈出律逆贼迟早会为他的残暴行径付出血的代价……”起身凝望南城门,拍拍灰尘,“给我瞪大眼睛,敢作奸犯科者,一律拿下,交由国王处置,走!”

    一路狂奔,迎面碰上报信的千户长,在其指引下,一行人抵达离早先战场不远的下游河段。远离河岸的树林边,着赶到的年轻男子,一千多名降兵面露惧色,外围巡视的一百高昌骑兵颇为紧张。人人严密戒备,弓不离手,利箭上弦,瞄准羊群。领头的裨将飞马迎出,躬身行礼,“驸马爷,降兵躁动不安,末将担心……”

    瞅瞅黑沉沉的夜幕,对岸,男子低声询问,“敌兵有动静吗?”

    万户长冲夜幕中冒出,主动回答,“禀将军,乃蛮兵在这片河段一连搭出五座浮桥,但均为虎头蛇尾之作。他们用箭雨封锁对岸,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舔舔嘴唇,声音嘶哑,“末将被迫分兵,监控对岸,五百重骑兵盯住河段最平缓的区域。天完全黑透后,乃蛮人仿佛放弃搭桥,不知道他们在玩啥阴谋诡计?”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淡淡一笑,男子直入降兵阵营,静静观望一会,压低声音,“官衔最高的将领请出声!”

    “我!”人群中飘出低沉的应答,一名魁梧壮男一脸愤愤,“末将真心归顺,却换来如此结果,真让人心寒……”

    “解开他!”挥舞长枪,年轻主帅果断下令,“同时解开所有人,我们相信自己,也相信投诚的勇士!”

    赌一把,没有兵器,这帮人也无法翻天。“请过来!”冲魁梧壮男招招手,等人奔近,大声提示,“西辽大势已去,屈出律小儿倒行逆施,导致天怒人怨。如顺天而行,所有勇士依然叱咤西域……”歇口气,“我当然不会让你们手足相残,在一旁观望即可。实话告诉你们,这支乃蛮骑兵早被我大军包围,到时一声令下,所有人会灰飞烟灭,只因我三万蒙古援兵已经赶到!”

    见识过面前男子无与伦比的战斗力,魁梧壮男被恐吓镇住,手无寸铁的麾下兵将,轻轻摆头,“请将军下令!”

    “先观望,派人侦探,若敌兵渡河,在附近齐声呐喊。千万注意,别冒头,不然会被当成靶子……”皱皱眉头,人沉思一会,“耶律迪烈,你带上所有亲兵,来回梭巡河岸,乃蛮人必定在某处河段秘密搭建浮桥……”朝领头的高昌裨将招手,“你率全体兵将策应千户长,让这帮勇士自由活动!”

    黑暗笼罩大地,流淌的塔里木河发出欢快的笑声,一帮获得自由的降兵在魁梧壮汉的带领下离开树林。谨慎靠近河岸,探头探脑窥望,窃窃私语声隐约可闻,“怎么办?万一战斗打响,我们岂不束手待毙?”

    “唉,即便泅渡过去,下场也不容乐观……”一名高级将领唉声叹气,轻声解惑,“黑咕隆咚,照样会被对岸的兄弟们当成敌兵,恐怕没抵达南岸,人全部变为浮尸?”

    恐慌的气氛快速蔓延,惴惴不安的降兵将目光投向魁梧壮男,一个个屏气噤声。叹口气,壮男压压手掌,低声叮嘱围上的众多将领,“大家不要慌,一会随机应变,所有人不得擅自做主,不然下场凄惨。手无寸铁,徒步跑不过骑兵,躲藏也不会有好结果。我的应对策略很简单,谁占上风我们帮谁,明白吗?将命令传达下去!”

    心领神会,众将领分头行事,惶惶的兵将勉强安心。周围并无一兵一卒监视,一千多人如散放的羊群,远离河岸,在荒野中游荡。

    紧贴树林,一路打探,男子找到指挥重骑兵的高昌裨将。两人奔上一处最高的土坡,引颈观望,对岸的喧哗声隐约可闻,搭建浮桥的黑影众多,但进展非常缓慢。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年轻主帅轻笑,“瞧,这帮人压根在迷惑我们,你带十人监控,其余勇士随我离开。兵衔枚,马裹足,不得闹出声响!”

    四百九十名重骑兵无声无息消失,随主帅奔向上游,一路疾行,碰上一股侦探河岸的降兵。报出事先约定的暗语,丢下一句话,“别擅动!”男子率兵离去。

    着重骑兵的背影,魁梧壮男暗自心惊。轻骑兵都对付不了这帮人,一群羔羊般的人想都甭想,皱紧眉头,努努嘴,“跟上,别暴露,他们去哪里?”

    疾奔中,一团黑影迎面而来,暗语飘出,是耶律迪烈的声音,“所带何物?”

    “暗器而已!”飞速靠近,男子低声询问,“发现乃蛮人的准确渡河地点没有?”

    “末将在上游一处平缓的窄河段发现敌兵踪迹……”大口喘气,千户长灿然一笑,“将军料事如神,敌兵果真在搭建暗桥。桥面与水面平齐,其进展神速,桥面已过河心。”

    “继续梭巡,敌兵很有可能齐头并进,不会只用一座浮桥……”轻笑一会,男子扭头下令,“所有重骑兵听命于耶律迪烈千户长,对河段上每一座过半的浮桥均派重骑兵监控,五十人足矣……”瞅瞅夜色,“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往渡口,吩咐降兵,让他们堆出柴火垛。南岸丘陵冒出火光,同时点火……”犹不放心,“无论敌兵搭建多少浮桥,给我死守阵地。等战斗打响,他们不会渡河,只因怕后路被截断!”

    “遵命!”心领神会,瞅瞅降兵所在的方向,耶律迪烈颇感担忧,“将军,你不怕那帮人作乱吗?”

    飞马奔出,男子放声大笑,“识时务者方为俊杰,这帮人也不是傻子,最多见机行事。南岸的战斗一旦打响,他们必会帮我们,这叫墙倒众人推,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