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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殚精竭虑,白日浴血奋战,身心皆疲的男子被变故雷倒。半个身体压上裸羊,人如木雕泥塑一般,张大嘴巴犯傻,“你……你谁?谁让你……”惊吓带反应不及,连按压胸器的大手也忘记收回,不由自主发力,“谁……我……你……我们……”
也不知道在问些什么,翕动的锦被随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抖,两人傻傻对望。压痛愈发剧烈,少女龇牙咧嘴,“驸……驸马爷……您的力气好大……奴婢……奴婢的宝贝怕要被驸马爷碾碎?”
“哦!”转瞬醒悟,火急火燎撒手,男子疾速翻身。“嗵——”床下传出一声闷响,裹在锦被中的人下意识扑腾,一把掀开。霍然站起,一时大囧,双手本能罩住裆部。
飘曳的烛火中,一只纯天然的羊羔在床铺上瑟瑟发抖,“驸……驸马爷……燕儿冷……冷……”着男子摆出的夸张姿势,想笑不敢笑,自己也做出相同动作。可惜顾下却顾不了上,小脸蛋羞得通红,“疼吗?让燕儿……”
“驸马爷,怎么了?要末将帮忙吗?”门外响起焦急的粗重嗓音,向导急出一头大汗,“驸马爷,驸马爷——”不敢硬闯,尝试推房门,“末将……末将要踹门了……”
“别,我没事,没事——”让人见可如何收场?男子一边回答,一边冲向床铺。用锦被罩住作势下床的羔羊,“去休憩,我……我……”口不择言,“我在演练技击术,别担心,别担心……”
演练技击术?半夜三更不享受温柔乡,却下床演练?向导一时觉得莫名其妙。想戳破窗纸偷窥,但又不敢,在门外左右徘徊,“请驸马爷早些安歇,末将会彻夜守护,来——”冲奔近的军士挥挥手,“住这座宅院,所有人不得懈怠,如果驸马爷出现任何问题,当值的人员一律处斩!”
“遵令!”应答响成一片,一帮亲兵火速布防,将宅院围得水泄不通。
窗外不时响起脚步声,男子一口吹熄烛火,“我……我去休憩,大家……大家别紧张……没人……也没事……”到处一片漆黑,也分不清方向,晕头转向的倒霉蛋四处摸索,试图找出衣物。不敢出声,只管东摸摸,西探探,人冻得不行。暗自叫苦不迭,惨,偌大的西域,却连个安心休憩的地方也,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呀!
印象中,衣物都压在床尾,但反复探摸却无影无踪。低声喃喃自语,“咦,衣物呢?难道……哦……”眨眼醒悟,人悔青肠子。肯定随锦被飞出,黑咕隆咚去哪找?寒气袭人,浑身冒出鸡皮疙瘩,男子冷不丁打起寒颤。
冰凉的手腕被牢牢抓住,发力往被窝中拽,少女羞涩低语,“驸马爷,天气寒冷,您……您这样让奴婢如何心安?一旦冻病,奴婢……奴婢……”眼泪漫出,人泣不成声,“奴婢会被斩首,燕儿不想死,不想死——”
嗐,不为自己也得为他人着想,佛祖有云——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晕晕乎乎的男子乖乖钻入被窝,上下探摸,划出界限,“别,别靠近,我……我……”穷极无计,突发奇想,“我有一种怪病,不能激动,否则会……会头吐白沫发狂,你离我远一点,远一点……”声音有气无力,“我……我怕女人,千万别靠近,好吗?”
碰又不敢碰,退也不能退,叶公好龙的年轻主帅直哆嗦,勉强缓过神,“你……你叫什么名字?谁让……逼你这样做?”人怒气上涌,“说,是不是外面的那个男人逼你,我……我得好好教训他……”
“别……别生气,驸马爷,没人逼奴婢,是燕儿自愿伺候驸马爷……”幽幽叹气,少女谨慎回话,“奴婢叫耶律燕云,今年二十岁,一直未曾许过人家,父亲耶律翰是轮台城的守将,已……已不幸身故……”暗暗擦去眼泪,神色间透出一丝绝望,“母亲早撒手人寰,只留下燕儿一人,得闻驸马爷驾临,故以身荐席。只求驸马爷能略施雨露,泽润燕儿,今生今世燕儿都会感恩戴德……”
“哦,这样……”一时无话可说,沉默半晌,男子小心翼翼询问,“你父亲何时身故?难道没有其它亲人吗?我等征战之人居无定所,即便有心护你,怕也无力眷顾?”
“就在……就在今日……”娇羞的鹅蛋脸上闪现一缕愤怒之火,但转眼消逝,少女极尽温柔,“请让奴婢伺候驸马爷……”不安分的小手伸向男子胸膛,喘息愈发粗重,“燕儿……燕儿绝对白玉无瑕,请驸马爷明鉴。一试便知,若有半句假话,燕儿甘愿接受驸马爷的任何惩罚。”
火速抓住小手,男子不得不板起面孔,“燕儿,我怜你父母双亡,而且能如此待我,否则……否则……”否则又能如何?难道心狠手辣干掉眼前的娇滴滴羔羊吗?磕磕巴巴继续警告,“马上穿好衣物,自行离去,否则……我……我走——”话语出口,自己也觉得好笑。摸也摸了,几乎将人胸器碾碎,却还呵斥让人离去,也太伤少女的心?
果不其然,倔强的少女半晌没吭声,叹口气,话语极尽凄凉,“奴婢知道,驸马爷不起燕儿,燕儿也不敢奢望能获得宠幸,但将死之人无论如何也得试一试,真若不行,死也无憾……”翻身下床,也不穿衣,轻轻跪下,“打扰驸马爷,请别介意,燕儿赤条条来,也要赤条条去……”
暗暗摸过早搁在床沿的匕首,语气分外悲苦,“红尘笑我,世人唾我,一介女流,如之奈何。身如白玉,心似枯井,若有来生,势必冲天,燕儿去也——”
听风辨位,人神速出手,在黑暗中准确抓牢挥动的手腕。猛发力,迫使少女松手,“啪”匕首坠地,颤抖的羔羊也被拖入被窝。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着急的周文龙四处探摸,从额头到下巴,反复检查圆润脖颈,直至整个胸部,“受伤……受伤没有?怎能如此妄为?你当我是……是木头吗?”
否极泰来,静静享受,娇羞的少女一动不动,任由大手摸遍上身。一丝狡黠和得意在潮红的脸蛋中浮现,可惜谁也不见。
愈发焦虑,人不得不继续,一寸寸检查,不住摆头,“咦,没见伤口,怎……怎晕过去?难道自己把自己吓晕?”
索性装昏迷,少女干脆闭上眼,呼吸因为抚摸而变得轻重不一。万般无奈,男子唯有起床,点燃烛火,在灯光下仔细查。眼前一目了然,绝对没受伤,但人却始终不醒。按人中,掐虎口,招数使尽也无济于事,男子被迫放弃。试探鼻息,勉强安心,本能用锦被裹紧晕迷的少女。
踌躇片刻, 左右查探,取过另一床锦被。紧挨着躺下,裹牢自己,脸侧向相反方位,暗暗叫苦。无缘无故又惹出相思债,如何收场?走,那还是男人吗?留,即便超越柳老,但天亮后咋办?左思右想,人几乎愁白头。时而转头窥探,但做贼心虚,只能在一旁唉声叹气。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胜券在握的少女按捺住冲动,暗自琢磨。驸马爷非一般男人,不能用恬不知耻的招数对付,得让他心生愧疚。即便暂时无法得手,也会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获得宠幸终有一天会成功实现。报父仇非一日之功,须学会隐忍。等站稳脚跟,借助此人之手,一举干掉杀害父亲的仇人。
暗暗劝诫自己,少女化悲痛为力量,呼吸渐渐变得平缓。各有所思,同床异梦的男女谁也不吭声,在烛火下默默煎熬。胡思乱想的周文龙最终将喷涌的燥热成功压制,此女来历不明,而且貌似颇有心计,能当着自己的面自杀,摆明有所图。但也摸遍她的上半身,如何交差?拍屁股走人,非男人所为,笑纳,身板受得住吗?
婷儿铁定入围,月儿和翟姜更不用说,努伊儿怕也甩不脱,还得考虑仙儿,而今再加一个燕云,身板再棒也怕经受不起如此多的美人折腾?苦思冥想,左右无招,人不住叹气。窗外飘出的脚步声惊醒迷迷瞪瞪的周文龙,战事迫在眉睫,如何能分心?
转移注意力,暗自琢磨良策,困意不断上涌,男子在思恋和愧疚中沉沉睡去。少女早定下计划,更不会擅动,枕着耳畔微鼾声也进入梦乡。场景不可思议,但确实出现,一个孤男,一个寡女,还**同床,却恪守准则,不能不让人惊叹。烛火无语,默默飘飞,一半为少女的计谋垂泪,一半为男子的大气伤感。这般良辰美景,却因各自的顾虑而被生生糟蹋,焚琴煮鹤想必也不过如此?
一夜平安度过,醒来的男女俨然一对夫妻,相互偷笑。背身穿衣,男子简短交代,“燕儿,我今日即要率军拔营,但……但绝不会丢下你,我会派人守护,请安心暂居此地。如果能活着返回,我带你去伊州,好吗?”
心花怒放,城府极深的少女却暗暗垂泪,“奴婢已经是驸马爷的女人,虽没有那样,但也……但也……”眼圈微红,“只怪燕儿福浅命薄,昨晚没能好好伺候,眼下战事紧急,不敢耽搁驸马爷的行程。惟愿驸马爷能记住燕儿,此生无憾。”
“行,也别伤感,我们必有琴瑟和鸣的那一天……”麻利穿好衣装铠甲,亲吻红扑扑的鹅蛋脸,贴耳私语,“好好活下去,别瞎想,我会负责的,嗯?”
“谢驸马爷垂爱,奴婢……奴婢终生铭记……”人作势起身,“请受燕儿一拜!”
一把摁住, “别,赶紧穿衣,让将士们见不好……”将找来的衣物堆上床头,扭过头,男子一脸羞涩,“昨晚太鲁莽,别介意,快,我得马上返回军营。”
牵少女走出房间,主帅低声叮嘱向导,“安排军士守府衙,对燕云要重点照顾,如果有人质疑,就说是我的命令。保护民众和守将遗孤,我们义不容辞……”口号震天响,挥挥手,“我先去,放宽心,嗯?”眨巴眼睛,用暧昧的眼神撩拨,“去了?”
对向导也无须遮掩,少女嫣然一笑,跪下亲吻手背,“驸马爷,奴婢等您胜利凯旋,请勿忘昨夜之诺!”
一时解释不清,多情的年轻主帅托起娇柔少女,“我走了,勿念!”转身大步飞奔,“余圣军,安排好后即刻归营,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