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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夕痛心疾首地和单纯的表妹普及了一下明左亭的险恶用心。
朵朵听完后,呆了一下,旋即摇摇头,“我又不是什么绝代佳人,家世也普普通通,哪里能让他这般费心思?”
朵朵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可是京城中长得比她更美的姑娘也不是没有。她只不过比别人出挑点,因为修炼功法的缘故,气质好了点。可是像她这样的,非要找的话,也可以找出好几个,以明左亭的身份,根本不难寻到。
云夕有些无语,哪有像朵朵这样贬低自己的,若是非得用一句话来形容表妹的话,那就是“美而不自知”。
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你喜欢他吗?”
“没有吧。”朵朵歪了歪头,说道:“我觉得他并非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倘若和他成亲能够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我只需要同他做有名无实的夫妻,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她说这话时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希冀,灿若萤火,嘴角的笑意恬淡温柔。
“姐姐你偏心我,自然看我哪里都好。”朵朵说到底,就是觉得表姐想太多。
云夕看着她这样子,只觉得头疼。
朵朵眼中的表姐一直都是运筹帷幄,从容淡定的,难得见她头疼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在觉得好笑的同时,心中暖洋洋的,毕竟表姐是因为自己才会担心不已。
她语气温柔,“姐姐,就算真如你所说的,他喜欢我。只要我们事先签好合同,我也吃不了亏的。”
她说到后面,语气一冷,“倘若他胆敢违背约定,欺负我,那么我手中的毒药也不是吃素的。”
云夕为了让妹妹多几分的安全保证,从丈夫那边收刮了好几种的毒药,再加上元灵犀临死之前,送来的一些蛊虫。
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再看看坐在面前的朵朵柔弱无害的样子,云夕觉得她还真没必要操心朵朵,难得对明左亭生起了淡淡的同情心。
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朵朵皱眉,“现在还是先想好怎么同奶奶说,宫里的事肯定很快就会传出来……”
她先前一直告诉奶奶自己没有心上人,现在突然冒出了一个两情相悦的对象。
“姨婆知道你亲事即将定下来,只怕不知道要如何开心呢。”
朵朵同云夕串好了词后,朵朵便回去了。
云夕觉得朵朵接下来只怕得好好打理她的嫁妆,就算她对这所谓的亲事不放在心上,只是形式婚姻,可是嫁妆却也得好好置办一下,她可不想自己的表妹因为这个问题被人小瞧。
等到云深回来后,云夕便迫不及待问起了他,“你说那明左亭究竟是什么身份?你可别拿明面上的来打发我。”她没忘记去年明左亭私下奉楚息元的命令出京,却恰好救了朵朵的事情。
云深微微一笑,说道:“陛下手中也有几只不好在人前展现的势力,明左亭他所负责的便是情报一块。”
云夕想起他先前经常出入南风馆,断袖威名远扬的事情,嘴角不由抽了一下,声音有些虚弱,“你别告诉我,那几家的南风馆,是陛下开来收集消息的?”
云深若是点头的话,只怕楚息元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要彻底崩坏了。
云深的喉咙发出了低沉磁性的笑声,“陛下哪里会亲自出面开,自然是记在明左亭身上。”
云夕懂,难怪明左亭要弄出这么一个名声,毕竟他得拿来遮掩自己是那几家南风馆主人的真正身份。从某种意义而言,明左亭还是挺厉害的,这样肆无忌惮地败坏自己的名声。
云夕忍不住抱怨了一下,“我总担心朵朵会吃亏。”
云深见妻子一副“妹妹如此单纯天真,哪里斗得过明左亭”的模样,那叫一个无语。那李朵朵也就只有在妻子面前才会变成一朵无害的小白花,能够安安稳稳掌管白衣教,并且躲过京城人诸多算计,哪里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他巴不得妻子那几个妹妹早点出嫁出去,省得有事没事跑来挤占他们夫妻的相处时间。
不过这样的心里话肯定不能表露出来,云深只能正色道:“朵朵和明左亭在一起也挺好的,有了侯爷夫人这一层身份,她以后能够做到的事情会更多一些。而且现在夺嫡之争越发激烈,不少人开始打你身边人的主意。”
云夕叹了口气,悠悠道:“我当然知道……若不是这个原因,我早就一口回绝明左亭了。”
至于明左亭的父母会不会反对,云夕觉得事情不大。明左亭的母亲明夫人年轻时便是江湖儿女,对于门第身份不会像其他贵族夫人一样看重,更看中姑娘本身的人品。
被这样一提醒,她也想起和明夫人偶尔的往来中,明夫人对朵朵态度颇为亲热,甚至胜过了她。
云夕不由磨牙:看来某些人很早之前就居心叵测了。
……
正如同云夕所预料的那般,除夕宴上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来。毕竟京城中想看四皇子一脉出丑的有不少。
于是朵朵这个一向低调的姑娘因此出名了。不少人对她都很是好奇,想知道她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引得两家人相争。
朵朵的奶奶李于氏更是亲自跑来寻云夕,一脸的忧心忡忡,“那明夫人已经请媒人来提亲了,只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应了这亲事,对方身份太高了,同我们很不般配。万一朵朵嫁进去后受委屈,我未必能为她做主。”
李于氏虽然常常希望朵朵同寻常女子一样成亲,有着世俗眼中的幸福生活,不过她却也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孙女,比起孙女未来夫家的身份,更看中朵朵嫁过去的幸福。
云夕只能安慰她道:“我见过那明夫人,是再明理温和的一个人,而且你看她和明大人两人夫妻二十多年,一直都和和美美的,身边也没有别的妾室,可见明家的家风很好,朵朵嫁过去也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京城中除了少数人家,稍微有点根基的都纳起了妾室。”
李于氏被云夕这么一劝说,心也稍微安定了下来。她摇头道:“也亏得朵朵跟着你做生意,下赌注,赚了些许的银子,不然这嫁入侯府的嫁妆都置办不起。”
先前朵朵踢蹴鞠的时候,没忘记让别人帮她压了不少,外加她所盘下的铺子所赚的钱,这五年来,最少也攒了五万两银子,虽然比不过云瑶,却也相当可观了。
只是这种赚钱的法子终究不够稳当,朵朵在攒的差不多后便收手了。
李于氏絮絮叨叨地同云夕说着话,云夕知晓她只是太过紧张,加上李于氏也是一片慈爱之心,因此她十分有耐心地开解着李于氏。
“那明侯爷先前据说是断袖……他对朵朵是真心的吗?”
云夕道:“断袖一事只是他为了避免其他女子攀附过来而故意放出的流言。姨婆到时候不必担心。”
李于氏这才松了口气,她说了好一会儿,想起过年期间,云夕这个女主人得不时招待客人,朝云夕歉意一笑。
或许是被云夕开解过的缘故,她的心情平复了许多,不像是一开始那般不安。
很快的,朵朵和明左亭的亲事便定了下来,两家合了八字,据说是大吉之兆,两家便交换了庚帖。等出正月的时候,下聘时间定在了三月份,成亲则是在明年开春。
在短短一年内便有两个妹妹定下了亲事,云夕不免有些小小的惆怅。
她没嫁的妹妹也就只剩下玉蓉了。
说起来,她们这几个人的亲事在京城人眼中那是相当的好,云夕嫁了个国公爷,云瑶则是县男夫人,朵朵更是出乎意料地成为了侯爷的未婚妻。
这些势力加起来,那可是相当的不容忽视。
因为云夕只剩下玉蓉一个妹妹没定下亲事,这也导致不少人将目光集中在玉蓉身上。一时之间,找玉蓉的母亲李氏敲边鼓的人多了不少。
玉蓉烦不胜烦,直接躲到她这边来了。云夕这边的大观园本身就修建得很是精致,她住在院子十分舒服。
玉蓉道:“就算我要找,也不找这些明显攀附权贵的人家。”
云夕道:“不用担心,你娘就算给你看好了亲事,总会让我过眼的。”她肯定会背地里好好调查,帮妹妹找到一个良人。
玉蓉听她这样说,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拉着她的手撒娇,“我才不呢……我觉得就这样不出嫁也挺好的。”
她甚至觉得一辈子在姐姐的保护下生活,比嫁到别人家要自在多了。
说到底,杜一鸣的事情多少给玉蓉造成了心理阴影。她甚至有些害怕会遇到像父亲那样的人。
云夕也只能等玉蓉真的遇到喜欢的人后再想开些。虽然她也听到不少闲言碎语说玉蓉年纪到了,也该定下亲事,不能再继续挑挑拣拣,说她眼光高。
云夕听了后只想冷笑,她的妹妹还真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的。
玉蓉开开心心地住了下来,连带着云瑶和朵朵也以筹备嫁妆为理由躲到云夕这边来了。
不过她们两个的确也该准备起嫁妆了,打家具所需要的木材云夕直接交给赖三帮忙买,木匠直接让原本那位即可。
她们两个都来了,云夕也不好漏了冯冬香,将冯冬香和原本住在杜家的于念嘉姐妹带了过来。
于念嘉姐妹一起住在栊翠庵中。栊翠庵中有一片的红梅,环境清幽,很得她们姐妹喜欢。
出了正月后,云夕还带着她们去参加了一下元宵节。京城的元宵节很是热闹,大街小巷都挂满了漂亮的灯笼。在凤凰县的时候,云夕也是见过那边的灯姐,虽然也热闹,但终究不及京城的富丽繁华。
只是逛完灯会以后,于念嘉却找上了她,同她说了一件事。
她和于念涵住在杜家的时候,有时候在丫鬟护卫的陪同下,也会出门逛街一下。
在那时候,她遇到了罗晴。
“罗晴?”云夕惊讶地看着她。
于念嘉点头,“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她身份,她同我说话又刻意逢迎……”
于念嘉露出有些歉意的笑,“我当时便觉得同她相处很是舒服,便开始来往了起来,只是后面我便发现她说话有些不对,似乎在怂恿我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云夕扬了扬眉,说道:“应该同我相关吧。”难道是她先前拒绝了罗晴,所以她怀恨在心,便想着挑拨离间吗?
“你说下去,我不会生气的。”
于念嘉咬了咬牙,飞快地说完后续的话,“她一直在说表姐你原本的身份低微,都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没道理我没做不到。她还挑拨我去勾引表姐夫。”
也是因为云夕心胸宽广,于念嘉才敢将这些如实说出。
于念嘉拿出了一个瓶子,“她还给了我这东西,说这药比最好的春药还好用,而且无色无味,事后也查不到痕迹。”
云夕接过瓷瓶,说道:“她还真的是不死心啊。”原本拒绝了罗晴后,她根本没将这女的放在眼中,谁知道对方却拼命作死。她也算是有些明白,为何念嘉住到府里以后,基本都是呆在院子中,就连吃饭,也都是在自己的屋里,想来也是为了避嫌。
云夕眼睛微微眯起,人都犯上门了,她也没必要给罗晴所谓的面子。
“那等烂了心肠的人不必同她来往。”
于念嘉点头,“我知道呢,若不是为了套话,我哪里会同她虚与委蛇。”
云夕抿唇浅笑,“你倒是聪明。”
于念嘉道:“我本来就是庶出,自小便吃够了这个苦头,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子女重蹈覆辙。”那罗晴还真是太小看她了。于念嘉离开的时候,只是将地契和一些贵重的首饰带上。
云夕也帮她打探了一下消息,她带着妹妹离开以后,她那嫡母没法将她交到知府手中,便得罪了知府。知府稍微露出点对于家的不喜,其他人便像是闻到了蜂蜜的蜜蜂,上赶着落井下石。还不到半年时间,于家便被打压得家产缩为了原本的三成。父亲也因此怪上了嫡母,夫妻失和,也算是自作自受。
在知道于家下场后,于念嘉便觉得心中怨恨减少了不少,只是不当小妾的念头却依旧深深植入脑海之中。
云夕和颜悦色地同于念嘉说话后,皱着眉看着手中的瓶子,于念嘉则是十分察言观色地离开。
该怎么给罗晴一个教训呢?对方怂恿于念嘉勾引云深,明显想让她家宅不宁。只是她若是以这理由去寻罗晴的晦气,万一牵扯到于念嘉身上就不好了。
云夕眉毛舒展开来,她觉得自己真是傻了。何必那么麻烦,直接派手下教训罗晴即可。以罗晴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呢,就算她被报复了,也寻不到她头上来。
她直接吩咐立秋去办这件事。不过两天时间,立秋便已经将事情搞定了。
她使了个法子,让罗晴掉入装满了碎石头的坑里,而且还是脸朝下。等罗晴被人救起后,她那张娇媚的脸上镶嵌着不少的碎石头和傻子,即使将这些东西清理干净,脸上也坑坑洼洼的,彻底毁了容。
罗晴现在不是总督之女,又失去了唯一能够当做资本的容貌,差点要疯了。
立秋恶狠狠道:“可惜她运气好,只是毁容,原本还想让她摔个半残的。”
立秋知道罗晴挑拨离间后,若不是为了不让人联想到她家姑娘头上,早就将十八般报复手段用在罗晴身上了。
云夕道:“寻几个人盯着她,她若是还敢继续蹦跶,便不用对她客气,大不了护城河再多一具浮尸。”
并非云夕狠心,只是她没必要对罗晴这种人圣母。
立秋道:“早让人盯着她了。”
在一月下旬,云夕在花园中修建着兰花。她这花房中有三分之一都是兰花,每一盆在外头的人眼中都价值万金。云夕一年最多也只卖五盆,其他的都留着,偶尔拿来当礼物。原本她还想送几盆给朵朵和云瑶添妆,只可惜这两个丫头不肯要。
按照云瑶的说法是,这边每一盆兰花身价至少都在五万两以上,她又笨手笨脚的,若是不小心被她给养坏了,不知道要多心疼成什么样。
云夕想想也有道理,这些兰花的确是娇贵了些,只能另外再给她们寻别的添妆礼了。
鼻间萦绕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让她神清气爽,心情不自觉沉静了下来。
云夕手拿着剪刀,哼着小曲,修建一些另外的枝叶。
忽的银丹神色焦急地走了进来,一般情况下,若无要事,她是不会过来打扰云夕修建花的。上一回她闯进来是因为珠珠差点将她那牡丹树的叶片给摘光。
“怎么了?珠珠不会又打那几盆牡丹的主意吧?现在花都还没开,照理来说,她应该不会注意到才是……”
银丹摇摇头,说道:“姑娘,刚刚赵家的人送来消息,说赵夫人有些不好,在吐了一口血后,昏迷不醒。”
她知道自家姑娘同赵夫人交好,因此听闻此事便立刻过来了。
云夕放下剪子,站起身,声音透着担忧,“好好的怎么突然吐血了?赵夫人最近的身体明明调养得很不错的……”
银丹道:“赵夫人身边的丫鬟阿希亲自过来的,她想同咱们借云七一下。”
云七的医术很是不赖,先前赵夫人的身体也是他调养的,也难怪阿希会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云夕将那解毒丹带上,虽然先前云七说这解毒丹对赵夫人没什么用,但有备无患才是。她让人将正在屋里钻研医术的云七叫过来,两人一起出发。
阿希看到云七后,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求求云神医救救我家夫人,宫里的太医都没有法子……”
云夕道:“救人要紧,先过去再说。”
阿希点点头,立刻上了马车,云七则是坐在马车外,和车夫一起。
赵家距离她这边,即使坐马车,最快也得一刻钟。在这时间内,云夕则是问阿希到底怎么回事。
阿希的眼中喷射出仇恨的火花,听其声音真是恨不得啖其肉啃其骨,“都怪那贱人!竟敢对老爷下药,试图爬床。”
“幸亏老爷没中计,直接将她踢了出去。那贱人竟跑去夫人面前添油加醋,瞒骗夫人说她已经是老爷的人了。夫人气急攻心,吐血后便晕了过去。”
云夕听了也十分生气,赵夫人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情绪不宜太过激动。那人明摆着是要赵夫人的命。
阿希恨恨道:“再没见过这般恩将仇报的人,黑了心肝,想要害死我家夫人。”阿希无父无母,从小就成为乞儿,后来遇到赵夫人,赵夫人看她可怜,让她进府里,给她一口饭吃。阿希十分感激赵夫人,努力成为她身边的得用丫鬟,一心一意地照顾她。
从阿希的口中,云夕也明白了那女子的身份。那女子是个被婆婆苛待的寡妇,生得有几分的风情。
赵夫人看到她的时候,她恰好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赵夫人见她可怜,便将她收留了下来,让她呆在府里绣些活计。却不曾想她痴心妄想,打上了赵文书的主意,还对赵文书下药。
云夕总觉得一个寡妇,在爬床未遂以后,应该上赶着求饶才是,哪里有这个胆子跑去气堂堂一个总督夫人。
她总觉得这剧情似曾相似……
云夕忽的想起了念嘉,忍不住怀疑了起来,这不会是罗晴在背后搞鬼吧?赵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赵夫人受不得气,罗晴不可能不知道。
按照那寡妇进府的时间来看,很有可能是罗晴毁容之前所谋划的。
她连忙将自己的猜测告诉阿希,阿希怔了怔,声音中满是恨意,“定是她没错!十天以前,她便来府里闹过一场。”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到赵家了。
救人要紧,云七连忙下车。
云夕跟着云七一起进赵夫人的房间中,在房间中她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显而易见不久前才吐过血。
赵夫人的儿子赵国平眼眶发红,坐在床边。赵文书也神情憔悴,不若云夕初见时那般儒雅,目光不曾从妻子身上移开。
云夕看了一下赵夫人,不由怔了一下。赵夫人的脸色惨白一片,只有嘴唇被鲜血染上了红色,越发触目惊心。即使在昏迷中,她的眉毛也紧紧锁着,像是陷入了噩梦之中。让云夕惊讶的是,这段时间不见,赵夫人更是消瘦了一些,露出瓜子脸,模样越发清丽,似曾相似。
云七把了一下脉,眉毛拧了起来,严肃道:“她现在的脉象很乱,有股气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云夕心中一动,说道:“我输入内力试试。”
应该说她要输入的是异能,毕竟她的异能治愈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若是别人的话,云七肯定不放心,可是云夕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就算没法让情况好转,至少也不会恶化。那些太医之所以束手无策,便是因为他们哪里知道怎么化解掉这股的内力。
云七转头问赵文书,“大人,夫人体内为何会出现这内力?”赵夫人本身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赵文书嘴唇动了动,“内子在十多年前受了重伤,性命垂危,我当时求肯了一名高手,让他用内力护住内子的心脉。”
云七听他这么一说便明白了。结果这次赵夫人气急吐血,这原本护住她心脉的内力便失控了。
等云七给赵夫人扎了几针后,云夕将赵夫人小心地扶起,然后将异能注入其中。
温和的异能缓缓在她体内流转,带来了点点的生机,仿佛春风吹拂过大地一般。原本凶猛的内力在遇到这股异能以后,横冲直撞的势头总算减缓了许多,像是遇到了克星一样。
可以!
云夕眼睛一亮,一点一点地增加异能,不像是一开始一样试探地注入一丝。
云七有些惊奇地发现赵夫人的脸色较一开始好转了许多,把了下脉,说道:“继续!”
云夕竭力用异能包裹着那股的内力,将慢慢吞食掉。只是她知道赵夫人的身体很是虚弱,便让异能流过她的四肢,流过身体所有经脉,看能不能稍微修复一下她的身体。
异能在流转到脑袋的位置时,似乎遇到了什么阻塞的东西。
云夕想起赵夫人当年被赵文书救起以后,失去过往的记忆,不由怀疑起阻碍她的便是那淤血,也就是那淤血让她失忆的。
脑袋这东西……终究比较复杂,也很容易出问题。
云夕犹豫了一下,便想着撤退,剩下的交给云七就好了。
谁知道她刚要撤退,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松开了。
云夕:等等!淤血化开了?
赵夫人忽然吐出了一口的血,只是这口血是黑色的,单单看这血液的颜色,便知道她先前身体的毒素多重。云夕很清楚,当时为了平安生下赵国平,不让毒素影响到孩子,赵夫人很是吃了些狼虎之药,暂时压下体内的毒,这才让她的身体越发的破败。
她紧张地看向云七,“她不要紧吧?”
云七手指没有从赵夫人的手腕处离开,脸上微微露出点喜意,“不要紧,这反而是因祸得福。”
“怎么说?”赵文书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被赵文书和赵国平这对父子用相似的目光炯炯盯着,云七悠然道:“没关系,她这口血反而是吐出了身体大部分的毒素,剩余的毒素用解毒丹就可以清理了。”
云夕立刻掏出瓶子,倒出一颗解毒丹,给赵夫人喂了下去,然后小心翼翼地让她重新躺下去休息。
云七则是开始去开调养身体的药方了。
赵文书认真向云夕许诺,“你今日救了内子一命,日后若有差遣,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云夕嘴角勾了勾,“不用了,我也只是帮了点力所能及的小忙而已。”这时代能遇到赵文书这样的好男人,也是赵夫人的运气。
就在这时,赵夫人发出了轻轻的呻吟。
除了正在开药方的云七,所有人不自觉都盯着她。
云夕细细辨认,只听到她在反复呢喃着两个字,一开始声音含糊,听不清具体的话语,等到后面,渐渐清晰了起来。
“云夕……”
云夕怔了怔,赵夫人这是在喊她的名字?难不成她做梦梦到她了?不管因为什么事,既然她有所反应了,可见身体正如云七所说的那般,是因祸得福了。
赵国平甚至还开起了玩笑,说道:“我以为母亲就算做梦也该梦见我才是,怎么梦见杜姐姐了。”
云夕也跟着开玩笑,“那大概是我讨人喜欢吧。”
话音刚落,她看到赵夫人的眼角留下了一行的清泪。
云夕眉毛不由一拧。这赵夫人到底是做了关于她的什么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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