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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月火,出生在灵界,父母恩爱,兄长出色,家庭和睦。他们又异常宠溺于我,事事随我心意,惯的我不知天高地厚,且爱玩爱闹,在修为上能耍滑头就耍滑头,从来都不在意。
年少的我当然可以不在意修为,只因父母兄长足够强大,他们能为我撑起一片广阔的天地,任我在里面肆意生活,不用考虑他人眼光。
他们能保佑我长长久久,直到我玩够了,长大了,我再去学那些恼人的功法字句,我有足够的时间,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夕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没了,我亲眼看着父母兄长,倒在血泊中,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我藏身的地方,死不瞑目......那是我长久以来的噩梦,我的天,塌了......
我被充作婢女,进了无妄城,服侍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只因我姿色尚可,只因我幼时玩闹着要学舞技,于是我成了城主府最低贱的存在,一个谁都可以羞辱,谁都能随意斩杀的舞女。
昼伏夜出,白天不是被关在牢笼中,就是被专人调教着习一些不知羞耻的舞技,夜晚穿着暴露的衣物为城主的客人展示。
从天之骄女到阶下囚,我倔强着咬牙坚持,活的生不如死,我的骄傲,我的尊严,一点点被踩在脚下。
就算手中没有可利用的武器,我本也可以想方设法了结了自己,奈何一闭眼,就是亲人的临死前望向自己耳朵眼神,我怎么能轻易死呢?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我在泥潭中挣扎,报不了仇,又不能死的痛快,以为自己的人生会在这肮脏与屈辱间消磨,直到遇到了他。
那天的一切记忆已经模糊,唯独记住了那一双寒潭般深邃幽冷的目光,当城主大笑着说,“紫川兄若欢喜,便送与你,可拿走享用,不用与我客气,显得生分!”
城主心狠手辣,城府极深,要周旋于各个势力之间寻求平衡,又要拉拢可用的人才,她们这些被当成畜生的舞女成了最好的工具,送予男修,随意玩乐。
看得多了,我也知道藏拙,能多吃就多吃,以求与其他舞女相较,能笨拙圆润些,尽管本就缺衣少食。
衣物也在允许的情况下在腰间多裹几层布,务必做到谁都瞧不上,只能这么笨的保护自己。
到现在我也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竟是异常平静的,很好,起码选中她的人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面目可憎之人,反倒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那是我与紫川初次相遇,一眼万年,冥冥中皆有定数,他是她的劫,是她的救赎......
我跟着紫川出了城主府,忐忑的等待着命运的裁判,直到紫川无所谓的开口,“你走吧。”
声音冷的掉渣,我急急的道,“城主吩咐奴婢往后跟着公子。”
在城主府她可能活的像条狗,可出了城主府,她会连狗都不如!
修为底下,又是女子,在实力为尊的灵界,没有亲人保护的自己,会死的更快。
“不必跟着,天地之大,任你遨游,你自由了。”
自由了?是她期盼已久的事,她盼到了,却发现她怕,怕到不敢踏出那一步。
我扑倒在紫川的脚下,扯着他的衣服,却说不出一句祈求的话。我想像其他舞女教自己说的那样,委婉的求诉,
“只要能跟着公子,我什么都愿意,不求其他,只求公子收留!”
可那时我,在磨没了所有骄傲尊严之后,对着紫川,我生平仅见冷冽的男子,跪下已经是我最大的祈求了。
现在想来,那时已经种下了悲伤的种子,不会发芽,就算我拼尽全力浇灌,也发不出一种叫做爱情的嫩芽......
或许是我真的可怜,又或者什么地方触动了当时的紫川,他收留了我......
“一年,你能走到哪一步,且全看你自己,无论一年后你修为如何,我都不会留你。”
紫川留下储物袋转瞬消失,他为我提供一年的保护时间,留下适合我的修炼功法,非亲非故......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转折点。
那一年时光是午夜梦回,我再也回不去的日子,是我心中犹如星辰般闪耀着异彩的存在......
尽管分开了,我依然紧追着他的步伐,资质本就不错的我,快速成长,不断缩小我们之间的差距。
为了增进修为,无所不用其极!他是天才般的人物,走到哪里都是闪光点,而我只能隐在暗中拼尽全力,手段用尽......
有心中的仇恨与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恋支撑着自己,我最终手刃仇人,为父母兄长报了仇。
默默跟着紫川飞升至上界,又在仙门大开之时,把握住了时机,一举成为上神,月火上神!
我可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站在紫川面前,九位上神,而我是其中之一,且我们都是新晋之人,最该是亲密无间。
他的一切我都清楚,从没有女人能接近他,而我是那一个例外,现在,绝好的机会来了!
“紫川,我是月火。”
我不一样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被饿的发育不良的小舞女,我深知自己美丽端庄,高贵典雅,我是能与他并肩之人。
曾幻想过无数次重逢的画面,自信满满的我,稳操胜券的我,从未想过,紫川看过来的眼神中只有陌生与疏离,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从未进入对方的眼里,更何况是心中?
我之于他,不过是尘埃......是他生命中微不足道,连一丝记忆都懒得消耗的存在......
不死心,如何能死心呢?
百年不行千年,千年不行万年,万年不行万万年,总能成功住进他的心房,我天真的抱着幻想设定计划,我能成功!我一直坚信!
直到,那人的出现,她摇摇晃晃撞进我的怀里,抱着我蹭了蹭睡着了,那一瞬的我,被那个叫童趣的女子映衬的灰扑扑失了光彩......
谁都欢喜她,嘴巴甜甜,脾气又古怪,连我见了都要心惊肉跳一番的弑天上神,她也是面不改色的玩笑打闹......她像是一汪暖泉......竟是,恨不起来......
我看着如今大变样的紫川殿,以前金光闪闪,雍容华贵,却也冷硬冰凉。现在处处能看到女子欢喜的物件,莫名变的暖起来。
至于此时趴在榻上,翻着话本,嘴里叼着零嘴儿的人,羡慕嫉妒却......不知该如何恨......
看着紫川宠她如幼崽,对着她时浑身散发着我奢望已久却不可得的甜蜜爱意,我能做的只有拼命咽下苦楚,不再回头......
只希望我,不要变成爱情的奴隶,不要变得面目可憎......
却虚伪的做起了她的朋友,自虐般看着听着他们的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