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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坪村。
随着送走最后一位前来观礼的宾客,这场定亲酒席也顺利而完美的结束。
刘雪云送老族长一家人回了清水镇,三丫头系上围裙在灶房里跟着其他妇人们一块儿收拾碗筷。
刘氏不见了。
在哪呢?
别人不清楚,但三丫头和杨华明父女清楚,她这是躲回屋里数红包去了呢。
前院堂屋,桌子已经收拾出来了,杨华明三兄弟,还有小老杨头,王洪全,骆铁匠几个都在,大家伙儿围着桌子喝茶,聊天。
杨华明喝得脸膛通红,还没说几句话就趴到桌上呼呼大睡。
“四叔晌午喝酒喝太猛了,这是后劲儿上来了呢!”杨永进乐道。
杨永智也笑:“四叔心里高兴呗,三丫头寻了个好婆家。”
杨永进又道:“这样趴着睡也不是个事儿,永智,咱俩把四叔弄去后院屋里睡吧!”
杨永智点点头,兄弟两个撸起袖子过来一左一右架起杨华明往后院走,这一番动作让杨华明有了点意思,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又含糊不清的嚷嚷着:“姓刘的小子,你……敢欺负我闺女,我把你,把你……”
“把你啥呀?”杨永智问。
杨华明打了个饱嗝:“把你喝趴下!”
众人都笑了。
杨华忠无奈摇头,“要是我没记错,今个雪云喝的比他多。人家走路稳稳当当,面不改色,还能送人回镇上,可他自个呢?”
杨华明好像听懂了在说他,大着舌头道:“气、气势不能输!”
杨华忠苦笑:“得了,往后都是一家人,有啥气势不气势的,雪云是真心待三丫头,老四你就放心吧!”
“进小子,智小子,你们赶紧送你们四叔回后院,我们这里还得说会话呢!”
杨华明被两个侄子重新架起来往后院去的当口还不忘扭头对桌边围坐的人大声说:“都不准走,夜里咱……继续喝!”
大家伙儿再次笑了。
待到送走杨华明,杨华忠坐了回来,重重叹了口气。
“三哥,你咋啦?咋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杨华洲问。
“啊?我有吗?”杨华忠瞟了杨华洲一眼,有点心虚的问。
杨华洲实诚点头:“三哥,你这人,啥东西都写在脸上呢。”
杨华忠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心里问自己,有吗?
“当然有啊!”王洪全也打量着杨华忠,“先前喝酒的时候我就察觉你有点不对劲儿,又不方便问,这会子宾客们都走了,咱留下来的都不是外人,老三,你有啥不高兴的事儿跟咱说说嘛,别一个人扛着。”
骆铁匠他们都点头。
杨华忠看了眼面前几张关心的面孔,皱了下眉,“确实有些烦躁,说来说去都跟老汉扯不开干系!”
听到话题涉及到老杨头,在坐的小老杨头浑身一紧:“你爹又咋啦?”
这都没请过来喝酒,也能搞出啥幺蛾子来?
杨华忠再次叹口气,从先前杨华梅送炖肉,到后面自己亲自过去想要跟老汉那安抚几句,结果却看到老汉拿炖肉喂猫……
众人听完,眼神都变了,但有一样东西他们是共通的。
那就是心疼!
满满当当的炖肉啊,搁在在座的谁家,都不敢这么糟蹋!
“肉不要钱吗?肉是树上结的,土里挖出来的吗?”杨华洲嘲讽,“咱老杨家这才发家几年啊,就连最有钱的晴儿也舍不得这样,爹这是真飘啊!”
“这不是飘,是满肚子火气找不到地儿泻!”小老杨头嘀咕,“我就不明白了,有吃有喝有地方住,他咋就那么多火气呢?”
“这不仅是宣泄火气,更是埋汰咱,说句不好听的话,咱的孝心都喂了畜生!”杨华洲又道。
小老杨头看了杨华洲一眼:“老五,你爹这事儿是做的不地道,可你做儿子的,也别说太过激的话。”
“小叔,我也恼火啊,他也不想想咱为啥谁都请,偏就不请他呢?”杨华洲一根手指头重重敲击着桌面,每一个字说得都有些悲愤。
“一个人犯了错,就不能真心悔改一下么?永远都是别人的错,问题永远出在别人身上,自己哪哪都完美,自己永远都是受了委屈的那个,这种人,还偏生是我爹,打不得,骂不得,这让我做儿子的咋整?难道注定要背上一个逆子的坏名声吗?”
杨华忠也是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满肚子的憋屈全都在那一拳头里。
“问题是,我先前偷摸着在村里打听,竟打听不出他到底上哪去了!”他道。
“老三,你爹该不会是去白鹅镇找永仙去了吧?”骆铁匠突然想到这个。
王洪全和小老杨头投过来的眼神里,也跟他存着一样的疑问,毕竟在坐的都清楚,杨永仙是老杨头的命,哪怕吵了一架,杨永仙跑回了白鹅镇接着养鱼养鱼掏珍珠去了,老杨头还是舍不得在别人跟前谴责杨永仙。
甚至当别人说起杨永仙的不是,老杨头还会帮着开脱,把责怪全推到死鬼三无大师身上,坚持说杨永仙是被三无大师给骗了,自己本身也是受害者……
“不太可能去白鹅镇,”杨华忠毫不犹豫就否决了这个猜测。
“首先,他自个腿脚不利索去不了,再次,即便当真要去,那也得让余兴奎送去,余兴奎不敢瞒着咱偷摸着送老汉去白鹅镇,路上稍微出了点岔子,他担当不起。”
“三哥,你分析的对。”杨华洲道,“那现在的问题是,咱爹之前那一阵去了哪呢?”
杨华忠摇头。
小老杨头站起身:“你们先别急,我去村口瞅一眼,指不定出去散心,这会子又回来了呢。”
杨华忠也跟着站起身:“那就有劳小叔了,我们等你消息。”
……
小老杨头腿脚利索,不到一碗茶的功夫就回来了。
“院门还锁着呢,门口那碗我也瞅见了,不像回来的样子啊。”
听到这话,杨华忠放下茶碗满脸疑惑:“这都下昼了,过去两三个时辰,大热的天他这是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