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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忐忑着坐下,赵总才抬起脸看了我一下,这时,我发现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想,赵总要跟我谈的事情,一定很严重。而且,也是他思虑了一夜的结果。
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仿佛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一般,说:“小万,这么早让你过来,是有一件事要找你谈。”
我在洗耳恭听,这时,他又停下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站起来,拿着桌子上的一包烟过来,把烟扔在茶几上,然后,坐在了我的对面。看他说话吞吞吐吐,有点不好张口的样子,我就说:“赵总,你说吧。”
他又拿起烟,给了我一支,自己也放嘴上一支,点燃后缓缓地说道:“昨天晚上,彤彤跟你一块吃的饭?”
“是,在太平洋宾馆。”
“她回家后把你们的事情都跟我说了。彤彤说,她约你出去吃饭,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果然是为了彤彤怀孕的事情。我立即尴尬的低下了头:“赵总,对不起。”
“男人是要有担当,是要负责任的。不是对不起我,是把彤彤的一生都毁了。想必你一定考虑过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了,你说说应该怎么办吧。”
我无言以对,也无脸面对,就好像真的是我强暴了彤彤,才导致了她的怀孕一样。于是,我仍然像做错了什么大事一样,低着头说道:“昨天晚上我已经跟彤彤说过了,可是,她不同意。”
“她不同意什么?你又说了什么?”
“我是想让她想办法堕胎的,可是,她说就是拼了命也要保住孩子的,还说,孩子是在她的肚子里,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她这样说。我也真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
“小万,敢做就要敢当,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畏缩不前的样子,也有那么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劲头,祸是你闯的,彤彤不愿意就没有办法了么?”
赵总声音高了一些,紧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而且,也把责任有意的都推到了我的身上。我不知道彤彤是怎么说的,但我想彤彤是不会把她设局让我钻进套里的经过合盘说出的,因为,无论如何她也要顾忌一下脸面。我想象的出,她只能说是自己怀孕了,是我的,而且,是自愿的。估计说完这些,彤彤的脸也要红到脖颈处。
在踌躇了一会儿后,我试探着问:“赵总,那、那你说怎么办?”
赵总叹了口气,说:“小万啊,昨天晚上我也劝过彤彤,让她赶紧的放弃要把孩子生下来的念头,可是,她也是死活不愿意。要知道,彤彤如果就这样把孩子生下来,你说,她应该怎么面对亲戚朋友,我又有什么脸面出入公司,人们会戳我的脊梁骨的。实话对你说,我一夜未眠,都把我折腾的不行了。最后,我想了一个唯一可行的办法。”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看了看我,接着说道:“就是你们赶快结婚。”
我被深深地震撼了,万万没有想到赵总有让我和彤彤结婚的打算。于是,全身都禁不住有汗水流下来。心也“咯噔”一下,好像是被抽了一下似得。
只听赵总又说道:“只有你们结婚,才算是给了彤彤一个完美的交代,也保住了我的脸面。而且,不管这杯酒对你来说是苦的还是甜的,你总算是喝了,因为这是你自己酿的。可是,我怎么想你跟彤彤结婚,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的事业等着有人来继承,你至少不用那么拼命,就会得到你一辈子也不可能得到的财富。难道这一些,还不够吸引你吗?”
我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总说:“我这不是逼你,更不想用这件事来要挟你,但是你总该尽到你的责任,总该对彤彤有个交代吧?咱们换位思考,你是彤彤的话,你会怎样?你是彤彤的爸爸的话,你又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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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只是一个躯壳一样,没有了思维,心脏也不存在了,只有赵总的话再往我的耳朵里灌。赵总说的没错,一句话也没有错,我就应该负起这个责任,就应该和彤彤结婚,不然,我不就是禽兽不如么?
只听赵总又在说:“这个问题很严肃,对你来说也是人生中的大事,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正确对待。尽快的给我一个答复。”
我一会儿如坐针毡,一会儿没有了任何知觉,仿佛正飘摇在空中,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我只能微闭着双眼,无奈而又无力的摇着头,机械、虚空、飘渺。
忽然,门开了。我听到了彤彤的声音:“爸,我给你带来了饭,快点趁热吃吧。”
赵总立即站起来,走回到他自己的写字台前,说:“我一点都不饿,好,放桌子上吧,我一会儿再吃。”
正在彤彤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看到了瘫坐在沙发上的我:“小万,你怎么在这里?爸,小万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了?你和他谈什么了吗?”
赵总赶紧过去把门关上,说:“彤彤,为了你的将来,我必须要跟小万讲明白。现在,只有你们结婚,才是唯一的出路。”
“爸,你和小万在说这个?你这不是逼他么?”彤彤用手托了一下我的下巴:“小万,你怎么不说话?我爸在胡说八道,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这才动了动身子,说:“我没事。可是,我真得是不能、不能和你结婚。希望你能原谅我。”
彤彤倔脾气上来了,她坐也没坐,就在房间的中央,和赵总说了那个晚上的经过,最后说:“从始至终,这件事都和小万无关,是我引诱了他,欺骗了他。也是我用药麻醉了他,他才误入了我设计好的圈套里。你不跟我讲一声,就向小万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是对我的不尊重,也是对小万的不公平。”
赵总两手一滩,说:“可是,我这都是为你好啊!”
“真正的为我好,就依着我,更不要逼小万。你也不好好想想,你和我妈,就是因为当初没有感情基础,我妈的心里并不爱你,所以,后来才离开了你。这活生生的事实就摆在眼前,爸,你为什么还这么糊涂啊?”
赵总被彤彤的一番话说的低下了头,然后,又对我说:“你不要为这事背任何包袱,就像我昨天晚上和你说的,就当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个孩子也不是你的!”她拉了我一下,说:“你回去忙吧。”
我站起来,愣怔了一会儿,问赵总:“赵总,还、还有事吗?”
赵总摆了一下手,说:“没事了,你回去吧。对了,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今天的谈话,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你不要放心上。”
赵总说完,我才放心的离去。但是,我回头看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彤彤出来。我知道她一定是觉得刚才对赵总说的话有点重了,需要再和她爸爸解释和安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