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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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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

    梨儿从人后挤了进来,在见到满身是血的上官绫瘫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

    她不管不顾的冲出去,想要跑到上官绫的面前,可还没走几步,便因为漫过脚踝的厚雪而跌倒在地。

    被雨与一干嬷嬷连忙跪了下来,佯装出一脸的心虚。

    嬷嬷们低下头时露出阴冷的笑容,而被雨,则是因为昧着良心陷害曾经的主人一事而心生愧疚。

    但,这并不代表她会终止这场戏,因为——她没有退路!

    上官绫用尽全力侧过头,对着梨儿笑了笑,遂将目光放到了门边站着的俊美帝王身上。

    那是她爱的人啊……

    用尽一生,全心全意去爱的那个人啊……

    他来了……

    在她临死前,让她圆了最后的心愿……

    可是——

    上官绫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猛地感觉到夜喵喵握着紫玉簪的手更进几分,又是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她还未来得及告诉花祭夜,夜缃缌被人控制的这件事,便再无说话机会,杏目圆睁,生息彻底断在了这一刻。

    她甚至……连多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娘娘——”

    梨儿尖声唤着上官绫的名字,不顾一旁上来拉扯的宫人,硬生生的爬到了上官绫的面前,一把将夜喵喵推开,像是护犊子一般小心的呵护着身体还残留着余温的上官绫。

    哭得那般撕心裂肺:“滚开!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给我滚开!不要用你的脏手弄脏了娘娘”

    花祭夜不敢置信的僵在了原地,身后的一干人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识相的闭嘴不说话。

    说实话,任谁都没想到,向来像个小痞子的皇后娘娘居然会是这样残忍的一个女人,她曾经的良善,会不会也是装的?!

    这一刻,几乎是所有人都对夜喵喵没了信任。

    “皇……”

    丝星刚张口想要说话,却被一旁的残影捂上了嘴巴,月牙儿想要上前一步,同样也被落痕拦下。

    两个丫头就那样生生看着娘娘孤立无援的愣在了原地,心有余,而力不足。

    被雨见计谋得逞,早已收回了对傀儡蛊的控制。

    没了傀儡蛊恶霸似的抢占夜喵喵的身子,她眼中的浑浊渐渐褪去,清明重新回到了她的眼中,可在这个时候,她却巴不得自己还是个被控制的傀儡。

    夜喵喵呆坐在地上,她看了眼梨儿怀中的上官绫,想要看一看她,却被梨儿用力推开,尖叫声冠绝于耳——

    “你干什么!娘娘已经死了!你还想对她做什么!皇后娘娘,我从未想过,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你走开!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娘娘了!永远都不会!”

    “我,真的杀了……上官绫?”

    那样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落在他人耳中又是另一番光景。

    梨儿以为她在为自己的得逞而感到不敢置信,泪水横流,冲她嘶吼着:“是啊!你杀了娘娘!夜缃缌!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迟早有一日你会为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杀人偿命!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花祭夜向前迈出步子,迟缓的向着冷宫走去。

    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他的缌儿,那样明媚的女子,就在他的目光之下,狠狠地杀死了上官绫!?

    那是他的缌儿么?是有人易容成她的模样,想要陷害她的罢!?

    缌儿怎么可能会杀人呢!不!他不信!

    他不相信那个人是缌儿!他要去确认!

    想罢,花祭夜加快了步子,却在走到石阶时,对上了那双清亮干净的墨色美眸。

    那样生动的眸光,那样迷人的眼眸,干净得像是一汪弘泉,直直望进了他的心里。

    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缌儿……

    花祭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邪魅的五官上罩着一层失望的青芒,细长的眉峰轻挑起,抖动了两下,紧抿着凉薄性唇的唇,好半天没发出一句声音。

    夜喵喵仰头对上了花祭夜的银眸,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眼中的失望,心中苍凉一笑。

    风晓晓啊风晓晓,原来你不仅仅是一石三鸟,你连阿夜这个皇上都算计进去了。

    哈哈!好啊!真是好啊!你要他对我失望,你做到了!你……成功了……

    花祭夜看着夜喵喵唇边那抹苍凉笑容,心中还是期待着她会对他说什么。

    解释,或是告诉他,人不是她杀的。

    只要她说,人不是她杀的,哪怕只是“不是我”三个字也好,他都愿意相信她。

    缌儿,你说啊,说不是你,说杀了上官绫的那个人,不是你……

    你快说啊……

    可不管如何,夜喵喵都只是静静的笑着,她垂下了眼眸,浓密的卷睫在脸颊上打下了一层晕影。

    她该解释吗?

    可他……会相信自己么?

    他脸上失望的表情那么明显,只是单凭她的一句“不是她”,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信任自己么?

    不,不可能的……

    他是皇上,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到了。

    再者,上官绫——确实是她杀的。

    就算她想要为自己辩解,可她手上沾染的鲜血——她抬起手,看着右手上半干的血迹,嗅着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笑得眼睛都酸了。

    她就是用这一只手,拿着那支紫玉簪,直直的插进上官绫的心口。

    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杀了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甚至在恢复清醒之后,还要遭受良心的谴责。

    呵呵……风晓晓,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花祭夜动了动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他偏开头,在望见跪在一侧的宫女时,目光一滞。

    那个穿绿衣的宫女怎的这般眼熟?

    他走到被雨面前,被雨见状,连忙磕头行礼:“奴婢被雨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被雨?

    “你是初凤宫四个大宫女里面的一个?”

    不是他记性不好,是他常见月牙儿与丝星,被雨和被雪这两个丫头极少在他面前出现,所以他只记得缌儿身边除了月牙儿与丝星两个丫头之外,还有两个大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