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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梦蝶来到这里虽然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在这段时间里,雷晓飞给她的震惊,简直就是她成长这二十五年的总和。
她从雄心勃勃地要来会一会传说中的天才,到沮丧万分地自甘杀羽。这段日子里,雷晓飞表现出来的各方面才华,都让她难望其背,自己那如豆大的油灯火焰,哪还敢跟皓月争辉?
在雷晓飞的面前,周梦蝶就感觉自己像一个无知的孩童,遇到一位知识深博的老学究。就算自己那被称为“多才”的父亲,和面前的这位雷天才小哥比,也难及这位大孩子的万分之一呀。
周梦蝶自从过了婚嫁年龄后,对婚嫁的事已经是死了心,她把全副身心浸沉到了学术中,对学术的研究已达到了痴迷的程度,只有学术上的成就,才能换来她身心的欢愉。
同时,也因为她在学术上一直未逢对手,更是良师难寻,所以,周梦蝶感到这几年在学术上没有寸进,而面前的雷晓飞,就像让她在迷路时遇到了指路明灯似。一个痴儿,遇到一个这方面的天才级人物,那当然就不能放过这讨教的机会了,她脑中即时产生了拜雷晓飞为师的念头。
那边,周学士感叹道:“想不到养猪也有这么大的学问,雷小哥,你今天又让老朽受教了。”
雷晓飞心地感触地说了句:“学问永远是在民间。”
雷晓飞的话让周家父女又是一震,这雷小哥简单的一句话就恰切地精辟地道出了实践、经验对学术的重要。民间是知识的宝库,就种田、养猪来说,已够他们学习一番。
雷晓飞的话,也让周梦蝶更坚定了拜师的决心,她走到雷晓飞面前,曲膝就要向雷晓飞下跪。
雷晓飞见状,大惊失色,不知周梦蝶要何为,他在周梦蝶双膝就将着地时,忙用没有受伤的右手一把把她扶住,不让她跪下去,不解地问道:“梦蝶姑娘,你怎么给我行起这么大礼来?我哪受得起?”
周梦蝶坚持要下跪,但她的力气不如雷晓飞,什么也跪不下,她就惶急地说道:“师父,你就让我叩头呀,我要拜你为师。”
哦,原来如此。雷晓飞松了一口气,出了一下力把周梦蝶扶起,对她说道:“周姑娘,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不是保守的人,有什么我都可以教你,何必搞到拜师这么大阵仗呢?”
周梦蝶以为雷晓飞在推托,更着急了,拼命挣扎着又要下跪,痴迷学术的她哪肯放弃这个机会。雷晓飞就是不依,托住她的手不让她下跪。周梦蝶的眼泪都急了出来,伤心地说:“师父你是否嫌小女愚钝,不肯收我为徒?”
雷晓飞最怕见的是女人的眼泪,他忙边劝解边解释地说道:“别哭,乖,别哭,你先听我说,我这人最怕是约束,如果我们有了师徒的名份,那打交道就拘束很多,何况,你比我还大,叫我师父怎好意思呢?”
见两人如此情形,倒像是年纪小的雷晓飞是大哥,正在劝小妹妹。周学士见状,心中带着几分计谋得逞的微笑。
周梦蝶哪肯听雷晓飞的解释,以为他是见自己年纪比他大,不好意思,就哀求道:“师父你就收下我吧,古人说,能者为是师。虽然我年纪比你大,但你学问比我大。你就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雷晓飞只好再耐心地解释道:“不是谁大谁小的问题,我真的不想拘束。林采微和丹霞想拜我为师我都没收呢,不信你问周学士。”
周梦蝶望了父亲一眼,见父亲点头证明,就瞬时感到失落万分,好像到手的珍宝旋即又失去般,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雷晓飞见状说道:“你也别失望,我不让你拜师,并不是不教你东西,你喜欢学什么就说,只要我知道的决不藏私。”
周梦蝶听了雷晓飞的话,马上来了精神,双眼也有了神采,紧盯住雷晓飞,好像怕他跑了似的。一会,周梦蝶又泄气地说:“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不用拜师就学到东西,雷小哥,你不收我为徒就算了,别再消遣我啦。”
雷晓飞说:“我没有消遣你,我说的是真的,林采微和丹霞不也一样没拜师,我也从不吝惜地教她们呀。”
“她们和你是情总之是关系密切,我怎比她们。”周梦蝶毕竟是黄花闺女,情侣这样的词不好意思说出口。
因为有林采微和丹霞的先例,周学士心中也不愿女儿拜师,并非他不想女儿学艺,也并非他不知道女儿的喜好,而是他心里正拨着如意算盘,最好是雷小哥看上女儿,让女儿有个好归宿。如果女儿拜雷小哥为师,那就成了两辈人,女儿再也没有机会了,错过了这个机会,说不定女儿就一辈子独身。
知女莫若父,女儿一生清高,从来都对男人不屑一顾,以致拖到现在还没有成婚,他心中一直替女儿着急,但却也没有找到合适人选,自从遇到雷小哥后,他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怂恿女儿代表“文华阁”与雷小哥合作,让雷小哥挫败女儿的傲气后,再撮合他们两人,现在第一步已实现,女儿虽然没有表露对雷小哥的爱意,但相信如果雷小哥肯的话,女儿一定没意见,因为她已彻底地被雷小哥的才华所征服,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女儿比雷小哥的年龄大多了,不知雷小哥会不会接受。
雷晓飞和周梦蝶倒没有想那么多,他们也当然不知周学士这老狐狸心中的所想。雷晓飞对周梦蝶说道:“就是我和她们没有情密切关系,我也会教,你不信就问这时的街坊邻里,谁问到我,我都从来没有推诿过。”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言的洪彪出声证明道:“雷小哥说得是,谁有问题问他,他都教。”
周梦蝶还是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雷晓飞用力地点了点头。才让周梦蝶放下心来。
周梦蝶大喜过望之余,随即发现自己和雷小哥正暧昧地双手相缠,一阵强烈的男子汉味道扑面而来。从未与男子如此亲密接触的周梦蝶,登时脸飞红霞,心中好像揣了个兔子,蹦蹦乱跳,一股暖意如电般从雷晓飞托住她的手中传来,让她进入了从未有过的欢愉境界,让她更是意乱,忙低下臻首慌乱地说道:“谢谢师父。”
说了这么多,还是叫师父,雷晓飞差点就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