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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电话里的声音嘶哑干涩，姜末一听就惊了一下，赶紧道：“好啊，你现在在哪儿？”
夏进：“就在影视城外面……我自己一个人。”
姜末：“……！”
他不是在国外旅游吗，怎么突然自己一个人跑回来了？
“你等一下，我马上出去找你。”她说了一声，匆匆挂断电话。
换了一身衣服，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姜末确保门外没有狗仔之后，快步跑了出去。
她找到夏进的时候，他就蹲在影视城外面的路灯下面低着头在抽烟，手里拿着一个小纸袋。旁边一群男男女女勾肩搭背的走过去，手里拎着酒瓶，是影视城的群演。
姜末跑过去，叫了一声：“快递。”
他抬起头，露出一双通红的眼，声音一抖，“队长~”
快哭了一样。
姜末一下子心就软了，从十年前认识开始，小她三岁的快递就一直像是弟弟。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哭了，跟我过来。”
“操！谁哭了？”夏进骂了一句脏话，悄悄撇开脸抹去眼泪。
“吃饭了吗？”她边走边问。
“中午吃了。”
姜末：“……”
现在都晚上十一点了。
“先去吃饭。”
影视城附近是个小商圈，卖什么的都有，不过现在太晚了，只有烧烤摊还在营业。
姜末带他过去，点了一堆烧烤还有两瓶啤酒，夏进一口气干了一瓶，这才红着眼睛道：“队长，你之前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姜末：“真的。”
夏进愣了一下，“你不问我问的什么话？”
姜末看他一眼：“我没对你说过假话。”
夏进：“……”
他喉咙一噎，眼眶一酸，赶紧喝了一口啤酒，把泪意压了回去。
他不在开口，把剩下一瓶啤酒也喝了干净，姜末干脆叫老板又上了一捆。
他一瓶一瓶的喝，姜末也不催促，吃着羊肉串等他自己开口。
“我也不知道……”
一直到周围的地面上全都是空酒瓶子，他才低着头开口。
姜末放下签子，嗯了一声，认真听他讲话。
“一开始茜茜只是洗澡的时候昏倒了，送去医院医生检查了一下说是低血糖，没大事儿。可她醒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以前很乖很可爱，就算偶尔有些小姐脾气，但是个懂事的女孩子，她再醒来之后就变得……变得……”
他迟疑良久，还是没法把那些恶毒的词语加诸于女朋友身上，“队长，你明白吗？”
姜末：“我明白。”
夏进眼神迫切：“那队长你是怎么……怎么回来的？”
姜末：“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就是十年后了。”
夏进：“怎么可能？”
姜末叹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记得我醒来的时候听到她和一个系统一样的东西在对话，说沈昀是个……废物……”
说到废物两个字的时候，她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继续：“……这个身体的名声也彻底臭了，让系统帮她找新的身体。后来在4s店遇见你们的时候，我又听见系统说，她只剩下最后一次穿越机会了。”
夏进那双眼猛地亮了起来，“还有一次，是不是说她会离开茜茜的身体，那样茜茜就会像你这样回来了？”
姜末：“应该是。”
“那怎么把她赶走？！”
这次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到夏进的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下去。
姜末：“……我只能推断，她过得很惨的时候可能就会主动离开了。”
夏进眼神满是不可思议。
姜末其实也很没自信，她只是从一两句只言片语中推断出这个结论，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
她顿了一下，问：“你怎么确定她不是你女朋友的？”
正常人一般很难相信这种事情。
夏进苦笑着把手里小纸袋递给姜末，姜末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签过字的刷卡单。
她疑惑的抬头。
夏进：“我把这些天她签过字的刷卡单和以前她写给我的情书对比了一下，字迹差别很大。”
他突然从国外回来，就是为了找他放起来的情书。
姜末：“……”
夏进也低着头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道：“沈哥呢？你回来的事情沈哥有没有帮忙？”
啊？
沈昀？
姜末脸上的表情空白一秒。
夏进站起来，脸色绯红，眼神激动。
“队长，你问问沈哥，这些年他是怎么做的？”
见姜末坐着不动，他催促道：“快啊。”
她脸微红，扭扭捏捏说了一句：“沈昀……他不知道……我没跟他说过我被穿过的事情。”
夏进：“……？”
姜末咬着嘴唇， “我十八岁就失去意识了，二十一岁才和他结婚……”
夏进：“……？”
姜末一咬牙，道：“我怀疑他想要结婚的对象不是我，而是那个穿越女，所以我一直没告诉他……”
说不定自己才是抢了别人婚姻的坏女人。
说完，她发现夏进还在看自己，压下心中不爽，凶道：“看什么看？”
夏进又盯着她看了半晌，“……我现在彻底相信你被穿过了。”
姜末：“……？”
“二十八岁的老女人，怎么可能还一副被爱情蒙蔽双眼的智障少女的模样？就你那演技，我觉得应该也演不出来。”
！
姜末掰了掰手指，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是不是又想和我单挑了？”
夏进赶紧又接了一句：“沈哥的品味没那么差，他想结婚的对象一定是你，和穿越女没关系。”
姜末横眉冷对的脸立刻冰雪消融，春光遍地。
真……真的是这样吗？
沈昀真的是因为喜欢自己才和穿越女结婚的吗？
她想起那个满了十次的存钱罐，喜悦从心底一点点弥漫。
一直以来抗拒去想的问题，原来比她以为的还要……还要……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颗心像是充满了粉红色的泡泡，想要从身体里飘出来。
她一直觉得，只有自己停留在十年前，但是蓦然回头，发现停留在十年前的可能不止她一个，还有一个人，也在原地等着自己。
一直等着自己。
姜末突然跳起来，转身就跑。
夏进吓了一跳，赶紧跟上去，问：“队长，你去哪儿？”
“去找他！”姜末头也不回，“帮你问问他怎么办到的。”
也帮自己问问，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他想要结婚的人，是不是一直都是自己。
姜末觉得自己像有法力一样，乘着夜风在飞。
她心口一阵阵发热，想要大喊大叫，想要扑到他怀里亲亲他，想要大声告诉他，她从小就喜欢他，想要……
她想要的太多了，现在最想要的就是看见他。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路上给花明打电话让她给自己订机票，最后才给刘芳打电话请半天假。
她明天上午应该赶不回来。
被她半夜吵醒的两个男人简直恨不得抓住她揍一顿，尤其是刘芳，直接在电话里就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跑过来骂她，都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开心。
她喜欢的男孩子，也一直都喜欢着自己呢。
这大概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了。
她一路飘着检票上飞机，坐到位置上，嘴角就没垂下来过。
“小姑娘是去见男朋友哦？”邻座的大叔笑着问。
女孩子打扮古怪，脚上还踩着凉拖，脸上也戴着口罩和帽子，但眼睛一直弯着，亮闪闪的，那副期待的模样让人一看就心领神会。
姜末回头笑得更开心了，“不，我是去见我老公。”
大叔愣了一下，下一秒又笑起来，“我也是赶着回家见我老婆。”
他们飘在天上，不管多高都不觉得孤独，因为有一个人永远在下面等着自己回家。
也只有这个人，会让他们宁愿坐凌晨的飞机，也要早一点见到。
沈昀是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他点亮手机一看，凌晨四点钟。
这时候是谁在敲门。
他脸色不太好，打开灯披上睡衣下床去开门。
不管对方是谁，最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带着怒气打开门，还没看清外面的人影，就被人扑上来抱住了。
女孩柔软的身体陷入怀中，熟悉的香气瞬间淹没了他的五感。
她趴在他肩头，软软道：“沈昀，我会对你好的。”
一直……一直……
沈昀愣了一下，满腔怒火顷刻间烟消云散，一颗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末末……唔——！”
姜末抱住他，微微踮起脚尖，手臂勾着他的脖子，紧紧的抱住他。
在他开口的瞬间，吻住了他的唇。
她似乎还不太会接吻，动作生涩又鲁莽，差点把自己的嘴唇磕破，疼得她可怜又急躁的呜咽一声。
不等她找到合适的角度，身子一转，就被男人按到了门板上。
她惊讶的睁开眼，对上一双幽邃暗沉的双眼。
沈昀捏着她的下巴，哑声道：“姜末末，接吻是这样的，让哥哥来教你……”
下一秒，他的唇就压了上去。
“呜——”
破旧的楼道里，感应灯突然熄灭，卧室里的小夜灯透出些微的光线，笼罩着两道身影缠绵交叠。
压抑的喘息和女孩子无措又可怜的呜咽低低柔柔的响起。
过了许久，终于安静下来。
压抑的呼吸声中，女孩奶猫一样的嗓音响起：“沈昀，那个……？”
“嘘——不要动。”
“可是……”
“乖孩子，不要问，让哥哥抱一会儿……”
“……哦。”
“可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门把手抵得我的背真的很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