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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嫁到,春暖花开4
南铮在鱼薇音即将摔倒的那一刻,及时揽住了她的腰、拉住了她的小手,这动作像极了当初两人热舞时的结束动作。舒悫鹉琻
一瞬间,南铮的眼睛乍然亮起,旋即,目不转睛地盯着斜在怀中的女子。
女子站稳脚步,挣扎着离开了男人的臂弯,小心翼翼向后退了两步。
“多谢驸马出手相救。”语毕,垂下眼帘,让出道路,意在让男人先行。
然,南铮并未抬脚,只歪头看着她,不顾礼节地上下打量着钚。
“驸马,很快就出竹林了,请先行……”女子垂首以对,心里渐生忐忑。
男人忽然凝起了眼神,旋即又顾自摇头,似乎在否定自己的看法。
“王妃会跳舞吗?”终于,忍不住问出口荬。
女子抬头,淡然微笑,“幼时曾接触过。”
“哦?”男人很感兴趣,追问了一句,“是……交谊舞?”
“交……谊舞?”满脸的迷惑,“那是什么?”
这神情令男人怔了怔,还想再问点什么,却听到背后传来喊话声。
“驸马和王妃在这里做什么?”
南铮赶忙扭头回望。
而女子,不用看也知道这语气属于谁,如此冷魅,只有恭王爷。
他可真是无处不在。
恭王爷站在原地,并未走近,南铮便大步走过去,与其打招呼。
女子细碎着步子跟上,与两个男人远远地拉开距离。
当着南铮的面,贝凌云并没有刁难女子,这令她稍微安心。
三人出了竹林,去寻找其他人。
恭王爷存着闷气,驸马疑窦丛生,谨王妃心情复杂,遂,三人一路上都沉默着,气氛凝然。
也因此,当他们走到牡丹园门口,便没有惊动园子里的两个人,也就把一些不该看的事情都看在了眼底。
——牡丹丛中,粉衣窈窕的女人竟然在热.吻淳王爷。
之所以说女人热.吻男人,是从两人的动作看出来的,因为男人只是垂首立着,而女人则翘着脚、以双臂环住男人的脖颈,频频动头,调整角度,寻找最舒适的位置。其热烈的程度,简直可以用饥.渴来形容。
尽管只看见女人的背影,她的身份还是显而易见的。
霎那间,贝凌云的脸膛涨成了猪肝色,双拳攥紧,眼睛几乎喷火。
南铮原本还沉浸在猜测之中,冷不防地撞见了玉阔国天大的家丑,这意外的收获令他不再去想异域舞娘,而是专注地凝望着那对狂.热的男女,并期待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情节。
鱼薇音是最后一个看见的,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贝凌云,他的窘态令她心生快意。
然,她也知道,这一幕注定会令夏国的南铮笑话,遂,以最快的速度想了个缓和的办法。
拿定主意,她便疾奔着冲了过去,踮着脚尖,一把揪住女人的衣领,把她往不远处的角门拉扯。
“该死的宫婢,竟敢穿着如此艳丽,你可知以你的身份是不容许这般着装的?竟然还有攀龙附凤之心……”边走边骂,完全不似一个王妃该有的风度。
贝傲霜被这个举动弄愣了,正要问缘由,却瞥见了门口的两个男人,遂,心下便懂了谨王妃的意思。
恭王妃却是不知所以的,挣扎着想摆脱突如其来的袭击,可还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就被谨王妃捂住了嘴巴。
“贝凌云在门口,不想死就闭嘴。”女子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随后继续责骂着往角门拉扯。
恭王妃听了,马上吓出了一身冷汗,脚步踉跄起来,倒是很像一个被主子抓.奸的宫婢。
“笨蛋,赶紧哭!”鱼薇音又气又急,小声提示。
苏雪嫣已经彻底慌了手脚,听到之后马上嚎啕起来,其实并非假装,而是真的害怕。
她倒不怕因为红.杏出.墙而遭受惩罚,而是担心为此搞砸了淳王爷的前程,若真的那样,不要说他不会原谅她,就是她自己也无法承受那样的结果。
终于,女子扯着六神无主的恭王妃出了角门,顺着围墙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一处凉亭下,这才停了下来。
女人还在哭,声音小了许多,“嘤嘤”的,满是畏惧和难过。
“别哭了,事情已经发生,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吧!”鱼薇音把以往被女人欺负的事情都抛诸脑后,只想帮助她。
其实,打从那夜撞见恭王爷和女人偷.情,鱼姑娘就开始可怜女人了。
自古以来,女细作的命运都是最悲怆凄凉的。
试想,一个女子,被安插到敌人身边去探取消息,唯一能够倚仗的,就是容颜和娇.躯,出.卖.色.相是必须要过的关口。
如果卧底工作取得了胜利,成功帮助自己效命的人达到了目的,她们的结局或许会有西施那般幸运,能够与范蠡泛舟湖上。
但大部分女细作功成之后未必能够全身而退,往往以死于非命而告终。
其实西施的结局不过是世人的美好想象罢了,天晓得范蠡带她去了哪里,更无人知晓她是否平安无忧地活到了老死,——为了他人的大业而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别人的床.榻上,能说明他爱这个女人吗?既然不爱,事成之后又怎么还能待女人如最初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苏雪嫣甘之如饴地为了帮助贝傲霜而留在贝凌云的榻上,鱼薇音能预料到她的悲惨命运,她却在自己的梦想里坚持。
此时此刻,女子真想把这些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跟恭王妃说清楚,然,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善后问题。
“他看到我了是吧?”女人哭够了,茫然抬头问道。
自打从围场回来,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贝傲霜。心.旌荡.漾之际,就做了过格的事情,没料到会是这步田地,她现在懊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都能看出是你,你说他会不会看到呢?”想到男人的残暴,鱼姑娘为苏雪嫣捏了一把汗。
“我会死,是不是?”口吻里透着失望。
“其实,也未必……”
“你有办法救我,是吗?”苏雪嫣可怜巴巴地扯着女子的素服,满是祈盼。
女子往回扯着衣服,“也不是办法……,就是可以试试……”
一向趾高气昂的女人忽然开口求她,还真叫她不适应。
“谨王妃,求你救救我……”女人倏然“扑通”跪下,作势叩首。
鱼薇音慌忙扶起她,“别急,我们好好绸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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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园,两个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角门,贝凌云才迈步走向贝傲霜。
南铮没有挪步,只等看着两兄弟之间要如何化解这种宿世恩仇,——在他看来,谨王妃的举止并不能彻底掩饰丑.事。
但见恭王爷在弟弟面前停下了脚步,顿了顿,方开口说话。
“本王会呈请皇上,将她指给你。”倨傲的口吻,微仰着头颅。
淳王爷一怔,“二哥,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因了理亏,竟敬畏起来。
“怎么?你不要她?”挑眉冷笑,“既如此,就只能将她处死了。”
贝傲霜倒吸一口凉气,不知如何应对。
“小小宫婢,总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既然你不成全她,索性了结了她!自然,就算你愿意要她,也只能做贴身丫鬟,为妾是不可能的,封妃就更是甭想了。”贝凌云慢悠悠道来。
这席话,令贝傲霜震惊,——开始以为贝凌云说的是苏雪嫣,原来说的竟是宫婢。
“二哥,既如此,就了结了她吧!一切都是她为了飞上枝头主动而为,傲霜并不喜欢这等卑贱的女人,更不想因为一个贱婢而矮了自己的肩膀。”终究不是常人,淳王爷的反应快得没话说。
若是他糊里糊涂地接受了所谓的宫婢进.入淳王府,要去哪儿找这么一个人来?再者说,只有拒绝,才能在人家正主儿面前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我绝对没有觊觎你的女人,都是她主动勾.我的”。
明着拒收宫婢,实则表明心迹。他不是怕老二,而是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丢掉太多东西。
紧要关头,他只能将苏雪嫣抛出去,——原本让她卧底,就没打算再让她回到他身边的。只是不知,贝凌云将要如何处置她。
“那好,回头你把她的名字告诉内刑司,直接赐白绫,赏个全尸便是。”语毕,恭王爷转身往门口走。
南铮眼见着这场由谨王妃编造的小戏暂时告一段落,不得不佩服起恭王爷的“心胸”来。
待到两个大舅子陆续走到他身边,三人便并肩往御花园门口而去。他觉得这出戏还没有完结,不知一会见到谨王妃和恭王妃的时候,她们要如何续演下去。
现在,他对那个遗.孀大嫂的兴趣可是越来越浓厚了。
没看到两个女人,他们却在芍药园门口见到了贝御风。他的神色十分萎顿,好像几个夜晚没有睡觉一样憔悴不堪,跟刚刚见面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老四,你这是怎么了?”老二关切地询问。
老四摇摇头,“二哥,我没事。”
“看你的样子,不像没事啊……”南铮插嘴道。
男子只是淡然笑着,不再解释。
他的心还在剧痛,不想跟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做过多的周.旋。
经历了刚刚的几场风波,男人们即便穿梭在花间,却是索然无味的。
又漫不经心地走了一会,便遇到了前来传旨的大太监薛瑞。
“皇上口谕,请三位王爷和驸马在宫中用午膳。皇上身子不.爽,由明贵妃主持。请各位爷移步崇文殿。”
众人领旨谢恩,去往崇文殿。
来至殿内的时候,明贵妃已经落座,她身侧坐着公主和两位王妃。
寒暄问安过后,几个男人也坐了下来。
明贵妃主持开席仪式,主题无非是欢迎驸马陪公主省亲,以及感谢他对公主的悉心呵护之类的套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局促的气氛终于热了起来。
蓦地,明贵妃好似想到了什么,停箸望向自己的儿子。
“霜儿,我听谨王妃说,你看上了祁华殿的宫婢玉桃?”
贝傲霜愣了一霎,不置可否地瞥了一眼谨王妃,却没有对上她的目光。
“就是最爱穿桃粉色衣裳的那个宫婢……”明贵妃“提醒”道。
强作镇定的恭王妃听了,脸色绯红,赛过了她身上穿着的艳粉色衣裙。
淳王爷顿悟之后慌忙点头,即刻又摇头,苦着脸,“母妃,不是儿臣看上她,而是她一味地纠.缠儿臣。儿臣已经被***.扰得不胜其烦了……”
“要么,就把她赏给你吧!带到淳王府去,贴身伺候着。”把银筷放在桌面,凝着脸孔,“只是,以后不要再打宫婢们的主意,你毕竟是个王爷,要注意分寸。”
“儿臣真的没有……”这解释是说给母亲听的,更是说给恭王爷听的。
“明贵妃娘娘,”恭王爷倏然开口,“刚刚本王问过三弟,他说对这个宫婢没有心思,所以,决定把她处死。”
语毕,拿起筷子,若无其事地夹菜,送入口中,有滋有味地咀嚼。
明贵妃一听要把玉桃处死,娥眉蹙起,心生不满。
然,未及她开口,谨王妃已经忍不住反对。
“既然淳王爷对玉桃无意,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或者,为断了玉桃攀龙附凤的念头,大可以打她几板子作为惩戒,根本没必要夺了她的性命啊!难道爱慕一个男子就有错吗?这简直是草菅人命了!”
她暗暗后悔,不该杜撰出这么一个子虚乌有的宫婢,更不该带着恭王妃来求明贵妃出手相助,若那个叫玉桃的宫婢真的因此而丧命,她是难辞其咎的,定会良心不安。
“是啊,何必非得要了玉桃的性命呢?”一直沉默的公主赞同大嫂的看法,即将当娘的人,总是看不得打打杀杀的。
恭王爷放下筷子,看着毫无精神的贝御风,“老四,你怎么看?”
经他一问,昕王爷冷笑一声,“一个卑贱的女人,杀就杀了!”
贝凌云扯了扯嘴角,微微颔首,很满意弟弟的意见。
“卑贱?因为她卑贱,她就该死吗?”谨王妃盯着昕王爷,一字一顿地问道,眼波流动。
昕王爷看都不看她,冷冷地答非所问,“谨王妃,如果本王没有记错,这里不是你的谨王府。”
言下之意,你根本没有说话的份儿。
陡然出现的新矛盾让其他人等摸不着头脑,僵持了片刻,位分最高的明贵妃做了决定。
“既然有赞成处死的,也有反对处死的,本宫就做个折中,将此女毒聋药哑,从此后她定会少了邪.念,本分做人。本宫这么做,也是想为公主腹中的孩儿积福积德,希望恭王爷和昕王爷能够体谅。”末了,对倡议杀死宫婢的兄弟俩做了一句交代。
老二和老四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事情就这么定了。
鱼薇音还想反对,却瞥见了明贵妃投来的安抚的眼神,心知一切已成定局,遂,隐忍着作罢。
众人又开始用膳,气氛却再也热不起来,每个人都味如嚼蜡,没过一会,就都放下筷子,各自漱口,结束了这顿饭。
稍后,因了没有好戏可看而略带失望的南铮搀扶着公主离开,宫外居住的三位王爷和两位王妃也一起跟明贵妃告辞,众人一道出了崇文殿。
宫门口,两位王妃先行上轿。
没等起轿,贝傲霜掀开了谨王妃的轿帘。
“大恩不言谢。”只这么一句,轻轻的。
女子没搭理他,扯掉他手中的帘子,放下。
她还在为玉桃的遭遇而痛心不已,内疚和自责让她有些疑惑,——为了在南铮面前掩饰玉阔国皇室的丑.事,就这么断掉了一个无辜宫婢的未来,这样的代价到底值不值得。
善良的鱼薇音一心为别人着想,却不知,她最该担心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