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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厢房里,慕容云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无不讶异地望着纳兰修,整个身子都僵了住。她拧了拧眉,脑子混沌了那么半晌,这才愣愣地道,“你说……方才我动手打的男人,是华夏国那位最受宠爱的……南凤太子?”
桌前,纳兰修一手执着酒盏,望着她无不惊愕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说罢,她又不信地抿了抿唇,反问说:“一个太子,会踏足凤鹤楼这样的烟花之地?”
“凡是不能说得绝对。就好比你我身份皆非一般,如今不也踏足进这儿?”纳兰修剑眉微挑,眼中笑味浓厚。
云歌冷哼一声,解释道:“那不一样!我来凤鹤楼是寻你有事,而这凤鹤楼是你的地盘,所以我们在此合乎常理。但是他……却是来寻欢作乐的!”
纳兰修不禁失笑。“南凤太子风流成性,不爱江山爱美人,一路上路途漫漫,只怕是无聊得极了,寂寞难耐,因此方才踏上西凉国土便来凤鹤楼寻点乐子,倒也无可厚非。”
云歌闻言,不禁嘀咕了一句:“青楼那么多,为何偏偏挑这儿?”
“你难道不曾听过,‘天下美人在西凉,西凉美人在凤楼’这两句话么?”纳兰修道。
天下三国,属西凉国的美人最是闻名遐迩。而在西凉境内,凤鹤楼最是美人扎堆聚集的地方,在凤鹤楼随手挑一个,都是美艳不凡的姿色。凤倾在进瑜王府以前,便是这凤鹤楼的头牌花魁。
“我听闻,起初这个太子并不愿意出访西凉。也不知是谁提起了这两句话,这南凤太子当即便一口答应了。”纳兰修又道。
云歌闻言,又一次咋舌,这个南凤太子当真是与众不同,就拿他同纳兰辰相比,未免也太“没志气”了一些。不过再一想想,却又是不同的。华夏国皇室不比西凉皇室那般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华夏国皇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宠在心尖尖上的。因为是独自,皇权自然而然总要到他手里,而不用像纳兰辰一样,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储君之位要被夺走,在皇宫的每一日都见惯了勾心斗角。
到底是环境养成人,南凤太子从小便无忧无虑,无需计较国家大计,更不用同兄弟去争风头争地位,自然是享受至上。
云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纳兰修,比起纳兰修来,这个南凤太子当真是身在福中不惜福。
她蓦地又想起了什么,抬眸望向纳兰修,一脸古怪地问道:“我也听闻华夏国太子出访西凉,可不是要几天后才会入关么?”
纳兰修道:“这个太子向来纨绔桀骜,从来都不按规矩出牌。只怕是一路上无聊太久,因此快马加鞭提前入关。此刻,华夏出访的队伍以及华夏皇室的使节只怕还在路上。”
“……容我冷静一下。”云歌闭了闭眼睛,一脸颓废地倒在了桌前,大脑一阵阵放空,随即开始脑补了起来。她方才出手不算致人于死地,最多也只是想给那个轻浮、不知好歹的男人一个教训,却也是算狠的。若是寻常人只怕起码卧床半月,然而据说这个南凤太子从小就被宠坏了,身子矜贵,也不知挨了她那几拳小命还能不能保住?
华夏国皇这么疼爱他的宝贝儿子,若是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华夏国皇知道了这件事,还不知要如何大发雷霆。
云歌皱了皱眉,心中一阵阵不安。这个太子身子这般矜贵,若是一个不小心,没挺过去,被她这么几拳打下来不幸翘辫子了,那会是什么下场?
方才那个与凤倾当面对质的老者似乎是华夏国的大臣,他扬言说这件事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再一阵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地将她如何暴打太子的场面描述一番,这华夏国皇只怕是杀了她的心都会有!
云歌一想便一阵恶寒。这还算是小的,若是这个太子不争气,嗝屁了,那么华夏国与西凉国的一场战争在所难免。
华夏国太子在西凉殒命,两国邦交再好也是扯蛋!
一想到她险些将一个太子给打死,云歌难免有些坐立不安。纳兰修抿了一口清酒,抬眸却见她面色不大好看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无奈一笑,将酒盏放在桌上,不轻不重,“砰”的轻响,惊醒了正在发怔的人。
云歌向纳兰修望去,却见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见你方才好是威风的模样,怎么如今却一副心神不定的神情?”
云歌反驳道:“我哪里有心神不定?”
纳兰修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随即问道:“后悔了?”
“没有!”云歌冷哼了一声,轻撇了撇唇角,“谁让他对我动手动脚的?先动手的也是他们,说起来,我这最多称得上是‘正当防卫’,是没有罪的!倒是他,对我不轨,应当依罪论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同一个太子*?”纳兰修唇角勾勒一抹玩味。
云歌自然是懂这个道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是这么一句话,然而在权位面前,却成了一句玩笑。
“华夏国皇可未必会听你讲什么正当不正当,打了便是打了,若是追究起来,只怕凤鹤楼也难辞其咎。”纳兰修顿了顿,不禁莞尔一笑,伸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如是因为这件事,凤鹤楼被查封,你该怎么赔我?”
“凤鹤楼后台这么硬,谁敢查封?”云歌却不以为然。
“其实,你也不至于这么在意,兴许根本不会有那么多复杂的事。”纳兰修道,“南凤太子此次出访西凉,跟随父皇一道前去北海观赏行军塞宴,这华夏国皇的用意自然摆明着是要这个太子借此机会好好磨砺磨砺。他一直都是娇生惯养,华夏皇室多少人掏空心思伺候着,十指不沾俗尘。只是未来这华夏国还是要他继承皇统,见他这般不着调子,老皇帝自然是心里急了。”
“所以……?”
“太子从小就被宠坏,欠缺管教,不服礼教,早该有人挫挫他的锐气。然而在华夏,还没有人对太子说一句反抗,饶是华夏国皇自己也下不了手,索性将他送来西凉,也算是历练。没把人打死就不会有多大麻烦。”
“……”云歌一愣。
纳兰修又优雅地斟了一杯酒,摇了摇头笑道:“你今天将他修理了一顿,没准那老皇帝明日听到消息,正偷着乐呢!若是你这一次将他一通痛揍,反倒将他拾掇老实了,那老皇帝只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这是什么爹啊!”将自己的儿子丢给别人修理调教?
“自己管教不了的儿子,就把他扔来西凉磨砺,让别人来管教,这当爹的也太不尽责了!”云歌吐槽了一句。然而转念一向,却又觉得华夏国皇这么做也无不道理,“不过,当一个帝王也要操许多心,的确是没闲工夫管教这位二世祖。”
“此言差矣。”纳兰修拧眉道,“华夏国虽说如今十分繁荣富饶,然而不同于西凉,无论是各方面,华夏子民都过得十分安逸,这当皇帝的自然也舒心。以商贸为道,在华夏国,商人为尊,全民皆商,就连华夏国皇都掌握了大半商贸地图。然而在军队方面,莫说是同西凉相比,就是北齐的军队都远远不如。然而华夏国却是掌握了西凉与北齐大半的商贸命脉,因此也自恃无恐。”
“以商为尊?”云歌皱了皱眉,有些目瞪口呆,难怪方才那小子身上那么浓重的铜臭味,也难怪西凉大部分商货都来自华夏,感情华夏国就是一个商贸当道的国度,天生就有做生意头脑!
“再怎么说,打人终究是不对的,若是真追究起来,也只能以一场误会圆说过去了!”云歌思前想后,想了这么个对策。
“打人?谁打他了?”纳兰修眼神蓦然幽沉了下去,唇角勾勒一抹极尽腹黑的弧度,不紧不慢地反问,“谁看到他被打了?今晚,他来过凤鹤楼了么?”
云歌又是一怔,定定地望着他,有点发懵。
“凤鹤楼今晚不曾来过他这么一号人物,也不会有人看见你动了手。打人的事,更是子虚乌有。兴许是他半夜做梦踢被,反倒自己滚下床去,摔得鼻青脸肿。”纳兰修又道。
几句话,就将凤鹤楼跟她的罪责推脱得一干二净,他这一番话说得也不无道理。这儿是凤鹤楼,是容府名下的地盘,凤鹤楼里的人都是他的人,对他不敢有二心,但凡想要西凉这个地盘上活命,谁都不会轻易得罪容府的人。他说凤鹤楼没来过华夏国太子这么一号人物,所有人便会众口一词,说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他说没看到云歌动手,也不会有人敢指控她动手打太子,因此这件事自然是由纳兰修一手牵着走。
况且,再不济的,不知者无罪,都说华夏国出访的队伍要三日后才会入关,五日后方才抵京,谁知道这个闯入凤鹤楼这等风尘之地的纨绔子弟就是南凤太子?难不成就因为这事,还有谁敢将这凤鹤楼给掀了不成?
云歌额前降下一排黑线。她怎得忘了,这个男人是她见过最黑心黑肺的人,但凡落入他的手中,不被玩死也会被玩残,终究是没什么好果子吃!话说来也有道理,这儿是他的地盘,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驳他一句不是?除非是不想活了。
纳兰修蓦地又想起什么,岂料他话锋一转,清幽的凤眸深处隐隐地焕发出商人特有的精芒。“如此说来,我倒巴不得这件事传出去。若是如此倒也是一件好事。南凤太子来逛凤鹤楼,这凤鹤楼的名声也就一下子风头远扬,若是再将他今日喝的酒水,点的菜色,以及他看中的几个女子一并提高身价,自然是稳赚不赔的好生意。”
说罢,他竟还转过头来,煞有介事地问她:“歌儿,你觉得呢?”
云歌凉凉地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不止心肠黑,就连生意头脑也是一等一的厉害,竟还懂得拿南凤太子炒作搏噱头,人心无非是如此!南凤太子是何等高贵的身份,但凡名人都会有这么一个效应,喝过的酒水想亲自品一品,点过的美味佳肴也想尝一尝,这太子玩过的女人,自然也想上一上!
如此看来,这南凤太子倒有些吃力不讨好了,花了大把大把的金子原本想逍遥一回,尝不到一丝甜头不说,还白挨了她一顿揍。挨了一通痛揍不说,还义务地帮凤鹤楼狠狠地做了一回宣传。
看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容府,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个男人,的确像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算什么都算成了精。
云歌一时间,当真就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么想着,倒不禁有些同情起那个南凤太子了。
“这个南凤太子,叫什么名字?”
以她的记忆,这华夏国皇室的国姓氏应当是夏才是。
“夏桀。”纳兰修道。
“人如其名,当真是桀骜不驯。”云歌点点头,这个名字实在是妙。
起初华夏国皇为这个宝贝儿子起名,本意是“桀”同“杰”,应当是一代杰出的君王。然而天意弄人,却养出了这么个脾性刁钻古怪的纨绔二世祖。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一声巨响,犹如巨雷轰然,整个厢房都伴随着一阵震晃,门外传来一阵惊叫与哗然声。
云歌警觉地屏息,纳兰修眸光一寒,凭借内力去探知门外究竟出了什么动静,然而在探知到一股可怕的力量时,不由得瞳孔一缩,豁然起身。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