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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步枪兵旅的火器部队耗费是两个常备步军的总费用还要多,同时火器部队的后勤更加麻烦。
同样是养一个军,不算火器部队的武器列装,单单是保证后勤,耗费会是六个常备军的费用。
步枪兵平时的训练每开一枪都至少是十枚五铢钱的价格,枪管损耗需要更换一支枪管就是五百枚五铢钱。
每次开枪自然是会对枪管产生磨损,另一点是枪管并非钢材,是一种混合了铁和其它材料的枪管,发射大概二百二十次之后就不存在什么精准度,到了发射四百五十次之后不但口径变大也会出现不规则的小幅度弯曲。
当前一把燧发枪的造价,含人工费用以及材料价值,达到三千三百枚五铢钱的高价。同样的五铢钱足够打造六柄战剑或战刀,若是改为长枪则是十五杆。三把燧发枪的价格就能制作出一套精良的金属甲。
要是真的编制出火器部队的一个军,没可能全是步枪兵这个兵种,肯定还要配属炮兵部队。
当前哪怕是最便宜的一款青铜炮,包含人工以及材料在内,一门就是五万枚五铢钱。
一个火器军的怎么也要配属一个旅的炮兵部队,以一个班为一门炮做基础,那就是至少两百四十门炮。
一个炮兵旅没可能全是同一个口径的炮,会分别出近战支援型小口径炮和远程压制型大口径炮。
目前最大口径的炮达到三百二十毫米,一门造价便是十三万枚五铢钱,一个旅的炮兵部队至少会有一个营的重炮编制,七十五门就是九百七十五万枚五铢钱没了。
那些武器还是用造价来算,由于是少府打造,供给军方没有收获利润,要不然像是最小口径炮卖给武装私掠船的价格,一门最小口径炮就是十八万枚五铢钱。
那么高的价格固然有陆用和船用基座上面的区别,可是没翻三倍已经算是良心价了。
另外别嫌贵,想要购买还要通过种种的政1审,本身不是高爵者或是没有高爵者担保,想买都没资格。
火器部队淘汰冷兵器部队是历史趋势,很早以前刘彦已经一再强调重复这一点。
可是不断刘彦怎么强调,没有历经战火考验之前,尽管谁都能看得出火器部队凶猛,多多少少是会下意识进行怀疑,火器部队被拉上战场进行实战也成了必然的事情。
元朔十三年九月二十七,没有什么欢送仪式,训练了一年又七个月的步枪兵旅被搭配了两个炮兵营开拔了。
以汉帝国现如今的实力,不管是什么兵种都有足够的畜力代步,干脆一点就是骑马而行,讲究一些就是坐上马车。
大军要走的是直通雁门郡的国道,由秦岭边上的军营向北需要经过长安城郊。
部队行军的动静不会小,靠近城墙的百姓发现有大规模部队开拔,先是好奇地进行观看,发现这一支部队与以往所见完全不同,见没有戒严少不了是呼朋唤友。
步枪兵旅大部分士兵是坐在马车,那是一种有着长形车厢的车架,有着一个名副其实的名字叫厢车。
一部分步枪兵则是骑跨于马背之上,他们被误以为是上次阅兵时出现的火枪骑兵,其实就是一群骑马的步枪兵。
“这是要去哪?”
“看模样是要去北疆。”
“终于要教训那些不开眼的家伙了吗?”
“几个野蛮人部落建立联盟,早该破其家灭其国了!”
汉帝国的官方会有选择性地将一些消息用布告的形式进行张贴,百姓可以从布告上得到一些官方想让他们知道的消息。讲通透一些就是进行舆论引导,通常会是报喜不报忧。
之所以是布告形式而不是搞出报纸,除了刘彦暂时没有那个功夫之外,时局也不是那么合适。
尤利安和克谢亚斯是赶得快才来看到一个尾巴,他们到来的时候恰好是看到最后一部分搭载步枪兵的厢车。
“看队列不会少于七千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一支部队了?”克谢亚斯用‘传说’这个词,主要是听到了不少言论,真正亲眼看到的只有在阅兵式那一次:“汉帝国果然是要对北边动手,才会先去打匈尼特人。”
他们来得比较晚一些,没有看到炮兵营,更没有看到辎重队,骑马行军的步枪兵是后队。能猜测出征军队有多少人,是先看队列长度,再算一辆厢车的搭载人员。
“你说……”尤利安很不确定地问:“如果请求前往观战,汉天子会同意吗?”
他们在阿三战场有看到过火器发威,只是那么一次就有怎么都无法抹去的印象,渴望了解更多。
“我们上一次只看到炮击,这一次汉帝国出征的部队里面有他们所说的步枪兵。”克谢亚斯当然想观战,却是能猜出:“既然汉帝国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恐怕不会同意我们前往观战。”
尤利安稍微想想也是那样的道理,叹了口气目光幽幽地看着渐行渐远的汉军。
关于获得火器,罗马和萨珊已经不止一次进行尝试,一开始的时候是官方协商,与之接洽的原典客署连虚与委蛇都没有干脆拒绝。
没有办法买到火器,他们又尝试协商购买火药,依然是被拒绝得干净利索。
正规渠道没有办法获得,还是波斯人先开始非正规渠道,自然不是波斯人明明晃晃去偷去抢,他们是让非波斯人种去干那些偷偷摸摸或明抢的事情。
以汉帝国对火器相关的重视程度,想要用非正规渠道获得火器或火药并不简单,萨珊指示的那些人没动手也就罢了,真动手了没等看到火器或是火药就被击杀或是抓获,已经将近两年过去,萨珊派去的人死了(失踪)不少,却是根本没有什么成果。
后面罗马也开始了自己的动作,他们当然也不是让罗马人去干,同样是派去非罗马人,一样是没有什么进展。
直至一次少府的火药制作工坊遭到百多个异族强攻,那些异族人自然是全灭,却也惹怒了刘彦。
要知道刘彦可是能够用脑海中地图分辨敌我的这么一个BUG,之前他是有“扫描”过,只是“红点”分得比较散,又不是在什么重要区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之前真不能太大动干戈。
发生了异族强攻火药作坊的大事,刘彦在时隔十二年之后又来了一次大清扫,亲自指挥禁卫进行抓捕和击杀。
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的是,作为指示者的那些外国高层人士,他们在刘彦“扫描”时显示的却是蓝色,不是中立的白色或是敌对的红色,一度让刘彦怀疑系统坏掉了。
刘彦后面用了很大的精力去思索和观察,发现不是系统坏掉了,是那些歪果仁高层打从心里想要成为汉帝国的盟友。他也就确定系统辨认敌我的规律,竟然不是以行动去甄辨,采取的是一种唯心论。
那一次“大扫除”的动静非常大,被捕和被杀的不止是歪果仁,本国也有三百余人,他们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对刘彦或是对国家有敌意皆遭到了制裁。
歪果仁有敌意,不管有着什么样的身份,他们遭到制裁根本没有任何喊冤的机会。有些歪果仁其实是什么都没有干,仅仅是打从心里敌视汉帝国,但仅仅是敌视汉帝国这一点被制裁就没错了。
刘彦比较欣慰的是,被制裁的人员之中没有官员和有爵者。
其实也能说得过去,当官和授爵的时候刘彦已经甄辨了一次,再来是他们已经成为既得利益者,有敌意的不是早被甄辨了,就是成为既得利益者之后满意目前的生活。
长安有敌意的人被清除干净,又是大大地震慑了一把稍微知情的那些重臣,他们无比庆幸自己对刘彦忠心耿耿,同时对刘彦的恐惧也更深了。
没有办法从非正规渠道获得火器相关,想要从非正规渠道获得又一再失败,甚至演变到调来的人手刚刚进入长安没有几天立刻被捕或杀,尽管用正规渠道获得的机率无限小,罗马和萨珊依然没有放弃。
“走吧。”克谢亚斯看着已经远到只能看到一道黑影的部队:“怎么都应该尝试一下,或许汉天子会同意的。”
罗马和萨珊在近几年一直想要缓和互相之间的关系,高层之间加强了沟通,两国边境已经不再大量陈兵,就是千儿八百年的仇着实太大,高层还能从大局出发想要变得友好,军队也能遭到约束,两国的平民却不是那么好约束,民间依然存在着摩擦。
留在长安的尤利安和克谢亚斯,他们内心是什么样只有自己清楚,表面上却是成了极为要好的朋友,大多数的时间甚至是形影不离,使一些人猜测两人是不是有什么激情四射的感情发生了。
两人当然不能也无法想要见到刘彦就见到,他们先是回到驿馆与各自的人进行商议,后面在会合地点碰头,联袂前往了礼部在宫城外的公署。
三省六部的主要办公地点是在宫城之内,宫城外都是一些级别不高的公署。
历朝历代的重臣办公都是在宫城,主要是便于向皇帝进行汇报,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用得到召唤再大老远入宫。
会在宫城外设有公署,是因为并非什么人都有资格进入宫城,就算是有资格入宫通常也有着这样那样的程序。
两个强国的皇室到来,坐班的典制(从六品)王羲之进行接见。
王羲之现在既是礼部的典制,又是执笔博士。前者是正规的官职,后面则是一种“卿”的类别。执笔博士说白了就是为刘彦书写一些不涉及政令和诏书之类的东西。
“王博士!”
“两位,王某现在是办公时间,请称呼礼部官职。”
“呃,见过王典制。”
“两位联袂而来,不知何事?”
互相见礼之后,是由尤利安说明来意,并且表示能够去战场观看汉军要耀武扬威是一件极度荣幸的事情。
换作是现代……不,哪怕是两宋,谁特么敢用“耀武扬威”就等于是指着脸在痛骂。
幸亏现在“耀武扬威”还是一个用来褒奖的成语,因为不是谁都有耀武扬威的实力,谁被那么说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波斯人与汉人世代友好,有着源远流长的友谊。”克谢亚斯见王羲之脸上有些犹豫,惊喜好像有被答应的机会,用着满是希冀的眼神说道:“见证汉军的勇猛,可以使我们更加知道友谊的重要性。”
王羲之犹豫并不是自己能拿什么主意,他会犹豫是知道今天宫中有嫔妃生产,以刘彦往常所表现出来的样子,除非是有大事要不然刘彦肯定会放下琐事,哪怕不是亲自到产房外等候,也不会轻易去分什么心。他必须要考虑清楚现在合不合适用这么一件小事去打搅。
“王典制。”尤利安异常诚恳地说了一些奉承的话,恳求道:“仅是转达,请帮帮忙。”
有嫔妃要生产这么件事情王羲之才不会到处囔囔,想清楚今天的确不是去打搅刘彦的好时机,犹豫道:“本官可在明晨一早进行上奏。”
尽管不一定能行,尤利安和克谢亚斯却是露出了感激的表情,嘴中也是不断道谢。
同时,他们非常高兴今天公署是王羲之坐班,要换作其他人可不会有那么快的效率,没折腾个十天半个月绝对不会有回复。
王羲之这里却是没意识到自己出现了什么错误,按照道理他应该是向自己的上级反应,一层又一层最后才呈达刘彦案头。他却是因为自己能够亲自见到刘彦,答应会将两人的请求程秉。
等待尤利安和克谢亚斯离去,一帮全程见证的典享司(八品)陈非张了好几次嘴,鉴于一名属官该有的本份,还是说道:“典制,下官可要记录,交由侍郎?”
王羲之好像没有听懂陈非的言外之意,有那么点不当回事地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自己能亲自程秉给天子,那就自己去说好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在挑战官场规则。
陈非直接傻眼,怀疑是自己说得太委婉,还是王羲之太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