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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桐,将计就计（四）
夜
“娘娘不好了，娘娘快救救我姐姐吧，”一个年纪较小的侍女慌慌张张跑到了凤栖梧面前，“何事如此慌张，”木莲姑姑轻声问。舒睍莼璩“奴婢水月参见皇后娘娘，是这样的刚刚，禁卫军过来抓走了我姐姐，奴婢没有办法，只能求皇后娘娘救救奴婢姐姐吧，娘娘~~”水月跪着边哭边说，栖梧让兰芷把水月扶起来，柔声问候“先告诉本宫，你姐姐是谁，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娘娘，奴婢姐姐是水韵，刚才警卫军大人说姐姐意图谋害皇嗣。”栖梧皱眉，意图谋害皇嗣，那便是关于万玉姝了，此时绝没有那么简单，水韵是自己的人，是冲自己来的吧，“姑姑，摆驾朝夕宫。”倒要看看她万玉姝到底想怎么样。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朝夕宫，宫殿内琳琅满目，奇珍异宝虽不如栖凤殿大气尊贵倒也算是富丽堂皇了，只见殿内各宫妃子皆在，水韵跪在地上，不发一语。南宫墨轩此时坐在上位，面色不豫，旁边摆放了一座软榻，上面便是万玉姝，只见她脸色苍白，哭哭啼啼。“臣妾参见陛下，”“朕没有派人通知你，怎么来了。”本就不想她淌这趟浑水，结果还是来了。“臣妾若不来，只怕臣妾的奴婢要冤枉致死。”“皇后娘娘这是何意？难道本宫会冤枉一个奴才。”万玉姝一副可怜模样，“那么本宫就请问贵妃，水韵是怎样意图谋害皇嗣的？”“晚膳后，这个奴才端了一份马蹄糕来给本宫，本宫自有孕以来，一直食欲不振，这糕点就放着了，谁知后来太医来诊脉，看见了这糕点，说以防万一，便检查了一下，谁知里面含有大量的藏红花，皇后娘娘认为呢？”栖梧走向跪在地上的水韵，蹲下低声询问“别怕，告诉我怎么回事？”，水韵抬头，一双杏眼深不见底，说出口的话似寒冰利刃***栖梧心扉“娘娘，您命我把糕点送给贵妃娘娘，您现在装不知道，是置水韵不顾吗？”众人皆诧异，虽然知道有可能是皇后指使，没想到真是如此，此时万玉姝眼底闪过得意的笑容，但没有逃过两个人的眼睛，南宫墨轩和华语嫣，华语嫣一直都在注意着个人神色，刚才皇后娘娘询问和对自己奴婢的关心一点也不假，今日御花园一见，对这个皇后娘娘还是很有好感的，如今见万贵妃那得意笑容，看来这是一场陷害戏码。栖梧面上并没有流露太多的神色，本以为只是万玉姝搞的鬼，没想到还有水韵的背叛，“皇上，皇后娘娘，臣妾以为此事定然有蹊跷，”华语嫣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内尤为突兀。殿内众人皆看向华语嫣，“那华妃认为是本宫陷害他人了，”万贵妃不满的神色，“贵妃娘娘何必动怒，臣妾只不过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皇后娘娘在后宫中一向不问世事，六宫之权皆在贵妃娘娘手中，如今，贵妃有孕，皇后娘娘怎么会愚蠢至此，撞在这风口浪尖。皇上，臣妾说的对么？”此时，唯一作抉择的就是南宫墨轩“皇后，你可有什么话说？”凤栖梧轻佻美目“清者自清，本宫没有做过的事容不得别人半分冤枉。”神色如火凤般高贵傲然，只可远观不可亵渎。南宫墨轩扫过殿上众人“宫婢水韵谋害皇嗣，赐死。皇后管教不严，禁足静思阁。万贵妃全权代理六宫事务。”栖梧浑身一颤，一条人命竟说得如此轻松，就这样沦为后宫手段的陪葬品，看向南宫墨轩仿佛看不清他。南宫墨轩意味深长看了栖梧一眼出了朝夕宫。“臣妾谢恩，”只有万玉姝一人出声，见南宫墨轩一走，收起那副可怜模样“来人，还不把这个贱婢待下去处死。”“慢着，本宫有话单独对她说，贵妃辟一个安静地方给我。”万玉姝无所谓的笑笑，这次是自己赢了，虽然没有对凤栖梧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不过，禁足静思阁也不错了，那个地方偏僻阴森，要想她死，机会很多。“皇后请”手指向内殿，栖梧会意，“跟我进去吧。”水韵颤抖着从地上起身，进入了内殿。
“还记得本宫第一日到龙吟，与你们说过什么？”栖梧此时心中已经已没有了当时的愤怒，更多的是悲哀。“奴婢记得，娘娘要奴婢们做到两点忠心和尊重。”语气没有很大的波动，可是却让栖梧听到了很多的无奈，“你记得，那么给我一个理由吧。”栖梧看向她，还记得到栖凤殿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可是，如今却到了这样地步。水韵突然跪下“娘娘，奴婢背叛了娘娘，死不足惜。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可是水月是奴婢这个世上至亲之人，是奴婢辜负了娘娘一番信任，”说着，从发髻上取下发钗，自尽。栖梧眼睁睁看着水韵一番动作，想阻止却来不及，献血洒落在栖梧白色裙边，甚是鲜艳。抱着她跌倒的身体，听着她不断呢喃的话语“娘娘对不起~水韵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所有的罪过都是奴婢的~请娘娘啊~~”看着她颈上不断流出的鲜血，深深印在了栖梧的心上，手拂过她死不瞑目的双眼“我会好好待她的”第一次，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眼前，鲜活的生命啊，眼前闪过万玉姝那得意的笑容，双手止不住紧握，修长华美的丹寇划破手心，却浑然不觉。
水韵死了，就那样静静的死了，可是水月整日的哭声敲打在我的心上。我搬到了静思阁，陪伴我的只带了兰芷，姑姑也想来只是我不忍她受苦。我们就在这场戏中落幕，众人皆不在意，宫中禁止祭拜死人，我抄写了一张又一张的佛经不断地烧给水韵，半夜总是难过的睡不着，水韵的死让我明白了后宫的残酷，那日南宫墨轩的眼神让我明白他的无奈。我在这小小的静思阁禁足，很难知道外面的事情，前些天鸢雪过来给我传递了少许消息，我被禁足已有半月，如今万玉姝在后宫风生水起，朝堂上万宰相与南宫墨轩也是针锋相对。我知道，禁足，是他为了保护我，也不让卷入这事非；我知道，下过毒的饭菜，他派人偷偷调换；我知道，半夜我总是浅眠，窗外悉悉索索的影子看得一清二楚，但我依旧安然无恙也是因为他；我知道，他知我睡不好，转交兰芷白玉凝神丹。我知道这些，可是我却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在不安与迷茫中渡过，我开始怀念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从不曾想过，有一天我会亲眼见证死亡，那么，是不是以后我的手上上也会沾满鲜血？一日日的抄写佛经，为了平衡心中的不安，兰芷似乎特别担心我，我想微笑着对她说：我没事，可是却扯疼了嘴角，我在等，等最后的结束烨。
鸢雪来了，一身的疲惫。我问她外面的情况如何，她不说话，我着急的往外面跑，可是却被鸢雪拽住“皇上中毒昏迷中，万宰相把持朝政，情况不妙。”我懵了，他中毒了！“皇上何时中毒？”“已有半月，”我浑身发冷，怪不得深深地不安。“那漓王呢？”“多日不曾见到”。“鸢雪，我要出去。”她告诉了我出去的路，我换上她的衣服，从静思阁后院一处较矮的墙爬了出去，红墙蹭的生疼。避开侍卫，认了认方向，此时能帮助自己的，大概只有她了华语嫣。我悄悄走到雨菲宫较偏僻的一面墙那，发现一扇极其精美的雕花窗，贴紧窗，听见华语嫣独有清冷的声音，本来还想着怎样找她，轻轻叩窗，似乎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华语嫣听见窗边有动静，示意水儿过去看看，水儿推开窗，大叫一声“啊~”华语嫣匆匆过来，看见了我“皇后娘娘，你怎么会在这里。”相对镇定的语气。
我把整件事来龙去脉都给她讲了一遍，她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娘娘此次冒险来找臣妾，难道不怕臣妾出卖娘娘？”她问我，我笑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你，你不会。”她静静地看着我，继而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谢谢娘娘信我，那我此时备车回将军府。”“我和你一起去。”
马车一路行驶，此时的我却躲在了车厢下面“委屈娘娘了，”华语嫣抱歉地说。“无妨，小女子能屈能伸。”到达宫门，被侍卫拦了下来，“娘娘，还请你回去吧，宰相大人有命，宫中众人不可随意出入。”看来万清鸿的势力早已渗透宫中，“本宫身体不适已久，拖着这幅病体，怕煞了小皇子，还不如回去休养。”此时水儿从后面赶来，“贵妃娘娘已经同意我家娘娘回去休养。”那侍卫见已通报贵妃便不再阻拦。“怪不得没看见水儿，原来你有所准备”我轻声道，“呵呵，贵妃娘娘巴不得我走呢。”听她轻松的语气，回家应该很高兴吧。一路上与她闲聊，得知其实她并不喜欢南宫墨轩，只是为了家族，不得不踏入后宫。这样的女子，清冷是她的保护色，与她熟悉起来便发现是个率性真实的女子，让人不得不喜欢上这样的她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