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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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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暴饮暴食

    几天后的周末,叶禹凡在父母的陪同下来到了精神心理病院。

    叶禹凡忐忑不安地坐在诊疗室里,比起医院,这个地方更像是一个居家会客室,粉蓝的墙色和洁白的桌椅让环境氛围显得很宁和。

    钟医生似乎是感觉到了叶禹凡的心情,笑着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和蔼道:“你叫叶禹凡是吗?听你的爸妈叫你小禹,我也叫你小禹好不好?”

    叶禹凡点点头:“嗯。”

    “中午吃了什么?”钟医生没有直奔主题,反而像是一个老朋友一样跟他攀谈起来,从平日的饮食、作息习惯到他和家人、同学之间的关系,钜细靡遗。

    叶禹凡觉得很轻松,不知不觉就讲了很多。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每一分钟都是计时收费的。

    作为本市精神心理科的知名专家,钟医生的诊费对很多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高额数字,就连收入丰厚的叶母也皱了眉头,但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再贵也容不得她心疼。

    钟医生一边引导叶禹凡回答他的问题,一边拿笔记录着关键点,时而对叶禹凡的优点给予赞赏。

    “很好。”“呵呵,你的朋友肯定很喜欢你。”……

    一个小时后换叶父叶母进来,钟医生搁下记录板,对他们道:“叶禹凡的情况或许不是梦游症。”

    叶父问:“为什么?”

    钟医生解释道:“可能引发梦游症的因素,他一个也不符合。首先,遗传因素,你们都没有,可以排除;过度疲劳后的深度睡眠,小禹基本只在事发之后才会觉得疲惫;心理社会因素,他社会关系和家庭关系都很和谐,也可以排除;最后的发育因素,看上去是点可能性,但此类梦游症患者大都与大脑皮质的发育延迟有关,小禹和同龄男孩相比,理智清晰,思绪有条理,思维敏捷,情商也极高……当然这也可能是叶禹凡平时学习压力大,这种情况可能导致的梦游也不是不合理,但最多只会出现一到两次……而且,压力是不会导致大白天的魔怔行为的。”

    叶母急道:“那他是怎么回事?”

    钟医生翻了翻记录本,道:“我有一些初步的推断,但由于证据不足,不能轻易定论……我想向你们了解一下,刚才与叶禹凡谈话过程中产生的问题。”

    叶父道:“您说。”

    钟医生:“他学习成绩很好,几乎每次考试都能拿第一,是吧,”

    叶父:“是的,学习方面他让人很放心。”

    “这一点,我认为是他的主要压力来源,因为‘第一’这个位置,他从上学开始就已经维持了将近十年了,任何一个人在那种高度,都会感觉到疲惫的。现在的叶禹凡还未在他人面前对此暴露任何负面情绪,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可人的神经就像是一根绳子,当它绷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总会断掉……我不知道你们的家庭教育采用什么方式,但是,”钟医生转向叶母道,“他对我说,您在家里比较强势,虽然你从来没当着他的面提过任何要求,但是他能感觉的出来,你对他的要求和期望都很高。”

    “是么……”叶母的职业要求她做一个女强人,也许她把这种态度也毫不掩饰地展现在家人面前,但长久以来,家庭已达成一种平衡,并没有因为叶母的强势而造成矛盾,所以她也不以为然。

    钟医生问:“小禹小时候,您是不是在学业上对他有严格要求?”

    叶母一愣:“嗯,小学三年级以前,我要求他每门课都要考满分 ,除了语文。”

    钟医生:“如果他做不到,你会不会惩罚他?”

    叶母面露赧色:“嗯,有一次他数学考了98,那是一个很浅显的错误,我很生气……”

    钟医生:“你还记得这事具体发生在什么时候吗?”

    叶母摇摇头:“太久了,不记得了。但是那以后,他确实每次都考满分,直到初二,一次物理考试,他考了92分,心情非常沮丧,接连一段时间都学习到半夜。”

    钟医生:“你责备他了吗?”

    叶母:“没有。因为那个时候我觉得他自己能够把握了。后来开家长会时我才知道,他那次考试已经是全年级最高的分数了,一半的人都没及格,第二的只考了78分,和他差了整整14分。”

    钟医生:“……”

    叶母:“后来我就跟他说,不用太拼了,你觉得够了就好。”

    钟医生:“我发现叶禹凡有很严重的完美主义倾向,只要他下决定去做一件事,就想做到最好,包括在做人方面,他严格要求自己,譬如作息习惯,几乎精确到了每一分,这是非常惊人的一种自制力。”

    叶母颔首:“可这方面我们并没有要求他……”

    钟医生打断他道:“他已经养成习惯了。”

    叶父道:“我们从小教育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他自立自制,一向让我们很放心。”

    钟医生点头:“可是现在,我想你们也已经意识到他出问题了,不只是家里的梦游和学校里的魔怔,他可能今后会做出更多让你们不理解的事情,你们可能惊慌、生气、失望……但我希望你们不要责备他,也不要给他施加任何额外的压力,就算没达到你们的预期要求,也要试着表扬他,告诉他已经做得够好了,”

    叶父叶母连连点头,事实上这几年来,叶禹凡已经听话得让两夫妻找不出可以责备他的理由了。

    钟医生看了看记录本,又提出一点:“他没有任何艺术特长。”

    “是的,我和他妈妈没有这方面的才能,他也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叶父笑道:“美术、音乐之类的根本不行,倒是体育还不错。”

    叶母接上道:“小学的时候是校游泳队的,初中还代表学校参加过市羽毛球比赛。”

    钟医生点点头:“现在上了高中,打算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学习上了吗?”

    叶母:“嗯,晚上回家会陪他爸爸下下象棋。”

    钟医生:“可以引导他多关注一些不同领域的东西,看他有没有兴趣,如果光是文化课,以后选择方向时他可能会陷入迷茫。几年前国内有一个临床案例的病人就和叶禹凡很相似,他也是全科天才,由于各方面都很优秀,所以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一个方向发展,最后因为选择性困难而自杀。”

    叶父叶母:“……”

    钟医生沉思片刻,又道:“为了避免小禹本人的不安,他的梦游细节症状我建议仍然保密,维持现状,如果再出现奇怪现象,你们随时跟我联系,有条件的话也可以用拍照、录音、录像等手段来进行采证。”

    叶父:“好的。”

    钟医生:“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我也希望在未来的半年内,小禹能定期来见我,我陪他聊聊天,继续观察一下。”

    叶父点着头,面上透出一丝难色。随便聊聊,那可都是钱啊……

    从医院回来后的半个月,叶禹凡奇迹般地再没有出现梦游的举动 ,这让叶父叶母安心不少,但平和的状态并未持续多久。

    一日晚上,叶禹凡一口气吃空了电饭锅,并无视父母的阻止扫荡了全桌饭菜。

    叶父叶母非常担忧,就算是儿子长身体期间,也从没有这般无节制地暴饮暴食过,他一向自制,而且主张晚上少食,说吃多了影响思考。

    可是今天,叶禹凡却吃了他平日一餐三倍的量,而且对于父母的紧张漠不关心,他吃饱后就这样姿态怡然地瘫在沙发上,捧着肚子,打着饱嗝。

    叶父坐到他身边,摊开报纸一边看新闻,一边对儿子道:“吃那么多别躺着,起来走动走动。”

    叶禹凡完全不听,侧了个身,避开父亲的视线。

    叶父不解,平时乖巧听话的儿子,怎么今天对他视若无睹了。但鉴于之前被医生叮嘱,不要给儿子增加“莫须有”的压力,叶父也没多说什么,只能继续找轻松地话题:“要不要来一盘。”他指的是下棋。

    “什么?”叶禹凡问。

    “象棋。”叶父合上报纸,去取茶几下的棋盒。

    可叶禹凡接下来的回答让叶父彻底茫然了,他说:“不会。”

    叶父走了一瞬的神,好笑道:“怎么不会了?”

    叶禹凡不答,发出了一阵哼哼声。叶父睨了他一眼,见叶禹凡屈膝蜷缩成一团,肩膀抖动着,像是在颤抖。

    叶父问:“怎么了?”一边把儿子翻过来,叶禹凡皱着眉呻吟着:“疼……”

    叶母闻声而来,观察了一会儿后,严肃道:“是吃多了吧!”

    “……”叶父披上外套,去药店买健胃消食片,叶母揉着儿子的肚子给他按摩,一边絮絮叨叨地责备着:“你这混小子,饭怎么能吃那么多呢!刚才让你悠着点吃你还不听,真不晓得你着了什么魔,中午在学校没吃饱么?”

    叶禹凡疼得直冒虚汗,但他对叶母的关怀却非常抗拒,拼命挣扎着想蜷缩起来,叶母只得作罢。

    次日清晨,叶禹凡在身体持续的钝痛中醒来,除此之外,他还有些恍惚,那一瞬间,他竟然在反应自己到底是谁,又是身在哪里……真是奇怪的感觉啊!

    叶禹凡晃晃脑袋起身,撑着疲惫的身体去洗手间,洗漱完,一杯褐色的液体递到他的眼前。

    “把胃药喝了。”叶母道。

    “胃药?”叶禹凡摸着自己的胃,疑惑对方怎么知道他胃难受的。叶母没时间回答她,急急地化妆收拾去了。上班族家庭的早晨,大都比较匆忙。

    中午,叶禹凡在食堂只要了两个清淡的素菜,杨锴促狭地笑着道:“昨天吃伤啦?”

    “呃?”叶禹凡不解。

    “你忘记你昨天中午吃多少东西啦!一份套餐,两个鸡蛋饼,再加十根烤肠!”杨锴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你也太能吃了!”

    叶禹凡:“……你说什么?”

    杨锴吐槽:“我说你爸妈在家饿着你啊!”

    叶禹凡:“昨天我们吃的不是鱼香茄子饭么?”

    杨锴愣了愣,说:“那是前天吃的。”

    叶禹凡握着筷子的手顿住了,杨锴在跟他开玩笑?不对,杨锴说的是实话,可他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等等!

    “今天是星期几?”叶禹凡问。

    杨锴奇怪地看着他:“星期三。”

    叶禹凡彻底怔住了!没错,今天是星期三!难怪从早上开始就觉得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今天上的是周三的课!他恍恍惚惚地还拿出了周二的课本,怎么回事,星期二去哪里了?昨天……昨天是星期二?可是为什么星期二的记忆是空白的!

    难道他……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