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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底猛地下坠,我们三个人都站立不稳,纷纷跌倒在地。!>好在这河水不深,还不至于淹死。我们三个跪在地上,能把上半截身子露出水面。
我大喊:“这里不对劲。咱们快点走吧。”
其实不用我说,我们三个已经人精似得往外爬了。但是青龙现在手脚有点不利索,八婶搀着他走了两步,居然拽不动。
我大骂:“关键时刻掉链子。”我想跑过去把他拽起来,但是一爬却发现不对劲了。我的双脚被什么东西缠住,根本动弹不得。
我心中一凉,念了一声佛。俯下身子去摸。下面的东西冰凉,一节一节,果然是一条手腕粗的大链子。
刚才我们站进来的时候,双脚踩在铁链网的空隙中。现在河底猛地下沉,铁链已经把我双脚紧紧缠住了。
现在河底还在继续降,我渐渐觉得两脚快被夹断了。
八婶和黄炎显然情况也不大妙。两人已经不再纠缠青龙,而是俯下身子去摆弄脚下。
但是这种铁链子太粗,太结实,一旦缠上,绷得紧紧地。靠人力怎么可能弄开。
我急得满头大汗,也疼得满头大汗。黄炎一边挣扎一边说:“怪不得,这么浅的水还要准备一条船。”
我拿手电在岸上乱扫:“现在哪还有闲情逸致管这些船?那些蜈蚣已经逼过来了。”
八婶距离岸边最近。一直努力着往河中心缩。这时候,她突然指着那几具神神叨叨的活死人说:“他们动了。”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那些人不是一直在动吗?”
八婶说:“不是人动了,是缠在人身上的铁链动了。”
这几个人身上的铁链和我们脚下的铁链网相连。我们下沉,把那几个人也拉得往河底跑。
这时候,我们才看清楚,原来,这几个人不光脚上有铁链,还有一根极细的线,栓在船上,直插到这几个人的脑子里。随着这几个人距离铁船越来越远,这条线被一寸寸拉出来。
然后,咣当几声脆响,有什么东西掉到了铁船上。随之,那几具尸体被拉到河里。
那几具尸体掉到河里之后就不再动了。或躺或俯,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
八婶伸手顺着那几根线把掉到铁船里的东西捞上来。!>看了看,目光狐疑得看着我和黄炎。
我有点着急:“婶,咱们被大铁链夹在河底,就像是被老鼠夹夹住的老鼠。岸上还有数不清的大蜈蚣想要吃咱们。咱们现在是千钧一发生死悬于一线。你还这么磨磨蹭蹭的,当咱们是在泡澡吗?”
我一口气把我能想到的成语一口气全说出来了。但是八婶没有理会我的慷慨陈词,依然很狐疑:“这里,这些人脑子里,怎么也有银针?和老婆婆脑袋里的一模一样。”
黄炎突然脸色大变,接过银针看了又看:“这几根针做工古老,应该是古物,但是这几根线……这几根线是银线,但是好像是近代的……”
八婶说:“他们应该是仓促之间,把这几根线栓到铁船上的。”
我一直盯着那道越来越近的彩线,期待着这条河能挡住它们,期待着这些武功不会游泳。
百忙之中我问他们两个:“这些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栓到铁船上。”
两人异口同声答道:“我们怎么知道?”
我呸了一声:“不知道还研究什么,浪费了三分钟了。”
这时候,我觉得河水突然变冷。这个温度,很像当初在水晶宫。
然后,身后一阵哗哗的声音,像是烧开了水。
八婶和黄炎突然开始剧烈的挣扎,好像要把脚扯断逃出去。
我意识到身后肯定有什么东西不大对劲。于是我回头,正好看见甲五瞪着大眼,睁着大眼张着大嘴看着我。
刚才我曾经和他打过照面,这人绝对不是这副表情。我新想,莫非是在水里一泡,有点涨了?可能和方便面一个道理。
我刚想到这里,就看见那张脸使劲扭曲起来,然后吧嗒一声,那张脸掉到水里了。
我看见甲五的肌肉红彤彤的,筋脉血管都已经死去很久,只剩下紫红的一道道印痕。这时候看那张脸,颇有些像一只圆滚滚,来回扭动的虫子。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我脚被铁链牢牢拴住,根本动弹不得。
我只能双手在水里慢慢滑动,希望水波能把这个恶心的东西推到远处去。
这样做想过并不明显,但是总比等死强一点。
我正在忙乎的时候,那张没皮的脑袋突然睁开眼睛。,这下把我吓得够呛。我看看水面上,它的眼睛不是飘在那上面吗?
紧接着,那对眼睛动了动,从里面又弹出来两根短短的毛。我瞬间意识到,这不是脑袋,这是一只蜈蚣。
想起在坟地的那一夜,我马上全身鸡皮疙瘩。也不知道是蜈蚣的原因还是我太害怕了,两腿抽搐了一下,就再也用不上力,我软软的坐到在水里。
随着河底的下降,河水已经在向上蔓延了。估计再有几十分钟,河水就会暴涨,然后把河底的我们几个给淹死。但是,前提是这些蜈蚣能放过我们。
黄炎和八婶肯定也看到了这种景象。一会的工夫。那些死尸的脑壳已经全都裂开,从里面爬出来四五只大蜈蚣。
可悲的是,与我的猜测不同,这些蜈蚣在水面上健步如飞,稳稳得飘在上面,四肢划动,跑得很是欢畅。
黄炎声音很紧张:“大力兄弟,这些蜈蚣常年在地下生活。一辈子也见不到光。没准,你这个手电能把他们吸引走,要不咱们试试?”
手电在这地方简直就像命一样重要。把手电扔了,摸黑在蜈蚣群里走来走去。这不是找出路,这是在找死。
黄炎看出来我有些犹豫。咬牙说:“现在左右是个死。扔了还有机会赌一赌,扔吧。”
我问八婶:“婶,咱们扔不扔?”
八婶正在努力的吹水面,想把蜈蚣吹走。见我问她,也没时间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闭上眼,念了一声佛,甩手把手电扔到岸上去了。
手电滚了几滚,然后停下来。我睁开眼,幸好,手电没有熄灭。
但是,经过这么一摔,手电的光线变得很弱。也正是因为手电光线变弱,我才看见整个地宫里全是星星点点的亮光。
如果不是被铁链缠着脚够不到黄炎,我肯定冲过去给他两个大耳光,现在我只好破口大骂:“你麻痹,这些蜈蚣自己会发光。”
黄炎明显的也有些慌了,然后又犹犹豫豫的说:“没关系,发光可能是好事,有些萤火虫也是追逐光:“最好你这次说的靠点谱。”
其实,黄炎说的没错。至少岸上的蜈蚣开始追逐手电光。他们一层层得围上去,很快把手电淹没了,然后,这些蜈蚣身上的光又聚拢在一块,形成更大的光源,于是有更多的蜈蚣爬上去。
我心说:乖乖,这些蜈蚣智商也太低了。一个手电筒就解决了?
八婶指指我身后:“未必。”
我回头,看见从刚从脑袋里钻出来的那几只蜈蚣仍然趴在水面上,伺机要游过来。
这下肯定完蛋了。我觉得全身都要麻木了。
这时候,八婶大叫一声:“赶快想办法,铁链快把我的腿夹断了。”
随之,我听见咔嚓一声。
我心里一抽抽,嗓子都岔了声:“八婶,你的腿断了?”
八婶声音痛苦,但是摇了摇头:“没有,不是我的腿。”
黄炎指指岸上:“是那艘船,被铁链拽的裂开了。”
我大叫:“把船拽下来。拽下他来铁链就松开了。”
八婶和黄炎同时拍手,没错没错。
他们两个虽然老迈,但是这紧要关头居然身手矫健,我们三个人喊着号子,一二,一二。把那艘铁船拉得渐渐倾斜,然后扑通一声,翻到在河里。
河底猛地一顿,然后迅速得向下沉去。我心说:“我算是明白了,这船为什么没底,原来是压仓用的。”
河底迅速的下陷,河水很快漫过我们的身子。黄炎在脑袋入水前的最后一刻大喊道:“这不是河底,这是半悬在合河里的一块板子。”
我还没来得及回味这句话。身子猛地一顿,我被脚下的所谓板子拍的躺倒在地,后脑勺磕得生疼。幸好这是在水下,水的浮力缓冲了一下,否则的话,这一下就能要了我的命,即使勉强能活下来,也得变成青龙那副衰样。
我手忙脚乱得从松散的铁链中挣脱开来。这时候感觉有人拽我,在水下睁不开眼睛,我伸手摸了几摸,什么也找不到。但是就是有人连拖带拽得带着我往一个地方走。
难道水下面有水鬼?我突然想起八婶的儿子来了。
我挣扎了一会,始终没有效果。我被这股力量拉扯着。身子不断地撞在河底。
随后,身前一空,身后的力量突然加大。我突然意识到:“是暗流,河下有暗流。”
我不知道八婶和黄炎在哪,也不知道青龙在哪。整个人像断线风筝,在水里憋着气,被水冲的东倒西歪,不断撞上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