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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平难得没有产生深深的挫败感,倒不如说他发现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没有黑社会!没有枪战!没有喋血斗争!上完厕所!身心无比放松!
抱着舒心感,钟平坐在幼儿园门口换外出鞋。虽然没有袜子,他也可以满足地走回家给熊卫群一个惊喜。甭管他是怎么挣脱出来的,反正他什么都没看见,就连杀人灭口都找不到适当的理由!
穿好鞋,他锁好门就裹着衣服就快步穿过院子往大门口走。还没走到大门口,他就觉得深夜里的幼儿园正院子看起来怪怪的。大概是因为他从来没这个时间往外走过吧。
已经走出门口,他还是觉得院子里怪怪的,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越看越觉得有种深深的不和谐感。
不不,他不是那种遇到问题就要打破沙锅的人,所以这种情况他还是乖乖回到家里爬到床上安安分分地睡上一觉吧。
他低头往家的方向刚走了两步,他面前的方向就忽然有一辆车冲着他打开了大灯,闪瞎了他的狗眼。
原来那里有辆车……有辆车就算了,干嘛要对着行人打大灯?又不是打算开走,因为听不见引擎响的声音,说明车一直停在那里熄着火。
钟平在黑夜里忽然见光眼睛都要瞎了,就拿袖子挡着自己的眼睛走过去。不过那车忽然把大灯关了,留两个暗一些的示宽灯。
那车看起来似曾相识,这不是好兆头。钟平快走两步打算赶快越过那车,在离车只有两步之遥的地方忽然想起来他什么时候大概见过这辆车。这车型、这颜色,无一不指向他最初见到熊卫群的时候被掳进去的那辆银灰色福克斯!
这车型很常见,大概是附近的居民……
没等钟平自我安慰完,车门开了,差点撞到经过的钟平。里面走出个穿一身白大褂的人,从嘴边的火星来看大概嘴里还叼着根烟。
钟平吓了一跳,但持着没杀人没放火的守法公民心态以稳健的步伐继续往家走。
“喂!你!”白大褂喊他,听声音像是个粗鲁的女人。
钟平又吓了一跳,脚步顿住,左右看看好像是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了,他才弱弱地回过头:“你……”
“你穿衣服品味越来越差了,这回又是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要穿着这身去迪士尼吧?”叼烟女人无差别人身攻击身为路人甲的钟平。
钟平在这么个特殊的时刻也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又左右看了看,拿右手食指指自己,向那女人示意:说我?
这女人终于也意识到有点不对,吐出一大口烟圈,上前一步来眯着眼睛盯了钟平几秒,自己“啧”了一声,一只手就把钟平转了个头又往外推了一把。
钟平云里雾里,只知道这大概是那女人认错人了,再大概,他现在应该可以走了。
再没有回头看那辆车一眼,他快步经过了前面的拐角往家里赶。
平安到家以后,钟平发现熊卫群并没有回来。看时间,正是约定的送货时间“凌晨两点左右”。不过都跟他无关,钟平安逸地躺在床上,感觉世界上的任何事都与他无关了。
往好处想,照熊卫群之前的意思应该是他会提前很久在那里等货。他既然出来的时候没见到熊卫群,就代表熊卫群已经不在那里了。这说不定也代表着熊卫群照着跟他的约定把货拿去了别处之类的?啊,安逸。
不知道熊卫群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在家里会作何感想,暴跳如雷?麻木不仁?还是会夸他“干得不赖”呢?
抱着妄想和逃脱的疲惫,还没想上一分钟,钟平就沉入了梦乡中。
第二天,钟平拖着沉重的脑袋被闹铃吵醒。他看着还能再睡十分钟,按熄了闹铃打算再睡二十分钟,结果他听到了熊卫群日常叫他起床的声音:“再不起就晚了,一会儿我不等你。”
钟平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看着熊卫群走出卧室,然后对着卧室的门出神,和和美美又一天。
话说回到凌晨三点,熊卫群摸进了幼儿园想早点把钟平解开,结果发现那屋子里只剩一双钟平脱得乱七八糟的袜子,绳子、黑布条和钟平都不在那里。当时他心里就“硌噔”一下,心说实在太小看钟平了。
钟平永远不会知道他睡觉以后熊卫群回来了,没暴跳如雷,没麻木不仁,也没想夸他,而是举着左轮枪对准他的眉心又放下,然后又换了个角度对准太阳穴又放下,后来还把枪插到了他嘴里。
可最终,和和美美又一天。
两人在小店里吃早饭,钟平撑着有些没睡好的眼问:“你们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都挪出幼儿园了?”
熊卫群气大地回:“你不知道?别跟我明知故问。”
钟平还以为熊卫群属性忽然变傲娇了,一脸了然地暧昧地笑笑,让熊卫群又开始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匆匆地赶到幼儿园的时候保育员已经在往屋里接小孩了,熊卫群也没换鞋,就在门口跟保育员一起确认孩子名单。
钟平在刚进幼儿园的时候想起了昨晚他感觉到的不和谐,就在整个院子里溜了一圈。可昨晚的不和谐感消失了,让他不得不怀疑那时候只不过是错觉。
马姐在屋里眼尖地看到了满院子乱晃的钟平,毫不吝惜口舌和时间地把他拽到办公室,开始把全中国的小年轻人的恶习都套到钟平身上,钟平这时候除了苦着脸照班全收以外再无战力。
晨读的时候钟平还在不停地往外看。晨读之后因为天太冷,室外活动取消,所以接下来就是正课。
这天早上的图画课题目为《做过的一场梦》。不管是不是做过的梦,孩子们对于非写实随手乱画的东西可相当在行,都纷纷埋头苦干。
钟平也坐到塑料泡沫的地上伸着脖子看近处的几个孩子正在画什么,坐得最近的思思看到钟平在看她,还把胳膊一横挡住了画本,钟平不由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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