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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为这位学员的话有道理？”风流问道。
学员们再次沉默。彼此你看我，我看你，大家表情不一。有纠结，有犹豫，也有人的两眼发亮。交头接耳，渐渐响起了议论声。
一个人一样心思，千百人千百种想法。
唐宁的这番话，在场学员有多半数赞同，持犹豫态度的那小部分人情感上赞同，但理智上在害怕。交手切磋，必然会有损伤，尤其是修为接近的那种对手。一旦动起手来很难控制。不是说大脑控制不住身体，而是指发招。
修士的招法威力源自于他们各自体内的元气或者灵力，对于人体所造成的伤害和破坏程度远远大于人们直观印象当中的刀、剑乃至于小型枪械。很多伤势外表看不出来，但内里早已破坏了人体结构，内脏血管经脉骨膜这些人体必要的组成部分损坏得一塌糊涂。外表无伤，人已殒命这种事情在江湖上常有人发生。
江湖上的各大门派武林世家，禁止同门同宗子弟擅自打斗，就是怕出现各种难以挽回的后果。当然了，修士在修炼的过程当中比武切磋在所难免，但是必须有功力高深的门内长辈在场监护。
实战，完全不顾弟子性命的切磋，大多数的宗派门内都很少推崇这种做法，怕内耗，尤其是那些天分高的年轻弟子，打斗中万一有个闪失意外，不仅前途尽毁，而对于宗派世家来说也是得不偿失。
温室里培养出的花朵经历不了风雨，这点大家都知道，可没办法。他们在培养弟子的过程当中，实行的本身就是很矛盾的一种培养方式，想放在野外自由成长又想护在自己的卵翼之下。名门正派的这种既矛盾又保守的培养方式已经延续了千百年。
魔道，邪宗这些门派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他们门下的弟子在训练当中，一切皆以实战出发。出师之后，几乎每个弟子都有能力独自在江湖上闯荡。见过血，杀过人，知道人死是怎么回事，心理上、意识上都已经变得非常强大。他们身上才真正贯彻了沟死沟埋，路死插牌这种混江湖的归宿理念。
唐宁所说的“鹰的理论”当中，就有点魔道培养门徒的概念在里面。他推崇那种极致的培养方式。
强大，当然是所有修士的欲望。怕，也是人的正常心理。
但最后，在场的这些学员基本上都纷纷表示，同意唐宁所说的话。
对于强大的欲望战胜了恐惧心理。年轻就代表着可以拥有疯狂的权利。不疯一把，狂一把，怎么能叫青春呢？
风流把扇子合上，啪地砸在左手心，目光环视在场所有人，缓缓点头，“我明白了。今天就到此结束，大家都散了吧，没吃饭的赶紧找地儿吃饭去，吃饱的赶紧回家睡觉。嗯，就这样，我先闪。”
一如来时，掠起的身形又像只大鸟一样从学员们头顶掠过。
只是他在消失之前，最后望向唐宁和沐小蝶的目光当中有些别样意味，似乎很有深意，但是又让人琢磨不明白。
这个男人果然不咋靠谱！
唐宁手捂在胸前如此想到。他手心里有块小小圆形牌子，入手微温，滑腻，应该是暖玉一类的材质。这块牌子是刚才风流导师越过他头顶时抛给他的，劲道十足，速度极快，似乎只有唐宁一个人看到并且接住了，就连一直搀扶着他的洛一飞都没有注意到风流扔了一个东西过来。
估算下时间，眼下大概得九点来钟了。学员们陆陆续续离开。
今夜太刺激了。估计晚上得有不少人睡不着觉，关于今夜一战，明天就会在鹰巢的学员当中传遍。
两个精英班的学员走在最后。一直以来，四个精英班都彼此敌对。互相看不顺眼。可现在a、b两个班的学员们自然而然的走在了一起。隔阂对立的心态还在，只是暂时被抛到了一边。因为唐宁，两个班的学员找到了共同的话题。
洛婷婷和沐小蝶走在最后，就他们来个女孩子，只能在一起搭伴。双方认识很多年，但像今夜这样在一起走，已经是多年前的回忆了。
跟前面的队伍拉开了一段距离，洛婷婷几欲开口，都没敢。沐小蝶比她高半个脑袋，而且气场强大，像个女王一样。任何人跟她走在一起，都会很有压力。洛婷婷实在是忍不住了，故意走慢了小半步悄悄地扭头看了看沐小蝶，心里的话涌到嘴边可还没等她开口，沐小蝶忽然说道：“谢谢。”
“啊？”洛婷婷此时注意到沐小蝶的脸蛋微微的有些泛红，虽然像是错觉一样只是闪了那么一下就立即回复了那副清冷如冰的脸庞，但洛婷婷敢肯定，她的脸刚才绝对红了那么一下下。何况，她的耳根现在还红润润的，粉嫩晶莹，很诱人。女孩子的耳根位置不仅细嫩同时也是极为敏感的部位，通常都能直接反应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心态。她害羞了，太罕见了！
洛婷婷甚至都忘记了继续走，站在原地瞪大眼睛怔愣地看着沐小蝶。
“我是说谢谢你给了我这件外套，洗完以后还你。”沐小蝶没回头，站在那里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后抬脚继续走。
“哦，不用不用。”有些受宠若惊的洛婷婷快步追上，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在背后说她是母老虎，红馥馥的脸蛋有些小激动，她忽地抬手拍下自己的额头，两只大眼睛向上翻，该死，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越想越想不起来，小步走着，歪着脑袋，手指在太阳穴上点来点去，又是撅嘴鼓腮帮又是皱鼻子，刚才明明又想说的话，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沐小蝶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前面十多米外的那道身影。看来他现在已经不用人搀扶了，只是走路的时候还是很不稳。看样子吃力是吃力了些，不过下山应该没问题......嗯，应该没问题吧？
沐小蝶走路的速度也不快，如果在平时，有她在地方，凡是在场的a班学员都在她后面跟着，没人敢越于前，这是对大姐头的尊重，也是她地位的一种显示。可今夜，白脸少年这些a班学员都得到了大姐头的传音指示，“都走前面去，谁敢跟在后面，打断腿。”所以没人敢反抗，都乖乖地走在前面。
她身上也有伤，不比唐宁轻多少。这点唐宁估测的很准。只是她外表的伤势都用一些特殊的小手段给掩饰住了。比如她那双修长诱人的大白腿，经历过那么激烈的搏斗，怎么可能还是那么雪白细嫩，跟牛奶似的。
她看似对万事不在乎，可她到底还是个女孩子。是女孩子就爱美，注重仪表，特别是肌肤，这是天性。她身上瘀伤不少，胳膊腿上都有大片青紫的地方。这是这太影响美观了。这种狼狈难看的样子她绝对不想让外人看到。
掩饰，隐忍，她这一路走得比唐宁还要辛苦。
走在前面的那群人谈论正欢，问了唐宁不少外面的事情，还有他曾经参加过的生死搏杀。唐宁把那些能说的该说的都告诉了他们，没有隐瞒。这些事情将来他们都得面对，早知道也好。
下了山之后，精英班的学员们三三两两的分开了。他们都是个人有个人单独的别墅。
在离开之前，沐小蝶走到唐宁面前，两人身高看上去差不多少。因为女生显个，比如说同样一米七五的个头，女生看上去就要比男生高一些，尤其是那些腰细腿长身材特棒的女生。
“期待与你下一次交手。”
“彼此彼此。”
两人目光平静的对视，有不分伯仲的昂然战意，也有眼神视线当中暗藏的对彼此的那份欣赏和认同感。
已经走出去了七八米，沐小蝶忽然停住脚步，转身问唐宁，“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你来这里之前的师承门派吗？”
“散手门，梅花散手门！”唐宁微笑着说道。虽然因为伤势牵动，他笑起来很难看，但很真诚。
“这么说，你先前用来对付我咏春的就是散手？”
“不错，散手不属于任何拳法派系，他是融贯南北吸收了几十种拳法精髓的一种独特技击技巧。”
“谢谢。”
望着逐渐消失的那个高挑背影，洛一飞对唐宁说道：“你这算不算自泄家底？”
“不算，隐瞒没有意义，反正早晚都得知道。”
洛一飞深深地注视着唐宁，忽然伸出手，脸上挂着真诚的笑，“欢迎加入b班。”
唐宁也伸出手跟他握在一起，“那么明天？”
“取消了。像你说的，见识了你今天表现，明天咱们两个再打，没有意义。”
“哦，谢谢，说实话，以我现在这副样子，明天无论是跟你还是跟谁打，我都会立即举白旗投降。”
洛一飞笑了笑，刚要转身走，唐宁忽然叫住他，递给他一块圆形的小牌子，“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洛一飞把牌子接在手里一看，神情忽然变得很古怪，抬眼望着他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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