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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任务居然没有他,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刚才他就观察过了,他发现罗亚森非常担心去执行任务的几个人的安危,一直坐立不安。李燕霞受伤卧床,躺在自己房间里。方异圣借口回房间休息,独自一人来到了二楼。
他本就是来看热闹的,对于其他人的生死,他其实也并没太关心。作为所谓的驱鬼世家的传人,他对于“关心他人”这种事情非常的陌生。事实上在这次外出“修行”之前,他从没离开过家,也从没有过朋友。对于罗亚森的担忧之情,他有些难以理解。不过,他也不打算去考虑太多。
他的好奇心非常旺盛,也曾经到各个房间去查探过,但始终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师远的房间静悄悄的,无声无息。在一片黑暗中,这个房间看起来有几分诡异。
方异圣没有开灯,小心地将门关好。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透出一股清冷之感。方异圣环视着整个房间,然后闭上了眼睛。
有些东西,只有在闭上眼睛的时候才能感觉到。
方异圣站在房间正中,闭着眼睛的模样和师远展开感知域时一样。
他的耳中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非常怪异的、听上去让他自己很不舒服的呼吸声。
他感冒了,上次任务刚一完成就感到浑身无力,头昏脑涨,流鼻涕打喷嚏。
最让他难受的就是鼻塞,那种呼吸不畅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
而现在,鼻塞又带来一个新的问题。
在这无人的黑暗房间里,他的呼吸声听起来,就像女鬼在哭。
无论他怎么调整,擤鼻子,侧头,都无济于事。
他不可能不呼吸。即使努力屏住呼吸,也只能坚持一小会儿。
他恨自己的呼吸声。这声音让他心烦意乱,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进入师远房间的喜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依旧双目紧闭,但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外,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宛如女鬼哭声的呼吸在他听来越来越响,在这寂静的夜色中震耳欲聋。方异圣感到脑壳阵阵轰鸣,那声音让他快要发疯。
他感觉那声音好像不仅仅来源于他的鼻腔,似乎与外界的某种声音产生了一种应和。
外界的声音?
方异圣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回事?”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他再也忍不住了,跑到门边打开了灯。
灯光让他内心稍安,刚刚的诡异感觉也渐渐消失了。
他翻了翻书桌上的几本书,又取出了柜子里的笔记本电脑,不过仍旧一无所获。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想看看会不会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那些与师远身上秘密有关的东西。
他知道他能感知鬼的气息,但这种能力从何而来?天生的吗?为什么其他人都好像以他为首的样子,似乎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的安排?难道他会什么巫术?比如,巫毒,降头,蛊之类的?他和罗亚森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住在他家?
方异圣越想越是好奇,翻找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然而,他却感到自己的肢体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滞涩感,仿佛空气中有大量的冰霜正缠绕着他。
怎么回事?
方异圣的动作停了下来,展开手臂,仔细地看。
他什么也看不到,手臂看起来非常正常。
他再次闭上眼睛,竭力地想要听出些什么来。
一阵阵宛如女鬼哭声的呼吸声再次传入他的耳中,他只感到一阵烦躁。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屏住呼吸,仔细倾听。
那股冰冻般的滞涩感还在,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被冻僵了,但实际上他却并没有太过寒冷的感觉,只有一点点寒意。
那寒意是丝状的,如同无数的细纱滑过肌肤。
他打了个寒噤,心中的疑惑更浓。
这个师远,到底在这个房间里做了什么?
这时,那抑制了许久的女鬼哭声再次响起,而方异圣却在这一刻感到头皮发麻。
他并没有恢复呼吸,这声音不是他发出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却惊恐地发现,灯不知何时被关掉了,房间里漆黑一片。他四处张望,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自己所处的方位,也无法判断门在哪里。
但很快,他便发现了一点淡绿色的光芒,那是师远的笔记本电脑的指示灯。
笔记本电脑?对,我刚才把它放在了书桌上,所以,那里是书桌的方向,那么门,应该是在右边。
方异圣判断出了门的位置后,立刻向那个方向走去。
女鬼的哭声越来越大,由远及近,仿佛从未知的幽冥向着门的位置移来。
方异圣的脚步骤然停止,他还没有摸到门,就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女鬼的哭声正从门外传来,和他的呼吸声音几乎完全一致。
我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吗?
方异圣的脑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
李梓杭感到浑身都在发抖,强烈的恐惧和绝望让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平时的那个粗枝大叶的胖女孩不见了,此时的李梓杭胆小畏怯,如同身陷狼群的羊。
她刚刚目睹了杀人的整个过程。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杀人。
被杀的人是那个偶像明星弥啸粼,而杀死他的,是那个和师远站在一起的女人刘潋。
当砍刀高高挥起又狠狠落下鲜血四溅那一刻,李梓杭感到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以真的这样毫无顾忌地杀人?师远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难道说,师远也变成了这个样子吗?不,不会的,师远不会变成杀人魔的!
李梓杭无意识地摇着头,刚刚的念头让她一阵颤栗。
她相信师远,相信那个她认识了很久的男生。
七年前……
“哎?师远今天怎么没来啊?”李梓杭问同桌。
“好像说是生病了,办了休学。”
“休学?”李梓杭十分讶异,“难道是得了什么大病?”
“我也不清楚,反正是要休学一年。”
“哦……”
李梓杭难以掩饰自己的担忧,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个空座。
第二天,空座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