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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县,夜幕低垂。2
在亲戚家刚喝完“喜酒”的胡老三抄了个近路,从富察家花园那条路往家返。他今晚是喝醉了,图个近便才这么走;如若往常,再给他两个胆子也未必敢,因为全村子都知道,富察家的花园里闹鬼。
这个富察,是个满洲旗人,当年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到这村子里来的,来了就耗费数十万的银子盖起这座花园儿。村里人都传说,富察氏从前是京城里的皇亲国戚,因大清国没了,他们怕被杀,这才裹挟了家财带着一家子老小避到这偏僻的小山村里来,自建小楼独成一统。
富察家的富贵,在村子里成了一个传说,先时说他们有几十万的银子,后来传到几百万,再后来都是富可敌国了……更有传说,有当地人被招进府里去帮工,偷出来盘子瓶子的,倒手一卖,都能获利不少。
可是后来文/革,富察家可遭了难,老爷子被活活揪斗死了,一家子又收拾了细软连夜跑了。去处有的说是去了香港,有的说是到了国外,还有的说半路就给抓回来了都给投进大牢里定了叛国罪…榛…
莫衷一是,总之是以后再没人见过这家子人。富察家的宅子就也这么荒废下来。几十年的风吹雨打下来,宅院泰半毁了,就剩下这花园儿还能看出当年的形制来。
有村民自家盖房子,羡慕那花园里的木料砖头好,就去拆挖两块——后来就渐渐起了传说,说那花园里是闹鬼的,夜晚总听见女人或者是小孩子的哭声,凄凄惨惨的;有时候赶上月明,还能在白粉的北院墙上瞧见女人的影子,穿着旗袍,戴着旗头,挥舞着长指甲。
腋.
胡老三当然也害怕,可是借酒壮胆,便觉得没事。结果走到花园就腿脚瘫软,怎么也站不起来了。倒在地上还安慰自己说,这是酒醉爆发,要好好睡一觉。睡着了就也不害怕了,没事,没事。
那夜天空晴朗,月色晴明,将花园里的亭台花木都照得清清爽爽。胡老三越想睡却越睡不着,眼睛跟着魔了似的只能盯着那些景物一直看,一直看,仿佛冥冥之中非要等来什么才肯罢休似的。
他想起之前参加的那场亲戚的婚礼,心里就更是突突。因为说是喝“喜酒”,实则那是一场亲戚给夭折的儿子举办的阴魂。白事给办成红事,虽说大家都在努力调动喜庆的气氛,吹吹打打还放鞭炮,可是一想到那新浪和新娘子是两个小死人儿,于是喝进肚子里的酒也都变成凉的了,此时就窝在胃底,拔凉拔凉地那叫一个难受。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听见嘤嘤的哭声。哭声细细的,如丝如缕地来。
先时他以为是起风了,后来又猜想是不是山上的野猫半夜叫.春……可是几番细听都不是,却越发听清了那是个小女孩儿的哭声,细细弱弱,而且就是从地底下传上来的!
胡老三吓得酒也醒了,屁滚尿流朝家的方向狂奔而去。从此发誓再也不到那花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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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和莫邪到了安南县,第一站便采访了爆料人胡老三。胡老三讲述的时候,还面带惊恐,沫蝉坐在炕沿儿边细细听,手里的笔还不断在本子上沙沙地记录下什么。
穿着花衬衫、吊带裤的莫邪则像是坐不住板凳的顽童,起身径自在屋子里转悠,看看墙上的相框,又瞄瞄桌上的摆设。就仿佛胡老三声情并茂讲述的那个故事,还没这间屋子更吸引他。
沫蝉瞅他一眼,跟胡老三说,“大叔,今晚您能不能陪我再去一回?”
胡老三一听就全身颤抖,“记者同志,不行不行,真不行啊!我上回都给吓出病来了,是绝不敢再去的了!”
沫蝉也不好勉强,垂首整理采访笔记,在一个点上忽然皱眉,“大叔您说您当晚去亲戚家喝喜酒,实则是他们办阴婚?”
“是啊。”
沫蝉心底隐隐一动,继续问:“大叔,关于那晚的事,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忘了的细节?”
胡老三用力想着,忽然抬起头,眼珠怔怔望着窗外天空,“……那晚的月亮,好像一颗琉璃珠子。是透明的,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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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胡老三家,沫蝉便忍不住瞪莫邪,“还说要来帮我的忙,可是你根本就没好好听那大叔的讲述!”
莫邪耸肩,“我从不会轻信人类的语言。夹答列晓”他眯着眼凝望沫蝉双眼,“人类的语言里,掺杂太多的谎言、废话、梦呓。”
沫蝉明白,也许在他所经历的那悠长的岁月里,肯定见过许多因语言而来的欺骗、伤害、背叛。可是毕竟她也是人类,听他这么说,还是有些不自在,便伸拳举起向他,“你再说一遍试试!我发誓让你那又直又挺的鼻梁,变成断腰的软虫子!”
“嘁……”他笑了,长眉舒展,捉住她手腕,“你总对我这么凶,嗯?”
“是你自找的。”沫蝉甩手挥开他,“我得罚你。”
“这回你既然是通过主编和主任那边的途径,被强塞到我身边来的,我没办法拒绝;但是咱们就也在这儿约定好:这次采访由我单独进行。我走什么途径,采访什么人,用什么法子,你都管不着。”
是时候学着不事事都依赖他,这是她应对绿蚁挑战的骨气,也是她对自己的要求。正如绿蚁所说,如果一遇见事就找他帮忙,当然有把握全都成功,可是那哪里是她自己的能力?
今次是她职场上第一次独力出击,那么便也从这一次起,试着走出他翅膀的荫蔽。
莫邪闻言挑眉。
“好了不要说了!”沫蝉抢先截断他话茬,“你说什么都驳回。这次都得听我的!”
莫邪只能叹息着一笑,“我是想说,天黑了,咱们该找个地方吃饭、睡觉。”
沫蝉脸颊腾地烧红,“睡、睡什么觉!”
好吧她承认她非常紧张。这回如他所说,两人来到这小山村里,难免同吃同睡……“睡觉”这个最简单的词儿,此时却总是让她心惊肉跳。
莫邪了解地笑,伸手扯过她小手,指尖交握,“走啦——”
小村子不是什么旅游景点,没什么上档次的酒店,他们两人转了一圈,只找到一间开在小饭店楼上的小旅馆。
两人简单吃了碗面,听见周遭食客管老板娘叫张寡妇。那张寡妇也果然是大方,跟各色男客人自如调/笑,惹得那些男人开怀大笑,于是不自觉便多喝了一瓶酒、多要了一盘菜。
酒酣耳热之际,张寡妇还拍着那些汉子的肩头问,“要不要叫个小妹妹啊?你放心,我保证不告诉你老婆去。就到楼上,方便着呢。”
沫蝉囧得吃不下去了,莫邪倒是依旧气定神闲,看沫蝉想摔筷子走人,便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指尖轻点她手背,柔声劝,“这是人情世态,你得适应。太清高的人,怎么当记者?”
沫蝉闭上眼睛……虽然有些不舒服,可是她明白莫邪说得对。中国的发展毕竟有地区差异,在这样的乡村难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可能是相对普遍地发生着。她只能适应。
莫邪看她安静下来,便抬手召张寡妇。因莫邪此时依旧是“转音小王子”的装扮,那张寡妇对莫邪并无一分好颜色,看他抬手便走过来,懒洋洋问,“后生仔,又有什么事?”
莫邪一笑,“大姐,给我一盒最贵的烟。”
张寡妇先时看两人就一人一碗面,根本赚不到几块钱,还以为这俩是小气鬼,倒是没想到这后生仔还能出手这么大方。便殷勤地将烟递过来,“两百。”
沫蝉脸都白了。外头也就卖到50块的,这里竟然要两百,一盒而已!
莫邪却淡然付钱拿过烟来,起身走到周围桌子边上,给每个汉子敬上一根——乡村里的汉子有乡村汉子的直爽,一根烟便将他们的距离拉近了,莫邪便坐下来跟他们喝酒攀谈。
沫蝉看得眼睛都直了。如果是她自己来,是绝对没办法这么快融入这里的人群的。
不多时莫邪便回来,冲着沫蝉一挤眼睛,“上楼吧。”
张寡妇这回却不好意思了,伸手拦着,“哎两位不好意思啊,刚说好是两个房间,可是大姐我有急用,就给辟出去一个。你们两个睡一起,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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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一下子就喘不上气来了,瞪着张寡妇那张油光浓艳的脸——她知道张寡妇把那房间干嘛用了,她刚刚都听见了!张寡妇是在拉皮.条,把那房间用以给当成那啥那啥的场所了!!
看沫蝉面上不高兴,张寡妇赶紧说软话,“要不,您二位在下头再坐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啊,半个小时,顶多半个小时……”
“那房间就算腾出来,我也不要了!”沫蝉都要哭了,难道还能要那些人刚嘿咻过的房间?
莫邪一直没急着说话,只挑着眉尖儿,享受地观赏沫蝉面上的羞红与囧迫。可爱死了。
看沫蝉真的急了,他这才伸手揽住沫蝉肩头,“我们俩一起睡。不过我有个要求,大姐你务必把我们屋子打扫干净些,床单被罩枕套,你都给我换新的。要不可是大姐你太不仗义了。”
本是张寡妇理亏,爽快答应,招呼楼上的服务小妹赶紧给打扫更换。
沫蝉想拦着都来不及了,咬牙握拳暗暗打他,“你有病啊!”
他只笑,胜利者的那种笑,低头咬她耳朵,“傻瓜。就算两个房间,你以为我就不会去你的房间?”他坏坏眨眼,“你从小到大,你的房间对我而言,毫无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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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敢说!”沫蝉真是要哭了……就算他说的没错,可是,可是也不能说出来啊!
他含笑捉住她手腕,弯腰将她公主抱起,咬着她耳垂,“想打我,没问题,不过——我们回房间再打。”
众人哄笑,两人上楼,隐约听见那些人在议论,“哎,怪不得这小子这么猴急……小姑娘真是个小美女,可是这小子也太困难了吧。这是急着生米煮成熟饭,小姑娘就跑不了了。”
还有人说,“看着吧,今晚肯定不戴.套,那小子会折腾一晚上,把小姑娘肚子搞大为止……”
“啊呀!”沫蝉两只手捂耳朵,又去捂脸,拿脚蹬踹他——真是的真是的,她不活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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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间莫邪将她放在门边地上,便凑过来吻她。门都顾不上锁,两手抵在她双耳边的墙壁上,让她的头无法躲闪。他的手肘在墙壁上撑住他体重,他将身子整个压在沫蝉身上,辗转厮磨,喉间溢出沙哑的狼嚎……
沫蝉还没来得及防备,没想到他刚进门就来——完全被动之下,却也是在放松状态里,便被他吻得神智都高飞了。不知抵抗,任凭他舌尖缠绕,羞怯地也主动缠住了他的舌……
房间很小,光线很暗,楼下还隐约传来饭菜油香,乡村汉子们的喝酒喧哗……可是这些却都无法进/入沫蝉的耳鼓,她此时只能听见两人缠绕在一起的喘息与呻/吟,灼热沙哑,进退流连。
身子热,被小房间的闷热炙烤,更被彼此的体温灼烧。莫邪碾压厮磨着,将两人凹凸之处一遍遍贴合,摩挲里感受凹凸之间的磨砺……他吻得更深,加入咬啮,唇齿之间溢出无法自制的沙哑狼嚎——她软软地都承接了,并且随着他的所有动作,娇羞而本.能地回应。
莫邪再抵不过这天真甜美的媚惑,忍不住伸手从她衣底钻入,捧住了她的丰软——自从上次肆意,他这么多晚,夜夜都被它折磨。即便身在国外,也无法安枕。现在终于又捉紧——他便快意狼嚎,双手加了力放肆揉.弄,直推得她娇.喘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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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放开她的唇,贪婪俯下去咬她的峰尖儿。空气终于流入咽喉,沫蝉喘息着伸脚——蹬开莫邪。
“混蛋!”她压低了嗓音,双眸闪闪地朝他挥舞拳头,“不准你对我这样!”
他大口喘气,伸手沾了一下沫蝉留在他唇角的香津,送到舌尖去舔……眼神邪魅凝视气急败坏的她——她自己不知,现在的她一点都不可怕,反而该死的性/感!
她的衣衫被他扯开大半,Bra推上到锁骨,两弧丰盈仿佛要冲出衣襟来……她小脸儿红透,双眼闪烁,红唇又肿又润,曼妙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她在跟他发脾气么?不是吧,她这根本就是在挑/逗他。
他挑眉邪笑,“想打我?那就来啊,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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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想到,他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甚至,竟然还自己在窄窄的床榻上坐好,一副等她宰割的模样!
沫蝉急了,跳上来挥拳便打!
他不闪躲,反而伸出大掌,惬意地攥住了她的小腰,将她按坐在他腰间!
“混蛋!”沫蝉感觉到不对,却已是晚了。
他即便坐在她身.下,可是高大的他却也能眼睛与她平齐。他张开薄唇灼热地喘息,紧紧攥住她小腰,沙哑地去咬她耳珠,“宝贝儿……感受到了么?喜欢么?”
那灼热硕大的隆起,是无法忽略的霸道存在。沫蝉想躲躲不开,而且稍稍一动,反倒更刺.激到它,那里的隆起就更加激凸……隔着衣料,却已经让她颤栗。她按捺不住地落泪,双手揪着他衣襟,哀哀地抽泣,“混蛋,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放开我,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他深深吸气,却还是坚定压住她的腰,“乖,别怕。慢慢适应好不好?第一次很怕,可是我们多接触几次,你适应了就好了。我不会强迫你,我会忍着,等你适应了,再给你,好不好?”
妈的,这还是购买前的免费试用啊?就像买化妆品,导购小姐会巧笑倩兮送你试用装,温柔地哄你说是不要钱的。等你用上了,感觉到了好,就再也离不开了……他他特么,这事儿也有这么“隔靴挠痒”式的试用么?
“不行,我不要!”沫蝉大脑一片滚热,心里的话自己就滚动出来,“我不要试用装,我不要免费获得试用机会!”
他听着先是一挑眉,随即会意,便笑了,继续腹黑地推着她的小腰,让她在他的硕大上摩擦——她周身汗湿,皮肤露出惑人的粉红,他渐渐不支,猛地攥紧她的小腰,将她准确抵在他的核心上……
然后——然后,他咬住她一边峰尖儿,发出瘆人的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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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虽然未曾经过人事,可是她也知道方才那一瞬间,他周身绷紧着,是对着她做了什么!
等他瘫软下来,沫蝉便哭出声来,抓过枕头便砸他,“混蛋,我宰了你!”
他慵懒躺在窄床之上,满足地深长呼吸,任凭她的枕头砸下来,只伸手扯着她湿透了的发尾,邪邪地笑,“我对你做了什么啊?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错了?”
“你刚刚在我下头,你,你,你……”答案那么明摆着,可是沫蝉就是说不出来了!
莫邪越发情动,伸开长臂搂住沫蝉小小汗湿的身子,“说啊,宝贝儿,我等着呢。告诉我,我对你,做了什么?”
沫蝉真想一头撞死了——是,她错了。她一个小小的凡人丫头,怎么跟他这活过不知多长岁月的老妖怪斗法!注定她败下阵来,注定她被欺负了还说不出来!
“老妖怪,你就是老妖怪!”沫蝉说不出那个原因来,便捉住这个词儿骂他。
他却含笑受了,抓过她小手来,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吻着,“嗯,我就是老妖怪——知道老妖怪要怎么永葆青春么?”他眯眼一笑,“就要不停不停地吃小女孩儿哦。”
他轻轻咬了她指尖一下,“来,让老妖怪再吃一口……好香,好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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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在房间内的动静闹得很大,楼下的张寡妇大致听见,便瞅着那几个汉子暗昧一笑,压低了声音说,“看样子,他们俩今晚顾不上其它事了,你们几个该干嘛就干嘛去。”
几个汉子便统一起身。有的还压低声音逗张寡妇,“你给那俩小孩儿面里的药没少下啊?听这山崩地裂的,整得我们都按捺不住了。”
“滚你老婆的!”张寡妇低低骂,“今晚的活儿不干了?想搂着老婆回家睡觉,先把钱赚来才行。否则你们老婆能让你们进被窝?”
几个汉子哄堂一笑,便各自带好了工具走了。
今晚天际,白月将圆。那一轮月,渐渐透明,仿佛悬在头顶的一颗琉璃珠子。
琉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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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见,预祝大家中秋阖家幸福。这两天照常更新,情节里会尽量多加大块小块的肉,喜欢清淡的亲要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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