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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灰小伙儿
霍晴走后，凌冬至也没心思画画了，收好东西，开始挽起袖子收拾画室。
凌冬至画室朝南，外面又有茂密竹林挡着风，晴天时候阳光照着十分暖和，再加上颜料什么也有味道，所以凌冬至几乎一年四季都开着窗。从半开窗口望出去，天阴沉厉害，灌进来风里带着一丝沁凉气息，凌冬至猜测滨海市上空大概正孕育着一场大雪。
这样天气，凌冬至有点儿担心小灰和小样儿它们几个。一场大雪过后，路边旮旯里总会有些冻死猫猫狗狗。凌冬至前几天就叮嘱它们要变天了，还阳台羊毛地毯上加了一床厚毛毯。现唯一需要担心就是它们几个会不会赶不及回来，被风雪给困什么地方，那样话就比较麻烦了。
凌冬至东想西想，心情越发不好。正想要翘班回家去看看，口袋里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庄洲打来。
凌冬至点了一下接通，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话筒里传来黑糖声音“汪呜汪呜”叫了两声，然后是庄洲稍显模糊声音，“乖，给爹地。”
凌冬至，“……”
这是什么情况？！
凌冬至清了清嗓子，“庄洲？”
庄洲还没说话，就听黑糖很是气愤地汪汪汪叫了起来，“凌冬至！我就知道是你！”
凌冬至没好气地说：“你知道是我有什么了不起？！”
黑糖忿忿地质问他，“你上次明明说了不想当我妈咪！”
“谁稀罕似。”凌冬至本来心情就不好，被这个二货这么一搅和，是烦不行，“你抢你爹地电话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
“怎么是废话？！”黑糖加不满，“你这个奸猾人还敢狡辩！我爹地全都招供了！”
凌冬至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寤踉偎迪氯チ耍还奸猾人？还狡辩？还全部招供？卧槽，它以为自己是开封那个包青天呢？
“你爱干啥干啥去吧。”凌冬至打算挂电话了。跟一条狗有什么道理可讲？
“你等等！”黑糖不干了，“你还想抵赖吗？我爹地刚才坐沙发上亲口跟我说，说他想请你吃饭，还说不知道怎么说你才能答应……你敢说你们俩不是要去约会吗？”
凌冬至脑补庄洲坐沙发上跟黑糖商量情景，忽然觉得莫名喜感。原来庄洲也有这么可爱时候吗？
凌冬至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黑糖还抱怨，“哼，他明明说好了要陪我去和叔叔店里，结果……哼，说话不算数，都怪你！”
凌冬至觉得它脑子有问题，“你爹地出尔反尔，有我什么事儿？！”
“你还不承认？！”黑糖愤怒了，“其实你就是故意，故意跟我爹地勾勾搭搭，故意让他不陪我！等你嫁给我爹地，你就会光明正大地**我！不给我饭吃，或者管我叫灰小伙儿，让我给你孩子洗衣服什么……”
“要点儿脸吧啊，”凌冬至哭笑不得，“说好像你真会洗衣服似。”
黑糖还要撒泼，声音却突然变了，“爹地！爹地！我不是故意！”
凌冬至正琢磨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就听话筒里传来声音已经变成了庄洲，也不知怎么折腾，他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喘，“喂？冬至？干什么呢？忙吗？”
凌冬至本来一肚子郁闷，被黑糖这个寤跻环闹腾，倒是消散七七八八。这会儿听见庄洲声音，想起黑糖描述情景，又忍不住有点儿想笑，“不忙，收拾画室呢。你家？没去上班吗？”
“有点儿事，早回来了。”庄洲迟疑了一下，“晚上一起吃饭？”
黑糖哀怨地呜呜叫唤两声。
凌冬至忍俊不禁，“好。”
庄洲笑着说：“还是老时间吧，我过去接你。”
凌冬至回家时候，阳台上除了小灰、小样儿和西崽，还有几个凌冬至不怎么熟悉小野猫，正毯子里钻来钻去地玩。看见凌冬至回来，那几个小家伙都显得有些警张。
这样天气，家里小客人是会比平时多一些。凌冬至也不去惊扰它们，从冰箱里拿出头天晚上炸好小鱼，微波炉稍稍加热一下，拿到阳台上去给小东西们当晚餐。那几只怕生小家伙一开始还有些惴惴不安，晚饭端来之后也跟小样儿它们挤成一团去抢食了。
凌冬至关好阳台门，回卧室洗澡换衣服。
冬天黑早，天又阴着，外面路灯已经早早亮了起来，黑沉沉云像压头顶似，呜呜啸叫风声里不动声色地翻卷涌动。
凌冬至其实不怎么想出门。他虽然不怕冷，但是天气不好时候他会变得很懒。不过这样夜晚他不想一个人呆家里。除了风雪声音到处静悄悄，好像整个世界都被风雪隔离开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似。那情景想一想都会让人从骨髓里冒冷气。所以，当庄州打来电话说自己车子已经到楼下时候，他心里还是很高兴。
庄洲车子里很暖和，还有清爽宜人柠檬香味儿，凌冬至越发觉得跟他出来是一个很正确决定。
“去哪里吃饭？”凌冬至随口问了一句，紧接着补充说：“前提条件是不去你家啊。”
“嫌黑糖闹腾？”庄洲笑着说：“它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就是爱粘人。你不是很喜欢小动物吗？怎么就跟它合不来？”
凌冬至心说就你家那二狗子，除了你这个当爹，谁能跟它合得来啊。
“我是很喜欢小动物，”凌冬至撇了撇嘴，“不过我不喜欢处处跟我作对小动物――我又没有自虐毛病。”
庄洲笑着调侃他，“不会是你们俩今天电话里又吵架了吧。”
凌冬至心头微微一跳，视线飞地他脸上扫了一圈，“那个啊……我还没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呢。”
“还能怎么回事儿，”庄洲漫不经心地解释说：“电话刚拨通，就被黑糖淘气给叼进自己狗窝里去了。”
凌冬至有点儿澹这就是说电话是他钻进狗窝里才抢回来吗？
庄洲看出了他心里想法，笑着说：“想笑就笑吧。”
凌冬至揉揉鼻子。被他这么一说，谁还笑得出来？
车子停下来时候，凌冬至心里隐隐觉得有那里不对。不过到底是哪里不对他一时又想不起来。庄洲停好车，见他还站那里冲着人家招牌愣神，就解释说：“这是和宽给介绍地方，老板跟他挺熟，据他说挺干净。”
凌冬至倒没想那个，他其实不是多矫情人。一年到头一多半时间都吃学校食堂人，他饮食上能有多讲究？那天火锅店实是被恶心着了，所以才有了后面那些计较。庄洲特意这样一解释，他自己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两人进了餐厅，被服务员引到了预定好座位上坐下，凌冬至扫了一眼周围，忽然间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北安路福安居？”凌冬至有点儿傻眼了，他怎么到现才反应过来霍晴跟郑辞约也是这个地方呢？
庄洲莫名其妙，“你进来之前不是还站那儿看了半天人家招牌吗？”
凌冬至拍了拍脑门，怎么自己反应这么慢呢？他往周围看了看，没记错话霍晴约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果然这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一个时髦女人坐水族箱旁边座位上正对着小镜子补妆。凌冬至暗暗庆幸，要不是她忙着臭美，他和庄洲走进来一准儿就被她给看见了。
凌冬至伸手拽了拽庄洲袖子，“哎，咱俩换个座。”
庄洲旁边有两颗半人高绿植，正好能起个遮挡作用。不像他旁边这株细脚伶仃凤尾竹，什么也挡不住。
庄洲正看菜单，被他这么一拽，愣了一下才说：“好。”
起身换座，凌冬至坐下之后还有点儿不太放心，又弯下腰把花盆重挪了挪。庄洲看好笑，顺着他方向看过去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忍不住问他，“看见谁了？”
凌冬至压低了声音说：“水族箱旁边那女，看见没？我们学校。”
庄洲扫了一眼，心中了然，“这不是霍副校长？”
“你认识？”
庄洲点点头，“开家长会时候她讲过话。”
凌冬至惊讶了，“你还开过家长会？！”
庄洲被他表情逗笑了，“家里就我和庄临，总不好让七伯去吧？”
凌冬至想想庄临那个拽拽小样子，摇摇头，“这么看来，你这个当哥哥其实还不错。”
庄洲淡淡扫他一眼，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我不光当人家哥哥不错。”
凌冬至指尖微微一抖。
庄洲却若无其事地把菜单递到了他面前，“看看有什么喜欢菜。”
凌冬至接过菜单，心里感觉稍稍有些复杂。
他们这一桌刚点完菜，凌冬至眼角余光就注意到霍晴站了起来。从绿植缝隙里看不清郑辞表情，不过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就坐了下来。
“那个人是郑辞。郑家长房长孙。”庄洲摸不准凌冬至用意，见他留意那一桌动静，就跟着看了两眼，“据说挺有能力。”
凌冬至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不过他能看见霍晴脸上殷勤妩媚笑容，心里止不住有点儿替她难过。其实霍晴这个女孩子还是挺不错，有工作能力，性格也开朗，喜欢就追，追不上也不会反目成仇，就是运气差了点儿。
他正这样想时候，餐厅门又被推开了，一个男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视线大堂里粗粗一扫，推开上前问候服务员，径直朝着霍晴那一桌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冬至跟庄二告告小状，省得黑糖说他告状精名不副实。嗯，不过不是告黑糖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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