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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国公府一时间遭到重创,伍国公在仔细斟酌之后,却是动用了大手笔,使出了各种手段,将那数万亩的水田都给低价买了下来,尽管当地的百姓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毕竟之前那道士也说了如今这里龙脉已断,成了不祥之地,越是往后拖,这价格就会被压的越低。
所以不少人家纷纷转让,当然也会有不信邪的,或者宁可死也不肯转让的农户,伍国公作为一个精明的生意人的本质在这个时候便体现出来了。
对待那些不肯转让的农户,先是好言相劝,许以重利,可是旦凡宁死不肯走的,哪有几个会被利益所驱动,所以伍国公便变了脸色,利诱不成,便开始威逼,先是成日成夜的恐吓和打砸,到了后来,甚至会抓走家人来相威胁,所以伍国公最后终于是得偿所愿,成功的将这数万亩的水田给弄到了手。
其实这片水田的价值不仅仅在于这数万亩的水田,再往东去,是一片荒原,说是荒原,实则是因为没有人开垦,伍国公财大气粗,只要肯将那片荒原开垦出来,用不了两年,便会回本,再大赚上一笔。
所以伍国公对于这片水田可以说是势在必得的,毕竟接连损失了这么多,总是要寻一些地方将其补偿回来。
沐寂北又安静的等了几天,伍家多处商铺失火的消息一经传遍了各地,加上那日紫衣男子有意所败坏的伍家人情淡薄的名声,伍家的情况一时间并不乐观。
直到一日青瓷推门而入,告诉沐寂北伍国公已经拿到了水田的所有田契,并且已经迫不及待的找人开播种开垦,重新修正,工程巨大,却在极短的时间内都已经准备到位。
沐寂北点点头,继而对着青瓷道:“若是那村里的农民再来找我,就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带他们来见我。”
青瓷点了点头,沐寂北却依旧在思量,衣食住行,这是商业的最基本也是最赚钱的行业,伍家在行上发展的并不迅猛,不过住宿一处倒还是不错,只是沐寂北暂时却是不想再去动伍家的客栈了,因为百姓毕竟也不是傻子,若是好端端的伍家的客栈也突然出事,想必不少人会认为是这是有人刻意针对,反倒是容易弄巧成拙。
过犹不及所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小姐,听说瘟疫泛滥的那个村子里,来了两名法师,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肯花重金的几个人都被医治好了,而其他的百姓更是把自己家中所有的贵重东西都拿了出来。”青瓷带着几分好奇开口道。
“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沐寂北反问道。
“探子传来的消息是这么说的,更夸张的是百姓们对这两个法师简直是奉若神明,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更有的百姓将自己的妻子儿女都贡献了出去,相信那法师就算是说要当皇帝,他们也会拥护。”青瓷一脸的复杂,她实在想不明白,这法师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这些百姓如此痴迷。
沐寂北微微皱起了眉头,听着青瓷的描述这两名法师似乎有些蹊跷。
“查了这两人的来历没有?”沐寂北对着青瓷道。
“查过了,只是却什么也没查出来,这两人就好似突然凭空冒出来的一般。”青瓷也是一脸的疑问,她也是十分好奇,这两人难道是凭空出现的,为何一点踪迹都寻不到?
沐寂北皱着眉没有开口,既然是刻意隐藏过踪迹,想必是不会轻易让她查到的。
就在沐寂北深思的时候,前院却突然传来了一个消息:“青国公主被人绑架了!”
沐寂北站起身,让来禀报消息的丫鬟讲述事情具体的经过:“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说来听听。”
“今日主母带着六小姐和两个奴婢上街采买一些东西,可是走到雕廊玉砌门前的时候,却突然不知从哪来了一辆马车,呼啸而过,趁着我们没有注意,便将主母给抓进了车里带走了。”那丫鬟开口道。
“今日是你陪着母亲去上街的?”沐寂北看着那丫鬟反问道。
“不是,奴婢是老太妃派来给小姐传话的。”那丫鬟否定道
因着不是当事人,沐寂北便也没有再开口问她,只是觉得这事情似乎蹊跷的很,青国公主在西罗不会得罪什么人,若是说有人要寻仇报复,也不该抓青国公主,毕竟沐正德对老太妃的重视和对自己的宠爱,已经传了开去,为何要抓青国公主?
所以,沐寂北也迅速排除了有人想要抓住青国公主来威胁沐正德答道某种目的的可能。
若说是如果青国公主在这里出了事,想要让青国迁怒于沐正德,却也不会十分成立,就算是青国心中对沐正德有怨气,却也应该明白,这件事并非都是沐正德的过错,与其得罪现在在西罗势力庞大的沐正德,不如利用沐正德对青国公主的亏欠之心来帮助青国实现一些目的。
因此,沐寂北迅速排出了寻仇报复沐正德的这个可能。
再者,便是青国公主在青国的仇敌前来刺杀,可是青国公主一介女流,嫁到西罗,已经对青国的人造不成任何威胁,除非是一些深仇大恨,所以根本没有必要追杀到西罗来的,而且青国公主前不久才从青国归来,因此,这个可能也是被排除的。
沐寂北静默了片刻,那丫鬟紧低着头,因着静默的时间太长,微微抬眼看了眼沐寂北,却发觉她正在凝眸深思,不知在想些什么,很快便再次低下头去,也不敢催促。
沐寂北想着想着,却是笑了,若是这些个肯能都被排除了,那么这青国公主被绑架的理由可就有点奇怪了。
“走把,我随你去前院。”沐寂北对着那丫鬟开口道。
丫鬟不知道为何刚刚一脸严肃的沐寂北突然间却笑了,只是点点头,安安静静的在前面带路。
沐寂北到达前厅的时候,老太妃和沐正德也都在,还有一旁脸色惨白的沐海蓉。
冲着沐正德和老太妃微微点了点头,沐寂北便坐在了一旁,没有开口。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没有慌张不已,也没有过分的担忧,每个人都很安静,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此刻,青国公主,却是出现在摄政王府中的一间房间中。
本该出现在村外瘟疫村的安月恒也没有出现,同青国公主分坐两侧。
青国公主冷笑着看着安月恒道:“王爷的办事能力似乎有些不敢恭维,你要的四个人如今我都已经帮着王爷送到,可是王爷似乎并没有给出我想要的结果,沐正德不仅没有受到一点损失,反而变得更加强大。”
安月恒并没有因为青国公主的质问变了脸色,只是静静的等着她把话说完,这才开口道:“大坝非一日能够铸成,又怎么会毁于一夕之间,沐正德是只狐狸,可公主应当明白,狐狸却也有一双尖利的爪子,虽比不得虎豹,却也不逊色于豺狼。”
青国公主冷哼一声没有开口,同沐正德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自然是知道这个男人是有多么狡猾和精明,俗话说狡兔三窟,沐正德便是将这点做的完美至极。
“不日本王将前往瘟疫灾区,只是不知公主对这瘟疫是否有把握?”安月恒询问着开口。
这场瘟疫并非什么天灾**,而是两人一手主导的,也就是安月恒和青国公主一手操控的。
“放心吧,这根本算不得什么瘟疫,解药已经给了王爷,难道王爷还怕自己染上瘟疫不成若是王爷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又怎么能斗得过我家里那两只不要命的豺狼。”青国公主不由得露出一丝鄙夷。
面前的男子虽然被传得神乎其神,更是不知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拥有常人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势力的,但是就眼前来看,青国公主始终觉得自己能够爱上沐正德不是没有道理的,寻常男人都是嘴上能吹,不肯让人瞧不起一点,可是一到办事的时候常常就不中用了。
而沐正德却是和常人不同,沐正德是那种嘴上把自己贬低的一无是处的人,更是不惜贬低自己来捧高别人,可是一到关键时刻,那种超出常人的智慧和谋略便显现了出来,胸中自有丘壑,不妄言不虚言。
安月恒看了看青国公主,这场瘟疫是他一手设计,为的正是他的大计做准备,如今朝中的形势对自己越发的不利,伍家似乎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所以他必须要在伍家解决之前,部署好一切,否则,这二十余年的心血,怕是就会一朝付之流水。
此番他本该是前去疫区赈灾,外面的人也已经以为他出发了,虽然他事实上确实打算这样做,但是他必须要避开眼线,见上青国公主一面。
那两名法师是青国公主一路从青国运送过来的,附带在皇帝的生辰纲之中,去年年末,青国送给皇帝的生辰纲一路走来,而青国公主则是将两名法师混在了生辰纲之中,所以无论是谁想查,都是查不出来这两名法师的来头的。
而为了谨慎起见,更是为了寻找合适的时间,从去年年末开始,这两名法师便已经到了,但是安月恒却一直将两人秘密藏起,从未露面,直到今年开春,才允许这场瘟疫爆发。
而今日安月恒见青国公主有两个目的,一则是为了确定自己前往疫区不会染上这瘟疫,确保这瘟疫有药可医,二来则是为了询问青国一个问题。
“听说另外两人也已经到了,不知现今人在何处?”安月恒再次开口道。
青国公主一脸严肃端庄的开口道:“在郊外,随时可以进入帝都。”
“我要的东西不知公主可弄到了?”安月恒再次开口,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青国公主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意:“这东西我青国和暗夜国都是没有的,但是东榆却突然来人,给了我们想要的东西,并言明,若是为了对付相府中人,你若是还需要其他东西,东榆也都会免费提供。”
安月恒显然也有些惊讶,却转瞬释然,想必是相府中人树敌太多,得罪了东榆的人,所以东榆的人才愿意为自己提供帮助,不过无论什么原因,只要他要的东西到手了,旁的事情便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对于这场战役,他的筹码无形之中就加了三分。
“过两日我会让人去联系你,若是你何时要用郊外的两人,只需转告给他便可。”青国公主在此开口道。
安月恒点点头,露出几分笑意:“有公主的鼎力相助,办起事来,果然是事半功倍。”
青国公主见此冷哼一声:“我可是对王爷寄予厚望,只希望王爷到时不要令我失望才是。”
“公主无需忧心本王是否尽力,此番本王是在以命相搏,成则称皇,败则丧命,公主难道认为本王会不尽力而为么?”安月恒反问道,眼中闪烁着金光。
青国公主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安月恒自己办许多事都不方便,所以很多地方要借助她,虽然这段时间情况似乎依旧是相府略占上风,但是青国公主眼看着安月恒的一番筹谋,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个草包。
而另一面,相府在等待了片刻之后,收到了一封勒索信,大概意思就是要相府在太阳落山之前筹够三万两银子,否则便会杀人灭口。
沐正德没有多说,只是带着三万两银票去信上所说的地点,去交钱。
老太妃心中略显担忧,沐寂北却是一脸平静,不起波澜。
沐寂北在老太妃身旁拿着扇子轻轻的扇动着,一面垂眸凝思。
不多时,白鹭凑到沐寂北耳边轻声道:“小姐,前往疫区的队伍中,似乎确实没有安月恒,虽然很多时刻,安月恒都出现了,但是奴婢从未瞧见过他的正脸,所以奴婢觉得安月恒不在队伍中。”
沐寂北点点头,白鹭便下去了。
心思快速的转动着,看来上次为青国公主办接风宴的时候,安月恒确实来了,而这个看似一心深爱着沐正德的女人,怕是早就在发觉自己的孩子都不是沐正德的时候,因爱生恨,转而同安月恒合作。
不多时,青国公主便有些狼狈的痛沐正德回来了,老太妃询问了不少情况,沐寂北却没有去听,毕竟青国说出来的也只会是假的。
而在沐正德去送钱赎人的时候,沐寂北让青瓷将初二找来,等到见到绑匪之后,一路跟随,看看能不能查出是何处来人。
沐寂北安抚了青国公主几句,不热络也不冷淡,同样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便告退回房了。
回到房间后,沐寂北独自一人呆在房间中捋顺思路,现在的情形有些复杂,明里暗里,真真假假,很多事情似乎都复杂了起来,平静的湖水之下,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天空似乎要掉下来一般,远处的山头上也是笼罩着成片的乌云,闷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轰!”随着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世界瞬间就喧嚣了起来。
雨打芭蕉,风吹柳树,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下来,没有一点征兆,天空电闪雷鸣,宛若虎啸龙吟,本是白日,可天色却无端的暗沉了下来,让人不自觉的生出几分畏怖。
屋檐下的雨水连成了串,好似水晶穿成的珠帘,好看的不得了。
沐寂北站在窗前,始终注视着窗外的这场大雨,风雨打湿了她的衣襟,她却始终没有移动分毫,双眼空灵,带着几分不真实感。
“小姐,初二追出好远后,那人只是喝酒吃肉,去了妓院,没同任何一个人接触过,就好似真的只是一个绑匪,查不出是何人所指使。”青瓷开口道。
沐寂北终于动了动,转身走进屋子,开口道:“安月恒做事果然细致,即便是这冰山一角,却也如此精细的安排,可见他是有多谨慎。”
青瓷一愣,安月恒?可这次青瓷没有发问,而是自己低头默默的思索起来,沐寂北也没管,简单的用了口饭食,便让青瓷给撤下了。
第二日晌午的时候,青瓷再次禀报,说是那村子里的两人又过来了,想要见上沐寂北一见,沐寂北这次没有推脱,让青瓷应下了,而后在自己的小客厅招待了两位田农。
两人见到沐寂北的时候,脸色都不大好,毕竟好端端的田地,却是被人以如此低的价格买了去,怎么能心情舒畅,再加上这两人都属于死也不肯卖的,自然是受到了伍国公的一阵威逼利诱,能好就怪了。
“两位请坐,听门卫说起,二位在我不在的是时间似乎找过我几次,难道是佃农们已经同意将田地转卖给我?”沐寂北佯装什么也不知道,开口道。
那两名佃农一脸苦楚,较为精明那人开口道:“小姐你可是错过好时候了,前些日子我二人前来找过你,那时正是有几家愿意卖出,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个几千亩,可是如今却是完了,我们村子里的现如今怕是没有谁手中有田地了。”
“此话何解?莫不是大家又不愿意卖了?”沐寂北一脸犹疑。
“并非如此,小姐是好人,我们对小姐也就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村子里出现了一些怪事,有一名道长前来驱邪避难,说我们村子里的龙脉已断,日后只会灾祸无穷,起初我们还都不信,险些将那道长打了一顿,可是后来那道长所言一一应验,让人不得不信。”那人继续道。
沐寂北点点头,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你们便将田地尽数卖掉了?”
“并非如此,我们中也就有一半的人愿意把田地卖掉的,毕竟这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的东西,只要还能给我们一口饭吃,让我们饿不死,哪怕是辛劳一点,我们都是不愿意卖的,可是谁知伍国公府财大气粗,各种威逼利诱,我们不肯专卖,还抓了我们的妻儿相威胁,最后我们无法,只能低价转让!”那精明些的男子虽然语气平和,却隐隐可见其中的怒意。
沐寂北看向那敦厚一些的人,则是双手紧握,怒气冲冲的开口道:“这群畜生!就知道欺负我们老百姓,真正有事的时候,就没见人往上冲,都是一群拿着皇粮却不做事的人!小姐可知道,最后这田地有些我们竟是以三两不到的价格转让给了国公府,简直是强取豪夺!”
两人将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他们也不知道沐寂北能不能帮上忙,甚至是愿不愿意帮忙,毕竟国公府听起来可就是个挺大的官,这相府难道真的会为了他们一群平头百姓和国公府开战,虽然两人都觉得这似乎不太现实,但是因着之前沐寂北曾说过,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找她,所以今日两人才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来的。
最初的时候沐寂北一直不在,两人也想过会不会是沐寂北闭门不见,不过不管如此,今日都是两人打算来的最后一日,若是还见不到沐寂北,他们就要搬走了。
“你们先不要着急,这件事情怕是不会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我先派人去调查一番,你们明日再过来一趟。”沐寂北安抚着对两人开口。
两人得道了答复,微微心安,出了相府后,那老实的男子开口道:“你说,这相府的小姐能靠得住么,毕竟一介女流之辈。”
“不管能不能帮到我们,但是至少这小姐尽力了,这就足以让我们心怀感激了。”那精明的男子开口道。
“说的有理,我们快回去吧。”那老实的男子再次开口。
另一人点点头,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道上。
两人走后,沐寂北对着青瓷开口:“那名道士呢?”
“一直没敢走,等着小姐的吩咐呢。”青瓷应道。
“再给他些银两,让他立刻离开帝都,三年内不许回来。”沐寂北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是,小姐。”青瓷转身离去。
沐寂北的眼角露出一抹笑意,国公府啊国公府,这次怕是又要倒霉了。
第二日,那两名佃农又来了,一脸的期待,似乎期待沐寂北能够给个办法或者能给指出一条出路。
好在沐寂北没有让他们失望,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将女子衬托的娇贵美丽,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珍藏着,生怕说话的声音大了些,将这娇贵的人给吓到了。
两人还在发愣中,他们一直没怎么直视过这年轻的女子,因为这女子身份尊贵,他们也不敢冒犯,可今日无意间瞧见,却是让他们惊为天人,只觉得这小姐不禁倾国倾城,更是温软良善,以至于后来,他们村子的人听见有人在说沐寂北的不是,甚至为此大打出手。
“二位不要着急,这事情确实是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简单。”沐寂北示意两人稍安勿躁。
那两人点点头,沐寂北给准备的茶水依然在桌子上,他们却是不敢动的。
“依我看来,这件事似乎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从你们遇到那个算命的开始,一切似乎都是从头设计好的。”沐寂北不急不忙的开口。
那两人一听,大惊道:“小姐这话怎么说?”
“我派人调查过那道士,那道士虽然是帝都城内的,有时候算的也会准一些,但是这么多年来却是坑骗了不少人,你们村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很有可能是他自导自演,让你们相信他的鬼话。”沐寂北将那道士给贡了出来。
那老实些的男人一掌拍在茶桌上:“岂有此理!竟然是个骗子!”
茶桌上茶碗里的水溅了出来,洒在桌子上,让那男子顿时老脸通红,似乎有些局促和不安。
沐寂北给了丫鬟一个眼色,那丫鬟立刻将茶碗换掉,收拾干净重新上了一杯。
“不。不。不用了,小姐,我知道你待我们好,不过我就是一个大老粗,也喝不懂这茶。”那老实人摆摆手,似乎很是不安。
“不必如此客气。”沐寂北点头,继续道:“而另一个调查到的事情,则是这个会算命的道士似乎同伍家多有往来,在他去你们村子之前和在你们将田产卖掉之后,这道士多次出入国公府。”
“什么,这。这道士和国公府的人认识?”那老实人似乎并未从沐寂北的话中听出什么,可那精明男子却是反问道:“小姐的意思是,这道士就是伍国公派来的,把我们那里说成不祥之地,而后利用一些人家不安的心理,让他们主动搬走,而且最重要的是,可以将我们每亩田地的价格压的很低!”
“正是如此,所以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沐寂北打量着两人的神色。
两名男子一瞬间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惊,有些不敢置信,两双拳头紧握着,微微颤抖。
“呵,想不到我一直自诩聪明,可最后却是把祖宗的基业都给败坏光了!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我的列祖列宗!”那男子似乎十分哀痛。
另一名老实些的男子则是沉痛的闭上了眼:“民不与官争,如今田契都在他们手上,即便是告到衙门,我们也是没有理的一方,只能认命了!”
见着两人似乎十分沉痛,沐寂北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过了片刻,等到两人的情绪基本稳定下来,才再次道:“这件事或许也并非没有转机。”
两人眼睛一亮,对视一眼开口道:“只要小姐能让我们村子里的人挽回这些田产,我们就是给小姐做牛做马也都愿意。”说着俩人就要起身下跪。
沐寂北立即将两人拦住:“快快起来,不要这么客气,若是你们这般折煞于我,这事我可是真要不管了。”
两人一听,赶忙起身。
田地对于农民来说,可以被说成是最重要的东西,也正是因为祖祖辈辈有了感情,所以更加难以割舍。
“你们且听我说。”沐寂北对着两人开口,两人一脸严肃的点点头。
“我可以央求我父亲为你们引见圣上,而你们则是需要组织村里的大部分人同你们一起状告伍家,说白了,也就是告御状。”沐寂北看了眼两人,没给他们过多的反应时间。
继续道:“你们可以联合起来状告伍家压低田价,强买强卖,甚至是强取豪夺威逼利诱种种手段。”
“我们明白小姐的意思了。”那精明些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光彩,虽然对于面见圣上他们都是恐惧的,但是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被这人这样骗走,他们是不得不为此奋斗的,否则失去了这个机会,那些田地他们就永远都拿不回来了。
“那些伍国公府用来买田地的银钱你们可还在?”沐寂北反问道。
“在,多数都是在的,因着没了田地,知道以后什么都要靠钱,这钱本就不多,所以我们除非是家中有急事的,大多都没有花。”
沐寂北点点头,当初她让青瓷打听的时候,伍国是让人抬得红木箱子,里面装的银钱,因着良田面积极大,所以伍国公想要一时间拿出那么多银钱并不容易。
所以沐寂北认为,这些银钱应该都是伍国公刚刚从钱庄中取出来的,否则他根本无法准备出那么多零碎的银钱来分发给这些佃农。
所以,只要是这些钱都是从一个钱庄中出来的,便就是一个证据,足以证明那些银钱是伍国公所给,介时,这个村子里的人再齐齐指证,任是伍国公几张嘴也说不清楚。
“小姐的主意甚好,只是我有些担心村中的富人不愿意同我们一同指证,怕得罪了人,那些个平日看起来耀武扬威的,其实虚的很。”那老实的人再次开口,眼中带着激动却也有几分担忧。
“这点你无需担心,只要你们告诉那些富豪这次的事情有相府在背后撑腰,他们一定巴不得去指证伍国公的,你们可以想想,既然他们在你们村中是富豪,他们的田产必然不会是少数,可是伍国公府一亩水田,就让他们损失了将近十两的银子,他们又怎么会平衡?”沐寂北解释道。
沐寂北这样一说,那两人便都安心了,心中隐隐带着欣喜,觉得自家的水田许是能够拿回来的,看向沐寂北的眼中不由得带着真切的感激。
沐寂北笑道:“不过有一点你们回去还是要同村子里交代一番,不要提及那个道士的事情,因为那道士似乎已经远走,若是你们抬出了道士,可是们却又交不出人来,没有证据,证明不了是伍国公同道士相勾结的,只会让你们的情形更加不利,所以按照我的意思则是,你们只管说伍国公为了收购你们手中的水田,无所不用其极,而不要提起那道士的事情。”
两人现在似乎对沐寂北十分信服,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纷纷应下,道回去之后一定嘱咐大家守口如瓶,相信想把田地拿回来的人,一定都会闭紧嘴巴的。
沐寂北随后又同两人闲聊了几句,比如他们的水田每年能产多少粮,容不容易播种之类的,等到临近傍晚,沐寂北留下两人用餐,两人说什么也不肯,齐齐起身告辞。
沐寂北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没有什么食欲,现如今天气越发的热了,她的胃口也跟着差了。
其实最初她并未想用这么麻烦的法子,她最初想的是买通这些佃农,让他们低价将田地卖给伍家,而后她会再办帮她们收回来。
先不论这办法是否可行,只说这人多眼杂一项,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指不定消息就怎样传了出去,到时候伍国公想要翻身可谓是十分容易,毕竟是有迹可循的。
所以她才会如今这般设计,这般设计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耗时太长,这点让沐寂北在最初犹豫了好久,因为现在帝都形势紧迫,每一秒都是瞬息万变,可是这件事加起来竟然要耗掉二十多天的时间,实在是有些浪费。
而安月恒如今缺的正是时间,自己缺的也更是时间,两人都在较量着,但是思虑许久之后,沐寂北认为,如今相府虽然权大势大,但是实则树敌太多,已经有些如履薄冰的意味,所以沐寂北最终选择了稳妥而不是冒进,虽然可能会慢一些,但是风险相对却也是小的。
“青瓷,外面那场瘟疫现在如何了?”沐寂北开口道。
青瓷没有马上回答,想了想才道:“听说那几名法师的法子确实可行,只不过因为药材稀缺,是以十分昂贵,并不能够普及开来,而且这法师悬的很,至今为止都没有查出来,这两人是从哪里出来的,就好似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沐寂北点点头,隐约觉得这事情似乎有些蹊跷,却一时间说不出哪里不对。
晚上的时候,沐寂北让人将沐正德给请了过来,打算同他商讨一番面见圣上的事情。
”此计甚好,虽然存在诸多变数,但是皇帝如今也是巴不得伍家趁早倒掉,所以如今既然咱们给皇帝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皇帝没有理由不把握住。“沐正德双眼微眯。
沐寂北点点头:”只要事先不走漏的风声就好,亏得我找那两个农户是在伍家动手以前,否则依照伍国公的性子,少不得是会将人给除掉。“
”这点倒不用担心,若是他真敢杀人灭口,正是又给自己添上一条罪名,好得很。“沐正德一点坦然。
沐寂北点头没有再开口,沐正德接着道:”伍家老儿,我让他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
沐寂北眼中也是寒光乍起,这件事之后,伍家的那些圣女仙女也可以一锅端掉,等她把她们变成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女子,她倒是要看看那些以伍家为荣的男子是否还肯出手帮助已经日薄西山的伍家。
”对了,爹有没有察觉到安月恒最近有什么动作?他又怎么会想到在这种时候前往疫区,岂不是将整个帝都都留给了我们?就不怕我们在这个时候,将他的势力置于死地?“沐寂北反问道,心中一时间却是也没有想通,这个时候,正是危机四伏的时刻,安月恒怎么会舍得离开帝都?
沐正德似乎也在思考着沐寂北所提出的问题,前往疫区,能为安月恒带来什么好处?大抵是能够让安月恒收获民心,将近两年来已经渐渐被沐正德和殷玖夜瓜分掉的民心重新拾起来,得到百姓的拥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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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说点啥的,但是我是今早起来码的后五千,还有七分钟上课。我得飞了。么么哒</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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