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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子队长的语气非常惊讶,似乎认识我似的,以至于我们队的其他成员,也纷纷收起了幸灾乐祸的眼神,疑惑地朝我看了过来。虽然“王巍”这个名字在外面小有名气,但在这里面显然是没什么人听说过我的,所以我也挺纳闷这个矮子队长是怎么知道我的。
但是面对他的询问,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对,我就是王巍!”
而这个矮子队长,似乎也注意到了来自周围的异样目光,刚才还面色吃惊的他,突然又变得无比冷漠了,淡淡地道:“我记得来了个新人叫王卫,怎么又成王巍了?”
我想起来,之前登记我姓名的那个老头不会写“巍”字,所以写了个“卫”字,我便把这事老老实实地跟矮子队长说了。矮子队长没有太大反应,只是问我为什么没跑两圈就倒下了。我说我好几天没有吃饭,身上还有旧伤,实在没有力气。
听了我的解释,矮子队长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坚持一下,马上就跑完了。
虽然矮子队长的神情依旧冷漠。可我也能感受到他态度的前后差异,应该确实是认识我的,起码不会再惩罚我了。我琢磨着,难道又是“那个人”在暗中帮我,所以托了矮子队长在这里面照顾我吗?
目前来看的话,能在夜明里面说得上话,还这么管用的人,也就唯有那个假传懿旨,连都察院老桥在他面前都得乖乖认怂的家伙了。我实在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强大的靠山,如果是我舅舅安排的人,为什么阿蔓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不管怎样,这人费尽心机把我送到兵部。显然是有所图的,我也不能让他失望,所以我又努力地爬了起来,跟随着队伍一起跑动起来。至于队伍里其他的人,只以为矮子队长是为“王巍”和“王卫”产生了点疑惑,所以也没多想,反而因为队长没惩罚我,还有一点不太开心的样子。
七支队伍一共跑了十圈,这广场挺大,一圈就是一公里,所以十圈下来就跑了十公里,差点没把我给累虚脱了,到后来简直是拼着意志在跑。同时我也发现,原来七支队伍的人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多,有的队伍人多,有的队伍人少,不知道有什么规律,加起来也就五百人的样子。
这么计算的话,四个兵团应该是两千人,而不是我昨天估算的四千人。等到跑完了步,队长才宣布解散,众人一窝蜂地涌向食堂,这些兵部的人们每天训练,消耗大量体力的同时,肯定也需要大量补充食物,所以跑成这样也能理解。
好几天没吃饭的我,也像一只脱缰的野狗,以最快的速度奔到食堂,取了碗筷就准备去打饭。结果刚一转身,就被人给拦住了。是和我一个宿舍的那几名汉子,他们拿着空空的饭盒往我手里一塞,还骂骂咧咧的:“跑那么快干嘛,先帮我们几个打饭!”
说完以后,他们便去占了一张桌子,安心等着我的侍奉。我在心里骂着他们的老祖宗。但也只能乖乖地去帮他们打饭,等帮他们打完,再帮我自己打的时候,就剩一些残羹冷炙了,但我还是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地吃了三大碗。饭菜并不怎么可口,就是些粗茶淡饭。但对几天没有进食的我来说,已经算是顶级的人间美味了,我感觉自己从来都没吃过这么香的饭。
吃饭的时候,我也是和我们宿舍的人坐在一起,时不时地要起来为他们跑腿,他们也是故意整我,专门让我去拿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看我大汗淋漓地跑来跑去,他们乐得哈哈直笑。
等到吃完了饭,众人便三三两两的离开食堂,重新在广场按照楼层集结好了队伍。
这时我就发现,不同队伍之间的阶级非常明显。基本上是互不搭理的,而且还有点互相鄙视的味道在里面。楼层越高的队伍,越看不起楼层低的,像我们一层的人,就处在被鄙视的食物链底端了,有人经过我们队伍前面的时候。基本都会投来轻蔑的眼神,甚至还会快速走过,仿佛我们有多恶心似的。
面对这个奇怪现象,我当然要询问我们宿舍的人一番,结果他们凶巴巴地说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像你这样的废物,一辈子也别想加入他们!”
因为我的懂事听话,他们一般来说对我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这次竟然态度如此不好,让我也是莫名其妙。各个队伍集结完毕之后,各路队长也出现了,当然也包括我们的矮子队长。显然要开始日常的训练了。
这时我又发现,有几支队伍竟然顺着南边的一截甬道离开了,我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问我们宿舍的汉子,说他们去哪里了。结果他们又凶巴巴地说道:“人家是练暗劲的,暗劲知道吧。就是内力!人家是天之骄子,要到山谷里面练功,你想和人家在一起,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听完他的话后,我的心中隐隐明白,分配的楼层越高,实力也就越强,练暗劲的也就越多。而我昨天在汇报实力的时候不够坦诚,谎称自己是练明劲和外功的,会点拳法和腿法,才被分配到了最不堪的一层。而这几个汉子自觉永远没法提升实力和楼层,结果我还总提这些刺伤他们自尊心的事情,所以他们才会对我这么凶巴巴的。
队伍集结完毕之后,矮子队长便给我们安排了训练任务,先是一些热身任务,比如多少个俯卧撑,多少个仰卧起坐等等。虽然我靠刚才的进食恢复了一些体力,但是身上的伤依旧很重,所以就连最基本的热身任务也没法完成,引来一片哄笑。
矮子队长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勤加练习,努力跟上大家进度。
不过我能看得出来,他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失望,甚至有些鄙夷。
我猜,托他照顾我的“那个人”来头很大,让他以为我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结果现在一看我这么弱,所以让他大失所望。热身完毕之后,矮子队长就开始教我们一些基本的拳法、腿法等等,我能看得出来,这一层的队伍里面大多都是莽夫,有把子好力气,但是基本功都很差劲。
就这样,我在兵部的“朱雀门”中呆了下来,每天就是跑圈、热身、训练,然后按时吃饭、洗澡、睡觉。和我一个宿舍的那几个汉子虽然不肯告诉我太多有关朱雀门的事情,但我在这里呆得时间久了,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
朱雀门中的七个楼层,确实代表着七个阶级,代号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我们一层是最低级的赤阶,也是兵部最低端的打手。粗活累活都是我们来干的;七层则是最高级的紫阶,到了这个级别可了不得,就是兵部里面最高端的杀人机器了,大多都是暗劲高手,经常去执行一些非常困难的任务,是兵部里面真正的天之骄子。
想要升阶当然也是有办法的,只要实力经过队长的认可,就能更上一层楼了。兵部之中,最高就是紫阶,成为紫阶成员之后,就是兵部真正的天之骄子了,人人都会尊敬你、羡慕你。在兵部里也有着极高的地位,享受最高级的生活待遇,连吃饭都不和我们一个地方。
当然,紫阶的待遇虽好,却不是那么容易进的,能到那个级别基本都是以一敌百的超级高手了,所以紫阶满共不过十来个人而已,想要进入紫阶确实难如登天。
各楼层中,人数最多的其实不是最弱的赤阶,而是处于中间的黄阶和绿阶,各自都有一百来人。黄阶和绿阶是兵部里的两个分水岭,代表着兵部最中坚的力量,往上引人羡慕,往下惹人唾弃。
至于我们一层的赤阶,那就是被全部人所唾弃的对象了,简直就是兵部的累赘,拖了整个兵部的后腿。
其实按理来说,能够通过第一阶段的杀人考验,还能顺利穿过狼谷,实力已经相当不简单了。但是没有办法,在强者为尊的兵部,这点实力真的不算什么。
等搞清楚这些东西以后,我在“朱雀门”中已经度过一个礼拜了。
一个礼拜时间,我忍辱负重、韬光养晦,终于把自己的伤都养好了,身体也恢复到了巅峰状态,平时的训练对我来说完全是小儿科。我的变化,矮子队长全部看在眼里,和我简单交流过几次以后,直言不讳地说:“你该往上进一步了,不能总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进入橙阶,要经过矮子队长的考核,所以我和他约好了第二天进行比试。
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和我一个宿舍的那几名汉子都不知道,不然说他们蠢呢,连我的变化都看不出来。仍旧每天对我吆五喝六,让我做这做那的,活该在赤阶止步不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的就是他们。
这天中午解散以后来到食堂,他们几个照例要把空的饭盆交给我,让我去给他们打饭。我看着他们的空饭盆,慢悠悠说:“让我帮你们打饭也行,你们也要帮我做一件事。”
“你他妈的,竟然敢和我们讨价还价?!”其中一个汉子立刻怒了,伸手就要抓我的领子,显然想当场就收拾我。
但,另外一个汉子拦住了他,语气玩味地说:“别着急啊,先看看他想让咱们干什么?”
我慢悠悠地把鞋踩在凳子上,接着语气狠厉地说:“先给我把鞋带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