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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静依哭喊地累了,就势坐在椅子上,她都没有脸再见海棠。
海棠现在明显还在消化轩辕清冽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是红梨将她害成这个样子的。
红梨她是知道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从来都是胆子小,做不得伤天害理的事。
她仿佛忘记了,不知不觉中红梨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红梨了。
凤轻语起来的有些晚,她昨天过了子时还没睡着,后来快天亮时才睡着所以就起得晚了。
她和轩辕璃夜出来的时候,海棠正在大厅里和叶秋一同准备早膳,看起来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新的一天又是新的开始,坏的事情在昨天都已经完结了。
海棠扬起笑脸儿,将布巾拧好递给凤轻语,“小姐先擦擦手,早膳已经弄好了。”
凤轻语接过布巾看着海棠。
海棠回凤轻语一个安然的神情,“小姐,你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该哭的,该伤心的她昨天夜晚已经全部做了。
现在她要好好的过每一天,不需要为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
“那就好。”凤轻语轻笑,用布巾擦了擦手,一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凤轻语看了一眼某人,无奈地帮他擦手。
几个人坐在桌子上用着早膳,格外的温馨。
“娘子,用完早膳我们出宫一趟。”轩辕璃夜眼眸闪了一下,提议道。
凤轻语夹小笼包的手一顿,出宫?“干嘛?”
“出去就知道了,还有你们,必须去。”轩辕璃夜伸出手指点过轩辕清冽、裴静依、海棠、叶秋。
都去?既然皇上都下令了,他们怎敢不从。
凤轻语突然抬头看见轩辕璃夜唇边的笑,这妖孽笑了,她怎么感觉没有好事呢,难道是错觉。
直到走到宫门口,凤轻语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错觉了。
这叫出宫一趟?谁说的,站出来她保证不打死轩辕璃夜。
这根本就准备好了回东璃。
因为西垣皇宫的宫门口停着三辆马车,马车的后面还带着箱子,这像是出宫一趟吗?
看样子叶秋他们也是毫不知情的。
“你怎么不告诉我是回东璃?”凤轻语看了一眼身边笑得一脸灿烂的某人,她想打人他知不知道。
轩辕璃夜笑着执起凤轻语的手,“为夫不是跟你说了,要出宫一趟的吗?”轩辕璃夜说的一脸坦然。
他不顾凤轻语越来越黑的脸,立刻出手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跨上马车
。
其余几人也是一脸懵,不过在西垣待得够久了也该回东璃了。
叶秋和海棠共用一辆马车,轩辕清冽和裴静依共用一辆。
“我还没有跟欧阳到道别呢。”凤轻语突然想到,自从上次在一起吃过饭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知道欧阳刚坐上皇位朝廷的事情一定忙得焦头烂额,也知道他是不想让她为难。
轩辕璃夜一点也不喜欢凤轻语提那个男人的名字,他霸道地搂过她,“为夫已经派人告诉了他了,娘子不用担心。”
“真的?”她怎么有点不敢相信他的话呢。
“难道娘子不相信为夫吗?”他的样子好像只要凤轻语说不就立马发飙一样。
凤轻语没点头也没摇头,她保持沉默。
轩辕璃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为夫真的派人跟他说过了。”
只是什么时候说就是他说了算了,他确实已经吩咐了人等他离开西垣皇宫大半日的时候在去禀报欧阳晨雾。
到时候欧阳晨雾就是相见语儿也见不着,他真是太聪明了。
“为什么我觉得你的笑怪怪的。”自从上了马车他就时不时的勾着唇角。
轩辕璃夜特地绽放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给凤轻语,“为夫看见娘子开心自然就笑了。”
“你哪天没看见我,怎么不见你天天笑得如此开心。”别以为她猜不出,他一定是背着她做了什么,而且和欧阳有关。
这么久以来,凤轻语也算是将轩辕璃夜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了,他这种表情分明就是暗地里做了什么“好事”才有的。
“这不是回家了,为夫自然就更高兴些。”轩辕璃夜继续一本正经的瞎胡扯,而且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凤轻语头靠在一旁闭目养神,她懒得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他总有理。
相比较而言,轩辕清冽的马车尤为安静。
自从裴静依坐上马车就一句话没说,眼睛盯着一个点就一动不动。
就连平时一贯话多的轩辕清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现在倒是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样跟他吵吵闹闹,偶尔吵不赢他还会出脚踩的鞋子,或者直接出手打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静依,我……”
“你不要跟我说话,我想安静。”裴静依出言冷漠地打断他的话。
轩辕清冽的话卡在嘴边又吞了回去,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裴静依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她以前从来无忧无虑,现在却没有一丝笑容
。
“静依,我知道你在为海棠的事情自责,但是你要这样一辈子不跟我说话吗,这一切不怪你,也没有人说是你的错。我呢?我难道不无辜吗,那个女人分明就是设计我,我没有碰过她;是,我以前是流连花丛,可我从都没有碰过她们,自小生在皇宫,我见惯了宫中女人的凄苦,所以我只会对我喜爱的女子钟情,就像皇兄对皇嫂那样。”
轩辕清冽叹了一口气,“即使是这样,你依然要放弃我吗?”
“你别问我,我现在很乱,不想想这些。”裴静依看见他眼中的受伤也不忍心。
几人行了大半日,终于到达了一处客栈,早晨吃的那点儿早膳哪里够长途跋涉,几人早已饥肠辘辘。
只能先用膳才能继续出发。
西垣皇宫。
欧阳晨雾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一小太监禀告说是东璃的皇帝有一封信交给皇上。
他打开信件,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一看就知道是轩辕璃夜的字。
“朕带着娘子回东璃了。”
欧阳晨雾将信件放在桌上,站起身,“东璃的皇上启程了吗?”他问身旁的太监。
“回皇上,一大早就已经出发了,这个时辰怕是已经快出西垣了。”小太监回道。
欧阳晨雾猛地坐下来,背靠在椅子上,闭目。
手上捏着那封信,不用想就知道是轩辕璃夜故意如此,小语不会跟他不告而别的。
如今他是西垣的皇上,而小语是东璃的皇后,见面已是难事,怕只怕若再见面就是敌人了,但愿不会有那么一天。
“皇上,这是大臣们刚送来的折子。”管事太监送上了一摞奏折放在欧阳晨雾面前。
欧阳晨雾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一摞折子,随手拿起一本打开,又扔在一旁。
这些都是诸位大臣声讨他不遵先帝遗诏,不立凤轻语为后,实乃大逆不道,不配为帝。
还有一些事催促他立刻立后,为皇家开枝散叶的。
嗬,怪不得自古以来的皇帝皆不长寿,都是被这些大臣给气得,这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不知道为百姓谋福,专管气皇上的家事了。
还有这什么立后?他立不立后与这些人何干。
欧阳晨雾拿起眼前的这一摞奏折扔向一旁,不用看了,剩下的都是一样的内容。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上前整理好乱扔的奏折,生怕皇上一个龙颜大怒他的脑袋就不保了。
“这些,都扔了。”欧阳晨雾看了一眼太监手中的奏折。
“这……”这是奏折,能扔吗?小太监有些犹豫。
“怎么,朕说话不管用?”
小太监忙跪在地上,“皇上息怒,奴才这就扔了
。”
“起来吧,朕又不是要扔了你的脑袋,这么紧张做什么。”欧阳晨雾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好了,裴静依不见了!”轩辕清冽拿着一封信冲到凤轻语面前。
本来他们用完午膳准备休息一下再出发的,到了出发的时间,轩辕清冽到裴静依的房间里叫她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她的衣物也不不见了。
而且还留了这封信,说是想先回无云谷。
凤轻语接过轩辕清冽手中的信,看了一眼。“看样子,她是真的先走了。”
“那怎么办?”轩辕清冽现在是着急上火的很。
这个女人,有什么火直接冲着他发就得了,他保证不还手,可是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她难道不知道他会担心她妈。
凤轻语抬眸,“怎么办还需要我教你吗?”
轩辕清冽一把拍在自己的脑袋上,他怎么没有想到,既然是用过午膳才走的,那就应该没走多远。
他现在去追说不定还能追上。
“你们先启程不用等我,我去追她。”说完一阵风似的飞出去了。
凤轻语暗想,追到了又怎样,恐怕追妻之路远比追上裴静依的脚步。
从西垣到东璃,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回到阔别已久的东璃,凤轻语不免有些感概,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离开了一年,再看到繁华的帝都仿佛变了许多。
如今轩辕璃夜已经是东璃的皇帝,自然是要住在宫里的。
璃王府依旧一切照常,有人守卫,有人打扫。
凤轻语先回的璃王府,轩辕璃夜肯定是跟着她回府,连皇宫也没来得及回。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一旁的荣海抹了一把老泪,眼泪婆娑的看着凤轻语。
想上前却又碍于轩辕璃夜在一旁。
他现在是璃王府的管家,自从小姐出事后,他每天都盼望着小姐能回来。
现在总算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当初少爷将她们母女俩托付给他,他没照顾好夫人,若是连小姐都没照顾好,还有何脸面见少爷。
“容叔,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吗。”她知道自己离开的一年里有很多人为她担心、伤心,现在她回来了。
“好好好。”荣海一连说了几声好。
凤轻语先回的如松阁,这里每天都有人来打扫,虽然一年没有住人,却好像她昨天才离开的一样。
走进自己的房间,凤轻语一下子就呆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
整个房间的四壁上挂的都是她的画像,或坐、或卧、或笑、或怒,满满的都是她。
凤轻语走近其中一幅画前站着,注意到画下面的日期,再看向其他的画,下面都注明了日期。
“这些……”
轩辕璃夜走到她身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眼前的画,“从娘子离开的那一天开始,为夫每晚都会来这里画一幅娘子的画像,已经有三百多幅了,这些只是一部分,那边柜子里还有。”
她为他画一幅,他还她数百幅。
凤轻语回过头,伸出双臂紧紧搂住轩辕璃夜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我……”
“不需要,娘子永远不需要跟为夫说对不起。”他们之间不需要说那三个字。
他只想她用长久陪伴还他一世情深。
然而回到璃王府,椅子还没有坐热,速风几人就带回了一个消息。
暗宫的位置。
其实轩辕璃夜一直都在派人查探暗宫的位置。
无论是上次刺杀他的人,还是这次算计语儿的人,好像都跟暗宫脱不了关系。
也是巧合,在梧桐山上搜寻语儿下落的时候,搜出了那日暗宫中人用的兵器,是一种很特殊的材质,不像是铁的。
于是,轩辕璃夜就派人从兵器处入手,前些日子终于查出了炼制那些兵器的地方,所以他就派速风四人亲自去查兵器运送的地方。
果不其然,让他们查到了。
常鸣山。
听说是一座极其诡异的山,里面一年四季总能听到钟声鸣响,然而里面根本没有寺庙之类的,故此称为常鸣山。
不仅如此,进入常鸣山的人至今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里面常年瘴气缭绕,毒物遍地,更有多种不知名的野兽。
没有看见其中厉害,光是听传闻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暗宫用常鸣山做掩护,简直就是天然的屏障。
速风几人查到位置后不敢轻举妄动,立刻就回来禀报了。
其实凤轻语也怀疑过黑衣人是暗宫的,只是一直说服不了自己,暗宫为何会知道她的身份,还有她拥有异能的事情。
“现在我们是要一举将其剿灭吗?”暗宫既然在江湖上存在了十多年,说明自有它的能力。
若是不想一个万全之策怕是不会轻易灭掉。
轩辕璃夜点头,他早就想如此了,暗宫迟早要铲除的,况且他也想知道易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先派飞鹰骑分批潜到常鸣山附近打探清楚,不要打草惊蛇,我们随后再去
。”他知道语儿心急。
凤轻语点头,方才她确实是有些着急了。
速风一出门就看见海棠往如松阁里走,刚准备跟她打招呼,谁知道她看见他就跟看见洪水猛兽一般掉头就走。
速风瞬间就不理解了,健步如飞,海棠哪里快过他的脚步,没两步就被速风追上了。
“海棠,你为什么躲着我?”速风拦在海棠面前,她以前见了他都会很高兴。
海棠心里一阵酸涩,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见到速风下意识的就想躲。
“没有,我只是没看见你而已。”海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异样。
“没看见?”怎么可能,他们面对着走过来,她明明是看见了他故意躲的。
“对,我就是没看见,你不要挡在我面前,我还要去做事。”海棠伸手推开速风,小跑着进了如松阁。
速风呆愣地站在原地,刚刚海棠一把推开他,力气大得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丫头出门一趟这么变得脾气火爆,速风摇头表示不解。
“小姐,你找我。”海棠站在凤轻语面前。
“你已经见过速风了?”
海棠敛下眼眸,“嗯。”
凤轻语看她的样子就能猜到,是她故意叫她过来的,想着能让他们见面。
“小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了。”海棠抬起头看着凤轻语,艰难地说出这样一句。
“你想过速风的感受吗?”
海棠一时语塞,她就是为速风着想才不愿意继续跟他在一起。
“你觉得以速风对你的感情,他会放弃你吗?”凤轻语句句不离速风就是想让海棠明白速风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
更加不会在意这些。
“你觉得你能代替速风做决定吗?”
“小姐,我……”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速风说才会选择躲着他。“小姐,我知道了。”
小姐的意思她明白,就是无论怎样都要给速风一个答案,至于速风怎么选择就是他的事,她无权过问。
海棠走出如松阁的时候看见速风还站在原地,看样子是在等她。
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废了很长的时间终于走到他的面前。“速风,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海棠深吸一口气,“我们分开吧。”她原本以为说出分开会很容易,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可是现在她的心为什么像被生生撕裂一般疼。
速风一下子惊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开?”
速风激动地一把握住海棠的肩膀,他认为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
“因为,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我现在配不上你,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她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句话。
说完,全身的力气就是抽干了一样。
速风的手从她的肩膀滑落,海棠的心瞬间冰寒,在心里苦笑一阵,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就因为这个?”速风冷着脸的样子也十分吓人。“就因为这个就要跟我分开?”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海棠,目光如炬。
这个难道还不够吗。
“海棠,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当我速风是什么人,在乎这些?”
“速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海棠着急解释,谁知道速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海棠站在原地望着速风的背影,她当然知道他不是肤浅的人,是她不好。
“唉,速风发脾气还挺有用的,都把海棠唬住了。”凤轻语一直站在窗子边看着二人。
她就说了,速风不会在乎这些,果然没有猜错。
关键就是要看海棠的态度了。
下午的时候,凤轻语就进了皇宫,毕竟轩辕璃夜如今是皇上,总不能一直住在璃王府。
这次前去西垣,一直无人上朝,也没有找人代理处理国事,自从轩辕璃夜杀鸡儆猴了几次后,朝中的事情都是按照他的意思来,无人敢有怨言。
不过御书房的奏折堆成满满一桌子,灰尘都积了好些,轩辕璃夜不看都不行了。
凤轻语打听了南宫岑的住处,直接往他那里去,她一年不在,也不知道南宫岑研究解药惊醒的如何了。
不愧是南宫岑的住处,还没走到就一阵药草的味道。
难得他这么晚还没有歇息,凤轻语听见里面弄得瓶瓶罐罐地响声直接走了进去。
听到声音,南宫岑抬头,眼中划过一丝惊喜,“原来是皇后娘娘来了。”
凤轻语走到他身边,看着桌面上摆放的各种草药,还有炼制而成的丹丸。“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个南宫岑的表情就格外的严肃,“当初我按照皇后娘娘的提醒,找寻一样香气的花,可是找来的花虽然香气接近皇上的血里的香气,可是都不是。于是,我费了很长时间翻阅典籍,才发现那是一种古老种族的禁忌之花。”
说到这里,南宫岑的眉头狠狠一皱,好不容易找到的突破口,现在又毫无进展。
“能不能将你找到的典籍借我看一眼。”
“当然可以。”
南宫岑转身走到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古老的黄皮书,里面的一夜被他叠了起来,他将数递给凤轻语
。
凤轻语接过来翻到那一页,上面画的正是一株植物,植物上开着花,花形奇特,花瓣犹如一根根细丝,旁边有小字标注,花色为银,香气淡墨,味苦。
香气淡墨,确实没错,轩辕璃夜的血就是有一股香气,像是花香,更像是一种墨香,跟这个的描述一模一样。
“这花是银色的?”凤轻语忍不住惊奇,这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花。
南宫岑点头,“你翻到前一页,上面写的很清楚,这种花开自古老种族的圣地,现在已经绝种了,而且没有记载名字。”
凤轻语翻到前一页,果然跟南宫岑说的一样。
已经绝种了,那冰幽毒又是怎么来的。
“怎么没有记载这种花的作用?”按说医书上记载的植物最重要的应该是它的作用而不是它的外形特征。
南宫岑摇头,他也觉得奇怪。
“不对,这里不对!”
凤轻语将黄皮书拿起来对着灯光,她发现透过画着花的那页有点点墨迹,依稀可以看见是个“冰”字,而前一页同样的位置并不是这个字。
说明什么?
说明中间应该还有一页被撕掉了。
这黄皮书是用线缝在一起的,就算中间撕掉一张也绝对不会有痕迹。
南宫岑疑惑,“什么不对。”
凤轻语将那一页举到南宫岑面前,“你看这里的字迹,像不像一个‘冰’字,再看看前面一页,同样的位置却是一个‘根’字”
这一定是前一页的墨迹太深印到这一页了。
南宫岑也看到了,“你的意思是说中间少了一页,偏偏是最重要的一页。”
“嗯,这典籍你是哪儿来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去世之后留给我的,还有好几箱,不过我平时也没看过,还是为了找这花的来历时翻出来的。”
南宫岑想了一下,“有可能来自药王谷吧。”
“药王谷?”
“是啊,师父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好像提到过,他收藏的一些医书有的可是药王谷的珍品,他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的,不知道这本是不是。”反正他师父是这么说的。
说不准就是,这本典籍看起来就很珍贵的样子。
“这本能不能先借我几天?”如果真出自药王谷倒好说。
“那你拿去吧。”反正已经对他没什么用处,皇后娘娘向来心思缜密,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
就拿方才来说,这书他看了不下十遍也没发现其中少了一页,皇后娘娘一眼就看出来了
。
凤轻语拿着书正准备出去。
“等一下!”南宫岑突然说道。
“我能不能问皇后娘娘一个问题?”
“问。”
“这个,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配置的?”南宫岑手里拿着一颗药丸,凤轻语看着很熟悉。“在下实在很想知道。”
这是当初凤轻语给轩辕璃夜配置的用来压制冰幽毒的药丸。
“药丸只剩下三颗了,我担心皇上再毒发时就没有药能压制,所以找他求了一颗,我将药丸化开了,里面的药根本就是一些补药,对皇上的毒没有任何作用,唯一有作用的就是里面的人血。”
南宫岑见凤轻语不说话又继续说道,“如果我每猜错的话,你是故意用难闻的药材,为的就是掩盖血腥味。”
“这血到底是谁的,竟然有压制冰幽毒的作用?”这才是他觉得最奇怪的地方。
凤轻语眼眸微闪,他没想到南宫岑竟然全部分析出来了。
不错,这药确实是用她的血炼成的,她体内有赤阳珠,是冰幽毒的克星。
她怕轩辕璃夜知道后不肯用药,所以才想到这个法子,故意挑些难闻的补药加入里面来掩盖血腥味。
“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里面用的血是我的,我体内的赤阳珠已经融入了血液中,所以我的血可以压制冰幽毒。”
南宫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赤阳珠,世上唯一的一颗赤阳珠,竟然在皇后娘娘身体里。
难怪当初皇上去了一趟药王谷无功而返,原来赤阳珠真的没有了。
南宫岑突然想到“那你不就是……”药王的徒弟?
这下子南宫岑算是想通了,难怪她的医术如此厉害,药王唯一的徒弟,不厉害才怪。
“娘子,该回宫歇息了。”轩辕璃夜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凤轻语面前。
凤轻语猛地看到他,他是什么时候站在外面的,她怎么没有发现。
凤轻语出了南宫岑的住处,转头问轩辕璃夜,“你是什么时候在外面的?”
“嗯,在南宫问你问题的时候。”他老实的说道。
那他不是什么都听到了?凤轻语暗想。“你都听到了?”
“嗯。”他知道语儿瞒着他是不想让他担心,可是他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他这一年中吃的药丸竟然都是用她的血制成的。
这药是当年出征西北的时候语儿让南宫岑给他的。
他每个月都是靠吃这药丸压制毒,到现在这药竟然还剩了三颗,她当初到底放了多少血。
一想到他就心疼
。
凤轻语抬头,伸手捂住他的眼眸,她都不敢看他的眸子了,一点点血而已,再说了适当献血对身体有好处。
他没必要这样看着她把,好像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她的手心,轩辕璃夜长长的睫毛轻轻触过,一阵酥痒,凤轻语才放下手。
“反正你已经知道了,这药也快用完了,下次毒发直接喝我的血就行了,免得我还得制成药丸,你都不知道这药丸制起来有多麻烦。”
“凤轻语!你信不信朕打你!”轩辕璃夜在她耳边咬牙切齿。
她还敢说,看来他是把她惯得无法无天了。
让他喝她的血,这听着像人话吗?
凤轻语撇了撇嘴,这就生气了?连她的名字都叫出来了,还自称朕,看来是气得不轻。
她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动手打她。“只放一点血对我又没什么影响,放放血对身体有益。”
“凤轻语!你还敢说,你当朕是傻子,那这话骗朕!”他真以为他不敢打她是吧。
轩辕璃夜举起手,恶狠狠地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
凤轻语反而笑得直不起腰,看他气势汹汹地举起手掌,还以为多厉害,可是巴掌落在她的头上根本没有一丝力气,风吹得都比这个重。
轩辕璃夜无奈地看着笑得灿烂的某人,打她?他哪里舍得,平时重话都不舍得对她说。
就因为轩辕璃夜的“一巴掌”,凤轻语笑了一路,直到回到念语宫才收住。
跟在后面的轩辕璃夜的脸,要有多黑有多黑。
“对了,我想回一趟药王谷。”凤轻语突然说道。
轩辕璃夜坐下来,倒了一杯茶给她,“回药王谷做什么?”
“南宫查到记载制成冰幽毒的花的那本典籍,可能出自药王谷,我想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再说了,师父现在也应该在药王谷,那书要是真出自药王谷,他或许知道什么也说不定。”
总之,她还是要回一趟药王谷的。
“那好,为夫陪你。”反正以后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寸步不离。
凤轻语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她知道不让他去他也会跟着。
这人,都身为东璃的皇上了,能不能有一点身为皇上的意识,成天不上早朝,不理国事。
让她感到惊奇是朝中竟然也没有出乱子。
休息了一夜,第二日凤轻语就跟轩辕璃夜到了药王谷。
即使是冬天,药王谷的四周也不见一丝寒冷的气息。
周围绿树成荫,鲜花环绕,这些都是师父培育的特异品种的植物,没地儿放就直接扔在药王谷外了
。
现在这里竟然长得如此茂盛。
“我还记得好像就是在这儿救的你?”凤轻指着一处空地,想起当初出谷的时候碰见轩辕璃夜的情景。
当时他毒发,她一时兴起就出手救了他。
轩辕璃夜自然记得,那时他是因为用了内功又恰逢毒发才会昏过去。
“娘子是不是对为夫一见钟情?”
“你想多了,我只拿你当小白鼠。”当时她掀开他面具的那一刻,确实惊艳,觉得他长相妖孽。
她出手救他也是因为她学医四年还没有出手的机会,一出谷就遇到了她自然不会放过。
“小白鼠?什么意思?”怎么拿他与老鼠相比。
“就是拿你做实验的意思,试一下我的医术到底如何。”可是直到如今她也没能解了他身上的毒。
说起来,她行医第一次就如此失败。
“娘子不用狡辩了,就是对为夫一见钟情,要不然也不会救为夫,还留下定情信物。”什么小白鼠,都是借口。
凤轻语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定情信物就是她的那根凤尾银针。
说起来,她当初还心疼了好久呢。
凤轻语顺利的穿过阵法,进入药王谷,这才是真正的药王谷,遍地草药,随便拿出去一株就足够令人震惊。
凤轻语当然没忘了此行的目的,她径直走到小竹屋里,一路走来也没看到那老头儿的踪影。
难道又去哪儿了?
轩辕璃夜跟着她走进屋子,伸手摸了一下桌子,“药王应该没有回来过。”桌子上的灰尘足以说明。
“可能是又被什么吸引了吧,在西垣见他的时候他说了要回药王谷的。”那老头云游惯了,遇到什么好玩的准不会再回来。
“不管他了,现早东西吧。”
凤轻语看了一眼四周,走到墙边,挪开墙上的画,打开机关,屋子里的地板自动塌陷了一块,有梯子直通地下室。
“下去吧。”
这里可都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全部家当,珍贵着呢,都是些世间仅此的孤本。
凤轻语将桌上的烛台拿着就先下去了,轩辕璃夜跟在她的身后。
地下室里放的满满的都是医书,已经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了,找起来也方便。
当初在药王谷生活的那四年,她常常来这里看书,一看就是一整天,可是仍旧看了不到十分之一。
可见师父收藏的书之多。
凤轻语走到植物毒素类的藏书架前,光是植物类的毒这里就有上前本书,每本不知道记载了多少种,这样翻看,何时才能找到
。
“轩辕璃夜,帮我把这一架中的黄皮书都找出来。”只能先缩小范围了。
如果南宫岑的那本是出自药王谷,以那老头的性子,爱医书如命,这里应该还有一本同样的。
叫了一声,轩辕璃夜没反应,凤轻语转过头发现他正在看一本书。
“你在看什么?”凤轻语走过来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书。
轩辕璃夜将手中的书拿到凤轻语面前,“天幽秘事。”他翻的这一章正好是神女传。
“一般的秘事记载的都是些传闻,就像神话故事。”神女?哪儿来什么神女。
不过凤轻语好奇的是师父这里竟然还有除了医书之外的书,看到轩辕璃夜身前的这一架书,好像都是些历史记载。
也对,估计老头儿看着这些书珍贵就都收起来了。
她以前竟然没有发现。
轩辕璃夜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凤轻语指的这边,开始帮她找黄皮书。
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找出了数百本黄皮书。
虽然很多,到底是缩小了不少范围。
凤轻语看着堆在地上小山一样的书,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回不去了。”
这些也搬不回皇宫,只能在这里看完。
“无妨,反正这里不是有地方住吗?”轩辕璃夜倒是觉得没什么,只要娘子在就好。
“先把这些抬出去吧,在这里看太闷了。”地下室太阴冷了。
两人将找出来的书搬到上面屋子里,全部搬完已经接近午时了。
凤轻语斜躺在椅子上,已经累得直不起身子了,她真的好久没干过这种力气活儿了。
“咕噜噜。”肚子一阵叫,这个点儿也该用午膳了。
“娘子先休息,为夫去做饭。”他看到了屋子前种有能吃的菜,这里也有厨房,做饭应该不是难事。
凤轻语一下子来了精神,“你会做?”
她记得当初轩辕璃夜做鱼的时候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以前不会,现在难道还不会么?”以他的智慧,做饭有什么难的。
嗯,凤轻语看他一脸傲娇的样子,恐怕会的不止一星半点儿,那就好,她可不想食物中毒。
“厨房里应该还有米,也不知道坏没坏。”毕竟已经一年了,也不知道中途她师父有没有回来过。
轩辕璃夜转头,“娘子先坐着,为夫一会儿就好。”
本来凤轻语还想着帮忙的,听他这么说,她倒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