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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B a b y~(第四更)
欧洲小镇,美丽得仿佛世外桃源。从窗口就能看见远处的阿尔卑斯山,山顶积雪,雪上是碧蓝的天空,山下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地……美得,仿佛到了童话世界。
兰溪将目光从窗口收回来,用心给坐在轮椅上的月慕白按摩双腿。
月慕白的腿上搭着一条毯子,手里捧着一本书。旁边的壁炉里熊熊燃着火光,火光照得房间内红彤彤、暖融融,让兰溪即便跪坐在地毯上,也并不觉得凉。
可是月慕白却伸手拦住了兰溪,月家如出一辙的长眸里漾起宛如孩子般的嗔怪,“都叫你别再按摩了,你还不听话。罚你乖乖在沙发上坐好!”
兰溪笑起来,手撑着腰,略显沉重,却并不笨拙。
这应该感谢她打小就是溪哥吧,没被养成笑不露齿的淑女,言行举止都跟假小子似的好处就是——身体倍儿棒,就连肚子里多了个小家伙,依旧手脚灵活,从后头都看不出来是个孕妇。
“我没事啦。”
可是还是拗不过月慕白,兰溪还是被他扯着在沙发上坐下。月慕白还转动轮椅,拿了个两个厚厚的垫子过来,一个帮兰溪垫在后腰,另一个放在他的膝盖上,伸手将兰溪的腿捞过来,搁在垫子上。
他将手中的书搁在一边的小茶几上,修长的手指放在兰溪的小腿上,轻柔按摩。他的力道刚刚好,让兰溪舒服得抱紧了垫子,像个小猫咪似的咪呜了两声。
月慕白听见了,笑着转眸望她。兰溪则不好意思地赶紧垂下头去,下意识想要抽回腿去,却被月慕白又捉紧。
月慕白气息平稳,面上平静无波。兰溪想躲,却在月慕白的气定神闲前不好意思起来,只能呼了口气,放松下来。
“小腿的浮肿又严重了些。明天我要与医生聊聊,看是否应该帮你适当补钙。还有你晚上也有些睡不好,应该是因为电解质的缘故产生了抽筋。”
“我哪里有那么娇贵啊?没事的。越在乎就会让自己变得越软弱。”
兰溪想起爹给她讲过的故事。爹当年跑路跑到过内蒙大草原去,说牧民的女人啊那叫一个强悍,即便是怀孕了一样要骑马放牧,等到要生了的时候,下马在路边的草丛中就能生下孩子……爹说,也只有这样强悍的母亲,才能孕育出历史上成吉思汗那样勇猛的战士。
兰溪觉得爹说得对:只有坚强的母亲,才能养育出坚强的孩子。所以她绝不能对现实示弱,她要健康强悍地面对一切,她要成为孩子第一个榜样。
兰溪抱着垫子歪了歪头,“本来是我该照顾你的,结果反倒成了你在照顾我。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月慕白笑,“虽然受伤的那个人是我,但是我这双腿已经被医生宣告就这样了,所以已经算做是伤愈了。你却不一样,你现在是你女人一生中最应该坦然接受照顾的时段。因为你被照顾的不是你自己一个人,还有宝宝。”
兰溪与月慕白落地欧洲,兰溪已经破釜沉舟想了许多办法,一旦肚子显怀,她可以豁出去跟月慕白撒谎,说是跟外头什么男人生的也好;却没想到当她宣布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月慕白却欣喜得落下泪来,当着诊所里那么多人的面,坐在轮椅上便将她抱起来,说,“我们终于有孩子了。谢谢你,兰溪。”
他转动着轮椅,还能抱着她转圈,兰溪被吓着,更被他的话给惊着。他却坦然地笑,“你是我未婚妻,而且我又那么爱你,于是我们有孩子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孩子来得正是时候,在我被宣判要一辈子坐在轮椅上的时候,TA来了,给了我新生的勇气和希望。”
“可是……”兰溪不忍心这样欺瞒他。
他却笑,伸手握着她的手,说,“兰溪你是怨我忘记了他是什么时候孕育下的么?不是我故意,是那场车祸也许让我忘记了些事情——兰溪你别生气,我发誓会用尽我余生所有的力气,爱他,陪伴他,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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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慕白的话显示出他越来越进入父亲的角色,就连他近日手上看的书都从艺术品鉴变成了育儿类书籍,兰溪越发有些不自在,便抽回腿来,指着壁炉,“木头要烧光了,我再去取些来。”
月慕白却伸手按住她,“你别动,我去。这是男人的工作。”
“可是!”兰溪惊呼。
月慕白灵活转动轮椅,到了门口,回头孩子气地瞪她,“怎么,想提醒我,我是个瘫子么?再没用的瘫子,也必须要有能力照顾自己的妻儿才行。”
他说着伸臂支撑自己的双腿站起,熟练撑起搁在门边的拐杖。颀长的身子虽然缓慢,却并不笨拙地准备打开门去。
兰溪赶紧追上来,将厚厚的大围巾给他缠在颈子上,“外头下雪了,你小心些。”
“放心。”月慕白笑,伸手揉了揉兰溪的发顶。
她的头发又剪短了,依稀又是旧日的模样,柔软的短发不听话地蓬松卷翘起来,就像一朵会行走的蒲公英。
这是刘玉茹的建议,说怀孕了就应该剪短了头发了。一来怀孕了总是容易流汗些,长头发便脏得快;二来有了肚子的话,就不方便弯腰去洗头了。
兰溪开始没吱声,可是刘玉茹也真小强,每回来电话都说,没完没了地说……后来兰溪还是禁不住这个折磨了,就给剪了。
头发再宝贵,也宝贵不过老妈这三不五时的越洋电话费;就算她心知肚明,老妈能这么糟蹋的钱,一定是爹给出的,那她也不能这么让爹当冤大头啊。
——这是兰溪说给月慕白听的理由,月慕白听了就笑了,说刘玉茹说的有道理。孕妇的新陈代谢速度快,头发短一点的确是方便的。
其实兰溪剪了头发的原因,是那个晚上忽然做了个梦。梦里是一片夏日里的草原,她仿佛是小红帽的装扮,穿着裙子提着篮子蹦蹦跳跳地走在草地上。天那么蓝,阳光那么暖,心情那么好。她便去辣手摧花,一路摘了许多花儿放在篮子里;最后还是看上了草地上星星点点的蒲公英。
她去摘,结果那蒲公英一下子就变成了小娃娃,冲着她娇憨地笑——她边拉着小娃娃的手,快乐地在草地上蹦啊跳啊,荒腔走板地唱着各种欢乐的歌儿,好像连《最炫民族风》这样的最佳广场舞配乐都给唱出来了。
然后——然后她拉着小娃娃的手,一起奔向了远方。在那天地交界的地方,立着一个男子英挺的背影……
然后她在半夜就醒来了,第一次明确地感知到了,肚子上正有某只小手或者小脚丫在砰、砰地动!
她坐在夜色里,没敢开灯,仿佛怕惊动了那小家伙一般,伸臂拥紧了肚皮,笑着落下泪来……
那个梦仿佛想要告诉她,她的孩子也是小小的蒲公英吧?于是她开心地简短了头发——只是不想细问自己,那个晚上她在梦里,究竟有没有喊出那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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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慕白出去取木头,管家席勒太太便笑着走来说,“太太,先生对你真好。自从知道太太有孕,先生什么活都不让太太做,他自己抢着去做。几乎不敢相信,先生自己也是重伤初愈的人,而且双腿还……”席勒太太不忍心说下去。
兰溪点头,“没事的。虽然医生已经宣判了他双腿的死刑,但是他的精神状态依旧这样好,那就没关系了。”
来到欧洲养伤加上复健,四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兰溪开始坚持自己来照顾月慕白,直到肚子显怀不方便了,这才聘请了管家。席勒太太曾经在香港做过英文教师,能够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于是成为了他们的管家。
所以这四个月来兰溪一直很忙,忙到让自己根本无暇去追忆前事,更无暇去猜测中国那边又发生了什么。
家里有了席勒太太的帮忙,月慕白又向中介公司聘请了厨子、园丁、妇儿科的保健医生……兰溪一下子闲下来,除了每日月慕白会陪着她一起散步、听音乐、读书之外,兰溪还要强地报了一科企业管理的课程。
她不想让自己闲下来,怕自己会管不住自己而胡思乱想。
蜘蛛那边还不断有邮件的往来。每次看见蜘蛛按捺不住地提到月明楼又跟尹若怎么怎么样了,兰溪便主动克制着自己跳过那些语句——尽管,她明白蜘蛛这样说,已经是顾虑到了她的感受而用力轻描淡写过的。
这个世界那么大,这个世界上的人那么多,她却暂时什么都必须放下——她现在唯一要做好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心情愉悦地孕育好自己的宝宝。就算天塌下来,她也要给孩子撑起一片保护伞来。
除此,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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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慕白从外头进来,披了一身的雪。兰溪连忙起身去帮他拍打着,他笑,宠溺地凝着她,“又忘了自己的身份,还这么蹦蹦跳跳的。”说着将手里的一叠邮件搁进兰溪手里。
原来他还顺道去取了邮件。他去将木头填进壁炉去,兰溪则好奇地打开桌子上的邮件。
大多数是当地商家的广告册。这些东西在别人眼泪是垃圾邮件,可是兰溪却喜欢看。她英文不好,于是每次出去买东西都会被难住。她后来偶然发现广告册上用清晰的图片和文字标注着当地商家的商品,于是开始将广告册当做是学习日常用语的教材。
于是家中就也养成了习惯,无论是谁去取邮件,都会将它们首先交到兰溪的手中。
兰溪一封封拆开邮件,却被其中一封给迷惑住——看样子信封里头是一幅画的,可是那画技要么就是太拙劣,拙劣到让人根本看不出那画的是什么;要么就是另个极端,是那人的画技太高超,高超到让凡夫俗子一时领会不到人家精神的精髓……
反正兰溪前看后看左看右看了,除了看见是白纸上若干个眼色的蜡笔道道,然后就实在是看不懂画的是什么了。
兰溪想了想,嗯,或许这就是人家欧洲流行的抽象画派吧?就连广告页也画成这个画派呢,的确有些匪夷所思。她便将那广告页放下,可是当手指不经意掠过那彩色的道道时,她却微微一怔。
如果是广告彩页,应该是印刷品才是吧?那么笔道的触感就应该是平滑的——可是兰溪分明感觉自己的手指还触摸到了蜡笔特有的油腻触感啊!
兰溪将彩页又举到眼前看,她的感觉的确是没有错的,不是印刷品,而应该是手绘品!
兰溪便忍不住笑了,哇,欧洲的广告商都认真到连每张广告彩页都手绘的程度了么?欧洲的人工很贵的哎,他们干吗要这样?
不过却也因为这样的与众不同,让兰溪将这蜡笔画留下来,没有与那些广告册页一起放进废纸篓里。将蜡笔画放回原来的信封时,兰溪还下意识看了看信封上的邮戳。是来自本地的一间广告公司的出品,邮戳和时间都是本地的。
“在看什么?”
月慕白处理好了壁炉,转着轮椅过来,笑着问。
“没有什么。”兰溪将蜡笔画搁在邮件底下抱上楼去,“都是广告邮件,我挑几封还有生单词的留着。”
“兰溪。”月慕白伸手握住兰溪的手腕,“今晚华人社团有新春party,给咱们发了邀请函。一起去吧?”
兰溪犹豫了犹豫,看着月慕白眼中的光芒,终于还是点了头,“好吧。”
来到欧洲后,兰溪和月慕白一直深居简出,四个月的时间几乎没怎么见过人。兰溪知道月慕白是个性子安静的人,本不喜热闹,月慕白接受华人社团的邀请卡,为的怕也是她——他怕她会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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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跟月慕白一起到了party的现场,华人社团的几位领袖都亲自来迎接。
其实这不是因为他们知道了月慕白的身份,而是感念月慕白为华人社团做的贡献。兰溪小心地对外隐瞒了月慕白的身份,只说月慕白是位自由学者。月慕白虽然不喜热闹,却主动承担起了教授华人社区的孩子们古文与书法绘画的课程。这边的华人多是第二代、第三代移民,虽然还能顽强地保持着中国人的一些传统,但是对于文化的流失很是无力,月慕白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月慕白也潜心创作了几幅画作,在慈善拍卖中拍出了很好的价钱,全都被他捐献给当地的华人社团……于是他在华人社团中的声誉也悄然鹊起。
“终于得见月太太。果然是位佳人。”社团领袖与兰溪握手,迭声夸赞。
兰溪便红了脸,有点不知所措地望月慕白。拜托,她从小到大不是被尹若的美貌盖住,就是被贺云的光芒遮蔽,好像这还是头回有人夸赞她的相貌。
月慕白仿佛明白她的局促,伸手握紧了她的手,含笑仰首,“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姑娘。从前是,未来也永远都是。”
“月先生月太太真是伉俪情深。”大家都赞。
“没想到,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还能帅得这样吸引人。”兰溪听见有两个华裔女孩子走过去,低低地窃语着。
兰溪便也微微笑起。的确是的,这样的月慕白让她也是刮目相看。原本以为被医生宣布了将一辈子坐在轮椅上的月慕白会消沉,甚至发生轻生等各样的状况;那个刚刚宣布完的夜晚,兰溪担心得抱着条被子坐在月慕白的房间门口,守了整整一夜,却没发现里头有任何的异样。
当晨光初起,兰溪偷偷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去偷看,却见月慕白好好地睡着,面容平静,甚至唇角还勾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正做着一场美丽的梦。
如今坐在轮椅上,非但不会减损他半点气质,反倒让他原本就沉静的气质更加沉稳。有一点点像历经时光的檀香,历久弥醇。
“贤伉俪的宝宝几时出世?”那边还在寒暄,“名字已经取好了么?”
月慕白含笑转眸向兰溪望来,仿佛征询。
兰溪便咬住了舌尖儿,深深垂下头去。
孩子的名字,还是要她自己来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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