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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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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处理完华新银行招标书的事情,十月比较重大的事情,就是月底的美国分公司开幕典礼,以及九月时候,几个大中型收购的投标,也将陆续回来消息。

    由于七八月份的业绩惨不忍睹,喻子昭在会议上直接开除了几个员工,所以底下的人接下去的一个月都兢兢业业的,九月份的业务一路飘红,只除了最近的一个案子遇到了强劲对手。

    最近的一份标书是收购一家一家位于四川的中低端家具厂,这家企业在西南地区占有很大的市场份额,然而最近几年因为公司领导人的决策出了问题,导致公司经营不善面临被收购,又是一起进行结构重组之后,再予以拆分变卖的收购案子,金融业惯用的手法。

    双方在之前的谈判阶段就进行的不太顺利,家具厂是一家民营企业,公司老板是一对兄弟,哥哥明显没有弟弟有能力,现在公司遇到问题,哥哥当然是巴不得赶紧卖掉,而弟弟一手创建公司到如今规模,自然是不肯轻易松口的。

    弟弟不好对付,聪明的人都知道要从哥哥下手,在y&z开出的各种诱惑条件之下,哥哥果然没有令人失望的打算避过弟弟签下收购协议,然而半个月前,对方突然来了个反转,态度强硬起来,要求提高收购价格。

    任何事情都必然事出有因,这家家具厂之所以出尔反尔,是因为有人开出了更高的价格,普天之下,只要不是傻蛋,谁都知道选择钱多的,而这个开出更高价格的人,正是半个月前刚刚回国的包氏企业大小姐包书敏。

    y&z虽然成立的时间不长,但是十分擅长兼并收购这类业务。

    喻子昭刚回国那一年,第一笔交易就一鸣惊人,她一举赤资八亿美元,兼并了经营不理想的“鼎盛联合集团”,这是一家在国内同行业排行第七,下辖七百家商店,在职员工三万五千人,年营业额十五亿美元的大型连锁商业企业。

    继承了母亲巨额遗产的喻子昭将它一口吞下后,极速扩张集团规模,新设销售网点,使连锁店增至一千家,销售网遍布祖国边疆以及周边国家甚至东南亚,年营业额达到二十亿美元。

    然后,喻子昭便开始逐步将这个企业肢解,短短三四个月时间内,她就打包出售了旗下三分之二的商店,仅留下三百五十家规格、档次较高的分店,当年攫取纯利两亿美元。

    国内金融界盛赞这是“一场不可思议的金融华丽冒险”,而实业家则惊呼“冒出了一条新的金融鳄鱼”。不论过程如何,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喻子昭在国内的金融界打响了名号,同类型的大型收购投标,业内罕遇对手。

    近几年,国内的收购浪潮风起云涌,不少自视甚高的大型企业都不得不向金融机构递出了橄榄枝,现在,居然有人和她在她擅长的领域抢业务?

    喻子昭垂下翘密长睫,凝神寻思,片刻后玩味的浅浅笑了笑,素手一伸从办公桌上的一沓文件中抽出一份调查报告,上面罗列了各个上市非上市公司的财务运营状况分析,这些都是y&z的意向并购对象,包氏木材企业赫然在列。

    包氏旗下也经营家具生意,不过走的是高端路线,这是因为经营状况不佳,打算放下身段走亲民路线了?喻子昭对于包氏的战略计划不感兴趣,她注意到的是,包氏的经营范围主要在华北华东一带,为何现在突然把目标转向西南?而且刚好是y&z的收购目标公司,负责人又是包书敏,这其中怎么想怎么有深意啊。

    喻子昭放下文件,白皙修长的手指随性的搁在了皮质转椅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自己尚且自顾不暇,还要来招惹她,真不知道该说包书敏是蠢,还是笨。真是年龄大了,光长皱纹,不长脑子么。

    就这么想和她一较高下?且先不论问过她愿意加入这场无枉之争与否,就说拿自家企业前途当做砝码这件事,包书敏哪里来的自信一定可以赢过她?又或者说,她只是想给自己添堵?

    这件事除了给喻子昭增添了点工作量外,并无其他任何影响。

    星期三上午,y&z准时向华新银行递交了投标书。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有些诡异的平静,喻子昭和景珩在短暂的友好相处之后,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冷战状态。

    景珩几乎到了不和她说话的地步,难得的温柔和宠溺再次冰封,深藏在千年冰山的冷峻面容之下,从此不再显露,唯有一双淡冷星眸散发着疏离冰寒之意,两人除了吃饭这件事,几乎再无交流。

    景珩的行为明明白白的透露出他的不悦,他要她认错,他要她自己说,他要她撤下所有心防与骄傲在他面前坦白,他要她——臣服。

    好像是一场漫长而艰难的通关游戏到了紧要关头,每一步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是又一个陷阱还是到了最后关卡?喻子昭向来从容淡定的心也不免高高悬起,她不确定这是景珩给她的暗示——他爱她爱到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还是仅仅是男人的荣誉和尊严受到挑战与威胁后的本能反应。

    如果是后者,将一颗心完全交付出去,不过是圆了男人生来毫无道理可言的自尊心,她的骄傲不允许,也承受不起。而前者,她实在没有足够的信心,她不信任他,也不敢信任他,从来都将所有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人,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

    而在两人互相较劲的过程中,又出了一个搅局的包书敏,饶是喻子昭一贯隐忍的性格也生出了几分火气,既然她乖顺的样子碍人眼,又何必继续惹人嫌,厌倦于日日端着一张贤妻的面孔,渐露敷衍之色。

    过去两年里,喻子昭一直是被动的那一方,不过她毫不在意,因为她有足够的耐心和足够的手段去俘获一个男人的心,但是现在她不想做被动的那一方了,这样缓慢而耗时的方式用两年来尝试已经足够,她必须在耐心全然用尽之前结束这一场他和她之间的婚姻之战。

    这种诡异的平静一直维持到星期六早晨,这个周末他们要回景家。

    两人已经僵持了一个星期,而看景珩的样子,似乎没有改变这种状态的打算,疏离的态度更甚从前。

    冷战的时间越长,越不利于解决本质问题。如果说喻子昭一开始还有几分愧疚心情,现在也消弥殆尽了。

    从早晨起床的那一刻起,到出门离开,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喻子昭无视景珩想要帮她打开车门的动作,径自拉开了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出身世家的小姐们都知道一条法则——坐豪车最忌自己开车门,但,那又如何呢?

    景珩眼底收进喻子昭的动作,心中松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一口气,若说过去两年他的行为是在试探喻子昭的底线在哪的话,那么,现在他似乎已经触碰到那条底线了。无限逼近最真实的喻子昭,他反而有一丝恐慌——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留住她。

    似有什么情绪在胸口翻涌,景珩怕自己忍不住去看喻子昭,怕自己心软,于是将目光投放到前方路面上,双手把着方向盘,专注地开着车。

    两人强大的气场交汇融合逐渐在车内弥漫开一片沉抑的低气压,喻子昭心中烦郁,按下车窗,将头转向车外,清冽冷澈的声音说道:“你也不希望爸妈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顿了一顿,她还是转过头看向景珩,语气轻柔了一些,几乎带着几分挑衅意味的问道:“对吧?”

    景珩专注开车的目光吝啬于喻子昭半分,只好看的唇形弯出讽刺的弧度,吐出几个字:“放心,我会配合你的。”

    喻子昭面不改色,嗤笑道:“可不是,我们一向是模范夫妻代表。”说完这句话后她的脸上再无表情,沉郁的面色不禁让人生出几分胆寒之意。

    能将喻子昭冰冻三尺的脾气激出来,不得不说,也唯有景珩一人而已。

    然而专注开车的人并不如看上去那般平静,浓密长睫下的双眸不受主人意志的随着心潮起伏而不断变幻着眸色,钛合金方向盘几乎被捏出指痕,仿佛穷途困兽,他和她找不到出路。

    控制了又控制,景珩空出一只手肘搁在车窗外,不知不觉变得飞快的车速如破空的箭矢划开空气,带动气流加快流速,形成一股飓风,吹散了一些车内的低气压。二人都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神思而忘了旁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同样微微抿着的唇线显得异样冷漠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