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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哎呀哎呀,流莲妹妹,你别哭啊,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就好了啊,别哭别哭!”
“呜——好痛!”
“唉,真是个娇贵人儿!才走了半天路,这脚丫子怎磨成这样?”文槿一边念叨着,一边耐心、细致地为流莲的伤脚抹药。
“嘶——”她是故意的吧?她一定是故意的吧?流莲痛得眼中噙满泪水,被文槿握在手中的脚丫不住地抽搐,只觉那双手或轻或重地按在伤处,每一下都带来钝钝地痛楚,却又刚好是她所能忍受的极限!
“哈哈哈,咱家阿槿长大了,居然知道照顾人了!”伴着噼里啪啦的暴鸣声,不远处的另一堆篝火处传来朗朗笑声。
“是啊,小丫头也终于长大了!”火光中映出田伯棠稳健浑厚的双眸,其中盛满了欣慰的笑意。
“阿槿本来就很懂事好吧?”文舒听着听着,不自觉地下巴一昂,面上尽是欣慰与自得——这个又漂亮又好心的姑娘,这个武功高强却不仗势欺人的姑娘,这个活泼可爱却不骄纵的姑娘,是她文舒的妹妹!
懂事?会照顾人?她呸!流莲眸中泪光一冷,缓缓垂下眼睑,将脸庞隐在火光暗处,心道:你们就笑吧,尽情地笑吧,有你们笑不出来的时候!
文槿依旧埋头苦干,又是轻揉又是缓捏,额头上都渗出点点汗水。那汗水被篝火一映,愈发衬得她肌肤莹润,娇嫩可人。
白随意正坐在文舒身畔,略一偏头,见她嘴角噙着一抹柔和的笑意,扯扯唇角,也道:“是啊,你瞧那两人,像不像亲生姊妹?阿槿这个样子,还真像个大姐姐。”
众人闻声仔细瞧去,只见两个如花少女均是蓝眼睛、金头发、白皮肤,五官深邃,身姿曼妙。一个嘤嘤啜泣,娇若菟丝,一个挽着袖子卖力苦干,姿容明媚似灿烂艳阳。凑在一处,可不就像亲姊妹似的?
文舒听到喜欢听的话,笑得更加开怀,按住他撑着地上的手,一双眼睛亮得堪比天上繁星。
呼,走了一天,终于能跟她有实质性的接触了!白随意被她温热的手心一覆,心头一动,连忙反手回握住,张口又赞道:“半年不见,阿槿似比之前更加漂亮了?”
“那可不是?”文舒瞅着她那张莹白玉润的脸蛋,只觉其光彩照人,天上的星月亦比之不如。
“是啊,漂亮着呢。”流莲抬头一瞥,瞄了眼文舒面上交纵的伤疤,心中冷笑,口中却软软地道:“跟文舒姐姐一比,简直就不像……嘶——呜——”
简直不像?不像什么?不像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哼!文槿岂会猜不到她的说的话,手下一用力,立即将她后半句话堵回去:“呀,怎的,又痛了么?唉,都是姐姐不好,妹妹且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就好就好!”
好个黄毛丫头,落在她手中还敢动歪心眼儿?成心不把她放在眼里是不是?文槿心中冷哼,面上笑盈盈,嘴上甜如蜜,手下却暗中用力,打定主意让她吃点苦头!
“嗯哼!”流莲痛得冷汗直流,正待装哭撒娇,忽然对上文槿那双讥诮冷然的眸子,登时浑身一激灵,讪讪住了嘴。
这边暗中波涛汹涌,落在众人眼里,却变成了姐妹间有爱的互动。
“这俩孩子,还真玩到一块儿去了!”
“是啊,刚开始见她俩斗嘴还担心呢,就怕她们不和。”
“孩子嘛,斗着斗着就好上了!咱家阿槿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真是的,担心个什么劲儿?”
“哈哈,也是!”
“对了,阿岚,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儿,兄弟壮实着呢!”阿岚一挺腰,自豪地拍了拍胸膛。
“没事儿就好,要不然小师妹可要内疚得睡不着觉了,哈哈!”
“三师兄,你又打趣我!”文舒半恼地嗔他一眼。
“哈哈,好好,不打趣你,你跟白兄弟继续聊!”阿文岂会看不见她跟白随意间的那些小动作?冲她挤了挤眉眼,挥手道:“你们继续,继续继续。”
众人围在篝火旁聊得热闹,渐渐忽略了另一边友爱互动的姐妹俩。
“咦,这药可真管用!”文槿为流莲涂好药膏,举举空了大半的小瓷瓶,轻挑眉梢:“瞧,妹妹这便不高声喊痛了。”
流莲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理她。
“呀,妹妹,姐姐为你辛劳了这么久,你怎的也不说声谢谢?”文槿将沾满污渍的纱布投入篝火中,歪头天真地道:“一看妹妹就是有爹生没娘养的,唉,连这点礼貌都不懂,真可怜!”
“你!”流莲将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心中又是悲愤又是委屈,眼眶一下子聚满雾气——从小只知主子,不知爹娘,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阿离哥哥?阿离哥哥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安慰我?”她眼中的雾气越聚越多,不自主地转头去搜寻白随意的身影。视线在对面来回扫了数遍,依旧不见那袭白色的身影,不由有些怔:阿离哥哥,你去哪里了?
“别找了,他跟我阿姐亲热去了。”文槿阴阴一笑,打断了她最后的念想。
什么?流莲肩膀一塌,彻底僵愣住:为什么,阿离哥哥,为什么你要跟那个又老又丑的女人亲热?你不知道莲儿走了一天路,脚底生了许多水泡,疼痛难忍么?你不知道莲儿被那个女人仗势欺人又骄纵无礼的妹妹欺侮许久了么?
白天一役,镖局中几个弟兄伤了腿脚,走不得路。于是众人便将马儿留给伤者,其余人皆步行前行。可怜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什么时候风尘仆仆大步赶过路?只半天,便磨破了双脚。
夜宿生火时,她仰着带泪的小脸请求他怜惜,请求他为她上药。哪知被文槿硬插一脚,兴高奋勇地搂着她的肩膀,非要代劳!
她就知道,她不是个好胚子!流莲恨恨地看着恣意哼唱的文槿,暗暗发誓:你且得意着,阿离哥哥一定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至于你那又老又丑的姐姐,哼!
她心中冒出一个又一个泛着寒意的念头,紧紧握着双拳,暗道:这都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丛林深处,一袭白衣卷着一袭青衣,在月光中悠然漫步。
脚下是柔软的草尖,踩上去,柔柔软软,又渗着一股凉意。
文舒微微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压倒一簇又一簇青草,感受着右手掌心的温度,胸腔内一颗温热的心脏跳动得愈加坚定。
“舒儿。”白随意缓缓止了脚步,扳过她的肩膀,令她看着自己:“舒儿,我想你了。”
文舒被他漆黑的眸子凝视着,面上有些烧,缓缓垂下头去:“****伴君同行,不曾分别一刻,君何故想念?”
白随意勾唇一笑,拇指蹭上她的下巴:“已多日不曾单独亲近。”
单独亲近?文舒心跳漏了一拍,面上更加烧灼。是了,自从流莲加入两人,她与他便不曾再有独处时光。
白随意摩挲着她柔腻的下巴,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将她拥入怀中:“下午……”
文舒听出他不安又庆幸的口吻,心头微动,抬起未受伤的右手覆他唇上:“我无事。”
“……嗯。”下午被袭那会儿,他几乎惊得魂飞魄散!若不是田伯棠及时赶至,怕她已经……白随意想到这里,双臂微微用力,将怀中幸存的人儿揽得更紧。
两人相拥良久,只觉心中火热温暖,丝毫不觉夜色凉寒。
“啪!”文舒伏在白随意肩头,渐渐生了些困意。忽觉脸颊一凉,伸手一摸,竟是一滴清露!她低低一笑,轻声道:“随意,夜深了,我们回去吧?再不回去,怕大师兄他们要来找了。”
好不容易独处一次,却要马上分离,实在可恶、可恨、可恼!白随意心中不愿,却也无法。哼唧两声,在她唇瓣上撕咬两下,这才不情不愿道:“走吧。”
“说来也奇怪,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聚帮行凶?”
“听小舒说,打头那人正是上回抢咱们镖物的黑衣人?”
“哦?这可怪了!咱们没在江湖上得罪人吧?怎的三番两次有人来找麻烦?恰巧每次都被小师妹碰着了,真他娘的奇怪!”
“难道小师妹得罪了人?”
“那更不能了!小师妹是什么性子,你们还不知道么?她能得罪人就怪了!”
“那到底是什么人呢?”
文舒与白随意回到篝火旁,便看到众人托腮沉思的一幕,轻笑一声,坐回原处:“这么晚了还不睡?在聊什么?”
阿文冲她眨眨眼:“这么晚了,你们不也没睡?”
文舒脸一红,啐他道:“三师兄,你再胡说,我要恼你了!”
“哈哈哈!恼得好,恼得妙啊!”阿文一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田伯棠笑着擂他一拳,对文舒道:“大伙儿在猜测,白天那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白随意心头一窒,还来不及说话,忽见文槿凑过来,朝他一努嘴:“呶,那边坐着的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落月阁阁主,白随意啊!这江湖上,还有他打听不到的消息么?”
田伯棠哈哈一笑,拉着文槿坐到身边,摸摸她的脑袋:“还是阿槿聪明!”
文槿一昂头,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抚摸:“那当然!”
白随意对上众人各式的目光,又看了看文舒,忽觉心中升起一股沉重:“大家莫急,且容我差人打探打探!”
“白阁主肯出手,我们哪还用得着担忧哇?”阿文拨拨火堆,“若不是我家小师妹,也就是你未来娘子,曾两次被同一伙人所伤,我们也不会这样上心。”
他话中有话!白随意眸子微眯,心中一咯噔:“三师兄放心,我一定查他个水落石出,给小舒一个交代!”
“有白阁主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田伯棠冲他一抱拳,明亮的目光中充满信任。
白随意没说话,只抱拳回礼以对。
夜色渐深,众人待地上湿气散个差不多,便铺了茅草各自睡去。
深夜寂寂,有人呼呼大睡,有人却满腹心事,终不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