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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黑鸟受伤了。我们一起去皇宫时候，它一个人引开了那些捉妖师，然后白鸟就将它带走了。”
“慕慕，我们去找令吧。它现在受伤了，而且，它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出了皇宫，定会担心的。”
“哦。反正我也想看看那死鸟死了没有。”头再度在她柔软的胸前蹭了蹭，它语气没有之前的那种反感了。事实上，它挺喜欢死鸟的。
散雪宫。
令躺在精致的床榻上，双眉紧锁，表情痛苦，身上到处布满了交错的伤疤。
“令，该喝药了。”散雪鸟化作人形坐在床榻前，手里端着一碗药，轻声的唤道。
“公主您还是下去吧。我担待不起。”他不再唤她为主子，他也不会再自称为属下。
他和她早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你……”雪将药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起身质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那只狐狸精了？”
“对不起。这个是我的个人私事。”
心里一凉，雪突然觉得眼角有些酸痛，眼前这个面容俊美却将她拒之千里了。以前，他只会跟在她身边，由他差遣，甚至将整颗心都交给她。可现在，他却喜欢了另外一个人。
“你根本就不能和她在一起的。亦太子不会放过她，百合公主不会放过她。”
令翻身下床，没有看她一眼，扶着床沿便要走，“公主您真的费心，关于她的事，我比谁都清楚。”
“你要走？”
“不想打搅了公主。”他站起来，面容俊冷，目光灼灼的直视着前方，坚定的迈着每一步。
“不公主不同意，谁也不可能走出这里。”她闪身挡在他身上。
“公主您已经没有操控我的权利了？不是吗？”他故意的加重了‘操控’两字的音调。
“本公主救了你，你就这样走？”
“我也不希望公主你的搭救。如果你觉得救了我非要我回报什么，那公主就把我杀了吧。若是想我留下，或者是再命令我，那公主您还是放弃。”
“你！你当真以为本公主不敢杀你？”说罢，她扬起手，五指间有红色火焰焚烧，只要她用力一推，那眼前这个黑衣男子顷刻便化为灰迹。
正当这个时候，天空响起了笛子的声音，响亮而清脆在整个宫殿上回荡。
那只笛子正是当时挂在令生死牌上的，谁掌握了他是生死牌，谁就能吹响安笛子让后召唤他。而那日，散雪鸟就将笛子卖给了濂。
“濂，慕慕……”他脸上露出一抹欣喜，濂真的出了宫，而且还来找他了。
“来人，不准那只狐狸精靠近散雪宫！近者杀之！”雪先跑在前面，大声的朝守在外面的仆人喊道。
“雪，你敢伤害他们！”
“她是妖精，我当然可以杀她。而且，现在妖精泛滥，祸害人类，除了她，我还有功德一件！”她回头冷冷一笑，眼中腾起杀意。
她不要的东西，也不要别人得到！
“你想都别想。”令一个转身变成了一只黑色的鸟，翅膀任意拍打，却难以飞翔，刚愈合的伤口，在他几番挣扎中再次裂开。
看到在地上挣扎的令，雪脸上有一丝不忍，片刻却又掩藏在她冰冷的笑容下，踩着白玉石阶，她步履轻快，几步就出了宫门。
朱红色的大门外，站着一个身着白色狐裘牵着小孩的女子。女子面容清秀，眸若剪水，谣鼻红唇，青丝只有一条银色的丝带向后挽起，清爽而干净，而她牵着的那个小孩子，肤若白雪，精致如瓷器，有些面熟。
“你是谁？”雪下颚一扬，斜睨着濂。
分明是一张陌生的脸，怡然的表情，却莫名的让散雪鸟烦躁不安，而且，在这个女子身上，她看不到一丝杀气，哪怕是一丝妖气。
“我是他的朋友。听说三公主您将令带回来了，我是来看他的。”濂微微一笑，不打算和散雪鸟起冲突。虽然归入仙类的鸟不能袭击人类，但是，就雪的个性，犯一点这样的禁忌她应该是不怕的。
“朋友？什么朋友？”在濂身上找不到任何讯息，散雪鸟便将目光投到慕慕身上，只是，让她奇怪的是，那个小孩也不是妖怪，但是，也不是人类。
“是的。我是令的朋友，听说他受伤了，不知道现在伤势如何？”
“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目光瞟到濂腰间的令牌和笛子，散雪鸟恍然一笑，“莫不是，那只狐狸精又将令给卖了？”
“呵呵呵。”濂笑了笑，“三公主，不管那只狐狸精有没有卖掉令，这似乎都不关你的事吧。据我所知，是你最先将他卖了。”
“哼！你的意思就是想要带他走了？你认为你能带他走？”伤害人类是仙家的禁忌，但是，她不怕。
“不能。因为走不走是他的自由，令是我的朋友，我尊重他。他若不愿意和我走，我看看他变成。”
“我愿意和你走。”濂话一落，天空便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白云席卷的天空，一只黑色的鸟正迎风盘旋，随即，俯冲下来，濂一张手，稳稳的将它接住。
“你受伤很严重啊？”手覆盖在令的羽毛上，濂担忧的问道。
“没事了。”令将濂看了几番，叹了一声，“你到底还是选择了做人。”
“你认出我来了？”
“有你的地方，必然会有那只小怪物啊。”
“死鸟，你说什么？谁是怪物！你给我下来，不要装死博得同情。”看到令偎在濂怀里，慕慕当即吵了起来，扬起小手就要扯它。
“慕慕，别闹了，令受伤了呢。”
“可是……”刚说出两个字，慕慕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流了出来。这只死鸟一定是看到濂变漂亮了，趁机想吃豆腐占便宜，现在要开始和他争媳妇儿了。
每门！吱溜一声，褪去身上的衣服，一条小蛇变停在濂的肩头，小小的脑袋在她洁白的脖子上一蹭一蹭的，撅着嘴道，“濂啊，濂啊，我们赶紧成亲吧。”
“你的衣服！到时候你变成人了，又光着个身子！都快要及冠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濂赶紧将那件衣服拾起来。
噗嗤！乌鸦一下就笑了出来了，忍着伤口的疼痛，道，“小孩子懂什么成亲啊。”
散雪鸟瞧着眼前一朝一闹的情景，心里突然泛酸起来，他们三个虽然吵来吵去，可是，却看起来这样的和谐。
“死鸟，我和濂成亲的时候，你给我闪远点。我不想看到你。”慕慕咧着尖尖的牙齿威胁到。
濂？散雪鸟神色一怔，瞧着濂，“你是那只狐狸精？”怎么可能，她明明就是一个人。
“你说谁是狐狸精？她是我娘子，我娘子！”慕慕的牙齿对这散雪鸟一闪一闪的。
“三公主，谢谢你这两日对令的照顾。既然令要同我一起走，那我们就不打搅了。告辞！”说罢，抱着令转身就走。
“不准走！不准走！我命令你不准走。”散雪鸟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那么一丝凄然。
濂叹了一口气，瞧着怀里的令道，“令……”
“走吧。我不想看到她了。”
回眸看向雪，濂朝她仍是微微一笑，心里也难免苦涩。令如此的卑微的爱过她，为她做一切，甚至去死，可是，直到最后，她仍是想要占有，而不是尊重和珍惜一个爱自己的人。
卑微的爱，是不是只能藏在心底，一旦见光，便会灰飞湮灭。
“珍重。”濂轻声的说道，转身，离开。
散雪鸟呆立在远处，看着那渐渐的远去的背影，竟然发现自己不敢追上去，脑子里不停的重复他冰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