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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下去。香杏,打赏。”太后有那个叫香杏的宫女搀扶着,缓缓的下了软榻,缓缓的朝宋希濂走了过来。
“柳若。”走到宋希濂面前,她冷冷的唤了一声,“你也来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是,母后。”那个温柔且熟悉的声音从宋希濂身后传来,让她不安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希望,慌忙的回头看向柳若,正好对上了她探究的目光。
四目交错的那一霎那,柳若心里猛的抽动了一下,连呼吸都滞了一番,眸子里有掩饰不住的惊艳,也有一抹恐惧和憎恶,以及一丝恐慌,那一丝恐慌发至心底,让她觉得背脊发凉,犹如锋芒刺背。
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却让她觉得分外熟悉,特别是那眼神,和眉宇间自然流露出的高傲,都无不像一把刀一样刺进她的心里。
同样是一张让人过目不忘,倾国倾城的脸,可发出来的气息,却让她想起了死去的那个女人。
“柳若。”太后冷冽的声音再次传来,让柳若身子吓的不由的晃了晃,慌忙跪下,小声的答道,“回母后,正是他!”
说罢,她再次抬起头看向宋希濂,这个人虽然说第二见面,但是那日在大殿上,皇上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未曾离开。那日,她就记下了这个人的面貌。
“额……”宋希濂心里陡然一惊,不知道她们口中的他,到底是谁,只是,刚才在和柳若对视的时候,在她含烟的眸子里,宋希濂看到了一丝妒意,甚至是恨意。
“让哀家也看看吧。”太后脸一沉,走到宋希濂面前,伸出带着金丝镶玉指套的手,捏起宋希濂的下颚,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地上跪着的人,手脚被缚,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却遮不住那高傲和咄咄逼人的目光,黛眉如画,眉目清冷,鼻翼敲挺,红唇饱满如凝,嘴角微微一牵动,白皙的脸上便扬起两个酒窝。
这样的姿色,恐怕是极少有女子都比得过吧,可偏偏却长在了一个男子身上。若她是女子,自己还随了愿,让她去伺候皇上,可这人偏偏是男子,还是大厥送过来的人。
见了自己,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和害怕,甚至还有些轻蔑和不屑。
“你就是那大厥太子献给皇上的男子?”太后冷冷的问道,扣住宋希濂下巴的手一用力,顿时疼的她哼不出声来。
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我不是献给皇上的男子,我只是随从。”感到口中又有鲜血溢出,宋希濂对上太后阴毒的目光,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
“果然有姿色。”太后点了点头,目光在宋希濂的脸上上下游走,微启的红唇却吐字如冰,“说,大厥派你来到底是何目的?让你来魅惑皇上,扰乱我慕朝朝纲,还是为了来盗取何种机密?”
“什么?谁说我是大厥派来的?”她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白了太后一眼,这种人也太有想象力了吧。
“仗着皇上,你就可以这样和哀家说话?”削尖的金制指套,轻轻的划过宋希濂的脸颊,太后脸露笑容,指尖一用力,那指套就掐了宋希濂的白皙的脸颊。
红色的血珠瞬间溢出,宛若妖艳的红珍珠,妖而夺目。
“可惜了这张脸蛋。”太后笑容如初,手指却缓缓下滑,沿着那血痕迹,“快说,不然你这美丽的脸蛋儿,就多了一条狰狞的口子。”
“放开我。”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本能的想要躲开,却无奈手脚都被捆绑了起来。
见她挣扎,几个宫女飞快的上来,摁住了她的肩膀。
“我没有魅惑他,也没有什么扰乱你们的什么鬼纲纪,快放开我。”
“没有?”太后放开了宋希濂,直气身子,俯瞰着一脸血痕的宋希濂,随即看向柳若,“柳若,你说,他做了什么?”
“母后,他昨日带皇上去了那种烟花之地,还和皇上……”
是的,派去的人回来禀报,看见了他们有非常亲密的动作,只是,她怎能开口呢。
“原来是你。”宋希濂仰起头怒视着柳若,“原来,昨天派去的人是你!”
“你是承认了?”太后眉眼一挑,俯瞰着宋希濂,压抑着心里的怒火说道,“好大胆的贱民,竟然敢蛊惑皇上去那种下三滥的地方,你可知道何罪?”
“草民何罪之有,皇上乃九五之尊。草民何德何能,竟然能蛊惑皇上去那种地方。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要去哪里,还需要草民去蛊惑吗?如果太后认为那种地上是下三滥的地方,那为何让它存在于天子脚下呢?”
收回与柳若对峙的目光,宋希濂下额一扬,正了脸色说道。
“哼,好个刁民,不知道大厥太子给你喂了什么药,竟然把你训练的如此伶牙俐齿,蛊惑了皇上不说,还找得出大堆理由。可惜,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可容不得你刁蛮。”太后稳了稳发抖的身子,一拂袖,转身上了软榻,发话道,“给我好好伺候,知道他说出为何要蛊惑皇上,他接近皇上的目的,以及他到底是不是大厥的奸细。”
话一落,门外就进来了几个手拿棍子的大汉,个个眼怒凶光,瞪着已经满脸是血的宋希濂。
看那阵势,宋希濂恍然明了,这个太后根本就是要了她的命,所以刚才才想法设法的给加上罪名。
奸细?蛊惑,魅惑。
她冷冷一笑,看着那棍子已落下,突然大吼了一声,“太后,我有话要说。”
“好,你自己说最好。哀家一向仁慈,只要你主动认了错,哀家也不会追究的。”
是吗?你明明就是想直接把我弄死!
“太后也知道,草民是赫连君亦太子献给皇上的人,”她突然顿了顿,脸上有一抹苦涩的笑容。什么时候,她成了献给慕容池的人了。
“今天太子才刚离开,草民在慕朝的皇宫出了事,若传了出去,岂不是有辱大厥国风,影响了两国友邦。”
太后脸微微一怔,瞧着一脸平静的宋希濂,微微抽了一口凉气,道“你以为你这样说哀家就信了你吗?至于,你在宫中出事,哀家不说,谁知道。只要哀家愿意,一只鸟也飞不出这宫门。”话一落,她的手狠狠的拍在了旁边的茶几上,上面的青花瓷瓶砰然落下,粉身碎骨。
“那太后的意思就是,一定要置草民于死地了。草民就算死,也要死得有一个理由,不然你这个卿熙殿今日有将多了一个冤魂。”
“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卿熙殿。”太后猛的站了气来,脸上的珍珠粉随着她剧烈的动作落在她红色的华服上,头上的配饰也咣当作响,口气警惕且不安的道,“你进宫的时候,哀家明明将你困了起来,你怎可知道这里是卿熙殿。哼!看来你果真是奸细,来人,将这个大厥奸细拖下去。”
“哈哈哈!”宋希濂仰头大笑了起来,“太后,难道这就是你给草民的罪名?奸细?就凭草民知道太后你住在了卿熙殿,就认定是草民是大厥的奸细。这普天之下,谁人不知卿熙殿乃太后的居所。既然是这样,为何不把那些老百姓都抓起来?”止住了笑声,她竟殿内的人都扫视了一番,轻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脸冷然的柳若身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我没想到柳若你竟是这般毒蛇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