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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显得过分殷红的唇轻蔑的抿成一条线,直挺的鼻翼上方是一双异常深邃的眼瞳,斜飞的眉眼,密长的睫毛,扫过众人时,目光慵懒还带着漫不经心。
还有那随意挽在腰间的发丝,随着白马前进时,在风中猎艳飞舞。
如果说景一碧的容貌倾国倾城,绝艳天下。那个这个人的容貌,这……似乎亦妖孽天下。
那哪里是一个帝王,根本就是一个从天上落下的贵族神仙。
然而,那双眸子,那慵懒的神色,抿起的唇,却有种睥睨天下的王者气质。
更可怕的是,他手里拿着一把弓,而刚才那箭,就是从他手中射出!
几天来的谣言,几天来的企图打击对方士气,绕论军心的计划,就在对方那一箭给击得粉碎。
他一直居于南方,几乎不去帝都,然而,对这个君王的事情,则听的十分的得多。
传言,他体弱多病,而且贪色纵欲,三大美人都被纳入怀中,不仅如此,他不问朝堂,留恋脂粉。
当然,寒清楚,那是传言,不然,怎么会让亲自出马,为莫扬出谋划策。
只是,真的见到这个帝王时,寒还是不由一惊。
而对这位皇帝的气质,更是惊讶。
君卿舞慢慢骑马慢慢走到前面,手里的弓轻轻抛给旁边的将领,扬起下颚,眯眼看着寒的方向。
目光最后落在了莫老贼脸上。
“啧……感情岳父大人还真出来了,朕以为,你会一辈子都缩在了那落坡谷!”
君卿舞笑了笑,脸色在雪的映衬下过分的白。而那唇,却过分的红,配着紫色的貂领,让他高贵的气质平添了几分妖娆。
“朕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放你出了落坡谷,与你在莫原决战。朕来了。只是,朕要的人呢?”
景一碧看向君卿舞,此时,他面容和平常无异,然而因为靠得近,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说话时,声音穿过肺部。
那因为过度咳血,身体虚弱的征兆。
早上右名就来过,说恐怕皇上不能出战。
没想到,他还是来了,穿着轻盈的披风,应该是战衣太重,他自己也担心坚持不了多久吧。
景一碧眸色闪过片刻担忧,注意到他唇上的血渍。刚才那一箭,瞬间挽回了这边的气势,而君卿舞恐怕也用了全部气力。
此时,直接开口问阿九在哪里,显然,这么耗下去,就会露出马脚。
“要想看到人?”
莫扬勾唇一笑,然后指向身后黑压压的大军,“荣华夫人就在后面,皇上若是心急,可以亲在来接她。”
君卿舞顿时沉下脸,握着马缰顿时的手微微颤抖,目光却是不由自足的寻着人堆,然而,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人。
“皇上,这是对方的激将法。而且,莫扬中毒,按理已经死了,可这儿莫扬,明显的不是真的莫扬。”
“朕知道。”君卿舞看了一眼景一碧,“但是一碧,梅二就在里面,如果不出兵,最不利的是我们。”
而且,他等不及了!
他知道右名想方设法的阻止出来,但是,他想看梅二一样,确认她到底是否安然无恙。
对方这般刺激,不就是为了要他先乱,再兵吗?
刚才那一箭,自己这方士气大增,破碎了流言,现在兵,其实也是时候!
“既然如此,那朕便不留情了。”
君卿舞重新从将领手里拿出弓,将三只箭搭在了弓弦上,指尖一松,三箭齐发。
与此同时,三路盾兵,手持长矛,在响起的战鼓中,冲向了敌军。
那一瞬,广阔的莫原上,血腥冲天,厮杀一片飞,方圆几里都技能听到战士的声音。
几日来,所有将领都为等这一刻,愤起而杀之。
刚开战,莫家兵力显然有些不支,开始后退,见这个情况,君卿舞用里的一夹马肚,抽出袖中月光,带着骑兵冲上去。
而景一碧则带队,进行反包抄。
寒没有料到一开场对方攻势如此猛烈,当下一惊,却看到君卿舞冲向了莫丞相。
多年前,君卿舞就有想过要取莫家的人头。
那一年帝都下着雪,他七岁,依旧是女孩子的模样被娘亲偷偷的养在了青楼,不久之后,他见到了一个男子。
那个男子面容眉宇神色和他微微相似,娘亲让他喊那个男子为父皇。
而之后,一场大火烧过了整个西街,甚至于他娘亲。
那以后,他君卿舞则以皇子是身份正式入住宫中,并且七日之后,父皇昭告天下,君卿舞为太子。
从此以后,他遇到了莫家,那个十几年来一直想扶持他上皇位的家族。
但是,君卿舞心里比任何人清楚,那一场火,和莫家有关联。
太后意将小皇帝培养成傀儡,而莫家何尝不是。
若是,真有一个人诚心对过自己,那也只有莫海棠。
他知道,他欠那个女人,然而,欠与否,又有何关联,她姓莫。
君卿舞手里的剑重重的压在莫丞相的剑上,轻笑道,“你应该想过,朕有一日会砍下你的头颅。”
“哼!就你也想抖过老夫?”
莫呈现轻蔑一笑,随即躲开一剑,调转马头朝后面奔去。
剑气如雨,溅起的血更是形成了漫天的飞雨,空气中刺鼻的腥味弥漫了整个深冬。
莫家的旗子突然倒下,而与此同时。有人来报,莫原后方竟然有人突袭而来。
而君卿舞根本就不单独靠近莫家这边,寒看着节节后退的莫家,心里暗自不好,难道说真的低估了君卿舞的实力。
还是如阿九所说的,那君卿舞这招,根本就是计中计!
“寒!”
看着连续倒下的几面旗子,莫丞相看着强攻的君卿舞,面色一沉,对身后大喊道,“将人带上来。”
“等等,还不是时候。”
寒正要阻止,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后面果然有人骑马而来,带来了一个带着风衣帽子的女人。
那莫丞相一看,疾驰而去,还没等寒看清那女子的模样,已看到莫丞相将那女子提上了马,然后将剑架在了她脖子上。
“君卿舞,你看看,这个是谁?”
莫丞相的声音穿过莫原,带着一丝邪佞的笑。
那一瞬,前面的士兵都统一的停止了动作,全都看向这一边。
“怎么,看不清楚?”
他笑了笑,然后将那女子的头上遮风雪的帽子突然掀开,一时间,一头烟黛色的发丝在风中飞扬。
迷离了人的眼睛……
寒注意到,就在不远处的君卿舞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晃,似乎十分吃力的才稳住。
然而,那脸上,却有着如何也掩饰不住的慌乱。完全没有刚刚骑马而来那种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慌乱……寒心中大喜,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竟然是真的。
此时,面对着没有再前进一步的大军,甚至于连景一碧都如被雷击的震惊在马上,寒心里清楚,这个女人的出现,真的扭转了整个战局。
只是,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会让君卿舞和景一碧都露出这般神色。
荣华夫人的名号他已听了几个月,然而今日时间仓促,他并没有去看。
而现在,却在战场上,有幸见上这个传言中,才华惊艳天下并且唯一一位曾为君卿舞怀上子嗣的女人。
寒微微向前走几步,然后转头看向那个发丝在风中飞舞的女子。
那绝非一张第一眼就绝艳天下的面容,但是,那绝对是一样让人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容颜。
为什么?
是因为,她原本疏离冷漠的眼神,此刻,因为前方持剑的男子而变得温柔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