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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流畅而自然。
“臣愚昧，无法看懂。”
“你才入宫，自然不懂。”他理解的说道，“当初，除了你是朕钦点入宫的，其他的人，都是太后选的。”
阿九微微楞，想起了当时在选妃典礼上，太后亲自挑选了朱雪。
“太后党羽众多，其中，十二王爷和莫家都是她的人。莫家手握兵权，而十二王爷，富可敌国。朱雪家在江南，其父亲名义上虽说是丝绸，然而暗地里经营了盐商，甚至已经垄断。他们的财富，同样可以和十二王爷媲美。”
君卿舞顿了一下，将药放在旁边，继续说道，“太后一直都想极力的扶持朱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把握不住十二王爷全心全意的为她效力。”
“朱雪家资雄厚，十二王爷暗地里说，应该会拉拢朱家，而不是杀了她啊。”阿九想了想，脑子突然一亮，惊讶道，“难道说，朱雪看到了什么东西，甚至是超过了她家的资金。”
什么人，什么事情，什么东西，比朱雪家的财富还重要？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阿九欣喜若狂，脑子经过君卿舞这么一提点，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了。
而此时，她对君卿舞，更是有另外的看法。
君卿舞，远比她想象的还聪明，他所看到的东西，比她宽旷，更透彻。
“你知道了？”
“恩。”
“知道就好，以后不懂的，不清楚的，可以来问朕，无需问景一碧。”对方扬起下巴，“朕知道的，甚至比他多。”
阿九抿了抿嘴，却是不可置否。
然后赶紧跳下床，急冲冲的朝琉璃宫外奔去。
“你去哪里？”
君卿舞一把拉住她。
“我要去证实我的想法。”阿九深吸了一口气，此时，她心头一惊按耐不住。
她早就说过了要收拾那个人，此时，她一定会加倍奉还的。
“你就这么去？”
君卿舞皱眉打量着她。
阿九这才发现，两人刚刚打了一架，双方都是衣衫不整的，君卿舞更是狼狈，眼角被自己打的发青。
原本漂亮的脸，竟然几拳头就给毁了，阿九看着，心中微微发疼。
难道自己下手太狠？
“皇上，事情很紧急……”
“罢了，你去吧。”看到一幅急切的样子，君卿舞只得摆摆手，“外面下着雪，很冷的。”
话一落，阿九已经跑出了屏风，然后草草的披着狐裘带着秋墨和另外收拾了点东西出了琉璃宫。
雪已经变得很小，阿九摊开手心，眸色凌厉。
手心里是一块被扣掉的树皮和海棠花。这是桃红手死的时候，手里紧紧拽着的东西。
皇宫里，海棠树非常的多，所以要去查，根本是海里捞针，还会打草惊蛇。
而现在，范围已经缩小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阿九在秋墨的掩护下，穿着夜行衣，跃入了海棠殿。
莫海棠似乎很是疲惫，已经早早的入睡，屋子里静悄悄的。
阿九悄然走上前，然后轻轻的掀开了她的被子，借着微弱的光看向她的手臂。
那一颗守宫砂已经消失了……
阿九冷冷一笑，一把推醒了莫海棠，然后退到屏风后面。
睡梦中的莫海棠幽幽转醒，看向帐子外面，只看到一个粉衣的女子，低着头，慢慢的靠近。
“贵妃娘娘……”
那女子幽怨的声音十分的低沉恐怖，犹如地狱般一样。
“桃红？”
莫海棠一哆嗦，吓得差点失去了魂魄。
“呀！娘娘还记得奴婢啊，怎的，这么狠心，将女婢扔进了池水里，你可知道，那儿多冷啊。”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莫海棠厉声尖叫道。
阿九一听，心中以前完全清楚，然后离开了海棠宫。刚才她并没有露脸，莫海棠却凭着衣服认出了她是桃红！
那天晚上，阿九让桃红去找君卿舞，让他们注意在宴会上千万不要喝酒。
当时事情紧急，桃红熟悉去嘉宇宫的路，如果要用最短的时间去嘉宇宫，就必须经过海棠宫附近。
而来这儿之前，阿九在海棠宫外面隐秘的小亭子里找到了那颗被桃红扣掉树皮的海棠树。
那个地方十分的隐秘，四周都是灌木和花丛，那晚，气候温和，景色怡人。
而桃红，就那个亭子你看到了最不可告人的事情。
凶手是十二王爷，而莫海棠的守宫砂已经消失。两人的秘密有奸情，但是，海棠宫什么地方，那也是太后的眼线密布的地方。
两人为了躲开太后的眼线，就幽会在此，而恰好被桃红看见！
当时宴会就要开始，杀了桃红，两人没有来得及处理，将尸体暂时藏在这儿。
至于朱雪……当时宴会的时候，太后最先离开，后面，莫海棠因为身份到带着朱雪也离开了。
朱雪宫中有人证实，当时，昭仪先回了寝宫，但是心情很是不好，于是，便带了贴身宫女说去找荣贵妃聊家常。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无意中碰到了十二王爷和莫海棠一起。
十二王爷和莫家向来不和，朱雪不会不知道，一看，两人单独在一起，不可能猜不到两人的关系。
就这一点，已经足够莫海棠和十二王爷杀人灭口了。
朱雪家境雄厚算什么？
莫家有的兵权，而且两人联合，还能脱离太后的控制。
阿九冷冷一笑，突然明白，君卿舞那句话，为了怕十二王爷不受控制，所以扶持朱雪。
然而，太后料想不到的是，十二王爷竟然和莫家勾搭上了。
阿九站在房顶上，看着天上渐渐的小的雪，然后抽出腰间的烟花筒。
紫色的烟花，迅速冲入空气中，然后隐没在了灰色的天空，半响，一刻灰暗的心在天空闪过。
阿九转身出了宫，此时，已经快深夜，有些莫名的寒冷，好几次，空旷的林子，都唯有自己低压的咳嗽声。
许久之后，不远处有黑影掠过，阿九摸向身边匕首，却听到那人道，“是我。”
永远飘渺的声音，阿九松了一口气，用力的跺跺快冻僵的脚，“你真的来了。”
紫月说，烟花为记号，只要她放出烟花，他就会赶过来。
“今天天气很冷。”
大雪之后的几天，反而是最冷的。紫月声音多了一分担忧，“据说宫中发生了大事。”
“你消息倒灵通。”阿九笑了笑，“紫月，你经常在帝都，能否帮我查一个人。”
“谁？”
“君斐争。”
“你要查什么？”
“我要查，他和太后的关系，当然，你能帮我找到一件关于他们的东西，那是最好。”
“此时，为何要查他们？难道君卿舞要先动君斐争？”
“这不会。目前我们还没有实力。”阿九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有一份志在必得，“但是我们可以借力制敌。”
“好，我三天之内会告诉你消息。”
“谢谢。”阿九感激的说道，“现在宫里情况不妙，我都早些回去。”
出来一趟太久，难免会引起君卿舞的警惕。
“好。”紫月从怀中又掏出一只烟花筒递给了阿九，“这是新的。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还是休息重要。还有，节哀。”
“啊？”阿九惊讶的抬头看向紫月，一时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人死不能复生的。”
“我不难过。”像是心事被人看穿，阿九别开头，冷声打断。
紫月看着这个将真是的自己藏在冷漠面孔之下的女子，微微摇头，然后消失在了密林中间。
阿九回到宫中的时候，已经很晚。
而右名，竟然还在门口站着。
阿九顿时大吃一惊，“皇上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