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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盈满袖暗香,拂歌尘散 第24章 寻访蛊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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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姑娘,在下听端木公子说过,你们是想寻暗影含砂才来的南蛮之地,不瞒你们,在下活了这大半辈子也不曾见过此毒。”说话的正是靡湘的父亲,一个看似像一般农户的和蔼男子。但烟冷却注意到他笑容掩饰之下,一抹晦暗莫名的神色一闪即逝。

    “陆大叔,此话怎讲?”

    “是这样的,外人所知这暗影含砂出自南蛮之地,虽然此毒确实存在,可是却没有任何人见过。这南蛮之地如你们所见,我们日出而耕日落而息,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南蛮之地每个部族村落除了族长代代相承制毒之艺外,村里习毒制毒之人少之又少,而那暗影含砂和那失落的迷城在整个南蛮之地都是传说一样的存在。”

    “失落的迷城?传说?”于烟冷等人的不解,陆靡湘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

    “烟冷有所不知,这是南蛮之地人尽皆知的事情,因此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陆靡湘细心的再次提醒一番。

    “恩,如湘儿所言,你们若是有兴趣,我便与你们讲讲就是。”

    “愿闻其详。”

    “那失落的迷城是南蛮之地的一个传说,传说那里才是南蛮之地的都城所在,是真正统治南蛮之地的集权之地,现如今流传于世的毒只不过是凤毛麟角,而那些跟迷城一同消失的毒,其中任何一种现世都将引起轩然大波,而那其中也就包括了你们所寻找的暗影含砂。”

    “那陆大叔可知道是何原因才导致那迷城成为传说?”端木逸看向身旁坐着的老中年男子。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在这个村子里只有一个人能解答你们的困惑,不过那人性格古怪,不愿与外人接触,所以她会不会见你们我就不知道了。”陆大叔端起桌上的酒杯小嘬一口。

    “那人是谁?如今又身在何处?”烟冷并未开口,一旁的端木逸早已迫不及待的询问出声。

    “她是蛊婆,没人知道她从何而来,她独自住在村东头的半山腰上,此人性格古怪,村里的人多半都有些怕她,没人愿意与她接触,而她也很少到村子里来。”

    “那我们要如何寻她?”

    “你们若真想去见她,就让湘儿带你们去一趟便是,湘儿平日会去帮她送些米粮,这孩子也算村中少有的几个能与蛊婆接触的人了。”陆大叔打定主意不再多说,而烟冷几人也不在多问。

    烟冷暗自打量着这位质朴的中年男子,不知为何,她总隐隐觉得眼前的这位姓陆的中年男子没有表面看似的那般简单,在他的话语间避重就轻,看似提供了许多重要的信息,却又刻意隐瞒了什么。

    “那好,就劳烦靡湘带路了。”

    “你们跟我还客气什么。”烟冷一行在靡湘的带领下离开了陆大叔家的院子,一路向村东头的山丘方向而去。

    “烟冷,到了,蛊婆家就在前面。”靡湘指着不远处山头上的一处屋舍。

    “恩。”村落越往东边而行,人烟越是稀少,直至这半山腰的一间矮房小院,一路上莫说人家,就连人也难得见着一个,烟冷一行四人停在蛊婆院门外。

    “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去叫门。”

    “去吧。”烟冷等人在门外候着,靡湘一个人入了那方矮院,直至一刻多钟也不见有人出来,而里面也听不见什么声响。

    “这,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靡湘姑娘会不会出什么事?”

    “应该不会,再等等,实在不行我们就冲进去。”

    烟冷三人又在院门口等了片刻,依旧不见靡湘出来,实在按耐不住的三人直接就向着屋里冲去,刚一踏入屋内,一阵芳香扑鼻而来,众人还未看清屋内的摆设,意识便开始模糊不清。

    “不好,此香有毒,快闭气。”

    当烟冷看清屋内倒在地上的靡湘时,再一回头身后的两人也以摊到在地,只见烟冷上前一一探过鼻息,把过脉后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还好只是迷香,烟冷将地上三人的嗅觉一一封住,在为其服下万灵丹,便起身立在房间中央。

    “不知阁下如此是所欲何为?”

    “小小年纪,临危不乱,不错不错。老婆子我很久没遇到过像你这样的娃娃了,有意思,老婆子的香一嗅便倒,你这娃娃倒是吸了香还能立于此的第一人。”老者的声音回响在屋内,虽然平淡的语气却也难掩话语间的赞赏之情。

    “老前辈过誉了,这香确是好香。我,不过体质特殊,百毒不侵罢了。”

    “哈哈,有意思,你这娃娃应该没这么简单。”

    “老前辈知道了?”

    “老婆子我活了大半辈子,若是连善医善毒之人也看不出个一二,那就太不济了。不过,老婆子很好奇,你这娃娃给他们吃了什么?老婆子的这香虽是迷香,但也不是那么好解的。”

    “行与不行,老前辈一探便知。”一阵风过,六旬老妇依旧立在门边,不过眨眼之间她便将地上三人的脉象一一探过,这是怎样的速度,怎样的功力,她若动了杀心,烟冷恐怕自己连拿针的时间都没有。

    “哈哈,娃娃,你师傅是谁?”

    “不瞒老前辈,家师乃苍月国墨竹居士穆青衣。”

    “穆青衣,却是年轻有为,你这娃娃今日来找我老婆子有什么事?”蛊婆听到穆青衣的名字时,神情有一瞬微不可查的停顿。

    “想请教老前辈一味毒。”烟冷立在老者面前不卑不亢,但态度上却是应有的恭敬。

    “何毒?老婆子若是知道,必会告知于你。”老者经过一番试探之后,对眼前的少女多了几分欣赏,在听到穆青衣的名字之后,就连一直严肃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

    “多谢前辈厚爱,烟冷想知道的这味毒是南蛮之地的密毒之一,暗影含砂!”

    “暗影含砂?娃娃为何要知道此毒。”

    “不瞒前辈,这位公子数月前中毒险些丧命,我却意外察觉他所中的乃南蛮密毒——暗影含砂。”

    “不可能,我探过他的脉象,岂会……除非……”门前的老者一脸不可相信的瞪大眼睛,烟冷立在房中与她对视,依旧是那副淡然平静的样子,视线也没有丝毫闪躲。

    “哈哈,你这娃娃果真有意思,若不是你已拜他人为师,我倒是真想收你为徒。也罢,他们也快醒了,你们回去吧。”

    “多谢前辈厚爱,等他们醒来,我便带他们离开此处。”老者转身离开之际,回头看了烟冷一眼,那一眼尽是欣赏之色。待老者离开后不久,躺在地上的三人幽幽转醒。

    “唔,这是怎么了?”三人刚刚醒来,脸上尽是茫然之色,烟冷立在房中俯视着他们,也不曾言语。

    “烟儿,出了什么事?”

    “你们中了蛊婆的迷香,我在此等你们醒来。”

    “你见着她了?”

    “见着了,还好她未动杀心,不然我们今天都将葬身于此。”此话一出,地上三人皆惊,烟冷也不予理会,径直向屋外走去。

    三人见烟冷不想多言也就没再多问什么,一行四人一路沉默各怀心事,一直回到他们暂住的地方,烟冷径直进了房间,直到晚饭也未曾出来。

    入夜,众星拱月,村落中已无人走动,二更时分,确定靡湘睡后,烟冷才轻手轻脚的起身,借着月光摸索着出了门。出门后烟冷再三确定没人跟着她才向村东而行。

    “苏公子,我们这样跟着好吗?烟冷什么也不说,应该是有些事情不想我们知道。”

    “我们又不是为了其他什么事情跟着她的,万一要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我们只要确定她平安无事就好,至于其他的,她若不想我们知道,我们便当做不知道就好。”

    “恩,苏公子对烟冷倒真是特别。”

    “呵,那丫头对我而言确实特别,我欠她的,怕是抵上这条命也还不清。”

    “恩?烟冷与苏公子也有救命之恩不成?”

    “唉,要真只是这样就好了。”行至村东已无灯火,月光将烟冷的身影拉的老长,树影斑驳,风在耳畔呼呼作响,与周围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气氛是说不出的诡异。

    “你来了。”

    “前辈深夜约晚辈来此,不知是否想为晚辈解惑?”

    “哼,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不过我有个条件。”一直背对着烟冷的蛊婆转过身来,借着月光可以清楚的看见岁月在她面上遗留的痕迹。

    “晚辈愿闻其详。”烟冷立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老者。

    “南蛮之地都城迷城,位于毒雾迷林的另一边,那里是南蛮之地百余年前人们居住之地,而你要寻的暗影含砂便出自那里。而若想去到那里,必须穿过毒雾迷林,那毒雾迷林如其名,常年毒雾环绕,每年只有冬季中的一个月毒雾才会散去,若是在一个月内不能寻到进迷城之路将必死无疑。”

    “就没有人寻着过?”烟冷诧异的盯着老者。

    “毒雾迷林,从未听说有活物出来过,那里由五毒看守,即便没被毒雾毒死,也被那林中的毒物吞噬。”

    “那前辈想让我答应你什么条件?”看着老者认真的神情,烟冷虽觉得似有遗漏,却又想不出是哪里让她隐隐觉着不对。

    “跪下。”蛊婆一声厉喝让烟冷不敢置信,烟冷依旧立在原地不解的看着她,蛊婆转身见烟冷依旧立于此,掌风一扫,烟冷腿上突然失力,就那么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此时的烟冷背后冷汗直冒,顾不得腿上的疼痛挣扎着起身,却被眼前的老者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我蛊婆一生从未收徒,如今你我有缘,我有意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

    “老前辈?”身上的疼痛在这一刻也抵消不了烟冷的震惊,她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她。

    “我且问你,你可愿意?”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穆烟冷今日能得前辈厚爱,是我之幸。可家师与我不止教养之恩,他与我还有救命再造之恩,叛出师门万般不可,我穆烟冷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亦做不出背信弃义之事。能得前辈厚爱,烟冷甚是感激,但我不会再拜他人为师。”

    “我知道你已拜他人为师,我亦不会强逼你背叛师门转投于我门下,但这师徒之礼不可废。我年纪大了,活不了多久了,难得在晚年看上你这么个娃娃,老婆子就这么点愿望,难道你也不愿成全?”蛊婆丝毫不避讳在烟冷面前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也正因如此,烟冷之前的怒气也在此刻荡然无存。

    “我穆烟冷今生何德何能得您老如此厚爱,前辈在上,请受烟冷一拜。”

    “好孩子,来,起来。”

    “前辈,今生不能唤您一声师傅,待来生再续师徒之缘。”

    “好孩子,你有这心就好,也不枉老婆子我疼你一场,不唤师傅就不唤,那叫声婆婆总不为过吧。”

    “恩,婆婆。”在烟冷未曾注意到的地方,蛊婆暗自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好,好,乖孩子。”蛊婆拉着烟冷进了她的房间,这一呆就是一夜,离毒雾迷林的毒雾散去不到七八天的日子,这段时间烟冷便搬到蛊婆居住的院落,她并未教烟冷制毒用毒之术,反而教了烟冷一套内功心法和上乘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