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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i妈忽然把身子对着皇上跪下哀求说:“皇儿,算nai妈求你了,你就下旨饶舅舅一命吧,啊,舅舅也老大一把年纪了,nai妈一想起一个人被剥皮的情景就害怕,人们常常用‘千刀万剐’这句话骂人,想不到现在舅舅……nai妈想,舅舅虽然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但是舅舅毕竟……在**过了大半辈子……想起来也造孽,一个好好的身子被割掉了那东西,从此不能够有女人,不能够成家生儿育女,一个人孤苦伶仃过ri子……舅舅也苦呀,皇儿是至孝之人,大慈大悲,你就饶舅舅一条老命吧,啊,nai妈求你了!”
“nai妈快起来,啊,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皇儿不答应nai妈,nai妈就跪着不起来。”
“何苦么,nai妈起来,哪有娘向儿子下跪的?nai妈不是折煞儿子吗?起来,坐着说话,啊。”皇上一边说一边把nai妈扶起来在藤椅上坐下。
“nai妈呀,并不是孩儿硬心不保舅公,国法为大呀。虽然孩儿是皇帝,但是这皇帝实际上只是一个官职。孩儿承认,孩儿在朝廷有一些权力,甚至说权力很大,但是,孩儿的这种权力是谁给的?还不是朝廷的臣子们给的?甚至可以说是天下百姓给的?人们常常说国法为大,国法跟皇帝比起来谁为大?当然是国法为大么。国法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历朝历代,尽管朝代变了,但是国法却是代代相传。再从一个朝代来说,皇帝一代代更替,但是国法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本朝洪武皇帝制定了《大明律》,两百多年过去了,皇帝轮到我已经是十三代了,但是现在的国法还是《大明律》,nai妈呀,你说是皇帝大还是国法大呢?现在nai妈要孩儿利用手中的权力去为亲戚说情,这不是让孩儿徇情枉法吗?nai妈呀,孩儿知道nai妈心疼孩儿,但是孩儿也恳请nai妈能够理解孩儿的难处。”
皇上这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感情真切,nai妈真的再没有话说了。但是,正像所有的女人在无可奈何的时候总会拿出最后的绝招——嚎啕大哭喊爹叫娘一样,nai妈把鼻子一酸就嚎啕大哭起来:“我的苦命的舅舅呀,不是外甥女不救你,你的外甥女已经尽力了,但是外甥女毕竟是女人……也不是我的皇儿不讲情面,我的皇儿也有难处呀,现在怎么办呢我的舅舅呀,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做下那么多的造孽事。我的舅舅呀,现在外甥女也只能够在你死后做一点事,把你的骨头捡起来装在棺材里埋葬。我的舅舅呀,逢年过节外甥女会给你烧香纸的。我的舅舅呀,每年的清明节外甥女会给你挂清的,我的苦命的舅舅呀,你死后,奈何桥上你不要等谁,你除了一个外甥女再没有别的亲人,不会有人要你在奈何桥上等,也没有谁来奈何桥上送你。你唯一的亲人外甥女不会来奈何桥送你的,你就安心走吧,啊,你不要往下看,那下面的河是一条血河,河岸全是青面獠牙牛头马面张着血盆大口,你要是看一眼就会掉下去被撕成碎片吃掉的,你就闭着眼睛慢慢走吧……”
皇上面对nai妈的嚎啕大哭,几乎手足失措,忙用言语安慰:“nai妈不要这样,nai妈你听我说,nai妈不哭!nai妈你这一哭孩儿也不好过,nai妈呀,你不要哭好吗?有话慢慢说好吗?nai妈你总得让孩儿好好想想吧?啊?”
nai妈听出皇儿口气有些松动,停下哭声说:“好呀,皇儿你就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nai妈,nai妈等你的消息。不是nai妈要为难皇儿,我一想起你舅公老大一把年纪还要做伤亡鬼我就心疼,好了,皇儿你好好想想吧。”
皇上离开了nai妈,心中好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这事情真的麻烦,依着nai妈,必然徇私枉法;不依着nai妈,nai妈的心里又憋着放不下,怎么办呢?原来当皇帝也这么难?
皇上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在这个问题上无论如何不能够迁就nai妈,决不能做出徇私枉法的事来,不能让天下百姓骂我是昏君。
nai妈把见皇上的经过向魏忠贤做了详细汇报。当nai妈说到皇上最后的态度时,魏忠贤笑了。nai妈问笑什么,魏忠贤伸出两个指头:“这皇上的态度就两个字:托词。”
“什么意思?”
“你在皇上面前这么长哭短哭,皇上哄你不住,只好松口哄住你不哭。其实,皇上是不想迁就你nai妈的,看来你舅舅的老命是保不住了。”
nai妈听魏忠贤这么一说又难过了,鼻子一酸又抽泣起来。魏忠贤伸手搂住nai妈说:“nai妈,不要老是哭鼻子,要多想想办法。”
“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办法呢?”
“告诉nai妈,还有一个路子,nai妈知道皇上最听谁的话?”
“张居正丞相?”
“不是。”
“满朝荐丞相?”
“不是。”
“冯公公?”
“不是。”
“那我就不知道了。”
魏忠贤把nai妈搂得更紧一些,把嘴巴贴近nai妈的耳朵:“太后。”
nai妈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瞪着魏忠贤:“魏公公是要我去找太后?”
“是的,现在只有请求太后出面了。”
nai妈犹豫片刻,没把握地说:“只怕找太后也没有用,首先是,太后肯帮这个忙吗?还有,皇上是不是听太后的也难说。”
“关于太后是不是肯帮这个忙,这事情包在我忠贤身上,至于皇上是不是听太后的,忠贤觉得还是很有可能的,因为……”
“因为什么?怎么又不说了?”
“nai妈一定还记得忠贤跟太后之间的事情?”
“忠贤跟太后之间发生过什么事,nai妈倒是从来没听说过。”
“我说nai妈呀,你也不要在忠贤面前装傻,忠贤跟太后之间那些事,我忠贤不是早就跟nai妈说过吗?好吧,nai妈既然还想听,忠贤就再说一遍。当初我跟nai妈你还没有好上,那时候我跟太后打得火热,也不知道皇上怎么知道了我是一个净身不彻底的假太监,于是皇上找到太后问起这件事,母子俩大闹了一场。谁知太后干脆把我们之间的事抖落出来,明明白白告诉皇上自己喜欢我,还哭诉女人守活寡的痛苦,一场要死要活的嚎啕大哭,居然让皇上让步了,皇上答应不再管太后的私生活,这样,我跟太后之间的暧昧关系就一直保持下来,直到忠贤跟nai妈好上以后,忠贤跟太后之间的来往才渐渐少了一些。”
听了魏忠贤这一番叙述,nai妈忽然嫉妒起来,用手掌在魏忠贤脸上拍拍:“你们男人就没几个好人,搞女人也不嫌多。”
魏忠贤反唇相讥:“你们女人也没几个好人,看见男人就想抱。”魏忠贤说罢大笑起来,nai妈也被逗笑了。
二人逗笑一阵,魏忠贤认真说:“说正经事吧,忠贤的意思是,由于皇上很孝顺,对太后的话从来不敢违拗,如果nai妈能够得到太后说句话,也许有效果。”
“不过我对太后有点……”
“不敢跟太后说是吧?没关系,这事由忠贤来办。”
要知道nai妈的目的是不是达到,请看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