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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神明宽恕于你,如同你宽恕他人。人来之于尘土,而归之于尘土。愿你的灵魂安息。”蒙哥念着生涩的悼词将艾莉的尸体埋下,伊人就此长眠。卡尔按着胸前的淡紫色吊坠,对着艾莉的坟墓深深地鞠躬行礼。
“如果这是在城里,我一定会抓一个牧师来为你送葬。条件简陋,不过我想你不会在意。”
士兵们忧伤地望着新翻的土壤,想像着那个亲切而活泼的女魔法师小姐的好,甚至有人将艾莉制作的药剂洒在了她的坟墓上。蒙哥嘟囔着站起来,整顿队伍准备返程。
“我想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支队伍了吧,卡尔大人。”蒙哥拉起铁索,平静地说道,“希望您能够坚持完成急行军,那样的话我们将在两天之内到达迦太蓝城。”
士兵们都看向了卡尔,卡尔没有否决他的命令。片刻之后队伍迅速地出发了。
蒙哥对于其他人的确不留情面,第三天清晨时分队伍便回到了迦太蓝城。尽管中途停歇多次,卡尔还为自己释放了多个辅助魔法,他还是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散了。
不多时,卡尔看到了军部的大门,在那里站着两个卫兵和一名军官。当士兵们看清那名军官的模样时都变得惊恐,望向蒙哥的眼神中带着担忧,而蒙哥表情淡然。站在门口的这名军官是迦太蓝军部的最高长官,欧内斯特·赫特。
欧内斯特对着卡尔行礼之后,冷冷地看向了正在向手下递交铁索的蒙哥,待他面向自己后才缓缓地开口:“蒙哥·卡恩军士,你回来了!汇报一下情况吧。”
蒙哥干脆利落地回答道:“第一捕猎队损失三名士兵、一名女性魔法师,捕获幼年碎骨者一头!”
欧内斯特气急败坏地怒吼了起来:“你损失的不是一名魔法师,而是帝国最宝贵的财富!我叫你帮他们捕猎魔兽,不是让你拿他们当士兵来用!”
“我承认我有过错,但我大部分的过错在于损失了三名士兵。”蒙哥不因为欧内斯特的暴怒而感到恐惧,他的语气淡然如初。
周围的士兵们都忧虑地看着蒙哥,他又闯祸了,这次他恐怕再也没有好运气能继续留在迦太蓝。盛怒的欧内斯特会做出怎么样的惩罚?士兵们知道那肯定不只是让蒙哥担当整个迦太蓝军部的清扫工作。
“你总是在胡闹,闯出祸来活下来的却都是你自己!既然这样,我就让你去血雾军团,我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幸运!”欧内斯特也是脾气火爆的人,他气得跳脚,破口大骂。
血雾军团?士兵们和卡尔都愣住了。
血雾军团是雅斯特行省人数最少的军团,那是一支仅有三万人、无时不刻都在战斗的军团:它收容着来自帝国各处的罪犯和逃兵,有战争时它会被派往最前线,没有战争时它被派入兰斯洛特大森林或者比利牛斯山脉清扫魔兽。
即使翻阅两大帝国几百年的历史,血雾军团高达百分之七十的的阵亡率也是数一数二的,更可怕的是它就像是机器一样永不停歇,空缺了的位置总有人来填补,它是靠着战士们的血肉在滚滚行前!
虽然只要在那里待满三年就可以免罪离开,但有多少人能活到三年呢?
所有人都希望蒙哥可以服软认错,因为一旦他真的被派往血雾军团,恐怕就再也没有认错的机会了。
“求之不得。”蒙哥笑了起来,凝视着欧内斯特的双眼,后者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疯狂和渴望。
欧内斯特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一丝頽色。蒙哥会惧怕前往血雾军团吗?那个四处都是该死之人的地方,只会让蒙哥了无牵挂,只会让他神往不已。
卡尔不知道自己这个魔法师有多少分量,但他还是想尝试着改变欧内斯特的决定。他刚想上前,被蒙哥拦住了。
“魔法师,这个决定对我来说求之不得,你就别去阻挠了。更何况真正的决定权在参谋团的老家伙们那边,他们怕是早就想把我弄过去了。”
蒙哥的话让欧内斯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蒙哥清楚事情的内幕,这能让他的愧疚和惋惜少一些。
“我想只要我一踏进门就会被参谋团的人绑起来吧?欧内斯特,有件事情要麻烦你。”蒙哥直呼其名,欧内斯特对此不以为意,“我的斧子坏掉了,我想请你帮我订制一柄更称手的,如果我回得来我会还你钱。”
欧内斯特点了点头,说:“我会让铁匠用上最好的材料。”
“那最好了。”蒙哥不再逗留径直走进了军部,士兵们整理好物品也都跟了进去。里面传来的嘈杂声是蒙哥被围堵、捆住的声音,卡尔感到一阵愧疚。
“尊敬的魔法师,参谋团对蒙哥的审讯将在明天中午开始,在此之前请您留在军部。同时,作为捕猎队的一员您有义务在审讯中指出蒙哥在指挥时所犯的错误。”欧内斯特言不由衷地说道。
卡尔摇头道:“蒙哥不是一个好的指挥官,但他是一名伟大的战士。我会尽力去维护他。”
欧内斯特的表情轻松了一些,他诚恳地道谢,卡尔回应之后先行离开了军部,想去购买一些魔法材料。
经过一个小时的购物之后卡尔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枚金币,他带着购买来的一盒魔法材料返回军部,入住了为他安排好的房间。
卡尔站在桌前,从口袋里拿出了魔法书和一个小小的药剂瓶,看似空着的药剂瓶里装着一根淡紫色的头发,那是艾莉在临死前递给卡尔的。然后他从盒子里取出了一支特殊的毛笔,沾着魔法粉末在魔法书上面绘制着魔法阵,他的笔压得很重,以至于一个简单的初级魔法阵居然耗尽了所有的魔法药粉。
花费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魔法阵绘制完成了,卡尔将药剂瓶中的艾莉的头发轻轻捻起放在了魔法阵的中央,随后他召唤出了一颗冰球,用自己的魔力启动了这个小型魔法阵。
这个魔法阵能够防止阵中的物品腐化,在耗费了价值三个金币的魔法药粉后,至少能够维持十年。
完成了这一项工作之后卡尔长舒了一口气,坐下来捧着魔法书怔怔地盯着被魔法阵固定在书中的淡紫色短发,想起了“魔法末日”那天的事情。艾莉之所以觉得自己嫌弃她和她的头发,恐怕就是因为那天他的举动吧?卡尔知道女孩子都爱惜自己的头发,但没想到艾莉会如此在意和敏感。
艾莉身后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她为什么甘愿用生命去做出疯狂的举动,目的却只是改变自己?卡尔感到迷惑而悲痛。
胸口处衣服下面的紫晶岩吊坠散发着淡淡的清凉,卡尔最终还是接受了艾莉的馈赠。只是艾莉的死必定让他陷于更加深重而复杂的噩梦,佩戴这个吊坠真的会有用处吗?
(ps:今天会有两更,两更的时间有所改动,在此重新说明:第一更三点半,第二更十点。顺便问一下读者朋友们,本书的节奏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