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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再傻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龚元海死了,被其他人杀了,而我手里的这把匕首,绝对就是杀龚元海的凶器,上面不仅沾染了我的血迹,还已经有了我的指纹和掌纹。
那个向我投匕首的人,应该就是凶手,一场明目张胆的栽赃嫁祸,就这么降临到了我的头上。我的大脑里乱成一团,我猛地想起了在桥底发生的一切。该死的是,我和龚元海打斗的时候,桥上的人看见了。
因争执而仇杀,犯罪动机充足,凶器和物证确凿,加上这么多目击证人先入为主地以为我就是杀死龚元海的凶手,一切都对我太不利了。那几个警察还举着枪朝我跑过来,他们一边跑,一边喝,让我放弃抵抗。
四周的群众都匆忙地散开,那把匕首,现在还握在我的手里。没有任何线索是对我有利的,如果我被警方抓住,最后在公诉书上,恐怕还会写上我被警方当众逮捕,媒体恐怕也会好好赞扬一番这几个警察。
龚元海作为一个大学的副教授,身份地位很高,至少和我这个痞子相比,高上太多了,龚元海平时又伪装得绅士斯文,舆论肯定也会一边倒,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和龚元海有争执,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霎时间,我把所有的情况都分析了一个遍,我一咬牙,猛地把手里的匕首扔在地上,转身就跑。我作出了决定,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让警方抓住。这场栽赃嫁祸,很明显是凶手有备而来,等警方进一步侦查,警方有极大的可能会被凶手安排的其他线索迷惑,情况也将对我更加不利。
就算我束手就擒,配合调查,也未必可以洗刷嫌疑。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想要被排除作案嫌疑,难度太大,更有可能就会这样被冤枉,糟了牢狱之灾。就算能洗刷嫌疑,也要熬过侦查周期。
我没有那个时间,我的心里太过不安,我总感觉如果再等下去,所有的谜团都会就此沉溺,永远都查不出来。爸爸的仇,我必须报。身后的那些警察还在大声地吼着,他们警告我,如果我再跑,他们就会开枪。
但是我却笃定他们不会开枪,因为这里人山人海,他们不敢。有一些胆子大的群众涌上来,想要帮警方擒住我,但是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速度也比不上我,我很轻易地就绕开了他们。
我把匕首丢掉了,目的是让警方取回去做鉴定。我仍抱有一线生机,如果警方在那把匕首上不止发现我的指纹,就有可能抓住真正的凶手,并证明我是被嫁祸的。如果匕首的鉴定,没有办法帮助我洗刷嫌疑,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在警方眼里,我已经是凶手了。
我喘着粗气,一路跑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我进了一条小巷子,巷子里的狗不断地吠着,我找了个角落,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我的眼前发黑,我的大脑从来都没有混乱过,这是我第二次被人陷害。
第一次是在警校里,被龚元海陷害盗窃,被开除了学籍,可是,那一次的情况,远远比不上这一次糟糕。这一次栽赃我的人,并不是龚元海,可是却也和龚元海有关系。龚元海就像我生命里的克星一样,在几年前改变了我生活的轨迹,如今又将改变一次我的生活轨迹。
我的手都在颤抖,掌心被那把匕首划破了,血已经止住了,但我却感觉不到疼。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死人一样,没有任何感觉了,我听不到周围的声音,看不到四周的夜色,就连晚风的微凉,都感受不到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今天晚上和龚元海的见面,竟然会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我在巷子里的角落待了很久很久,我好像睡着了,还做了噩梦,可是醒来之后,梦的内容,我却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只隐隐约约记得,在梦里,我一直在跑,身后的那些警察,一直在追赶着我。
天已经快要亮了,我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趁着天还没有全亮,我回到了之前找的住处,我知道警方应该还没有这么快会查到我住这里,我回来换了一件有帽子的衣服,背了背包,带足了钱,弃了屋子,赶紧离开了。
再过不久,警方就会找到这里来,我不能在这里等着被抓。天已经大亮,我走在路上,把帽子扣在头上,低着头,穿行在人山人海里。我没有戴口罩,那样只会更让人怀疑。我假装不慌不忙的模样,进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一堆食物,装进了背包里。
出便利店的时候,恰巧有几个巡逻的民警进便利店,我的心一沉,但很快恢复了镇定。我低着头,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没有发现我,我松了一口气,刚想大步走,他们却又从身后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镇定,从前的冷静,在这个时候顷刻间土崩瓦解。我听到了那几个民警的走步声,他们正朝着我走来。
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每响起一次,我的心都要更加往下沉。很快,他们走到了我的面前,他们让我抬起头。见我不肯抬头,问我是不是偷东西了,我摇了摇头,硬着头皮把头抬了起来。
民警看了我几眼,让我把帽子给脱了,我照做了。他们盯着我看了很久,才有一个民警笑着说:“大白天的,别戴着帽子走路,鬼鬼祟祟的。”我长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大步地朝着前方走去。
直到走过拐角,我才回头,他们没有跟上来,我悬着的心松了下来。昨天夜里的命案才发生,警方的立案速度就算再快,也没能这么快就把我的照片传遍整个京市,供所有警察辨认。
我招手,拦了一辆的士,朝着京市的密云水库去了,那里很偏僻,没什么人。我还不想就这么逃离京市,至少,我要等到完全确定警方不能帮我洗刷嫌疑我再逃。的士上,我还戴着帽子,那个司机是个话茬,不断地找我说话,我有一句没一句地答应着。
“这么偏僻的地方,没什么人去,你去那地方干什么?”司机问我。
我微微皱了眉头:“找人。”
司机笑了笑:“那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你找谁?”
我不再回答了,过了好一会,司机突然又问了我一个问题,他的话,让我的心又是一沉。
“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大桥底下,发生了一起命案,听说死的是一个大学的副教授。”司机还是朝前开着车,他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没听说。”我回答。
等终于下了车,看着司机开车离开,我才彻底放松下来。
水库附近,到处都回响着巨大的水流声,我第一时间穿进了水库边上的密林,没一会,我找到了一个小屋子,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张床,也没有被褥,布满灰尘,应该是从前守林人住的,但肯定很久没有人住了。
我把背包都放下,从背包里掏出了食物和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填饱肚子之后,我把手提电话掏了出来,手提电话,已经快要没有电了。
我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打电话。
等手提电话快要彻底没电的时候,我一咬牙,拨了王鑫给我留下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