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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盯着进墓园的小路,我害怕段力会不合时宜地回来,但是我也没有着急,我知道,如果我着急了,就会露出马脚。苗疆女人那么聪明,她的密友也未必会笨到哪里去,我的每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以免被陶虹看出来是在套话。
我假意问陶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粤市,祭拜徐艳和徐芳俩姐妹。虽然问了这个问题,但我知道,陶虹绝对不可能跟我一起去,段力看陶虹这么紧,不可能会答应。刚刚在店铺买冥纸的时候,段力就一脸不耐烦,这被我完全看在眼里了。
果然,陶虹马上就对我摇头,说她不方便再去了。陶虹犹豫了一会,也往段力离开的方向扫了一眼,说这个家,段力做主,她要回来祭拜苗疆女人都恳求了段力很久,费了好大劲,段力才终于答应。
陶虹觉得,段力不可能再答应她去粤市了,更何况,他们还刚刚吵过架。说起这个问题,在一边的罗峰插嘴问:“你丈夫怎么一直怕你被人抢走了一样?”陶虹犹豫了一会,欲言又止,最终也什么都没有说。
罗峰撇了撇嘴,不再问了。我故意叹息,说徐芳和徐艳就这样抱着遗憾死去了,还说她们一定想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生母的事情。我开口闭口,一个字都没有提要向陶虹打听消息的事儿。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隐蔽聪明的方法,只是现在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陶虹现在的情绪激动,所以我决定试一试,如果换在平时,她很可能非常容易就看穿我的意图了。陶虹低着头,很久都没有说话。
这座墓园,和东山那寸草不生的墓群比起来,实在让人觉得舒服。站在这座充满生机的墓园里,周边被绿色包围着,如果那些被葬在墓园里的死人有想法,一定会觉得很幸福,有谁不希望自己死后被葬在一片阳光充足,充满生机的地方。
这座墓园,葬的都是沅溪镇的人,看的出来,沅溪镇的居民对死者的处理以及对坟墓的选址,都非常讲究,我不知道这和沅溪镇流传已久的赶尸文化是不是存在某种关联。沅溪镇的居民对这座墓园,绝对是细心呵护,这么一对比,东山上的那座墓群,肯定是无人问津很久了。
见陶虹不说话,罗峰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摇摇头,示意他不要着急。罗峰咬了咬牙,指了指段力离开的方向,他的意思是,他要去看看梅师傅跟段力在干什么,顺便给我把风,看看段力还能被拖到什么时候。
很快,罗峰的背影也消失在了墓园里。陶虹也没有反应,我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发现罗峰走了。我正要开口的时候,陶虹突然抬起了头,她让我不用再费心思套话了。我微微一愣,果然,陶虹也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女人,她已然看透我的用意,只是刚刚没有说破而已。
我很快镇定下来,我笑着回答陶虹:“你和苗疆女人一样,很聪明,徐芳和徐艳,也非常聪明。”这是实话,徐芳和徐艳,或许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人当中,最为精明的女人,特别是徐艳。
陶虹叹了口气,说聪明又怎么样,为了生活,最终还是得装傻。陶虹明显话里有话,被陶虹看穿之后,我以为要套话更困难了,但没想到,陶虹却说愿意跟我提一些我想知道的问题,但是陶虹也提了条件。
陶虹让我不要对段力说起,而且,去祭拜徐艳和徐芳的时候,必须给陶虹带话。陶虹说,徐艳和徐芳真的对她们的母亲了解太少了,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我点了点头,很快答应了。马上,陶虹对我说了起来。
我问段力和梅师傅是什么关系,陶虹对我摇头,说她从来不知道段力竟然认识这么一个丑陋的赶尸匠。刚刚,段力的反应,让陶虹也非常惊讶,只是她伤心过度,所以没有去深究。陶虹跟我说,段力的脾气非常不好,往日里,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命令的动他,可是刚刚,梅师傅的一句话,竟然就让段力老老实实地跟他走了,这简直匪夷所思。
陶虹还说,段力跟别人打起来,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段力爱喝酒,每次几乎都要喝上很多,喝醉了之后,有的时候动手打她,有的时候动手打别人。而不管是打陶虹还是打别人,理由都一样:段力以为陶虹跟别人有一腿。
陶虹说着,把自己的袖子给挽了起来,她的手臂上,满是淤青,她说这些伤都是段力打的,这样的伤,她的身上还有很多。我愣了愣,问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离开段力。陶虹苦笑,回答了我几个字:离不开段力。
我心里暗自吃惊,和苗疆女人一样,这又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都说观念和思想会传染,一点都不错。陶虹和苗疆女人从小一起长大,她们身上肯定有不少共同点,对爱人的感情,或许就是其中一项。
陶虹跟我提起了从前的段力,跟陶虹刚在一起的时候,段力并没有这样暴力,但是年轻时候的陶虹,和苗疆女人一样,颇有几分姿色,经常会有男人上前搭讪。陶虹是个待人态度圆润的人,从不会给别人脸色看。
这被段力看在眼里,认为陶虹春心动了。陶虹跟我提起,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陶虹和段力吵架的时候,段力都大声喧哗,说陶虹水性杨花,红杏出墙,还把这事弄的人尽皆知。尽管如此,陶虹却还是没有离开段力。
或许是嫉妒心让段力发狂,又或许是陶虹的忍让段力更加嚣张,总而言之,时至今日,段力对陶虹的手段,已经完全依靠拳头了。
我对陶虹和段力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但陶虹提起,我也只能耐心听着。陶虹终于答应肯对我说我想知道的,这个时候,我不敢催促陶虹,惹毛了陶虹,我就功亏一篑了。
陶虹说着,眼泪又滚落了下来,不过这次看上去不是伤心,而是委屈。时间一分一秒看去,不但段力没有回来,罗峰也没有回来,我放心了下来,就算段力真的要回来,罗峰应该也会极力阻挡,捆住也好,揍一顿也好,只要留住段力,我就能问出话来。
至于事后要怎么处理,那都是后话了。
陶虹把眼泪擦干之后,终于说到了重点。陶虹说,苗疆女人,来自湘西段家,在她们还小的时候,这个家族被称为苗疆段氏,在苗疆一带,颇有名气。苗疆段氏,分布较广,在湘西一带,有不少段姓的人,这些人,有的是苗疆段氏的直系后代,也有的只是旁支。
直系后代已经非常少了,而旁支数量较多,但虽然姓段,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祖上,来源于这么一个段氏家族。
这很正常,因为历史原因,以前存在很多大姓。以前的继承,一般按照嫡长子继承,其他次子的后代,最终就会成为旁支。大姓家族,家里又富有的,就会一代代继承下来,最后出现直系一脉,旁支丰富的局面。
我对陶虹所说的苗疆段氏并不是特别了解,但想必,这个姓氏在很久以前,也是一个大姓。
陶虹跟我说,苗疆女人,段坤,还有她的丈夫段力,都是苗疆段氏的直系后代,他们这一代人,原本是聚居在一起的,并不在沅溪镇,具体在哪里,好像是一个秘密,不仅段力在婚后没有提起,就连苗疆女人,也从来不肯对陶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