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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老板为什么那么敷衍徐芳,老板先是劝我不要管巫村的事,更不要去管辉老头一家的事。随后,老板压低声音,说他躲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帮忙。故意敷衍徐芳,假装尽了点力,也是怕徐芳怀恨在心,对他不利。
跟老板交谈完,我离开了小镇。坐上大巴车,我回到了市内,经过医院,我没有进病房,罗峰的手下告诉我辉老头没有出现。我朝病房里扫了一眼,王雅卓正背对着门,和小鬼有说有笑。
我又匆匆离开了医院,找了一上午,终于找到了徐芳说的那个地址。这个小区,生活质量算一般,人不多,对上门之后,我按了门铃。可是,好几分钟过去了,也没有人开门,问了邻居,大家都说跟这户人家不熟。
他们说,这户人家住的好像是个女人,但是应该不长住这里,他们也没有见过几次。我又按了几下门铃,就在我以为要白来一趟的时候,门突然开了。门内站着的人,的确是徐艳,她身上穿着单薄透明的睡衣,头发全放下来,披在胸前。
见到是我,徐艳愣了愣,沙哑着声音问我怎么知道她住这里。我朝门内扫了一眼,问她能不能让我进去。徐艳犹豫了一会,没有拒绝。屋里很暗,徐艳没有开灯,窗帘也没拉开,她直接把我带到了她睡的房间。
一进房间,徐艳就躺到了床上。她很随意地让我随便坐,自己慵懒地眯上了眼睛。我要去拉窗帘的时候,徐艳突然叫住了我:“别拉窗帘,也别开灯,屋里的东西,可不太喜欢光。”徐艳这么说,我怔了怔,随后打量起这个房间来。
房间不算大,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张桌子,但是却显得非常拥挤,因为除了这些东西外,屋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水缸,这和辉老头的石头屋里一样。我已经猜到徐艳说的东西是什么了。
水缸里,应该也养着很多奇怪的虫子。
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徐艳这才又问我怎么知道她住这里的,我老实回答,说是徐芳告诉我的。徐艳冷哼一声:“那个小贱人,什么时候把我家地址,记得这么清楚了。”
“你的邻居说,你不长住这里。”我问。
徐艳嗯了一声,说这里只不过是她的一个住址而已,说是从几年前就不住这里了,只是偶尔会回来喂喂养在这里的东西。徐艳跟我说,她这次回来,也是为了来看看她养的一些虫子。
我站起来,走到徐艳的衣柜前,没有征求徐艳的同意,直接把衣柜给打开了。徐艳也不在意,衣柜一打开,香水味就涌了出来。小小的衣柜里,密密麻麻地挂满了衣服,少说也有几十件,我随意挑了几件出来,观察了起来。
徐艳在床上调侃:“方涵,你对女人的衣服也有兴趣,喜欢的话,我送给你好了。”
观察了一下,我更加确定,徐艳的阔气不是显摆出来的,整个衣柜里的衣服,全部都是名牌,这一柜子的衣服,就值很多钱,如果不是富人,谁都不会花这么一大笔钱在衣服上。我把衣服放回去,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徐艳的声音更沙哑了:“你要娶我吗,不然老是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徐艳已经坐了起来,我感觉她有些不对劲,走近的时候,我在桌上看到了一些药,是退烧药。我问徐艳是不是发烧了,她点了点头,说那天回到市区,就觉得有些难受,所以到这里来休息,睡了两个晚上。
“这小区里有监控摄像吗?”我问。
徐艳摇头:“一个破小区,哪里有监控摄像头。”
我又问:“这两天,你都待在家里?”
徐艳点头:“是的,怎么了?”
“吃饭也没有出去?”我继续问。
徐艳狐疑地看了我很久,然后跟我说,她家里还有一些存粮,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所以就没有出去,吃家里的存粮应付了一下。按照徐艳的说法,冯亮死的时候,她没有不在场证明,没有人可以证明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又问徐艳知不知道辉老头去了哪里,徐艳冷冷地回答:“这个问题,你去问徐芳比较合适吧,如果她都不知道辉老头去了哪里,我怎么会知道,我也不关心他去了哪里。”
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说想在家里随便看看,徐艳倒很大方,她挥了挥手,说让我随便看,她自己则躺到了床上,闷头睡觉了。我出了徐艳的房间,在客厅里转悠了起来,我这才发现,客厅里也有不少水缸。
我偷偷掀起了几个水缸上的木板,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不少虫类,这些虫子,也是我没见过的,我根本叫不上名字来。我在客厅的桌子上,找到了一些吃剩的盒饭,如果徐艳说的是真的,那这些盒饭,都是她这两天在家里吃剩的。
只是,这些却不能当作她的不在场证明,也有可能是徐艳刻意伪造出来的假象。
继续在客厅里转悠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我又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门是关着的,我打开房间,里面一片漆黑。仔细地看,这间房跟客厅和另外一间房不一样,因为房间里没有水缸。
空荡荡的,除了一个柜子,什么都没有。
我走到柜子面前,把柜子的小门给打开了。
很快,我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小人,而小人上,扎着针。
我顿时想起来,巫村里流传的巫术,不止有蛊术,还有降头术和被称为厌胜的巫术。我把小人拿了起来,这个小人是稻草做的,而稻草的身上,贴着一张纸,上面用红色颜料写着徐芳的名字。
除了名字,还有像是生辰八字的东西。
这应该就是民间流传的厌胜之术。
所谓厌胜之术,据说在最早,是用来祈求平安的,以前的人会在自家的柱子上或者其他地方,使用厌胜之术,保门庭平安。但是后来,慢慢有人开始使用扎小人这种手段,诅咒害人。
这些也是当天在粤市的图书馆里看来的。
有人把扎小人归类到厌胜之术里,但也有人说这不是厌胜之术。
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我想到了徐艳和徐芳都提到的:嫁蛊。
我手拿小人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阴冷的笑声,我猛地回头,徐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她披头散发的模样,看着有些瘆人,她低着头,嘴里不断地发着断断续续阴冷的笑声。
她慢慢地朝着我走了过来,我警惕起来,往后退了一步,随时准备动手。
徐艳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拿过了被我抓在手里的小人,她把小人上的针给拔了下来,嘴里念叨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又把针往小人的头上狠狠扎了下去。做完这个动作,徐艳疯狂地笑了起来,嘴里还不断咒骂着徐芳,说绝对不会放过她。
过了好一会,徐艳才把小人放回柜子里。
她转过身:“方涵,你刚刚问我的那些问题,是想看看我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吧?”
徐艳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没有回答,她继续说:“只是,你认为如果我要杀人,需要本人亲自到他面前吗?你不是不信蛊术吗,我用一个小人,就能取别人的性命。”
徐艳的话,越来越让我心惊,她说话的声音也愈加阴冷,她又朝着我走了几步,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小人,小人上贴着的,是我的名字,她的另外一只手,正拿着一根针。
“冯亮,应该已经死了吧?”徐艳笑了起来:“接下来,该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