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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别人打电话是极不道德的行为,托尼当然不会这么做,虽然好奇心旺盛,但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猥琐的事情。哪怕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面对史蒂夫.罗杰斯打给林兰的电话号码,他还是忍住了想要偷偷连线的想法。
托尼的教学失败要归功于他的傲睨自若,以及,他高估了林兰在工程与计算机方面的悟性。他还以为斯塔克家族的人都应该一出生就会用键盘才对,但林兰毕竟只流了一半的血液,而那一半又正好不是霍华德的。
不过,这本来就没有科学根据,就算林兰和他是同卵双胞胎也不一定在工程领域擅长。
正如班纳所言,托尼应该循序渐进,而不是汲汲营营的想要在第一堂课就出成果。林兰一开始就对身为哥哥的他所掌握的全部一窍不通,托尼不该没有耐性并且说话刻薄。
而他自认一直对女人很有耐心的,为什么床上就可以,教学却做不到呢?
托尼当然没有嫌弃林兰是同母异父的出身,他才不在乎呢血缘这回事呢,重要的是林兰的性格大部分时候确实很像自己的母亲,所以让他不自觉地就想在她面前使性子。这很不应该,林兰是他妹妹,自己应该无条件将她宠上天才对,但现在的局面好像反过来了。
他确实应该反省反省,这样的意识是班纳博士从中提点后得出的正面结论。
托尼看了一眼林兰的手机,心里捉摸着,也不知史蒂夫是怎么跟她聊天的,他对付女人应该不会比自己经验丰富,为什么林兰就能对他温柔以言,对自己总是这么凶巴巴的?
就因为他的眼睛是蓝色头发是金色?
“你不会想要偷听他们讲私房话吧?”一旁的班纳看出了托尼的小心思,“如果被她发现,你会被讨厌很久的,我发誓,侵犯隐私这种事我想你也不喜欢有人对你做是吧?”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托尼将眼睛看向了自己手里的数据。
“洛兰是个好孩子。”班纳突然像下总结似得说,“她在某方面跟你还是有点相似。”
“我知道,眼睛。”托尼很自信地说,“所有人都这么评价。”
“是吗,我倒没注意这个。”班纳点开了一个数据库,上面全是之前的失败记录,他一边摸索着出现问题的可能,一边说,“她很聪明。”
“谢谢你赞美我,布鲁斯。”
班纳不禁笑了起来:“你知道人体中存在多少癌变细胞吗?”
“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人体学家。”
“是的,洛兰也不是工程学毕业的。”班纳道。
“这就是你说的相似?”托尼转过头,“我们都有白痴的地方?”
“我可没这么说。”班纳无辜地摊起手,“我的意思是,她擅长生物,你擅长工程,很完美的组合。”
托尼对他这番话肯定是认同的,因为他不再就矛盾问题继续计较下去,并且开始重新校对眼前的数据,又像以前那样一句话也不说的埋头工作。班纳显然更习惯这种气氛,所以也全情投入其中。
没人再管那部落在实验室的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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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远离贾维斯的“监控”,林兰选择了屋顶平台作为每天的打坐场所,此处位置甚佳,既能远眺落日夕阳的赏心悦目,又能感受到温暖海风拂面的清爽舒适。更重要的是,她可以不用分神照顾贾维斯的“情绪”,因为他总是把自己的所有情况反馈给托尼知道,这让林兰不得不小心谨慎的做任何事。
即便她知道这事不能责怪一个程序,这其实是托尼的设定,而且,就算他答应林兰不主动汇报,只要托尼开口询问,贾维斯就必须知无不言。毕竟,他再有自主意识,也是托尼创造出来的。而她的老哥没有将控制贾维斯的权限放给林兰,所以,她只能选择躲开。
其实一开始林兰是想在海边静修,但托尼依然可以“骚扰”到她,而此番“屋顶计划”是贾维斯给的推荐,当林兰问他这附近哪里有不被人打扰的场所时,人工智能只用了一秒钟便圈出了这个地方,并说明此处不受他的管控。
不论苗疆心法还是中原内功,所修炼真元的方式大同小异,不过就是气回丹田再运到全身的反复过程。而当真气游走全身时,林兰很快入定,并进入了深沉的定念中去。
她的内心异常平静,但这不意味着林兰感知不到周遭事物的意思,反而心念会变得非常微细。不但能够感受到自身每一个处血液流通经脉时的速度变化,还能捕捉到海浪敲打沙滩的节拍,鸟只归巢的羽毛抖动频率,甚至落地的树叶从树梢掉落至地面的瞬间。
她的体温开始逐渐下降,皮肤也不再是温暖的热度,林兰发现自己的内功确实比之前精近不少,阳刚的能量在融入脉络的同时,被阴气逐渐吸收,开始顺畅的走遍她体内每一个角落。
能量圈在林兰周身形成了一道无形保护层,旋转而上的气流将四周的沙硕全数吹散到旁边,她所坐的位置周围便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正圆。而林兰,就坐在圆圈中央潜心打坐,她几乎没有用鼻腔呼吸,而是利用皮肤的毛孔缓慢地进行着呼吸循环,呈现出龟息的状态。
微风中有一点海水的潮腥,夹渣着金属的气息愈来愈浓,林兰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个味道是来自托尼的金属钢衣。但她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更没有睁开眼睛,自己还没能完成最后的脉络贯通,所以,她选择了无视。
是的,托尼,他专程来找妹妹重新商量课程安排的时候,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他还以为林兰离家出走了,毕竟这应该是和家人吵完架后大部分年轻人都会做出的举动,反正他就做过。但林兰毕竟不属于大部分的范畴,于是,托尼从贾维斯口中知道了妹妹的去处,她正在屋顶充电。
这是贾维斯以自己的理解给出的答案,而且,这个答案也比较令托尼能理解一点。
但好像也不那么容易接受,这让托尼觉得林兰像一部机器。所以,当他脚下套着战甲的飞行装置,稳稳地落在了林兰所在的屋顶上时,便立刻让贾维斯分析起她的数据来。
无可厚非,林兰周身的能量墙令托尼吃惊,虽然她总说自己是普通人,没有超能力。但眼前托尼所看到的数据,绝不是普通人能散发出来的,能量以螺旋形的流动方式分布在林兰身体的表面,肉眼无法看见,却能通过电脑科技演示出其流动轨迹。
这样的发现令托尼感到兴奋莫名,不会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少。
“sir.”贾维斯提醒着,“你不能在未佩戴盔甲时靠近能量墙。”
托尼很好奇,这样的好奇趋势他想要一探究竟,但他没有穿盔甲,只是脚下踩着飞行器,是以贾维斯发出了警告。即便是这样,他也很想感受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超能人的女孩儿所释放出的能量,究竟会对人体造成多大的威力,这很值得亲手一试不是吗?
林兰能够感知到托尼的一举一动,包括他大眼睛上的长睫毛闪动时的空气流动,更能听见贾维斯和他的对话,而托尼充耳不闻也在林兰的预料之中。于是她不得不提前收势,缓慢地将内力归于丹田中,直到眼皮微微跳动时,林兰才从入定中回到现实。
在她看来,托尼真是作死界的霸主,他将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网络名言诠释得相当精准。贾维斯不但多次警告他不能以肉身靠近,还分析了这么做可能出现的后果,但托尼仍死性不改一意孤行。
她该把这个归结为科学家的迷之勇敢吗?
就像神农尝百草时的毅然决然?
但无论是什么,林兰都觉得托尼老哥这种做法蠢爆了,她想起史蒂夫说的那句“不要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的告诫,所以打算给他点颜色瞧瞧。
托尼越靠近能量墙,他就越感到劲风扫脸的激烈,阴冷的气体从他毛孔里钻进了体内,竟让他打了个寒颤。
实际上,今天的温度是二十八度(摄氏)
当他将手碰触到林兰肩膀的一刹那,托尼就像触电般只感右手一麻,无形能量将他整个人震飞老远。若不是脚下的飞行器调整着托尼的身体平衡,他会从房顶直接摔下几十米高的悬崖并掉到海水里去。
“god!”托尼悬在半空,脚下的飞行器打着火,他的身体依然摇摇晃晃完全无法稳定。托尼以为自己受了重伤,因为胳膊已经毫无知觉,就像打了麻药。
透明的手机从他麻痹的手掌脱落,在这之前托尼一直在用这部高性能的手机分析林兰的数据并将它们储存到资料库里,但现在却朝着深蓝色的海水栽了下去。
林兰见罢,施展轻功几个健步向前,纵身跃下悬崖,同时褪下薄薄的雪纺外衫朝手机抛了过去,随后将之卷起。眼看林兰便要跌落入海,却是一个翻身脚下轻点海面稳住了身形,她再次提气,一路沿着陡峭石壁的凸起快速往上,最后旋身转体,潇洒地站在了屋顶边缘,与托尼相视而笑。
“我不得不想。”林兰将手机拿在把玩儿了一阵,小巧的薄方块在她指尖翻来覆去,“上帝在创造你的时候,是不是少给了你什么零件。”
“什么零件?”面对林兰的身手,托尼确实看呆了,他实在不能将自己的妹妹划到普通人的范畴。但托尼尽可能让自己保持着惯有的高冷姿态,操纵飞行器也落到了房顶上,但他一落地,双腿便软了下去。
“心啊。”林兰一把将他的胳膊提了起来,“有人说过你缺心眼吗?”
“我瘫痪了?”他不但胳膊麻,连双腿都没有了知觉,“该死,我不想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缺不缺心眼托尼可没空理会,他只知道现在四肢麻痹,肌肉疼痛,连头也有点痛
林兰将男人放在地上,在他背脊两侧来了一掌,只听托尼一声嚎叫,然后就是脏话脱口而出:“妈的,洛兰,这很疼,我的肺都快炸了!”他的大声抱怨带着怒气。
林兰不去理会他的骂骂咧咧,只是淡然地说:“没病起来走两步。”
双手双脚又恢复知觉了,这让托尼在经过刚才的小刺激后放松下来,他反而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托尼侧着身,抬头怒视林兰,眼睛里含着一点小委屈的倔强:“不,我走不动了,我受了伤,伤得很重。你要扶我起来,然后带我飞下去。”
如果这时林兰将他从房顶上扔下海,那场面一定会很好看,报纸上是不是会登一个头条,钢铁侠托尼.斯塔克从自家屋顶跳海,疑似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
但她没有这么做,而是原地盘腿坐下,看着西沉地落日说:“你家真好,不管在哪儿都能看见太阳。”
包括他的专属工作室,那儿的落地窗户外也对着日出日落的方向。
其实托尼也以为林兰会提起自己的衣领把他扔下海,他都做好了防护措施,随时能启动脚下的飞行器,然而林兰只是在感叹夕阳无限好。
这反而让托尼感到不太自在:“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洛兰,关于我的课程,我愿意做些调整。”
“生气的是你,不是我。”林兰看着他说,“而我不是你的母亲,所以,我不会哄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她将手机放到了托尼的手里,“这世上不是只有你孤独寂寞,还有很多人连这样的夕阳都看不到。”
“你不会是在对我说教吧?”托尼有些不屑,“别以为我真的当你是……”母亲两个人他没有说出口,即便这样也是此地无银,于是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我经历的比你多得多,别以为自己好像什么都知道。”他不喜欢听人说教,这就好像回到了自己年少时,霍华德总拿史蒂夫.罗杰斯的稳重跟他的调皮比较。
天知道,他当时才十几岁,正是一个少年的活跃期。
自己的父亲却要他学会理性思考,而他确实变得很理性,所以才发现霍华德以前有不少风流韵事。
“你又知道什么?”林兰沉着声道,“贾维斯已经警告你三次不要靠近我,而你却聪耳不闻。”
“我没事,我现在很好。”
“那是因为我没有选择伤害你。”林兰从嘴里吐出一口气,“托尼,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当时碰我,不仅仅只是你有事,我也会受到严重内伤?”
显然这句话给了托尼极大触动,他没有想过,他又不懂修行内功这套说法。托尼想做什么事的时候,总不会在第一时间考虑后果。所以,他的双肩颤了一颤,然后不再说话,甚至都不敢再回头看她一眼。
林兰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去。
“嘿!”托尼只能看到林兰的后背以及黑色的长发飘摇,“带我下去,please.”显然代表歉意的词汇很难从他嘴里掉出来,但托尼的这声请求中所包含的愧疚不难听出他正在的确知道自己的不应该。
“你自己不是能飞嘛。”
托尼舔着嘴唇不答,以他的个性,是不可能将“我想让你带我下去”无顾忌地说出口的,他觉得那样示弱会极难看。
就在托尼踯躅挣扎间,林兰已经把他搀了起来,然后带他飞下了房顶。
“你到底是怎么排除地心引力飞起来的?”这是托尼落地后的第一句话。
“下次别再碰我了,这是危险动作。”林兰没有回应,只是道,“偶尔,你也听听贾维斯的劝吧。”
他总想将之前的争吵以自己的方式将不快乐的部分一带而过,但这不表示托尼是在解决问题,实际上,更多的是想逃避。逃避那些不喜欢和排斥的东西,这会让他得到短暂的轻松,然后就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内心挣扎。
但这些负面情绪他只愿独自憋在心里,不予人分享,矛盾因子就这么悄然种下。
“洛兰,我好像说过,别用大人的语气对我说话。”
他不喜欢林兰这样的说话语气,那会显得自己好像很不懂事,也许托尼的确不是个懂事的孩子。因为就连与父母生前的最后一次的谈话都闹得极不愉快,这事让他抱憾终生,林兰的口气使他想起了当时母亲临走时的样子。
托尼变得烦躁起来。
林兰不想跟他吵架,并且她也感受到了托尼的狂躁,所以耐着性子又补充了一句:“好吧,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私人空间,而不是无时无刻关注我的动向,如果你执意如此,我想……”她嘎然停止,没再往下说。
“你想什么?”托尼立刻紧张起来,“你想离开这里?”
自己为什么会跟他计较起来,明知托尼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出于好意,但林兰还是感受到了无形压力。她发现自己好像很难和托尼沟通,他总在状况外,与托尼相处越久越是麻烦不断,她也有耐心用尽的时候。
“当我什么也没说吧。”林兰语毕,头也不回的跑上了通往卧室的旋转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