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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地上，我微微喘息着，气若游丝。双眼死死盯着教皇，有愤怒和不甘心，但更多的是认命。再桀骜不驯，我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是真正的穷途末路。
教皇的脸色并未比我好上多少。
此刻他脸上也是一片惨白。落入我体内的圣辉之力虽然暂时分离出去，但却也是教皇力量精华的一部分。现在骤然之间被吞掉，对身为力量主体的他来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沉重的打击。
但是这样的打击并不足以改变眼前已成定局的事实。教皇是失去了不少力量没错，可要收拾连动都动不了的我，还是绰绰有余！
在神语的咏唱声中，他身上的圣辉之力又开始涌动并往外流溢，转瞬之间便铺满了触目所及的整个空间！
意外遭受重创，教皇显然也有些羞恼和急躁了。以现在我的状况，他只需再补上一道普通圣辉魔法便能终结掉我的生命，可他却催动了全力，神语咏唱前所未有的漫长，积蓄的力量也到了光是感知便已沉甸到让人不能承受的地步！
这一发神语魔法，明显是教皇的杀着了。
这股力量落下，只怕我会连丁点存在都会被抹杀干净！
而我，只能眼睁睁等着死亡的降临！
可就在圣辉之力积攒到极限，即将转化为无坚不摧破坏力的瞬间，一抹身形却飘然而至，落在了教皇跟前，清瘦的身体此刻无限仿佛拔高，把我彻底遮蔽在了身后。
东海三巨头之首，魔武学院院长孙小圣！
此刻他少了往日的飒然，一身罩身长袍尽是斑斑血渍，气息也起伏不定明显不在状态。
天魔一族攻破修行者联盟阵地时，孙小圣可是始终力战在最前线，虽然最后平安退了下来，但受的伤势却是几位巨头之中最重的。本应躺倒休息至少一年半载的他，最终却因为老兄弟接连牺牲而清醒，再因为与我这孽徒的羁绊而被牵引了过来，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拦在教皇的身前。
尽管强弱悬殊，但他却依然像是面对老鹰的母鸡一样，死死把自己的崽子护在身后，半点也不退让！
教皇眉头深深皱起，对孙小圣厉声呵斥说：“我要杀了这头天魔，你给我让开！”
“他是我的弟子，并不是什么天魔。”孙小圣淡淡说道：“我的弟子可没有做任何错事。教皇你咄咄逼人，这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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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入魔道，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原罪！”教皇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肃杀之气：“最后的警告！若你不让，我便连你这教徒无方的老师也一并杀掉！”
“不让。”孙小圣抽出长剑一横：“那我就不自量力向教皇你讨教吧！”
“老头儿，”我竭尽全力开口了：“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已经不是你徒儿了！你走吧，一样都是死，我可不想平白无故欠下你人情！”
“当老师的，又怎会认不出自己的学生？”孙小圣微微笑道：“扶育学生成材，是为人师的责任！为学生遮风挡雨，也是为人师的责任！就让老师最后再帮你遮挡这一程风雨吧！”
我的十指紧拽成拳。
尊级圆满境界的孙小圣，对上真仙境界的教皇，足足两个大境界层次的差距，结果还有悬念？
即便把他也给搭上，我也根本没有任何存活的机会！孙小圣精明了这一辈子，怎么临老了却这么糊涂！
原因其实我自己心知肚明。
我突然愤怒了起来。不是对教皇，也不是对孙小圣，而是对我自己。
融合本能以后，即便记忆还在，但我的思考模式已完全跟天魔一族无异。孙小圣的苦心我当然明白，但我并不想接受这份恩惠，因为天魔的尊严和骄傲，更因为本以为早已泯灭的情感。
可我站不起来，一点力量也凝集不到。
能做的只是眼睁睁看着圣辉之力落到孙小圣的身上去。
孙小圣的剑锋之上也闪耀起武气光华，只是在圣辉之力面前却黯然失色。三才真剑的剑气剑意，在被圣光照耀上以后立刻土崩瓦解，两者连正面角力的资格也没有！
结果毫无悬念。
三才真剑被破解以后，圣辉之力压得孙小圣连连后退。他之所以还没倒下，仅仅只是教皇不想把积蓄的力量浪费在他身上而已，可孙小圣若是不趁势退开，那等待着他的便是连同着我一同毁灭在这圣辉光芒洪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