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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练功之苦
陆柔心试着爬到了水缸上去，结果刚一上去就摔了下来，不过还好是被陈半闲给接住了。
“我给你示范一次看看，看好啊！”陈半闲说道，轻轻一跳，整个人轻如羽毛一般拔地而起，然后落到了水缸上去。
他脚踩在水缸的两边，然后将一只脚收回，两只脚踩在了同一边，接着，拉了一下八卦掌的架子，绕着水缸走了起来，步子无比稳健，水缸甚至都没有颤抖一下，脚步贴着水缸的边缘搓动，走路如趟泥。
陆柔心看得目瞪口呆，陈半闲越走越快，中间还夹杂了转身、换掌、出腿等动作，踩在水缸边缘，绕着水缸飞快走动，只见水缸里的水开始顺着他走动的方向缓缓旋转了起来。越走越快，陆柔心几乎只能看到陈半闲的身影在水缸上旋转，而水缸里的水也在这个时候形成了一个漩涡，顺着他走动的方向飞快旋转着。
陆柔心道：“这得练多久才能到你这水平？”
陈半闲道：“我也不知道，看你的本事了，你一会儿自己上来试试。”
冉长天在一旁背着手看着，陈半闲道：“冉师傅，咱们加点难度给她看，拿晾衣杆来打我。”
冉长天答应了一声，然后一把抄起了一旁的晾衣杆，一声轻喝，晾衣杆抖出个枪花来，对着陈半闲就刺！陈半闲站在水缸上躲避，点刺就以挪动腰部或者臀部等部位进行闪避，如果是扫劈就以大身位闪转腾挪。
冉长天手里的木棍在这一刻越刺越快，陈半闲摇头晃脑，躲避着点刺而来的棍子。
冉长天将棍子往下一收，然后转而去攻击陈半闲的下三路，陈半闲抬脚躲开棍子的拍击，然后双脚连搓，有时候躲不开了则用脚轻轻一踢一带，就将棍子给踢开了。
冉长天的步子也跟着动了起来，绕着水缸对着陈半闲又刺又扫，不过却难以打到他的身上去。
忽然，冉长天一记下劈，陈半闲将身体一挺，晾衣杆便贴着他的鼻梁劈了下去，在中途的时候却又顺势一扫，陈半闲整个人一下弯腰，直挺挺躺在了水缸边缘，冉长天再劈向他的胸腔，只见他将一只手扣住水缸的另外一边，用力一拉，整个人平行挪移到了水缸的另外一边去，这一记下劈也就跟着落空了。
冉长天的心里也是暗暗吃惊，没想到陈半闲的身法竟然这么厉害，于是更来了几分精神，真就把手里的棍子给当了枪来使，发狠了似的不断点杀陈半闲的身体要害。陈半闲连连闪避，在水缸上耍得如同马戏团的小丑玩杂耍似的，就在这么个方寸之地躲闪，这等功力，简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冉长天出了上百招，但是就没能打中陈半闲，他心中颇为诧异，形意拳是脱枪为拳，有时候就得抖大杆子耍枪来练拳，他自认为枪法也还算不错的，但居然全部被陈半闲给闪避了过去，真是让人吃惊！
觉得也差不多了，冉长天便将晾衣杆一收，对陆柔心说道：“这就是练出来的，没个成千上万次的摔打，恐怕是练不出来了。”
陈半闲从水缸上跳了下来，身上居然一点水珠都没有沾到，只是淡淡道：“过奖了！当初练身法的时候的确挺苦的。”
陆柔心已经看呆了，原来功夫还可以练到这种地步，她以为这样的画面只能是在电影上见到了，没想到陈半闲居然耍得出来，简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太灵活了，如同灵猫，仿佛狡狐，又似飞鸟，宛如鹧鸪。
形意拳讲究一个“卧牛之地”，就是一头牛卧下来这么大个地方，能在这么一块地方里闪转腾挪，出招打人，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高手。
陈半闲刚才在水缸上的身法不完全是形意十二形的，也有八卦和太极的，不然，他可躲不过这么多招。
“以后你就在这上面练步法，摔伤了我就帮你治伤。当然，也仅限于最近这两天而已，让你先练练看，下周我得跑一趟国外去出差，这段时间你就别练了，等我回来再练。”陈半闲说道。
陆柔心点了点头，颤颤巍巍爬到了水缸上去，陈半闲就在一旁守着，不过，就算是这样，磕磕碰碰也是难免的。
没走几步就保持不了平衡摔了下来，就算是直线的，只有这么两厘米的宽度，要在上面行走也不容易，更何况是曲线的，平衡实在太过难以保持了。
才是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陆柔心就磕得手臂和小腿上出现了几处青紫来，里面产生了淤血。
不过，陆柔心的性子是要强的，这样的人练武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能吃得下苦，坏处就是容易跟人好勇斗狠，一不小心可能就把人给打死了。当然，也很容易被别人打死！所以旧社会的师父收徒弟都是要先考验人品的，觉得人品过关了之后才收，不然收个人品不怎么样的徒弟，毁了他不说，也毁了别人，更毁了师父自己。
陆柔心勉强在水缸上走了几步就得往下摔，有几次是摔进水缸里，跟个落汤鸡似的。
陈半闲在一旁看得流口水……
陆柔心狠狠嗔了他一眼，然后又爬起来，用脚趾紧紧夹住水缸的边缘，慢慢走动着，一开始只能这样，得先适应了，习惯了，之后才能加快速度。
陈半闲一边给陆柔心讲解着要领，一边注意着把她给接住。
不一会儿，陆警官的小脚上也磕得一片青一片紫的了，破皮的地方多不胜数，不过她还是咬着牙坚持。
一开始一上去就得摔，后来能坚持几秒，再后来能坚持十来秒，又摔了好几次之后，便能坚持到半分钟左右了。
冉长天对于这一环却是不怎么关注的，听了陈半闲讲解片刻之后，自己回房间琢磨去了，大概是触类旁通，被点醒了哪一环自己以前有些整不明白的。
陈半闲尽心尽力教着陆柔心，也是她争气，被摔到了不哭也不叫，更不会喊疼，就默默爬上去，然后再次站稳。
陈半闲挺欣赏她这股韧性的，这不，这一上去七八秒，没怎么把握好平衡，又摔下来了。
屋子里到处都是水，陈半闲只能拿着拖把将溅出来的水拖干净。
“你不能光想着把持平衡，你感受一下站马步时候那种四平八稳的感觉，用那种感觉在缸上站住，然后再慢慢动起来。”陈半闲说道。
陆柔心哦了一声，喘了两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又翻到了水缸上去，慢慢站稳了，然后膝盖弯曲，用三体式站在了水缸上，脚步慢慢挪动了起来。
要她一天两天练出高水平自然是不可能的，要想入门，起码得练上个把月才行，陈半闲默默看着，不时出言指导。
“啊！”陆柔心脚下一滑，惊呼一声就从水缸上跌落下来，陈半闲顺手在她腰上捋了一把，然后拉着她的手臂往自己这边一抽，把她整个人从空中带了过来，给她抱住了。
陆柔心松了口气，又从他怀里默默下来，再次爬到了水缸上去。
一晚上就这么摔摔打打了几十次，练得她是筋疲力尽，前段时间是越练越舒服，这一次却是越练感觉越痛苦。
功夫就是这样的，练马步长功夫的时候舒舒服服，精气神十足，但一练到这些必须要被摔打的功夫时，就会觉得很痛苦了。
当初陈半闲练鹰爪功的时候，师父拿了两个酒坛来，里面灌满了铁砂，然后让他用五指抠住酒坛边缘，站成马步，双手平举，紧紧抓住酒坛，不能落下来。
练铁裆功的时候那就更是痛苦了，得把自己的蛋蛋放在桌案上拿手拍，由轻到重，一天天循序渐进，一不小心就可能把自己给练废了，练完之后上药，第二天继续来。
还有练铁砂掌的时候，用一个大坛子，先将坛子里放上黄豆，然后天天用手往里刺，一直刺到刺不动的地方为止，这种东西都是越往下密度越大，越难刺进去。再之后换上黄沙，每天刺，等感觉差不多了，再练下去就是铁砂了。
别看一个个高手武功高强，飞檐走壁，挥手间要人命，那也是由辛苦的汗水叠出来的，没有苦练，哪来的功夫？
虽然形意是内家拳，但是这些硬功夫却也是必然要练的，不然跟人一打一碰，你感觉到手疼得要命，那接下来这个架还怎么打？
“好了，休息吧，咱们明天再练，过犹不及啊！”陈半闲笑呵呵地说道，把又跌落下来的陆柔心给半揽在怀里，他的衣服都被润湿了。
陆柔心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身上也不知道是汗多一些还是水多一些，利落的短发都一片片贴在脸上，看上去显得有些狼狈，那衣服就贴得更紧了，看得陈半闲又吞了口水。
听到陈半闲吞口水的声音，陆柔心没来由就一阵气恼，然后又觉得好笑，狠狠用一阳指戳了一下陈半闲的脑门，道：“你这家伙，一天到晚脑子里装的都是精虫是吧？”
陈半闲尴尬地一笑，没办法，面对陆警官这魔鬼身材，自己总是忍不住来口水啊！
“你先去洗个澡吧，一会儿我帮你上药，这些淤血必须要尽快化开，不然会导致神经坏死的。”陈半闲说道。
像这样带徒弟的师父很少，除非是关门弟子或者是要继承门派衣钵的，师父才会舍下心来用暗劲帮徒弟疗伤。
陈半闲这么帮陆柔心当然不是把她看成徒弟了，至于看成什么？那自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