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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可怕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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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墙并不高,只是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如果附近有块石头什么的,或许还可以上去。若灵看着围墙,寻思着该怎么过去。

    听得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好像是从围墙里面传出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听见陈少泽不知道在低声讲什么。

    严梓恒只是轻轻地答应了一声,他们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她刚想开口喊严梓恒,忽然意识到他已经不是自己心中那个严梓恒了。

    她现在想见他一面都难,如果现在开口叫他,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早晨出门时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这会儿又渐渐暗了下来,气温很高,空气很闷热,总感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若灵竖起耳朵仔细听,陈少泽好像跟严梓恒报告欧洲那边的情况。

    陈少泽的声音忽然没了,他只是在等严梓恒的决定。

    陈少泽说起土耳其,说那边的事情办妥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恒少,都关了这么久了,是不是得换另外一种方式。”

    他们好像在说犯人的事情,若灵想不通严梓恒又要做什么。

    空气闷到了极点,她又觉得一阵恶心,又怕他们听到自己的动静,拼命地忍住。

    她最近身体不太好,但为什么总觉得恶心。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自从回国之后,就觉得老是犯困,又没多大的胃口。

    他们又继续说犯人的事情,他们好像是在折磨一个犯人,那个犯人最近有点精神衰弱。她觉得他们真的太残忍了,想把那个犯人治好再继续关进去。

    这样折磨人的手段,真的太可怕了。

    她无法想象严梓恒仇恨自己的样子,也无法想象他的心里埋藏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或许,他母亲的死,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她好迷茫,她觉得他很可怜,又很可恶,心里矛盾到了极点。

    “现在警察还在追查他的事吗?”

    “不可能了,线索都断了,这个世界上,早已经没有安洋这个人了。”

    “安洋!”

    若灵的脑袋突然一轰,她该不会是听错了吧?他们口中的犯人,说的就是自己失踪的哥哥安洋。

    不,她忽然一阵胸闷,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一切是真的。

    哥哥失踪的两年,难道就是被严梓恒给囚禁起来的。

    她不能相信,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刚好那个犯人就叫安洋。她回想严梓恒之前说过的话,他是回来复仇的,肯定是他。

    她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原来她之前是抱着什么样幼稚的想法,以为凭着自己的努力,就可以让严梓恒内心淡化仇恨,是她太傻太天真。

    她死命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早已泪流满面。这一切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原来她喜欢的严梓恒,竟然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他要让自己体会家破人亡的感觉,他要让她活着比死还难受。

    只听见一直噼里啪啦的声响,大雨如期而至。只是若灵的脑袋早已嗡嗡作响,忽然失了魂魄。

    围墙另外一头的人早已走光,她仍旧傻傻地坐在地上,任凭大雨击打。

    “小姐,你怎么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热心的人看见她,怯怯地喊了她一声。

    她如梦初醒,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大雨一直下,视线所及是一片迷茫。她仿佛是这街上的一个孤魂野鬼,不知道该飘往哪里去。

    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她一跤,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肚子剧烈地痛了起来,鲜血流了出来,与雨水相融,迅速地冲散开去。

    她迷茫地看着这些血,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医院里的护士忙进忙出,她现在十分虚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又昏迷了多久,终于睁开眼睛,护士立即喊了医生过来,检查过后,看他们似乎松了口气。

    原来是好心的路人将自己救到了医院,她大出血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活不了。

    医院四下的灯光有些晦暗,她不知道身在何处。脑袋昏昏沉沉的,只能盯着他们,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个年老的护士走了过来,给她量了量体温。

    “总算是救回来一条命了。”她的言语之中带满了怜惜,也许是觉得她很可怜。

    护士见她两眼无神,又接着说,“不好的事情总会过去的,你年纪轻轻,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孩子也是无辜的,哎!”

    她是真的替若灵觉得可惜,只是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这样作践自己。

    她两眼无神盯着天花板,很久之后才意识到护士在对自己说话。

    “孩子?”她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好像是在问护士,也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继续木然地盯着一个地方看,双眼是无尽的空洞。

    等过了很久,才意识到,原来,她跌倒流了那么多的血,是孩子没掉了。

    原来,她有了严梓恒的孽种。

    她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可却又哭不出来。天意弄人,如果这个孩子留下来,也只会是牺牲品。

    她又想,孩子没掉是一件好事,那他就不用活在这个世上受人折磨。

    她突然大笑起来,脸色惨白,十分憔悴,那样的笑好可怕,让人觉得她是得了失心疯。

    她想为什么不死掉,死了一了百了,死了就不用再受苦了。

    她不和别人交流,整天傻傻的。

    那天晚上,外面的大雨还未停,她冲出了医院,一个劲地往前跑。

    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非常多,喇叭声疯狂地响了起来,忽然间,一辆小轿车向她冲了过来,等刹住车的时候,她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那个叫安若灵的人已经死了,死在一场车祸之中,死在一场绝望之中。

    陈少泽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点难以置信。

    他是看淡生死的人,听得这个消息,整个人忽然一滞。

    事情有点突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推开严梓恒的门,缓缓地走了进去。

    他手里拿着一张半残的照片,照片之中是一个小女孩,对着镜头微笑。

    另外一半的照片,就挂在房间上面。

    几年前,他从上面撕了下来,本来想丢掉,只是她笑得太灿烂,笑得太无邪,让人心中一亮,他没有丢就随便扔在抽屉里。

    没想到这么随便一扔,好几年过去了。

    他的欺骗、他的仇恨,到头来换到的什么,他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是他想要的结局吗?他想过让她们家破人亡,可却从来没想过让她死。

    这些年,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早已变得麻木不仁,没想到听到这个消息,他竟然会这样失落,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自己。

    “恒少。”

    他示意陈少泽不要说话,他会忍不住去想过去的事情,他不能想,他不能让自己变成那样的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做。

    只是照片中的小女孩,笑得这么灿烂,她活着的时候,怎么没见过她这样的笑容。

    他其实想过折磨她一辈子,原来自己真的不是一般恶毒。他不禁冷笑了起来,这么些年,有多少人葬送在自己的手里。

    他一个人在阁楼上待了一天一夜,每到心情很奇怪的时候,他总去那个地方。

    若灵慢慢地走近他,眼神里充满了凄楚,“严梓恒,你这个魔鬼,我恨你。你要不就放我走,要不就杀了我。”

    她披头散发,咬牙切齿,像头厉鬼。

    可是他一点也不害怕,阴鸷的眼神直视着她,“你想得美。我就是要折磨你一辈子。”“那我们就一起死。”

    她伸过手来,将他一直往外拉,一直拉到了山顶。

    他回头一望,早已没有退路,前面是万丈深渊,后面居然是一片悬崖峭壁。

    她手上一用劲,他们双双坠落,砸向了深渊,粉身碎骨。

    清晨醒来的时候,他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

    漫漫长夜原本很难入眠,却因为她做了一个梦。

    他将遗落在身旁的照片烧掉,洗了一把脸。

    陈少泽一大早就等着他,一夜之间,他又恢复成原来的严梓恒了。

    “恒少,花园的设计稿已经完成了,是否按计划进行?”

    “当然,派人勘察一下周边环境,做一份报表,看可以开拓多广的土地,做一个度假酒店。”

    他一边对着镜子穿衣服,一边吩咐着事情,脑袋十分清醒。

    只是这样临时改变计划,是从没有过的。

    陈少泽知道他们还有许多硬仗要打,他如果不及时调整状态,就会面临危机。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望着镜子中的他。

    他刚好退出来,他忽然喊了一身,犹豫着开口,“她葬在哪里?”

    空气似乎有些凝固,他其实不愿提及关于她的任何事情,可是这次做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陈少泽刚要回话,他又继续说,“把她移到南山。”

    南山,就是他带她去的那个墓园。

    人死了,他做这些毫无意义,他也知道自己分不了任何心思再去想她,只是如果不移过去,他可能就永远忘记她了。

    移出南山,祭拜母亲的衣冠冢时,或许还能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