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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不利,军事会议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压抑。
多铎忍受不了会议压抑的氛围,起身陈生言道:“陛下,咱们大金统兵三十余万,而东瀛也派十几万大军来助阵,此时李栋手下的兵力最多五万,秦军虽然犀利,但是秦军的骑兵从陕西调到北直隶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而他们犀利的火铳兵更是需要大量的物资支持,行动也更加迟缓,所以我料定,此时李栋掌控的定然不是什么精兵。陛下如果相信我,我愿意立下军令状,另一支骑兵,从上游渡河,袭击他们侧面,陛下从正面金军,一举消灭李栋没有任何问题。”
作为多尔衮的兄弟,多铎在军中素有威望。在皇太极的嫡系受到了极其惨重的损失之后,他跟多尔衮两个人的嫡系的中坚力量却保存下来。
此时闻之李栋手下的部队只有五万左右,他们有心打败李栋手下的一群散兵游勇。到时候辅佐兄长入主中原,自己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听了多铎的话,门外传来了一声冷哼,原来是豪格从前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多尔衮明显不重视自己,这么重要的会议根本就没有叫自己来参加。
如果不是自己在多尔衮身边安插有眼线,就算是他们出兵了,自己恐怕也不知道。
紧赶慢赶,总算赶了回来,结果刚到门外,就听到多铎大放厥词。他素来不喜欢多铎这种狂的没边的人。
自己又在李栋手下吃过亏,所以更有发言权。
他地位甚高,就算多铎是多尔衮的兄弟,也不用惧怕。他也不跟这些人搭话,径直落座,就跟多尔衮谈起了前线地军情。
军议开始的时候,多尔衮地眉毛就有些皱在一起,现在听了豪格这么一说,却越的拧在了一起。
虽然他凡事要提防多铎,但是毋庸置疑,多铎在军事上,还是颇有一番能力的,而且他本人也跟李栋多次交手,对李栋的能力,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
小泽十二郎则是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嘴里传来模模糊糊地声音:千牛寨,千牛寨……
军议以后,金军还是照样前进。可行军的序列却是不断的变化。以娘娘庙为轴心,部队不断的离开官道向两翼展开,后续部队不断地补充上来,而金军的精兵,则开始向官道方向靠拢,大军已经放弃了行军队列,转入了作战状态。不过,这样提前的展开,大量的部队必须要在野地里前进。行军的度越的慢了。
金军的前锋是豪格、鳌拜率领的四万余人,多尔衮和小泽十二郎带着大军跟在其后,他们从沿河南下,甚至能看见河对岸有骑兵往返跑动,显然是官兵的探马,这时候情势明朗,却也懒得管这些探马了。
反正双方是堂堂正正地开战。李栋已经摆了个决战的局,而金军也必须要应子了。看官兵的动向,也没有什么提前截击或是埋伏的动作,好像是在养精蓄锐,安心的等待正面开战。
金军的大将鳌拜。资格老得很,别看在议事的时候都是无精打采地模样,平时也是蔫吧蔫吧的,那可是跟着多尔衮纵横数省,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狠角色,到了这大战之时,状态却要精神机警很多,不过他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谋划和带兵打仗上,比这豪格实在是差的太远。事事都是以这豪格为主。
可豪格临战时的状态却颇为地奇怪,原来多尔衮带着属下孤身十几骑的时候,豪格尚且是勇猛万分,信心十足。
金军的大将,唯一能让他们忌惮的兵马,也就是当年李栋和李卫率领的西北率领的秦军,可是如今李卫在四川,陕西的亲兵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到达战场。
而小泽十二郎汇集了如此多的日本军人,其中有大量的武士,战斗力绝对没有问题,他们的部队中,还有一支红毛雇佣军。
两军合流之后,金军的各大将都是信心大涨,后金最有实力的军队已经是在自己的手中,东瀛人也是能征善战的,横行北直隶已经不是什么目标,天下也就在眼前了。
有这样的实力在手,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此时李栋也在这里,不如趁这个机会一口气吞下来,岂不是大好的事情。
从靠近对方这阵地开始,鳌拜的安排是让骑兵在北岸沿着浅水和岸边快推进,等到达阵地的时候直接上岸冲击,这样总比涉水而攻,让对方布置好防御,再动进攻要好太多。
但豪格却否定了这个想法,距离河岸一里,探马在十里的范围内搜索,缓慢的前进,即便是到了这岸边,也要距离岸边有一定的范围扎营,并且要预先的把后路选好。
鳌拜知道李栋的厉害,但却没有把对方想的太过厉害,上一次闯贼都能让李栋难过了那么久,这一次李栋能够是金军的对手?
看着豪格在后面布置阵地,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安排兵马的防御已经是有些变态的地步了
鳌拜是巴图鲁,但豪格的勇猛和狠辣是他望尘莫及的,可今日的表现让鳌拜却有些火大,对面又不是天兵天将,何必小心成这个样子。
他索性是不理会还在那里安排防御的豪格,自己带着十几名亲兵跑到了河边的阵地上张望。
潮河因为大军的取水和上游的大批人马来回经过,已经从清澈变为了土黄的混浊,尽管对面地官军比自家早到了四天,可这北河岸边。以及水中看着并没有什么工事的布置,不要小瞧几十万人马在上游的取水和饮用,这千牛寨一带的潮河,径流已经是颇为地小。有些不大的石块已经是露了出来。
他领着十几名亲兵在这边观察,本也是小心翼翼,但看着对面却没有什么动静,只有几名骑兵在河边兜了一圈,又转了回去。
看到对面的布置,鳌拜心里也是暗骂,确实是棘手的地形,对岸能展开野战的区域已经被官军占据了,金军要是进攻。还要涉水,过这条河总归是不能维持正常的步和阵型,到时候对方就可以以逸待劳,迎头打击。
如果不是对方工事的密集和奇怪,鳌拜这边无论如何也不会觉得对面有个坡度,潮河差不多有百步宽,在百步之外。上岸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开始有明国兵马的工事。
地确是奇怪,本来应该是挖壕沟和设置一丈高的羊马墙,但明国兵马却只是用倒置的三角木栅栏,差不多齐人高的木架。
这样的简易木栅,隔着一定的间距。就摆放一列,除却第一列之外,其余的中间都是有通道,差不多在第五列地位置上能看到堆了四个土台,土台上面放置着火炮,能看到在这木栅栏的后面隐约有拿着长矛士兵走动,木栅栏差不多有十几列,一直到最上面,按照大旗的位置来分析,营盘应还在更后面的地方。
看见那些木栅和长矛。鳌拜差不多能想到手下的士兵冲过潮河,到了那个倒置地三角木栅栏前面,想要攀爬或是搬开,里面的官兵拿着长矛攒刺出来,无数士兵倒在那前面,更不要说这有十几列的木栅。
不过鳌拜却也觉得舒了一口气,和敌人遭遇,不怕敌人守。就怕敌人对攻。攻击的手段五花八门,必须见招拆招。而对方守,自己攻,那就可以玩出许多的花样了,反正对方只能是被动挨打。
而且这攻守的态势,也是军队勇气的一种反应,“夫战,勇气也”
战胜战败的关键,并不是看装备如何的完备,而是看这士兵们的勇气,先到达几天,却一直是所在潮河地北岸,连在北河岸设置工事都没有设。
说明这明国的兵马根本没有出战的勇气,只求拦住自己这边的进攻,这样的胆怯和懦弱,好像并没有豪格说的那么可怕。
鳌拜看到这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的豪格,觉得豪格的锐气是不是都被这突然变好地日子消磨地差不多了,对面这么个缩手缩脚的兵马,怎么还怕成这样子,看来自己在金军之中可以朝前挪动下了。
“珂睃,你叫些弟兄地把这个河趟一遍,看看有什么问题,小心些,莫要被对方打到!”
他的一名亲兵在边上听到了命令,大声的答应下来,既然是金军大将的亲兵,胆子都是不小的,那名珂睃小心翼翼的涉水朝对面走去。
那边明国阵地的反应还是死气沉沉,还是几名骑兵到了岸边张望了,也不做什么动作,本来这些过河的金军士兵已经是做好了戒备,但看见这几名骑兵的动作,胆子却立刻慢慢的变大起来。
这些凶残的金军士兵,特别还是这些骨干,本来心中就没有什么顾忌,看见对面这么畏缩,马上是大声的鼓噪嘲笑起来。
鳌拜则是盯着他们的趟河亲兵的脚下,看他们落脚虽然是小心翼翼,但却没有什么磕绊,潮河最深处不过是到膝盖左右,对面那几名骑兵也没有什么动作,后面的官军工事也没有什么反应。
那十几名亲兵一直走到距离北岸边四五步的距离,在岸上的那些骑兵就算是捡起块石头砸也打的到。
珂睃这些人不敢再向前了,前面这四五步的距离也能大概分辨的清楚,的确不会有什么据马的工事。
现在北河岸那边站着的鳌拜身边已经多了几个人,其中一位正是豪格,他看着对面层层叠叠地工事,脸色阴沉的好像要下雨一般。而在鳌拜下的,却正是那名差点击溃金军马队的那名鄂尔奇。
“河里面没什么伤人伤马地东西,鄂尔奇你当时那几百人马也是直接过河吧。麻烦不。”
听到鳌拜这么问,这名军将肃声的说道:
“河不深,水底也颇为的平坦,当时来回很是便捷,不过这已经是四五天的时间,不知道有什么变化。”
那珂睃一行人也是见好就收,在水中跳跃着跑了回来,这样看,水中的确没有什么布置。鳌拜嘴角已经是带上了笑意,这么浅的河水,对骑兵和步卒没有什么影响,相当于双方之间有百步距离的平地而已。
“这官兵如此布局,倒有些引我们去攻的意思,咱们千万要慎重,莫要上了这些官狗的恶当!”
豪格瓮声瓮气在边上说道。鳌拜微微皱眉,豪格地见识和狠辣,这以往的印象在他心中已经是淡化了许多,但豪格说的也有道理,官军的大营面对面的这一块设置的极为有层次和完备。如果硬攻的话,肯定会有不小地伤亡。
但对面这样没有战意的敌手会有多余的心思去做这么个局吗?要知道和豪格的战斗,据说这明国兵马一直是压着豪格进攻,怎么今日就龟缩起来了。想了半天也只能是想到对方怯于金军的几十万大军。
这数量上地差距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对方不敢进攻,只能是据营而守。
豪格的气馁,让这几万前锋军的主导权明显是由鳌拜掌握,鳌拜看看对面官军大营的两侧地形,的确不适合渡河作战,战场被对方牢牢的抓在手中。
正观察的期间。一直没有出声的鄂尔奇却冷声的说道:
“咱们金军人多,不怕死。”
听到他的这句话,鳌拜和豪格对视一眼,禁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五十万人马,能被称为核心的军事力量差不多也就是十几万人,八旗的精锐,各部的骨干底子。剩下的人都是壮声势的炮灰。
跟随金军。这些高丽的炮灰自然是有口饭吃,但既然被称为炮灰。
鳌拜和豪格都是心存大志的人物,而且高丽又不是他们的族人,这等冷血凉薄,自然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
第二天上午,金军的大军到达了千牛寨的对面,秦军的诸将和李栋一起在坡顶看着对面的布置。
金军不大举冲锋绝不开火,这是给下面火器兵的死命令,看着河对岸的几匹马停驻,也看见那些大笑挑衅渡河的金军士卒,但除却几名摆出去装装样子的骑兵之外,秦军一直是隐忍没有反应。
“这么等着,实在是窝火,主公,咱们又不是打不过这些流贼,何必这么忍着,不如来一个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