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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总会离开的
“我妈呢？”
悦悦张了张嘴，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可那声音干涩的令人作呕。
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素玉，想在他的眼中看到什么，可是她失败了。
素玉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抹担忧。
可那不是她想要的神色，她都醒过来了，素玉应该放松才是。
“悦悦。”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素玉的声音，护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人，“家属没事儿了的话快些去……”
“给我滚！”
素玉声音里带着薄怒，明明不是大吼，却吓得小护士赶紧关上门走了。
素玉理了理情绪，看着悦悦，很认真道：“悦悦，你听我说。”
“好，你说。 ”悦悦很认真的点头，十分乖巧。
可她越是乖巧，素玉的表情越是凝重。
现在正常人应该表现出慌张的模样，而不是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看着那双期待的眼睛，素玉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悦悦，你母亲她。”
“她很好对不对？她没事儿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是要告诉我这个。”
悦悦抓住素玉的衣襟，兴奋的模样让素玉不敢去看她。
要怎么告诉她这个消息？
他知道，在悦悦心里，母亲的位置到底有多重要。
对于一个从小生命里就只有母亲字眼的女孩子而言，那份重要性是人不能理解的。
她可以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治病而出卖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又怎么承受得住失去母亲的巨大痛苦？
素玉张嘴，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少有能让他语塞的时候，这次面对一个柔弱的小丫头，他居然不知道要如何说了。
深吸了一口气，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不如给她痛快。
可是说出口的话居然变成了，“悦悦，你若是愿意，我可以让你的母亲永远活着。只是，要很长一段时间处在痛苦当中。”
“不、不用了。”
悦悦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超出了素玉的想象。
他以为悦悦会大闹，会不能接受。
现在她却平静的让人抓狂。
他不禁怀疑，她是不是脑子进水精神出了问题，或者是没听懂他的意思？
“悦悦，我是说，你的母亲，她不在了。”
素玉扬了扬眉，悦悦闭上眼，轻声地说：“我知道。”
知道？
这哪里像是知道的模样。
*
悦悦的精神一直很好。
从知道母亲去世的消息到她母亲下葬，一直很平静。
依着素玉的关系，悦悦的母亲得意安葬在一个风水较好的地方。
送葬当天，悦悦表现的十分平静，没有流眼泪，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一句话也不说。
那张照片还是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姣好的容颜，灿烂的笑容，都在这日常琐碎的柴米油盐中消耗殆尽。
母亲，我知道你其实想离开了，只是记挂着我所以一直舍不得。
病痛折磨了你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不痛了。
妈，我会想你的。
悦悦忍住想要流眼泪的冲动，妈妈一定不想看到她的眼泪，她不能哭，不能让母亲走的不开心。
其实，她也曾冲动的想，让素玉留下母亲，让母亲永远的陪着自己。
可是变成吸血鬼必要经历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母亲那么喜欢阳光，又怎么会受得了暗无天日的生活。
妈妈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了，不能再让她承受更多了。
她都懂，她都懂的，她也想过母亲会离开，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就跟她说了再见。
想到母亲第一天见到素玉的情景，那天躺在床上的她反常的有了动作，抓住素玉的手 ，一直舍不得放开。
那天母亲的手握的那样紧，像是怕及了素玉会离开一样。
幸而素玉没有抽开，一直任由妈妈握着。
现在想来，她倒是希望素玉当时松开手，有了牵挂，母亲会不会就不离开了？
手抚上石碑上的照片，悦悦眼神骤然变冷。
“妈，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凶手的。”
素玉从身后把悦悦拥到自己的怀里，这一刻，他才觉得悦悦是有血有肉的。
越是接近这个女孩儿，越是发现她坚强的让人心疼。
其实，她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过的却像是三十多岁女子的生活。
事情的缘由他大概已经知道了，蓄意杀人者：罗妍妍。
没想到那个女人会疯狂到这个地步。
素玉有些后悔他当时没直接让罗妍妍变成这个城市里的一缕魂！
那么多的血族人需要新鲜的血液，他当时为什么不直接给自己的同伴提供点儿美餐？
*
当天，悦悦在医院里收拾母亲的遗物。
由于常年住院，母亲的物品几乎都放在医院。
悦悦整理了一些纪念性物品，准备随着素玉出去的时候，罗院长突然你冲进来，跪在地上，苍老布满皱纹的手抓着悦悦的裤腿，“悦悦，求求你，绕过妍妍，她还年轻，现在若是坐了牢，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饶过她好不好？”
悦悦笑，冷漠的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罗院长，不为所动。
一个女儿，还年轻？
“罗院长，我也只有一个妈妈。”
如果之前她还觉得罗院长只是过于疼爱自己的孩子，那么现在她开始怀疑罗院长本身了。
言传身教，孩子很多时候都是受父母影响的，罗院长，是不是骨子里就是罗妍妍那个模样？
罗院长抓着悦悦的裤腿的手忽的松开。
是啊！
悦悦也只有一个母亲，可是他的女儿。
罗院长抬头，还未开口，看到素玉冰冷的视线，立刻闭上了嘴。
他再说下去，感觉女儿的生命会就此结束。她相信，素玉有这样的胆量，也有这样的实力做的人不知鬼不觉。
“罗院长，你最好记住我的话，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在悦悦面前出现，我不敢保证贵千金还能活着！”
素玉不顾罗院长是否呆愣，补上一句：“我这不是危言耸听，若是不信您可以试试，还有！”
素玉压低了身子，“不要试图在牢里用任何关系，我素玉送进去的人，想在里面逍遥的过日子，三个字，不可能！”
明明笑的温文尔雅，如玉温和的男子，说出来的话像足了一个小痞子。
罗院长跌坐在地上，人生六十年，都不如这一个月的变化来得快。
他将近四十的年纪才有了这么一个女儿，百般宠爱，什么都由着自己的女儿。
早知道他的宠爱会造成今日的局面，他宁可狠狠地打骂，也不会任由女儿任性妄为。
也就是那天下午，罗妍妍就被批捕了。
悦悦第二天起了一大早去了监狱看了罗妍妍。
不是出于嘲笑或者是某种心理，只是想看看罗妍妍是什么状态。
蓬头垢面，发丝凌乱，看见悦悦的时候眼露狠光，甚至有些发狂。
后面的两个警卫按住罗妍妍，悦悦嗤声一笑。
“本来我还想着，你若是有悔改之心，看在你父亲的份儿上，我饶你一命，现在看来，我来的多余了。”
“滚，滚，不不不，你回来，你回来！”
罗妍妍有些精神失常，悦悦却没再回头。
其实她还是心软了。
只是今天来了以后，失望了。
从看守所里出来，悦悦随便找了个早餐店吃饭。
一碗清粥，两个包子。
这是以前她常常跟母亲一起吃的早餐，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吃着吃着，眼睛就发红了。
悦悦一直低着头，桌前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她也没注意，以为是没了地方坐，跟她一起拼桌的。
这种小地方，常常是几个陌生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吃完，走了，甚至从头至尾都不会打一声招呼。
就像是公交车，有人上车，有人下车。
人人都是擦肩而过，不留下半点儿痕迹。
悦悦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眼泪，一直没有抬头，自然不会知道对面的男人一直看着她，温文尔雅的脸上有了心疼。
同时还有写懊恼。
这姑娘并不全心的信任他呢！
难道他素玉的肩膀也不可靠了？
悦悦的肩膀一直抖动，好半晌后，才低着头擦了把眼泪，抬头的时候也没注意桌边上坐着的是谁，转头就往外走。
素玉愕然，感叹他太没有存在感。
最后也只得摇着头跟上去。
不过这样的悦悦倒是让他觉得欣喜。
她比他想象中的让他意外。
看得出来悦悦对他是有意思的。
却不会像其他姑娘那样贴上来，更不会整天围着他转。
倒是他自己，不见了她，会有点儿烦躁。
素玉一直跟着悦悦，想看看她要去哪。
可是跟了半天，悦悦不但没有发现，反而一个人逛的尽兴，并且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悦悦？”
素玉忍不住叫住了悦悦，悦悦没有回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男人，才相信确实是素玉。
“你怎么来了？”
悦悦的情绪并不高，见到素玉也并未表现出有多高兴。
素玉以为悦悦是因为母亲刚刚去世，心情不好，也没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