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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没有理由拒绝，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神色平静地点点头，“嗯。”
盛祁舟收回手，吩咐凌越琼开车去超市，转过头见温婉一脸疑惑，他握住温婉的手，声音低沉地说：“不是要吃饭吗？买了食材回去我家做吧！”
“好。”
到了超市的食材区域，盛祁舟提着篮子跟在温婉身侧。
温婉也没有问盛祁舟想吃什么，反正问了他肯定会说一些她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之类的话，她按照从何熠那里了解来的盛祁舟的喜好，仔细挑选了食材后，两人一起去结账。
盛祁舟顺手将货架上一盒避孕套丢到篮子里，温婉见状心里一慌，“你买这个做什么？”，下意识地伸手拿出来，又放回去。
盛祁舟的目光盯着温婉的手，又转到她有些苍白的脸上，他认真地说：“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水到渠成了不是吗？如果一年多的时间，你还是不让我碰你的话，温婉，你必须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
温婉无言以对，咬紧唇低下头去。
后面排队的人和收银员都在催促他们，盛祁舟锐利的目光却依旧紧紧锁着温婉，周身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压迫感来。
在这一瞬间，温婉突然有一种自己从始自终都被盛祁舟玩弄于股掌的感觉，似乎她一切的顺利，只是表象。
“温婉。”左脸被他的大手握住，温婉被迫抬起头，以为盛祁舟会说些什么，他却忽地舒展了眉宇，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说过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何况你认为我会在这种杂乱的地方买避孕套吗？我要买，也是去成人用品店。”
温婉眨了眨眼睛。
盛祁舟抬起手指捏着她的鼻子，“傻妞，走吧！”，一手牵着她，把购物篮里的东西拿出来结账。
温婉的掌心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再出来时，城市的霓虹灯火陆续亮了起来，凌越琼远远地看到那一对璧人走过来，她先拉开车门，接过盛祁舟手中的购物袋。
等两人坐进去后，她再把东西放到后面，绕回车前发动车子。
整个过程流畅自然，让人觉得她这个凌家豪门的掌上明珠，做起助理的工作来，却是那么得心应手。
这该有多深沉的爱？
温婉心里动容，转头看向盛祁舟，他却如往常一样不动声色，微微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车子很快到了盛祁舟的住处，下车后盛祁舟让凌越琼下班，明天下午再来接他。
温婉不是第一次来盛祁舟这里了，熟门熟路地走去厨房，盛祁舟跟温婉说了一声，便去楼上洗澡换衣服。
再下来时，他身上穿着休闲的衬衣，雪白色的，头发擦了半干，浓郁的墨色和衬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加上他的身形颀长挺拔如芝兰玉树，搭配着那张精致柔和的面容，白日里的高深莫测不见，平添了少年特有的单薄和清俊。
温婉乍一看到，只觉得仿佛时光倒流，年少时的穆郁修一身雪白的衣衫，身形修长、面容俊美，像极了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温婉。”一条手臂突然从后面搂住温婉的腰，另一条则圈在她的脖子上，男人的下巴埋在她的肩上，蓦地拉回温婉的神智。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菜刀，紧贴着他胸膛的脊背有些僵硬，“二少……”
刚开口却被他打断，“叫我的名字。”，收紧手臂，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垂、脖颈处，他嗓音沙哑，“阿舟。温婉，叫我阿舟。”
温婉攥紧手指，“阿舟。”
“嗯。”盛祁舟应了一声，呢喃一样模糊，“以后就这样好不好？我们住在一起，你给我做饭、洗衣、打扫房间，给我……”
温婉不等盛祁舟说完，她应道，“好。”
盛祁舟笑了一声，“我去外面收拾餐桌。”，松开温婉，他抬脚走了出去。
温婉关上厨房的门，靠在门后高高仰起脸，眼中的泪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满脸的泪水在灯光下泛着光。
半晌后她把手机拿出来，关机。
两人一起吃了烛光晚餐，盛祁舟准备了红酒，递给温婉。
温婉觉得盛祁舟这样骄傲的人，不至于在酒里下药，这种行为会侮辱了他的尊严，而她也自认为自己的酒量好，接过红酒来，跟盛祁舟碰杯，她喝了下去。
然而不到两分钟，她就觉得整个人突然一阵晕眩，拿在手中的杯子骤然跌落，“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中，温婉蓦地睁大了眼睛，“你——”
“迷药而已。”盛祁舟不以为然地说着，从自己的餐椅上起身，几步走过去，伸出手臂抱住缓缓倒下去的温婉。
烛光洒入他的眼眸里，忽明忽暗，他低头凝视躺在他臂弯上的女人，低声问：“婉婉，告诉我，我是谁。”
脑海里闪过零碎的画面，那晚面容清贵的少年在雨中抱着她，墨色的发被雨水打湿，湿润迷离，她仿佛被引诱，“阿修……”
“不！”温婉猛地摇头，用力地推开盛祁舟，手臂扫过餐桌，又是一阵玻璃和瓷盘碎裂的声响。
她踉踉跄跄地跑出去几步，身子却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下一秒跌入男人坚硬的胸膛。
他含笑反问：“逃什么？婉婉，你不是一直爱着我吗？”
温婉盯着他的眼睛，只觉得能勾魂摄魄一样，她突然有些恍惚。
男人的唇在这时凑了上来。
***
穆郁修从窗户里爬到温婉的房间后，里面黑漆漆一片。
他以为温婉睡觉了，几步走过去坐在床头，掀开被子准备把人抱起来，却摸了个空。
穆郁修皱着眉头，打开床头的灯。
果然没人。
他今晚是来早了吗？
看了一眼时间，快11点了。
穆郁修打开卧室的门，见整栋房子里并没有光亮，他确定温婉不在这里后，拿出手机给毕秘书打电话，“温婉呢？这都什么时间了，她是回了容家，还是又故意躲着我？”
毕秘书这边正跟老公柔情蜜意中，闻言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她不在？”，阴冷的气息隔着电话传了过来，毕秘书连忙说：“穆先生你等一下，我打电话给温婉身边的那个助理问一下。”
穆郁修正想说他自己打过去问，毕秘书已经把电话挂断，他再打开尤楠，提示音里是正在通话中。
穆郁修一股火没处发，转眼看到床头又放了一个毛绒企鹅，他目光一冷，伸手抓过去狠狠地在床柜上摔了几下。
刚丢出窗外，毕秘书的电话打了过来，“尤助理说温婉下午下班后，跟二少一起走了。穆先生大概也打过电话给温婉了，她关了机。”
穆郁修抬手按住胸口，压下那股剧痛，他竭力平静地问：“所以呢？”
“很明显她是不希望让人打扰，不然她也不会让尤楠先下班。”毕秘书劝道：“所以穆先生也不用再找她了。”
穆郁修发出一声冷笑，“我不找她，我难道要给她和盛祁舟上床的机会吗？”
“穆先生你冷静点，我想你比我更相信温婉爱的人始终是你，我们这些旁观者同样可以看出她对你的情意，所以温婉跟二少上床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再者说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那么多次机会，穆先生你还是坚信她没有被二少碰过，为什么这次不选择相信温婉？”
“那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她不愿意，不代表盛祁舟不会强迫她，或许今晚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呢！”
毕秘书反问：“所以呢？”
“我现在就带她回来。”穆郁修说着就要跳窗。
毕秘书却突然轻蔑地一笑，“如果她是被强迫的，她也不会答应跟二少订婚了，那么若是她不愿意跟你回来，她跟二少已经两情相悦了，穆先生你又如何自处？你不是说过如果她真的爱上了盛祁舟，你就选择退出吗？”
穆郁修想起酒会那晚温婉故意装睡，任由盛祁舟脱她的衣服，他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样，找不出话来反驳毕秘书。
手指紧紧抓住窗框，半晌后他收回手，用力地闭上眼睛，“好，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她的选择依旧是盛祁舟，那么我……我退出。”
挂断电话，穆郁修返回房间。
他掏出烟来，半天没有找到打火机，这才想起早上他穿衣服时把打火机掏出来，随手丢在了床头柜上。
穆郁修又去找，结果却翻出一板避孕药胶囊来。
四片装的，后面说明是一次吃一片即可，而这板上不多不少，只剩下两粒。
很明显，回来后他们发生了两次关系，她吃了两次这种药。
穆郁修突然抬手按住胸口，却还是猛烈地咳嗽了一声，喉咙里一股腥甜，唇角好像有什么淌出来一样。
他抬手一摸。
鲜红的血迹。
他盯着雪白手指上的那抹刺红愣了半天，随后很平静地收回手，再抽出纸巾擦干。
这一次他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歇斯底里，他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砸过东西了，一年的时间足够他学会压制心中狂潮，再静如止水。
那晚，穆郁修坐在黑暗里，抽了一整夜的烟。
他明知道温婉不会回来，他还是等到天亮。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来时，他抬起手掌盖住脸。
无声无息的。
几分钟后，穆郁修推开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