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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睡到半夜的时候,感觉脊背上贴来一副胸膛,自己的身体被抱住。
她睡得昏昏沉沉的,停顿几秒才完全清醒过来,并没有丝毫的惊惧,在黑暗里问身后的男人:“穆郁修,你怎么来了?”
“行啊!怎么知道是老公,而不是色狼入室?”他心情愉悦地说着,伸出一条手臂垫在温婉的脑袋下,大手垂下来,罩住她胸前的柔软,一条腿也抬起压上她。
温婉抓住他在自己胸前作祟的手,抱住他的手臂,不让他乱摸,她睡意全无,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润,“我不蠢,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如果连你的气息也分辨不出来的话,指不定你要多失望了。”
“对,何止是失望,若是你不能第一时间感觉到我,我会很心痛。”穆郁修任由温婉抱住他的手臂,只是越发地箍紧她,埋首于她的颈窝。
在回来之前知道她为了不连累他,而要放弃他时,他的心一直都是痛的,此刻跟她说着话,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越发强烈。
他深深呼吸,汲取她身上的馨香,心口剧痛,语气却是若无其事的,“你睡得也太沉了,连我进屋的声响都没有听到。这若是真来了小偷怎么办?”
这话提醒了温婉,她身上暖意俱散,渐渐冰冷,挣脱了穆郁修的怀抱坐起身,“对啊!你是怎么进来的?从窗户里?”
窗外的树木上结了一层白霜,微微照亮了黑夜,月光透过一面很大的玻璃窗照进来,她的侧脸笼罩在那片皎白月光里,很优美,看得穆郁修心生缱绻。
他干脆也不开灯,随她一起坐起身,一条修长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肩,剑眉微挑,“你看爷像是偷鸡摸狗的人吗?今晚吃饭时我从你包里找到了钥匙,就让向锐配了给我。不然你以为我一个人会好好睡觉?”
温婉:“……”
这是有多腹黑!
偷钥匙这种事也干得出来,还好意思说自己从来不偷鸡摸狗。
温婉被穆郁修揽到胸膛,她又推开,在月光下看着穆郁修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她却蹙起好看的眉心,“重点不是你怎么进来的,而是你为什么要来?不是说好了不谈我们之间的事了吗?现在你跑到我这里来,又是什么意思?”
“我确实什么都没有说,是你先扯开这个话题的。”穆郁修一脸郑重其事的表情,加重语气提醒温婉,“你说你要考虑我们是否要分居,我也没有立即给你要个答案吧?而且你并没有规定在你考虑期间,我们就不在一起了,我不能跟你睡一张床吧?”
温婉被绕得有点晕,睁大的眼睛在月光下越发明亮,盯了穆郁修半分钟,点着下巴,咬牙切齿地说:“行!穆先生的口才突飞猛进啊!”
“有个做律师的老婆,老公当然不能太差劲。婉婉你教的好,我已经青出于蓝了。”穆郁修抬起修长的手指在温婉翘挺的鼻尖上一点而过,再次靠近她,与她额角相抵,勾唇低笑一声,大仇得报似的,“现在你被我堵了话,也能体会到我以往的心情了吧?”
本就不明亮的光被他靠过来的身形全部遮住,感官变得更加明显,他说话时启开的唇擦过她的鼻尖,薄凉却柔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的皮肤上,两人的呼吸便缠绕在了一起。
室内很静,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强劲而有力的。
温婉原本的讽刺话语生生地卡在喉咙里,怔怔地凝视着他垂下来的眼睫毛,心仿佛被利刃滑过,疼痛难忍,泪珠子在眼中摇晃,她嗓音嘶哑,“穆郁修,你今晚很反常。”
她知道,对于穆郁修这种在感情上锱铢必较的男人,她越是强制性地跟他分手,他不仅不会放过她,还会报复折磨她。
她刚回来那段时间他对她的蹂躏,就是最好的的例子。
所谓知彼知己,在他真正爱上她后,要让他再放弃她,唯一的方式就是用最漠然的姿态对他。
她假装不原谅他,他这种性子的人更不可能对她死缠烂打、低声下气,时间长了,他觉得越来越累,她磨光他所有的耐心,自然而然的他也就放手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穆郁修这样高傲的性子,似乎就打算对她死缠烂打了,哪怕她已经表现的很冷漠了,他不仅不像以前那样高高挂起,等着她主动贴上去,他倒是反过来哄她。
是他改了性子,还是他知道了什么,又或者这两个原因都有?
温婉猜不透穆郁修此刻的心思。
“傻瓜,不是我反常。”穆郁修低了头,额角重重地摩挲着温婉的,薄唇也贴着她的唇,声音低沉地说:“你忘记我说过了吗?无论发生什么事,就算你不喜欢我了,甚至是你恨我,我也不会放开你。”
她以为吵吵架,发发脾气,故意拿袁浅说事,就能推开他,让他放手了吗?
他很想问问她,难道她对他就那么没有信心,或者是他做的还不够,她才把他对她的爱看得那么肤浅?
是。
他承认,他是爱面子,他爱自己胜过爱所有人,他从来不会去俯就任何人,在任何人面前放低自己的姿态。
就像七年前她一声不响地离校,她不联系他,而他宁愿受着思念的煎熬,晚晚辗转反侧,痛苦不堪,宁愿默默地救她出狱,与盛世昌达成协议。
他付出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切,唯一不会做的就是主动追求她。
他宁愿错过七年,失去她七年,他也不会祈求她不要离开自己。
然而如今他的心态却是完全变了。
原因不是她的生命不长,他学会了珍惜,而是在这段长达七年的感情纠葛里,他爱她越来越深。
因为太爱她,他一再的没有底线,向来对任何女人都是绝情冷漠的,唯独她可以让他再三挽留。
因为太爱她,他一再地改变自己,哪怕从本质上讲他们的性格确实不合适,在太多的误会和伤害之下,他们应该是分开的,但却一路跌跌撞撞地走了下来。
也是因为他太爱她,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开她。
谁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是因为没有爱到深处。
所以温婉再不能利用他的性格弱点,试图把他推离。
为了可以继续跟她在一起,他愿意抛弃自己所谓的尊严和骄傲,以往都是她主动,她爱的太卑微,从现在起,换他来感动她,换他来宠她。
他搂住温婉的腰,抵着她的唇,暧昧低语,“已经很晚了,老婆,我们睡觉吧!”
反正穆郁修不是能容忍的男人,温婉下定决心晾着穆郁修,他总会被她惹怒,最终放开她。
她用力推开穆郁修,躺下去后翻过身背对着他,浑身散发着冰冷之气,但片刻后穆郁修又从身后抱住她。
温婉闭上的眼睛又睁开,语气冷冰冰地说:“要么放开我,要么去睡客房。”
“哦。”穆郁修一边亲吻她的脖子,她身上只穿了睡衣,身体还是那么柔软,散发他喜欢的香气。
他罩在她胸前一团绵软上的手指忍不住揉捏着,发现她里面确实没有穿文胸,他的喘息声便重了,声音里透出**的沙哑,“还有第三种选择吗?”
“那我去睡客房。”温婉说着就要爬起来,却被他紧紧箍住,他笑了一声,“你觉得你去睡客房有用吗?我同样会跟过去。”
“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温婉冷笑,眯起眼睛说:“我去厨房拿个盆子来,里面全部装上冰块,放在我们中间,我看你还老实不老实。”
本来以为穆郁修还会强行抱着她,但最终他却妥协了。
他放开她,自己一个人躺回去,如她所愿地隔出很远的距离,并且还极耐心地问:“满意了?可以睡觉了吗?你明天不是还要查案?”
听着他温柔的声音,温婉心中酸苦。
若是有可能,她怎么会舍得放开这个男人?
她对一个月后的手术根本没有信心,此刻又产生了“索性放弃手术,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的念头。
或许上天垂怜她,让她再多活几年呢?
想来想去还是纠结该不该接受手术,脑子里混乱,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而且更惊骇的是她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躺在了穆郁修的怀里。
若是穆郁修主动抱了她,以她的敏锐,应该有所察觉才是,那么就是她睡着睡着,自发地钻到穆郁修怀里了?
温婉脸色发烫,顿时觉得很没有面子。
所幸穆郁修还没有醒来,她小心翼翼地起身,不经意间看到穆郁修安静的睡容,她动作一顿,又轻轻地转过身来,放轻呼吸看着沉睡的他。
和以往不同,如今他在睡觉时,眉头不会再紧皱着,而是舒展开,墨色的发服帖地搭在额前,衬得他的肤色越加白皙。
狭长的双眼、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以及刀削一样的唇,有着流畅优美的弧度,颜色是淡淡的,看起来就很柔软。
想吻上去。
但最终温婉却猛地移开视线,两行清泪滑过脸庞。
她不能再自私地霸占他了。
半晌后,她从另一边下床,先走到梳妆台前梳头。
谁知她刚站在那里,就被不知何时跟上来的男人从后面环住腰,俯身把下巴搭在她的肩上,“早。”
温婉感觉到脊背上很光滑,诧异地从镜子里看到穆郁修裸露的肩膀,倏地转过身去,果真看到穆郁修浑身上下只穿了内裤,那仍旧处在沉睡状态中的男性象征,被内裤包裹着,勾勒出了完美的形状。
温婉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