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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度被抓?
董唯妆死时,正因为穆郁修和温婉料到了这点,才把董唯妆的尸体转移到盛世的,如今看来沈度还是难逃一劫吗?
既然如此的话,温婉那么在乎沈度,她是不是很着急?
换做一般人还能承受,但温婉的心脏不好,受不了刺激,这种情况下,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
想到这里,穆郁修的眸瞳倏地一紧,心里顿时又是焦躁,又是不安起来。
吵架的时候恨透了对方,什么都顾不上,什么伤人的话都说得出来,冷静下来想想才知道自己当时太冲动了,而且抛开误会不说,温婉正是孤立无援的时刻,他们之间有再大的矛盾,也要暂时放到一边。
“具体情况我自己找她了解吧!”穆郁修说完后挂断电话,立即给温婉打过去。
接通后他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听着温婉的声音,来判断温婉的状态。
她淡淡地说:“你是来问我考虑得怎么样了吗?抱歉,如今我没有心思去想我们之间的事,要么再给我一段时间,要么我现在给你一个敷衍的答案。”
穆郁修听到温婉这样冷漠的语气,一方面知道温婉目前是把沈度的事放在了第一位,所以这让他很嫉妒,但另一方面她并没有立即同意分居,可见他们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
“婉婉,我知道沈度被警方抓起来了。”穆郁修也暂时把个人感情问题放在一边,一面开着车,一面低声询问温婉:“你既然要为他辩护,后天就要开庭了,你有什么进展吗?”
那边沉默片刻,穆郁修感到气氛微微有些凝滞,不明所以之际,温婉的冷笑声传过来,“你知道?你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监视跟踪我吗?”
穆郁修闻言唇角一沉,语气轻蔑地说:“监视又怎么样?你忘了我说的无论怎么样我也不会放过你吗?你是我的老婆,我不时刻注意你的动向,怎么会知道你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穆郁修?你这样的行为说好听点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难听点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两个意思不一样,我没有玩火,顶多算是后者。”穆郁修不想跟温婉吵架,避开敏感话题,霸道地说:“你说对了温婉,就算我不用你,你这朵花凋零了,我也不允许任何人碰你一下。”
温婉哑然。
穆郁修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问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医院。”温婉说完,转了语气,“不过不劳你特意跑来一趟了,我也刚好要找你。”
穆郁修乍一听以为温婉是想自己了,又想到她说在医院,下一秒“吱”地一声紧急刹车声,不等那刺耳的声响消失,他便问:“你在医院做什么?生病了吗?”
温婉被他吓了一跳,片刻后又平静下来,“我还有力气跟你吵,就代表我没有生病。”
“那到底是怎么了?!”穆郁修的面色有些白,额角上冒出汗珠来,两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整个身体都是绷直的,就怕温婉真的心脏病发作。
那次他几乎以为要失去她了,他没有勇气再去体会一次那种痛苦。
温婉听到穆郁修声音里的慌乱,确定他确实还是在乎自己的,鼻尖不由得一酸,又不能告诉他她是来检查心脏的,仍旧扯着嘴角,冷声讥诮,“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上次被划了一刀吗?伤口是愈合了,但是留下了疤痕,我嫌丑,想去掉。”
穆郁修闻言脊梁骨垮了下来,颓然地靠向座椅,却是长舒了一口气,“不就是一点疤痕吗?我又不会嫌弃你,还去掉做什么?你以为只是去掉个疤,不会疼啊!听话,别遭那份罪了,哪怕是你那张脸毁了,我还是一样要你。”
他说着声音就不由自主地温柔下来,声音里带着温婉熟悉的诱哄,她一低头,眼中的泪珠子就“啪嗒啪嗒”地砸下来。
“我刚好也要去医院,你在那里等我一会。”穆郁修说着便发动车子。
“你来医院做什么?袁浅还没有出院?”温婉声调一扬,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嘲讽。
一提起这个话题,刚刚升起的温度又降了下来。
过了一会穆郁修才说:“袁浅是回来参加董唯妆的葬礼,昨天就回去了。我外公在别处的庄园静养,我今天去恒远,是因为阿寒她怀孕了,孩子留不得,我过去陪她打掉。”
温婉一愣,心一阵揪疼,“为什么是你陪着她?她的老公呢?难道不想要孩子吗?”
穆郁修这才想起来温婉并不知道陆卫航和穆清寒的关系,不是他不告诉温婉,而是他本来打算带温婉回穆家后,再给温婉详细介绍穆家的成员。
“说来话长,我过去再跟你说。我开车,先挂断了。”
“嗯。”温婉收起手机,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坐下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不知道穆清寒为什么不能把孩子留下来,而她自己是多么想给穆郁修生个孩子,但她的命都不长了,即便现在怀孕,她也撑不了十个月那么久。
她不能给穆郁修生孩子。
温婉移开手。
法院后天开庭审理沈度的案子,温婉这几天忙着收集资料和证明沈度不是杀人凶手的证据,本来她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来医院的,但盛祈舟说已经帮她约好了医生。
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了与她匹配的心脏,所以不能错过最佳时机。
她刚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然后医生会根据检验报告,各种分析之后,再给她安排手术。
温婉挂断穆郁修的电话没有多久,盛祈舟就从池北辙的办公室里出来了。
她走过去问道:“怎么样?池大哥怎么说?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风险又有多大?”
如今有了希望,而且盛祈舟确实是无条件帮她,虽然她有些受不起,不想欠盛祈舟的,但生死面前,她不可能不自私,所以这次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上心。
盛祈舟见状玩笑道:“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呢!”
“怎么可能?”温婉讶然道,唇畔浮起一抹苦涩笑意,“之前是觉得自己没有救了,因此对于我来说人生只有两件大事,一是活着,二是等死。”
盛祈舟闻言眼中的笑意骤然散去,突然往前走出一步,靠近温婉,抬手握住温婉瘦削的肩膀。
他顾及到她左肩上刚恢复的刀伤,他只右手用力,以便来宣泄自己内心的恐慌,“温婉,刚刚池大哥估算了最佳的手术时间是在一个月后,你要知道不管什么样的手术都有一定的风险,所以我现在就跟你说,也好让你做个心理准备,如果手术成功,其他什么的排异反应都是小问题,但如果手术不成功……”
顿了一下,盛祈舟那双向来沉静的眼中如被风吹皱的湖水,泛起细微的涟漪,波光粼粼,语声却是艰涩沙哑,“如果手术失败了,你就会死在手术台上,连剩下的大半年时间……也没有了。”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头,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份勇气与命运赌一次,温婉当然也害怕。
“没关系。这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让我准备吗?”温婉摇着头,看到盛祈舟的表情不仅严肃,而且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她大概也猜到手术的成功率不太高,几乎想立即说我放弃手术,我还想苟活半年。
半晌后却是努力地昂起头,把眼中的泪水和退缩统统逼回去,“二少,你又不是医生,怎么会了解那么多?池大哥说得话你信八成就可以了,夸大其词是每个医生的职业病。”
盛祁舟见温婉强颜欢笑的样子,他握着她肩膀的手指紧了又紧,心尖也是一阵抽痛。
要有多坚强,才能把所有的痛都自己吞下去,反倒反过来安慰别人?
“温婉,你大概不知道,在第一次无意中知道你心脏不好1时,我就翻了太多有关这方面的医学书。虽然都是一些理论知识,但纸上谈兵也是一种专业。”盛祁舟深深凝视着温婉,眼中波光闪动,他低声说:“现在我更后悔的是为什么当初我没有学医,那么我就可以更好地照顾你。”
温婉怔住,对上盛祁舟炙热而疼惜的目光,她没有再躲避,而是真诚地说:“二少为我做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她冷漠的时候最伤人,然而真正敞开心扉接纳一个人,对一个人说感激的时候,她乌黑的眼中有着柔软的笑意,还有似落不落的晶莹泪珠,瞳孔颤抖,如碎了一地的钻石。
璀璨生辉,迷人温暖。
在这一刻,盛祁舟知道自己喜欢温婉的真正原因了。
这些年他遇到过那么多的女人,倾国倾城风情万种有之、狂野奔放清纯脱俗有之、娇柔纤弱妩媚性感更有之,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如温婉这般。
她时而的柔软、坚韧、隐忍,以及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温暖,能治愈他曾经所有的心灵创伤。
他的心很多年没有过波动,在与温婉对视的这一刻,他只觉得面色发烫、心跳加速,握着她肩膀的手臂不由得下移,动作轻柔而又缓慢地拥住她,把她拉到自己健硕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