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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唯妆以为沈度见了温婉,对她的感情又不坚定了,并没有往深处想,因此她咬着唇坐在那里,眼含泪光地盯着沈度。
沈度从一开始就没有看董唯妆一眼,他绷紧了下巴沉默片刻,扶住温婉的肩膀,把温婉从怀里拉出来,让她自己坐好。
他下车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扯住董唯妆的手臂,用力把她拽下来。
“沈度,你做什么?”董唯妆见沈度用强,她拽住沈度的手臂,眼中的泪珠子一下子滚落出来,娇美的脸上充满了惊惧和震惊。
沈度一把甩开董唯妆,“分手吧!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董唯妆踉跄后退几步,一面流泪,一面质问:“为什么?”
沈度没有再上前,挺拔的身形立在霓虹灯火下,满眼的落寞讽刺,“董大小姐,你若是还要脸,就不要问为什么了,你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心里有数就可以了,我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你留几分余地。”
说完就走。
“往日的情分?”董唯妆止住泪水,表情里只剩嘲讽,“沈度,你对我有过情吗?你跟我**的时候,叫着的是温婉的名字,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沈度顿了一下脚步,挺直的脊背有些僵硬,眼眸里涌出一片涩意,“对,你说得对,我宁愿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董唯妆的手扶在一颗树上,闻言心中的防线骤然断裂,身形晃了一下,险些站不稳。
她怔愣的目光死死盯着一步步远去的沈度,她只觉得心口好像缺少了一部分似的,终于反应过来后,她对着沈度的背影歇斯底里地说:“沈度,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怀孕了。”
沈度这次却是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那我恭喜你早日找到你孩子的父亲。”
温婉回国后,他跟董唯妆也只做过那一次,两个月前他还见董唯妆来了月事,她现在却说她怀孕了,要么是在用这种谎言挽留他,要么她确实怀孕了,结果对方不负责,想让他给别人养孩子。
可笑。
她是没有人要了吧?
所以才利用他对她的愧疚心,骗了他这么多年,两次说分手,都不同意。
只是他沈度比起别的男人,又哪里差了?
若不是他没有看清她真实的一面,他怎么可能会要一个被盛祁舟破了处,不知道跟多少个男人上过床的女人?
沈度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疲倦不堪地靠上身后的椅背,闭着眼睛对温婉说:“开车吧!去我那里。”
“嗯。”温婉应了一声,发动车子。
车子停下后,沈度一言不发地下车,把温婉也拉下来,拖着她的手往别墅里走,还在玄关处便手下用力,把温婉拉到自己怀里,紧紧地抱住,“阿婉……”
“我没事。”温婉在沈度试图开口表达他的思念和担忧之前,打断沈度的话,“我累了,想去睡觉了。”
既然她没有打算给沈度想要的,那么绝对不会跟沈度玩暧昧,到头来反而伤了沈度。
感情的界限,她划分的很清楚。
除了穆郁修之外,这辈子她不会再接受第二个男人。
可穆郁修——
温婉没有再想下去,不忍推开嗓音沙哑的沈度,她还是让沈度抱了一会,转过身往楼上的卧室走,“晚安。”
在温婉的冷漠下,沈度只觉得有块石头往胸口压了下来,闷得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满是痛楚地盯着温婉的背影,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低声问:“阿婉,我已经跟董唯妆分手了,不是因为你。你和穆郁修也不可能了,所以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好吗?”
温婉顿住脚步,手指抠在木质栏杆上,委婉地拒绝了沈度,“这里我已经待不下去了,所以只要我帮盛氏度过了这场危机,我就要回美国了。”
沈度闻言大步走上前去,从后面抱住温婉,坚定地说:“我跟你一起去!阿婉,我不想、也不舍得再让你一个人生活在异国他乡了,让我陪你好不好?”
“你的事业呢?沈度,我在这里本来就什么都没有,还落得满心的伤痛,但你不一样,你如今功成名就,跟我去了美国,你就要放弃在这里拥有的一切,一切都要从头开始,那个时候有多艰辛,你想过没有?”
“我不在乎!”沈度不等温婉说完,再度拥紧温婉,“名利和权势,是最靠不住、最虚幻的东西。或许你前一秒还是亿万富翁,可能第二天就倾家荡产了,唯一剩下的只有陪在身边最亲的人,我就是这样看待我对你的感情的,比起其他任何随时都在改变、都会失去的东西,只有我对你的感情,才是永恒不变的。”
温婉的心都要化开了一样,声音却仍是冷静理智的,“如果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呢?沈度,我永远都无法爱上你。”
沈度把脸埋进温婉的头发里,唇角勾出了笑意,“那好,我的爱情,只关于我自己,你可以不用回应我,我心甘情愿守护你一辈子。”
温婉突然失了声,抬手捂住嘴,眼中的泪珠子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她还不是一无所有,在最生不如死的这段日子里,她还有沈度。
“别哭,阿婉。”沈度抬手扳过温婉的脸,见她死死咬住唇的样子,他那么想亲吻她,却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去那些泪水,“让我这样抱抱你就好,在你脆弱的时候,借给你肩膀,在你哭泣的时候,给你擦眼泪,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不会奢望你的吻,也不会让你把你自己交给我,你只要允许我守着你,我对你好就可以了。”
“嗯!”温婉重重地应了一声,握住沈度的手,哽咽地说:“等我完成最后一件事,我们就回美国。我不想回来了,再也不想回来了,这个地方让我太痛了……”
***
第二天黄昏时分,温婉把电话打给穆郁修。
他很快接起来,心情似乎很好,连声音都是温和的,“婉婉。”
温婉站在窗前,橘黄色的霞光洒满全身,笼罩出柔和的光晕,她的脸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平静到近乎死寂,声音麻木地说:“找个干净的宾馆吧!既然我真的值那么多钱,那我再做一次婊子,让你最后上一次。”
随着“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站在餐桌旁的穆郁修低头看着空了的右手,再看看碎裂在脚边的酒杯和酒液,他只觉得是自己的心碎了一样,而那洒在脚边的猩红液体,就是他心口上一滴一滴淌下来的血。
西餐、红酒、玫瑰、烛光……生平第一次做了一件最浪漫的事,试图在这样的氛围中跟她告白,哪怕是放低姿态,没出息地请求她不要离开他,他也要挽回这段快要丢失的感情。
然而她短短一句话便打破他所有的幻想。
痛。
心真痛。
穆郁修按住桌角,慢慢地坐在椅子上,烛火映入他的眼睛,通红一片下,又有晶莹的碎光破裂、闪烁。
“好。”说完这一个字后,他挂断电话,猛地掀了餐桌,在刀叉碰撞的阵阵声响下,狼藉满地。
蜡烛燃烧了桌布。
先是一簇火苗,紧接着火焰跃了起来,火势蔓延,他似乎听到了木头断裂的声音和闻到了焦炭的气味,却仍然像雕像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烧吧!
全部都烧掉最好。
这个他们曾住过的公寓,他不要了。
他再也不会一个人夜夜坐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期盼着她能回来,再也不会在她来例假的时候,给她去买卫生棉,帮她洗衣服,给她做饭。
这是他穆郁修最后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为了一份感情,傻成这样了。
七年前的今天,她站在山顶的万丈霞光下,对他说:“我喜欢你。”,七年后的今晚,她对他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让你上我。”
多讽刺。
他们走到这一地步,怪得了谁?
怪盛祁舟的算计,怪那些看不清数不尽的阴谋吗?
不。
都不是。
盛祁舟利用的,只是他们彼此的性格弱点。
追根究底,还是他们两人不合适。
永无止境的争吵,她尖锐,他不懂温柔,不懂忍让,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把原本的小伤害,一次次放大,直到两人都遍体鳞伤。
穆郁修走过去扯了窗帘,把屋子里能砸的东都砸了,出门后打电话叫了消防系统,没有再看一眼,大步离去。
他想要的,就夺取。
不爱的,摧毁。
***
温婉走进和穆郁修约定好的房间里时,穆郁修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了。
她走到他面前就脱衣服。
他却出声制止了,声音冷蔑,“别脱了,你那里被盛祁舟操过那么多遍了,就算带套,我还担心有病传染给我呢!你的嘴还干净吧?就用你的嘴给我吸吧!”
温婉浑身一颤,半晌没有动。
“怎么,不是为了盛祁舟什么都可以做吗?现在让你用嘴都不行了?你装什么呢!别告诉我你不会,你的嘴肯定也被盛祁舟插过很多次了。”
温婉沉默几秒,突然蹲身在他两腿间,手指摸到他的皮带扣。